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克斯的失常
夢玄茵
找到默的車後，我從手錶的小孔中抽出了一根很細、很短的銀針，熟練的把後車廂打開，把裡頭的一個紙袋拿出來。
接著隨意的找了間廁所，拿起旁邊擺放的清潔中牌子放在門口，脫掉了沾滿鮮血的衣服，拿起清潔用水管把身上的血跡給沖洗乾淨。
稍微用手拍掉一些水漬，我便拿出紙袋中的東西，那裡頭裝的是一套黑色紅邊的緊身衣，換上了緊身衣接著我把血跡斑斑的衣服稍微沖洗扭乾，然後塞進紙袋中。
默的後車廂總會放上兩三個紙袋，方便我出任務時換裝。
把紙袋放回後車廂，我便動身前往樂園門口和默碰面。
就在我走進電梯，電梯門正要關上時，一道黑影迅速的衝了進來。
「呼、呼！對不起，我又自己跑走了……」來人有著一頭亮眼的紅髮，深遂的緋紅色眼睛，穿著和我一樣通體全黑的衣服，那正是克斯。
「……你這次又是為什麼離開？」克斯好像是嫌我心臟太強，上次追車這次是在電梯門剩下一小縫時衝進來。
「我感覺到有非人的存在……我實在不放心所以去看看到底是誰。」克斯又露出抱歉的神色，其實他不需要跟我道歉，我根本沒放在心上。
「是什麼種族？」我的好奇心永遠勝於恐懼心。
「我不太確定，我只看見他的皮膚是黑的、頭髮是白的，可能是黑暗精靈或者是夜魔族。」克斯搔搔頭，露出困惑的表情。
「反正他走了，陪我去玩吧！別管他了。」看見克斯又開始要靈魂出竅，我趕緊轉移話題拉回他的思緒。
「唔……嗯？喔，好。」很明顯的他已經靈魂出竅……
「這裡，這裡。」夜夢見門口已經空無一人，興奮得恨不得馬上衝進去。
「外面沒人了，裡面還是很多人……再說一次別太過火。」默還是不太放心的提醒。
「知道啦！克斯來幫我。」我在克斯耳邊說了一些話，克斯點點頭後就離開了。
「欸！你到底想做什麼？」夜夢終於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很簡單，只要讓克斯走進去然後走出來，然後就會有人『自願』離開。」我笑著解釋，強調著自願兩字。
小倩和默互相看了一眼，也會心一笑，只有夜夢一人搞不清楚為什麼。
這也難怪，因為只有夜夢不知道克斯是吸血鬼，傳說中的吸血鬼有種特別的魅力，總會讓人類為之瘋狂，如果這是真的，那克斯走進去再走出來，後面肯定跟上不少人類女子，這樣一來就是自願出來，而不是被我逼出來的。
過了約莫三十分鐘，此刻已經是三點五十九分，就在我的手錶指針指向四點整時，克斯的人影出現在樂園門口，後頭則是一群人，不出我的意料之外很多人跟著走了出來，但是唯一出乎意料的是……追出來的不只女生，男生也佔了為數不少。
「嘖嘖！他還真是有魅力，你要怎麼幫他脫身？」默看到有些傻眼，因為跟出來的人數簡直快把門口給擠爆了。
「用不著幫他脫身，他車子都追的上了，甩掉這些人還不容易？」我根本不擔心克斯無法脫身，我反倒擔心我自己會不會跟他一樣，我拿了顆亞洛齊給的白色藥丸送入口中。
「你在吃什麼？」默搶過我的藥瓶子。
對了，我還沒跟默解釋過。
「吃藥。」現階段我還是先裝傻好了，要解釋也得等到獨處的時候。
「為什麼要吃藥？」默的語氣十分的冷靜，這代表他會問到底……
「不要問好不好。」我撇過頭，看向兩個死盯著克斯看的女生。
默靠了過來，把我摟在他的懷中輕聲道：「我說過，我希望知道你做過的每件事，我會等到你想跟我說。」
我靜靜的看著默，他總是很有耐心的等著，等著聽我藏起來、不敢被他知道的事。
「哈、呼、呼，沒想到甩掉人這麼累。」克斯雙頰微紅，稍稍的喘口氣後便跟上了我們。
「哈哈！沒想到只讓你稍稍的有點喘而已。」我搭著克斯的肩膀，看著他微微泛紅的臉頰。
「嘻……我最自豪的就是速度和體力，連哥哥都比不上我。」克斯很得意的笑道。
我們一行人連門票也沒買就直接的走入樂園中，那個和我談過的男子露出滿意的神色看著我。
剛剛翻牆進來時稍微的看過地圖，這個遊樂園規模稱的上是數一數二，至少在這個城市中是五個樂園中最大的一個。
「哇！好大的摩天輪……」夜夢將頭抬的老高，直直盯著巨大的摩天輪讚嘆道。
的確是一個非常大的摩天輪，其實我老早就想要來坐坐看，只是礙於時間以及工作不允許。
