第14章 第十四章：不睡反而比睡好
夢玄茵
雖然夜以深，但我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睡意，我拿出筆電，上網隨意的瀏覽著我的殺手日誌。
看著看著，我想起和雪靈的報酬還沒收呢！不過最近應該也沒什麼時間……不曉得八點過去是不是馬上就要執行任務了，也許可以拖個一天讓我先把該收的報酬收一收，除了雪靈還有灼恩……還有閺閺的星期一，沒記錯的話還沒敲定日期，拋開了無謂的煩惱，我登入了殺手專用的聊天網。
「喂！那個叫孤夜，有誰認識？」一個名為夜叉的人道，孤夜是我在不當噬月者時慣用的帳號。
「誰知道，新來的吧？」羅剎回應。
「算了不管他，怎樣？各位覺得我的提議如何？」夜叉不再理會我的出現，繼續和其他人聊著。
「不了，那太危險了我不參加。」月惀道。
「我也覺得不太妥，弒神令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人就能接的。」羅剎也不同意。
這句話一說出口，眾人便沉默了，而我抱持著打發時間的心情，詢問著他們在聊什麼。
「你們在聊些什麼？」孤夜。
「怯！新來的不知道少管閒事這四字怎寫嗎？」羅剎。
「和他說說也無訪，而且你又知道他一定是新來的？」月惀。
「拜託！我每天都在線上，可從沒見過他，一定是新來的。」羅剎。
呵呵……因為我平常都是用「無情」這個帳號上線。
「夠了！別吵了，孤夜你進入這行多久了？」夜叉制止倆人的爭吵，詢問著我。
「嗯……快四年了。」我從十二歲時正式取得殺手聯盟的會員，我也快滿十六歲了，明天……四月四號就是我的生日。
「怪了，都四年了我怎麼可能沒見過你。」羅剎。
一般來說一個殺手只會有一個聊天網的帳號，當然沒有限定要用自己的殺手名，目前為止好像只有我有多重聊天身分，這算是只有噬月者才有的特權。
「不過我看過你，本名叫夜修羅，接單紀錄三百七十六，殺過一百六十九個懸賞人物。」我回憶著殺手風雲榜，他排行在第七百六十九名。
「哇！原來你就是夜俢羅，孤夜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知道他是誰。」月惀十分驚訝。
「剛剛在殺手風雲榜看見，排名七百六十九。月惀本名為泧歆惀，殺手風雲榜排行八百零一名。」事實上這些資料全部來自於閺闅，我只不過全背下來了。
「不對，你到底是怎麼知道他們的真實身分？」夜叉。
「夜叉本名為邪剎鬼，殺手風雲榜排名一百八十六名。」我依然沒有正面回應他們的問題，只是一一揭開他們殺手的身分。
「你到底是誰？」三人很有默契的一同打出了這句話。
「至於孤夜……真實身分無可奉告，接單紀錄四千四百四十四萬四千四百四十三，加上今天八點的單正好湊滿八個四，殺過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懸賞人物，加上八點的單正好一億個。」我有些得意的打出自己的豐功偉業。
「怎麼可能，四年在這行還算是初新者，就連我幹這行已經快要二十年也沒這種紀錄。」我想現在坐在電腦桌前的夜叉一定是看著電腦發愣。
「邪剎鬼接單紀錄六萬九千八百八十一，殺過十一萬九千一百三十六個懸賞人物。」這次換成打出夜叉的功績。
「這……不可能吧？四年欸，你每天都在接單嗎？」月惀問。
「通常我都是接信件的單較多，如果全部都接的話應該已經上億了，大概一千封只會接一百封。」誰叫有一大半都是不守規矩的。
「你到底是誰？這麼不可告人嗎？」羅剎問。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隱藏身份一直是大家認同的吧？」我回答了個非常籠統的回答。
「神人登入聊天室。」系統道。
「神人，你認識孤夜嗎？」三人又不約而同的提出了問題，想必他們一定非常想知道我到底是誰。
「嗯？孤夜……你認識我嗎？」神人。
「神人本名為無神‧雷斯，是無神世家下一任接班人，接單紀錄三千八百九十六萬九千一百三十八，殺過七千六百九十九萬八千九百一十九個懸賞人物，殺手風雲榜排行第五名。」我介紹著神人的殺手身分與功績。
「我們見過面？」神人顯然比另外三人還來的冷靜多。
「嗯，單人目標總共重疊過八十七次，團體任務重疊過三次，團體任務一起解過一次。」我很乾脆的承認，反正沒有人會像我一樣無聊到去記每次任務發生的事。
