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會晤
神寐
直到看見氣勢洶洶、大步走來的邁爾斯，他立刻露出開心的笑容坐起。
「嗨，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唔──」領子被邁爾斯扯住提起，賽洛提斯無奈的攤手，「麥斯，我知道你一點也不想見我，但我有話想對你說啊。」
背對著因為他的動作而紛紛望過來的其他客人與酒保，邁爾斯低聲、陰惻惻的說：「不如進牢裡再說吧，我很樂意去探監的。」
賽洛提斯臉上的表情褪去，在昏暗燈光下看起來像是棕色眸子望著邁爾斯。
邁爾斯忍不住皺起眉，想到那天在從倉庫窗戶射進來的陽光中，那對一模一樣、卻截然不同的冰藍眼珠。
但他知道，賽洛提斯的眸色是灰色。
「你現在要逮捕我嗎？」賽洛提斯問道。
「樂意至極。」他抓緊了賽洛提斯的領口，專注的警戒對方可能抽出一把刀直接桶進他肚子，就像那日在倉庫攻擊艾倫一樣。
賽洛提斯卻突然笑了，「不，你不會。」
他的話讓邁爾斯恨恨的咬著牙齒，「會，逮捕天殺的王八蛋阿克托本來就是我的目標。不管誰都不能改變這點。」他說：「你也不能。」
「我知道，但我還知道一件事。」
「什麼？」
賽洛提斯胸有成竹的笑了笑，「沒有明確完整、而且在法庭上絕對能定罪的證據，你不會逮捕我。」
至於原因，他們心知肚明。
邁爾斯瞪著賽洛提斯。
他鬆手，用力的把賽洛提斯推得跌坐在位置上。
賽洛提斯輕嘶了一聲，摸向自己的腰部，邁爾斯想起那裡還有艾倫刺的一刀。
後來，在他眼前解決了艾倫後，賽洛提斯就走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認真的處理傷口。賽洛提斯一向都只會照顧別人不會照顧自己。
「請坐。」手指著對面放了一個空杯的位置，賽洛提斯望著他，「你不會希望我這個傷患還起來幫你拉椅子吧？」
邁爾斯一聲不吭的坐下，臉孔還是板的死緊。
朝其他人歉然的微微笑了下，紓緩因為邁爾斯突如其來的舉動而僵持的氣氛，賽洛提斯等空氣中那股不安慢慢散去後，才轉向死盯著他的邁爾斯。
「白蘭地嗎？」他舉起桌上的酒瓶，問。
邁爾斯說：「你的血更好。」
賽洛提斯裝做沒聽到，把白蘭地倒進邁爾斯的杯子裡。
「其實我很高興你能來的。」在透明的酒香瀰漫出杯子時，他輕聲說。
扭過頭，邁爾斯哼了聲。
把瓶蓋鎖上瓶口，賽洛提斯歎道：「萬一你辭職不幹了就不來見我，我會很失望的。」
邁爾斯回頭瞪他。
指尖摩擦著杯緣，賽洛提斯望著酒，自言自語道：「我認識的那個邁爾斯，從來不會逃跑。唔，不過你辭職真的讓我嚇了一跳，老實說，完全出乎意料。」
「你以為每個人都是你的戲偶，全憑你操控嗎？」邁爾斯沉著聲音問。
「當然不是。」拿起杯子輕啜，賽提洛斯回答：「我喜歡觀察、預測，事情走向符合假想是一件很棒的事。但不代表我喜歡當導演控制木偶。」他微笑，「我喜歡當表演者。」
他的戲，是由一條條人命與血構築的舞台和背景。
邁爾斯說：「演你的獨角戲吧，我不奉陪。混帳。」
「唔，我不用你奉陪。」賽洛提斯歪頭，「你只要觀看就行了，我本來就把你當觀眾的。」
邁爾斯倏地站起，擺在桌上的拳頭握得死緊。
「把我當傻瓜嗎？繼續觀看你的殺人劇場？」他想起那個晚上賽洛提斯說的，『連續殺人犯的心理』。
只要有觀眾，就會繼續殺人的犯人。
「我當你是麥斯。」賽洛提斯比個手勢，示意他坐下，平靜的說：「而且，在我心裡，你一直是我的籌碼。」
籌碼？邁爾斯怒極反笑，「被逮的時候指望我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