「默……坐那個。」我輕喊了默一聲，指指雲霄飛車，軌道蜿蜒曲折，而且誇張的長，圍繞在整個遊樂園的上空，甚至還超出了這個樂園的範圍。
「看起來好恐怖……去坐摩天輪啦！」夜夢看向我指的地方，馬上膽怯的說不敢坐。
「默……我要坐。」我任性的拉拉默的衣服硬是拖著後者走。
「好、好、好，我們去坐雲霄飛車，小倩、夜夢你們要是不敢坐的話自己先去玩吧。」默反牽起我的手，拉著我往雲霄飛車走去。
我將頭輕輕的半靠在默身上，緩步的跟著默走，身體越來越熱……看來又燒起來了，果然不多休息還是會有影響。
「還好嗎？」默將手勾上我的肩膀，讓我更靠近他一點。
「沒關係，坐玩雲霄飛車後去吃個飯，再坐坐大怒神……然後是摩天輪……」我伸手比著幾個巨大的遊樂器，說著我預計的行程。
「都依你，不舒服要說。」默輕輕的拍著我的肩，溫柔的說著。
我、克斯和默三人一同走到了雲霄飛車的入口，夜夢和小倩兩位女孩子則自個兒去了其他地方玩。
「唔……這個就是雲霄飛車？」克斯比著那貌似地鐵電車的座位。
「這家的設計還真特別，一般都只是幾張椅子連在一起，雲霄飛車指的是軌道，有種直衝雲霄的感覺。」我指著一處較高處的軌道，幾乎已經被雲給隱沒，乍看之下好像是斷軌了一般。
「的確是滿高的，應該要跳上十次左右才上的去。」克斯同意的點點頭。
還在排隊的人聲音壓過了克斯的聲音，要不然這種話隨便讓人聽見了可挺麻煩的。
「十次？這傢伙跑的快就算了，還跳那麼高，還是不是人啊？」默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搖頭嘆道。
「他本來就不是人，是一個吸血鬼。」我在默的耳邊小聲的提醒。
「呵呵……也是啦！」默有些好笑的傻笑著。
「好慢哦……不能直接進去嗎？」克斯有些不耐煩的說。
「耐心點克斯，別忘了我們是來玩的，要玩就得遵守規矩。」我拍拍克斯的肩膀。
經過有些漫長的等待，我們三人終於坐上了雲霄飛車。
「終於輪到我們了。」眼看排在我們前面的人只剩下一個，克斯興奮的拉著我和默上車。
「嘖嘖！我現在才知道吸血鬼也會玩……」默有些無奈的看著興奮的克斯，在我耳邊細語。
我以微笑回應默，現在我只覺得身子有些沉重、無力。
「還好嗎？」默用著擔憂的眼神看著我，拿出我的藥瓶子遞了顆藥丸給我。
我把藥丸放回了瓶子，輕聲對默道：「我沒事……只是藥有副作用。」
現在身邊只有默和克斯，爪子和獠牙克斯已經知道了，而默我也不打算隱瞞。
雖然只吃了兩顆藥，但是身體已經開始有些燥熱，胸口也十分的悶痛，藥效差不多還有三個小時左右，夠了……
「還是想玩？」默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
「嗯。」我輕聲回應。
「你們在幹嘛啦！快點！快點！」克斯露出不耐煩的表情，硬是拖著我和默上車。
雲霄飛車在幾聲鈴敲完後，便開始緩緩移動，慢慢的在軌道上往上，雖然車子是全罩式類似地鐵電車，不過從裡面往外看是透明的，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外面，就在車子開上最高點時，稍稍停頓一下，咻！的一聲迅速的往下俯衝。
「哇！哇！好快。」克斯非但沒被車子的速度嚇到，反而更加興奮得站起身子，險些撞上車蓋。
「……我現在終於明白他真的一點都不可怕。」看著克斯的舉動，默深深覺得克斯一點也不像是會吸人血的怪物。
「呵呵……他的確是很有趣。」我有些無奈的苦笑。
此刻我的姿勢是左手肘稱著我的頭靠在窗邊，向窗外望。而默左手搭在我肩上，身子輕輕靠著我，和我一同看著窗外。
行車速度非常的快，讓窗外的景色像是跑馬燈一般的閃過，閃過一條條鐵軌、一朵朵白雲、一座座高山、一道道人影……？等等！怎麼會有人影？我下意識轉頭，果真不見克斯的蹤影。
「他……是怎麼出去的？」我右手指著默身邊的空位。
「誰？……克斯不見了？不會吧！這輛車起碼有三百公里的時速，這種速度下跑出去……」默一發現克斯不見後，十分震驚的說著。
我倒是不擔心克斯在這種速度下掉出去或跑出去會怎樣，我反而比較在意剛剛的人影，別告訴我那是克斯……
叩！叩！叩！一隻手從窗外敲著玻璃，發出聲響，我仔細一看敲窗的人……果真是克斯，嘖嘖！他到底是能跑多快？三百公里了還能並行加敲窗。