「你能說出最近碰頭的任務嗎？」神人。
「三月十九日，單人目標重疊，那時候你在九十層樓高的樓頂，距離目標約三公里的地方狙殺目標，而我在六十層高的樓頂，距離目標約十公里的地方狙殺，所以你可能沒看見我。」我很快的回答他的問題，我通常都是在同一個定點狙殺不只一個目標。
「我還是猜不到你是誰，弒神令你有接嗎？」神人。
「嗯，我八點要去約談。」聊天室中只剩下我倆聊著天，其他人似乎都已經不在電腦前。
「真巧，我也是八點約談，你是在哪？」神人。
「月下夢樓。」我看了看電腦右下方的時間，三點五十分，時間過的還真快，不知不覺聊了快要四小時。
「實在有夠巧，時間一樣連地方也一樣，待會就能揭開你的真面目了。」神人。
「哈哈！可能要讓你失望了，目前為止沒有人看過我的真面目。」因為我一向是帶著面具，代表著我是噬月者。
「業界中會不以真面目對人的有三個，分別是排行第一的噬月者、排行第二的巧燕、排行第四的冷霜丸，我猜你是排行第一的噬月者吧？」神人。
「為何這麼認為？」我好奇著他為何如此猜測。
「老實說因為我認識巧燕和冷霜丸，他們分別匿名為小倩、無霜，所以就只剩噬月者。」神人解釋。
「呵呵！希望你替我保密，我不太希望太多人知道孤夜的真實身分，這樣子我想找人聊天很困難的。」只要知道我是噬月者就會給人莫名的壓力，誰也不敢說出真的想法，只會阿諛奉承著我。
「當然，我可不希望給你留下不好的印象。」神人。
「連你也會畏懼我，我真的有那麼可怕嗎？」說實在的我也不太知道他們在怕我什麼。
「畏懼是一定的，畢竟你的身手可能十個我也敵不過，不過我想我應該是只會對你多禮一些，因為我知道你不是個愛殺人的殺手。」神人。
「喔……那我可能要跟你說一下，我不是個拘謹的人，而且我對禮滿反感的。」我委婉的提醒神人別太多禮。
「呵呵！你果然滿好相處的。」神人。
「嗯？聽誰說的？」我不記得論壇有在討論這個。
「白俠，他是我的乾弟弟，他說你很厲害，一個人對付幾乎一整個酒店的人還面不改色，而且還慢條斯理的整理自己的東西，不過還刻意的面帶微笑，隱藏著殺意，表示著不會對他動手，甚至還幫助他殺出人海，身為哥哥的我代替他向你道謝。」神人。
「大家都對我怕怕的，其實我也很困擾阿……明明什麼都沒做，站著別人也要離我遠遠。」不知為何這句話我打了很多疊字。
「呵呵……殺手風雲榜的榜首，會覺得這很困擾，還真是讓我開眼界了。」神人。
「嘖嘖！不知道白俠有沒有告訴你我整人的伎倆。」對於神人這樣話中帶刺令我有些不爽。
「呃……你生氣了？」顯然白俠有和神人說過。
「唉！平民小輩是不會懂貴族的煩惱，我根本壓根兒沒想過要這個位置，還不是聯盟自己愛推我。」我被推為榜首是在我正式加入殺手聯盟的第一個月，不過我知道有殺手風雲榜這回事的時候我已經加入一年了。
「你真的一點意願也沒有？」我想神人一定滿驚訝的，這種大家想要卻拿不到的地位，我卻是無緣無故被推上來。
「我都當了十一個月我才發現我自己是榜首，你覺得會是我自己想當嗎？」我雖然常常上線，不過都只有收信，應該是說刪信。
「呃……你不愧是被稱為天才的殺手，聽說你還未成年？」神人。
「嗯，我明天就滿十六了。」我並不在意實際年齡被知道，我比較在意平常的生活會不會因為殺手的身分被打擾。
「原來你這麼小，小孩子早點上床對身體比較好。」神人。
「用不著，我精神太好你們反而危險。」我精神太好的時候，腦袋就會不由自主的胡思亂想，通常都想一些整人的伎倆、玩人的方法，然後想到了就會想做，想做的話就需要白老鼠，而白老鼠在以往經驗來說都是我的隊友，不是被整到自殺，就是被我玩到死。
「還是稍微躺一下吧，弒神令通常都會弄個幾十天或幾個月。」神人。
「基本上我睡一個小時，會有三個小時太興奮，三個小時後的兩個小時才會正常，兩個小時後的一個小時會昏昏沉沉，也就是說我睡一個小時可以撐六個小時。」所以通常我都不大睡覺，平均一個月，我只會睡大約一個星期。
「呃……那好吧，你自己看著辦吧……我累了，先這樣掛著。」神人。
看了看時間，四點三十二分，還有三個小時多……嗯，到別的聊天網去好了。
我隨意的點選了其中一個殺手聯盟提供的聊天網，雖然隸屬於殺手聯盟，不過基本上只有一個是設給殺手專用。
夜夢樓，這是我隨一點取的聊天網名稱，這裡的帳號和殺手聯盟的通用，我登入了名為孤魂的帳號。
