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四章 獅族部落(上)
柳源淵
夕陽餘光下伴隨著強烈的風,在谷口附近傳來眾多鷹人吼叫聲,漫天飛揚沙石幾乎把所有視線都遮掩了,然而,此時卻有一人獨自在隱密谷口上方看著眼前這一切,他是鷹族族長雷震,這一次突襲作戰的總指揮。
第一批被引入谷口中的血噬龍不知道有強烈風切存在,因此馬上就被風切打亂行動,鷹人也藉這個機會趁虛而入攻擊,許多血噬龍根本還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鷹族一擊斃命,剩下來逃過鷹族攻擊的血噬龍也都受了重傷。
此時,第二批血噬龍也緊接被引進谷口,看到同伴傷的傷、死的死,士氣頓時就已經消了一半,而且,就現在數量來說,鷹族可以說是佔上風。此時,一聲尖銳宏亮鷹嘯響起,所有族人都知道這是雷震下達的最終追殺令,絕對不留任何一個活口。
之後只聽得見血噬龍淒慘叫聲,谷口底下平地則漸漸堆起一隻又一隻血噬龍屍體,當在天上飛翔的最後一隻血噬龍也倒下的那一刻,全體鷹人都興高采烈鳴叫著,他們本來是有預想過計畫失敗的可能性,沒想到會如此成功。
「族長,血噬龍已經全數殲滅,接下來我們是要直接回部落,還是要將牠們還留在巢穴中的幼仔也殺掉?」一隻蒼鷹飛到雷震面前變成人類型態問道。
「融特,傳我命令下去,去血噬龍巢穴將所有幼仔都殺掉,任何一個都不準留!之後就是我們返回部落慶祝時刻。」
「遵命,族長!」
***
鷹族外出去攻打血噬龍大約已經有半天時間,現在都已經來到傍晚了,可至今都還沒有任何捷報傳回來,但秋伊尹仍是很有自信這個計畫一定會成功。從平常雷震對部落族人的管理,她相信雷震對於需要團體合作行動的帶領能力。
霜雪見秋伊尹一直不斷往外看,以為她是在擔心外出的戰士,便詢問她:「孩子,妳是在擔心雷震他們嗎?血噬龍體型雖然小,但仍舊是這世界上很難對付的一種生物。此次行動縱然有計畫,但也很難說一定會成功。」
「不,我相信叔叔他一定會成功,我反而是比較擔心雷燁,雖然他是負責在部落留守,但萬一有什麼突發狀況,我怕他還是會來不及逃跑。」
秋伊尹這麼說是因為雷震在外出前就已經交待所有留守部落的鷹人都要聽從雷燁指揮,她也信任雷燁對於帶領其他人的能力。只是萬一真有血噬龍攻過來,他要怎麼辦?畢竟他翅膀還沒有完全複原不是嗎?
霜雪在聽到秋伊尹說她擔心雷燁時,內心就開始著急起來,照她這樣說法絕對也是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對另一方產生情感,只是本人完全沒有這樣認為而已。
到底該怎麼辦?萬一這兩個孩子真的相愛的話,就是觸犯了這個世界大忌,而且還那麼剛好他們兩個人分別是自己和那個人的孩子,這是上天故意要讓上一代恩怨再捲土重來嗎?難道悲劇還要再發生一次?霜雪只能在內心不斷祈禱著接下來的一切千萬不要和從前一樣。
雖說機率是微乎其微,但霜雪還是對秋伊尹問出了和引導雷燁思考的相似問題:「孩子,妳說妳是擔心雷燁嗎?」
「是啊!因為他就像是我哥哥一樣,他很關心又照顧我,這對身為獨生女的我來說,無疑是多了一位可以依賴對象。所以當他有出任何事情時,我也會特別擔心,當他有任何困難時,只要我有能力,我也想幫他一起分擔解決,因為我早就已經把他當作我家人了。」秋伊尹不知道霜雪是在引導她回答,所以就一五一十將自己對於雷燁的感受一一說出來,其中也包括了她還在地球之前的家庭生活。
聽完秋伊尹回答後,霜雪嘆了一口氣後語重心長道:「唉!果然妳也跟燁兒一樣,完全都不知道自己對於另一方的感覺。」
「欸?阿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秋伊尹不懂為什麼霜雪會這樣問,後來才想到剛才她在回答中不禁透露出自己在地球的生活,萬一這穆佳是有兄弟姊妹之人,那她不就要穿幫了?可是,霜雪剛才的問題顯然也不是在質問,那究竟是……
「孩子,從妳剛才的回答來看,其實妳已經喜歡上燁兒了,難道妳不這樣想嗎?」
「怎麼會呢?我只把他當作我兄長而已,阿姨為什麼會這樣想呢?」秋伊尹很訝異霜雪這種想法,她這樣問難道是想讓自己和雷燁以男女朋友身分交往嗎?