「默，你覺得他在幹麻？」我拉拉默的衣角，把他從震驚中拉回神，然後指指窗外不斷敲窗的手。
「這、這傢伙也太恐怖了吧？出去沒事就算了，還在旁邊敲窗戶……」如果說這場景在漫畫中，我和默的臉上肯定出現三條線，頭上有兩隻烏鴨加十二個點。
「我第一次看到比我會找死的人。」我指著窗戶燦笑。
「喂！還敢說勒！剛剛的事還沒找你算帳，你就這麼喜歡洗血澡？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很好玩嗎？」默十分生氣的怒吼，但是我知道他是在擔心我，畢竟我只是個人類，不像克斯是吸血鬼有那種不死之身。
「默……車上還有其他人呢！而且今天是我的生日欸！讓我隨便一點都不行嗎？」我半裝無辜的說著。
默沒有說話，只是將我輕輕攔入懷中，用雙手將我緊抱在懷裡。
「我不希望看見你受傷，不是每次都會那麼幸運，你再這樣子總有一天會死的，答應我要照顧自己。」默溫柔的說著，一手輕拍我的背、一手撫摸著我的頭髮。
「我答應你會照顧自己，那你也要答應我，多給我一點自由好嗎？」理論上我是可以把默的話全都當作耳邊風，因為我根本沒理由要對他唯命是從，但實際上，不知為何就是喜歡聽他的話。
「我答應你，會多尊重你、多給你一點自由。」默將他的右手握住我的左手，親吻我的食指，而我也親吻他的食指，這代表著我們兩個的約定。
正當我想說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時，我才發現車內原來只剩下我和默兩人，我疑惑的用眼睛掃視車內，接著在座位旁邊找到了一顆按鈕，上頭寫著「逃生專用」，上頭還有小字備註「親愛的乘客請以安全為優先，如搭乘本設施有感任何不適，請按此鈕脫離本車，搭乘小車至出口處，感謝您的搭乘」，看見這些標語讓我有些哭笑不得，原來無數的小幹道不是給雲霄飛車走的而是給小車逃離用？
不過此刻更讓我無言的是外頭沿著小幹道追車的克斯……
『要怎麼進去？』克斯將車窗吹霧，在上頭寫。
這下我真的不知該如何反應……既然他會寫人類的字，那也就表示他看的懂才對，他沒事去按什麼逃生鈕。
『不知道，你這樣追不累嗎？』我誠實的回答，同時好奇他這樣已經追了好一段時間，話說這軌道真的長的離譜，都已經過了三十分鐘結果還沒跑完一半的樣子。
『是有一點累，不過還好，很久沒這樣運動了。』看著克斯一邊追車一邊用手指寫字……應該說是點字，實在是很好笑。
「靠！這傢伙速度快就算了，體力還好成這樣。」原本靜靜在一旁看著我倆用寫談的默突然大吼。
「默……你是想讓我耳聾嗎？一直在我耳邊大叫。」我伸手摀起雙耳，真糟糕，好像有點耳鳴了，明明都摀起來了還有嗡嗡聲。
「呃……抱歉，你知道的……我、我不是故意的……」默有些委屈的越說越小聲，甚至還轉頭迴避我的視線。
叩！叩！『你們也出來好不好，我好無聊……』克斯敲敲窗戶又寫。
我轉頭望向默，後者給我聳肩的回應，表示隨便我。
『我想把它坐完，忍耐一下吧，不然你自己先去晃晃。』我寫著明顯漂亮很多的字，因為在車子裡雖然說速度恨快，但是比起跑步的晃動來的小很多。
『喔。』克斯點完這個字後，人影便已經從窗邊消失。
「先跟你說，我是不會答應的！」我望向默，都還沒開口他就已經衝口說出不答應。
「我只是想借一下肩膀靠也不能答應？」我用著有些渙散的眼神看向遙遠無邊際的天空，語氣滿滿是無奈與委屈。
不過這也不能怪默，他再遲鈍也知道，我現在身體的溫度根本不正常，肯定是以為我又要和他要藥吃。
一隻大而溫暖的手，從我的右肩伸向左肩，將我輕輕拉進手的主人懷中，另一隻大手輕拍著我的胸口，好似哄小孩一般要我乖乖睡覺。
默總是如此，自以為猜透我的心思，卻往往否決了他一直希望我和他尋求的協助，一開始我還真的會失望的去搞自閉，但是相處久了我知道默只是想到壞的地方去，並不是不願伸出援手，而他的性子又硬，怎麼也不願意說自己不好，之後我便我裝委屈、失神失神的說著我想要你的幫忙，而他就是嘴硬的不肯說好，因為他早在之前就否決了我接下來說的話，所以就演變成默默的伸出援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