「嗨！」一個名為夜貓的網友道。
「晚上好。」我回應。
「嘻……野鬼是不是你弟弟？」夜貓。
野鬼？呵呵！這人可真有趣，孤魂哥哥、野鬼弟弟，加起來等於孤魂野鬼。
「我說有你信不信？」我。
「不相信，哪有人真的叫孤魂野鬼的兄弟。」夜貓。
「也是啦！你睡不著嗎？」我。
「不是，其實我現在在加班，太無聊了偷偷上聊天網，你呢？」夜貓。
「我是不打算睡，八點和人有約。」我。
「你一定是個愛睡鬼對吧？怕遲到所以乾脆不睡覺。」這句話讓我覺得他在對著電腦笑。
「並不是，只是我睡太多會讓我精神不正常。」那好像叫做人格分裂症。
「你有精神病？」夜貓。
「我也不知道，我想應該是有。」事實上我並沒有實際去做過檢查，但是我會認為我有，那是因為我知道帶上面具的我和拿下面具的我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人，從我的殺手日誌有兩個版本就能知道。
「你不去檢查嗎？」夜貓。
「無所謂，反正不影響到生活。」其實我早在我十歲的時候就懷疑自己有人格分裂，是因為大家常常私下討論著我，有些同學說我很兇動不動就罵人；有些同學說我超級安靜乖巧；有些老師說我很頑劣、不聽話；有些老師說我很乖巧、聽話。
「是喔，對了！你常常在線上嗎？」夜貓。
「不一定。」大部分都是來打發時間才會上聊天網。
「可以給我你的聯絡方式嗎？我滿想跟你見個面，你應該不是學生吧？」夜貓。
「嗯……這個嘛……」我正在思考我要用什麼身分和他見面，而且又要和他維持什麼關係。
「你不會還是個學生吧？」夜貓。
「不是，只是有點不大方便。」雖然我這年紀應該是要讀書，不過我不想呆在那種規規矩矩的地方，所以只讀到國中畢業就不讀了。
「為何？」夜貓。
「因為工作……所以常常不能接電話，給你好像也沒用。」我隨便瞎掰了個理由，雖然我在工作中是沒被規定不能講電話，不是我大牌，只是沒人敢說話罷了。
「是哦！傳簡訊總行吧？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想跟你見個面。」夜貓。
「好吧……0952174444」我打出了我的電話號碼，不看那09的話唸起來就像是「我們一起死死死死」，十分不吉利的數字，但我卻沒有想把它換掉的念頭。
「真的假的，你的電話號碼？」我猜想夜貓現在一定對著電腦狂笑，只要稍微懂一點數字語言的人都會會心一笑。
「嗯……不相信你打打看阿。」訊息傳出，我馬上摸出我的手機，等待著他的來電。
手機開始震動了起來，少女的尖叫聲響起，急促的奔跑混雜著尖叫聲，接著傳來另一個腳步聲，腳步聲一步一步，少女不斷尖叫著，刷的一聲，接著傳來滴滴答答，液體流動的聲響，最後聽見，少女發出絕望的慘叫，這是我某次任務時錄下的聲音，聽完這會讓我異常興奮的叫聲，我按下了接聽鍵。
「嗯……喂，請問是孤魂嗎？」一個十分清脆如銀鈴的聲音由電話另一端傳來。
「嗯……妳是夜貓？」我壓著喉嚨，將聲音變調，用著十分像是小孩子的聲音道。
「咦？我還以為孤魂是個大男生呢！」音調便高亢，語氣帶著疑惑，接著聲調又降低，語氣帶著驚訝，不管如何這聲音真會讓人凍未條。
「咳！被我騙了。」我恢復原本的聲音，低沉平穩，聽起來會覺得發出這聲音的人很憨厚。
「咯咯，原來你還會耍人，怎麼樣？你什麼時候有空。」夜貓笑了，笑聲也十分的好聽。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八點要去接案子。」業界習慣性說單子，不過正常人是案子，我沒打算讓她知道我是個殺手。
「這樣阿……你是做什麼工作？」夜貓問了一個讓我有些頭大的問題。
「心理醫生……」其實我是想了很多，不過說了一個謊，就必須用更多謊去圓它，所以我乾脆說實話。
「真厲害，現在的心理醫生不好當吧？現在文明病這麼多，你生意一定很好對吧？」夜貓的語氣有些佩服。
「呵呵……其實我是非法營業，所以也沒多少病患……是不是有人在叫妳？」說著說著我聽見電話另一端傳來的叫聲，好像是叫著「林夜夢」，那是夜貓的本名嗎？
「哇！你有順風耳阿，先這樣啦！改天聊，掰。」夜貓的語氣更加佩服，我們互道再見後，時間已經七點零一分。
我清點了該帶的東西，確認無誤後撥了通電話給雷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