「因為同樣相似問題我也問過燁兒,他的回答跟妳也差不多,雖然他沒有親口告訴我,但我很肯定燁兒絕對是喜歡上妳了。」
秋伊尹頓時愣住了,雷燁喜歡她?這怎麼可能?他們兩個人相處時間只不過短短一個多月而已啊!她稍微冷靜下來後才對霜雪說道:「阿姨,我想是妳搞錯了,不管是我對雷燁,還是他對我,我們都只是互相關心而已,我可以跟阿姨保證這一點。」
「是這樣嗎?那請原諒阿姨的唐突問話。大概是雷燁也到了該找伴侶年紀,阿姨在不知不覺中也替他緊張起來。」霜雪見秋伊尹如此認真說道,只好將自己自嘲是一位擔心兒子將來婚姻的急性子母親,以免她內心會因為自己剛才那樣質問她而感到不舒服。
但縱然秋伊尹保證說絕對只是兄妹之情,霜雪還是很擔憂,當年會有那樣一連串悲劇產生,起因也是兄妹之情,唯一不同的地方只有:當初兩個人是其中一方單戀而已,可是秋伊尹和雷燁則是互相愛戀,她現在只能期望雷燁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不要再對秋伊尹付出感情,而秋伊尹對雷燁的情感也不要越來越深才好。
此時,部落的號角聲又再度響起,秋伊尹整個人馬上又緊繃起來問道:「是血噬龍又來攻擊部落了嗎?」
「不是,這聲音是勝利的捷報,是雷震他們成功回來了。」
***
廣場上再次聚集了眾多鷹人,大家看著出戰戰士平安歸來,那原本等待起伏不定的心情就消逝了。然而,所有人都只沉浸在勝利喜悅當中,完全沒有任何一個人想到這一次除了勇士們努力弒敵外,最大功臣其實是秋伊尹,直到雷震發話後,大家才注意到她。
「各位,穆佳雖然是外族人,但不可否認這一次我們能成功都是因為她的計謀,我們應該要對她致上最大的謝意。」雷震一說完話就馬上對秋伊尹跪下來,表示對她的敬意。
一些少數族人看到雷燁下跪之後也跟著跪下來,但大多數族人還是不願意,因為他們認為秋伊尹只不過是一個外族人而已,憑什麼要他們尊敬她?
雷震一看到周圍很多人都還沒有下跪,就大聲怒吼道:「你們難道都不聽我的話了嗎?巫師,你別忘了你現在擁有的地位是誰給你的?長老,我念你是族內最為年長者,所以可以不用下跪,但請你從現在起要對穆佳尊敬。」
經雷震這樣一喊後,其他人才不情願地跟著下跪,畢竟,族內權力最大的三人:族長、長老、巫師都對這外族女子致出敬意了,他們也沒理由不做,只是他們不懂的是,雷震以往都認為鷹族是這世界最優秀一族,沒有任何一族和物種可以與他們相比,為什麼自從秋伊尹來到之後,雷震一切形式作風就變得不一樣了?
此時,秋伊尹才從驚訝中回神過來,她趕緊道:「族長你不要這樣,你和大家都快點起來。我只是因為我人在鷹族打擾各位會不好意思,才覺得可以幫上忙的地方就盡量幫忙,所以這真的沒什麼好下跪道謝。」
「不管怎麼說,這一次都是妳幫我們解決了心腹大患,我們應該要好好謝謝妳才行,除了東西賞賜外,妳有什麼樣要求就儘管說出來吧!」此時雷震依然是以下跪姿態繼續說道,等講完之後才依照秋伊尹要的話讓大家起來。
這時紛紛爬起來的鷹人明顯看見雷震對於秋伊尹那眼神之中的變化,那就好像是一位情人對自己另一伴付出的感謝。而雷燁在一旁當然也注意到這情形,不知怎麼地,他居然有點生氣。
秋伊尹原本想再一次拒絕,但後來想想或許她在不久後就會離開鷹族,也許這是她能夠為他們所做的最後幾件事情,於是說出了要求:「族長,我沒有什麼特別要求,我只希望你們可以將血噬龍遺留在巢穴裡的孩子帶回來照顧,畢竟牠們失去家人很可憐,而且牠們還小,如果從小教育起,將來說不定還可以成為鷹族戰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