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現世報
雁情
不知已透春消息,但覺形骸骨節鎔──【金瓶梅/笑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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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陽下,西門慶頗為無奈的揮去額頭上的汗水,再用他細如枯枝的手指併攏,想替自己悲摧的當下驅散些熱氣,可是他那五根手指併在一起,指縫就連捧個水都難,更不用說要當成手扇了。
「大慶,你不熱嗎?中午的太陽可曬人了。」說話的正是剛從命案現場走出來的刑警老崔。
西門慶哭喪著臉說:「我熱啊!但是……要我站那堆……」他吞了一口口水,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真的有說不出的孬。
老崔熟練的從菸盒裡扣出一根菸,點著深吸了一口,緩緩就著話把白煙吐出:「你這調上來不是已經大半年了嗎?怎麼還沒適應這環境,等等要是隊長沒找著你,等會兒你肯定又要挨罵。」
話才說完,就聽見裡頭傳來一聲叫喚:「西門慶……你死去哪?」
西門慶冷不防哆嗦了一下,哭喪著臉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他低垂著頭,半長不短的頭髮遮去了他的眼神,隊長看見他這個鳥樣,真的很想一腳把他踹到太平洋。好歹都待在隊上幾個月,看過的命案現在也不下十多件,怎麼還是這副驚東怕西的模樣。
他翻翻白眼怒瞪著他說:「你等等和君如到附近的住戶盤查一下,死者一家人的地緣關係,現場就留給老崔他們處理。」
楊君如從死者女兒房間走出來,邊走邊脫下膠套說:「大慶,走吧!」
炙夏裡,一陣驟起的冷風掠過側身,讓轉身欲離的西門慶毛孔大張,全身沒來由的顫了一下,眼睛一瞇,他看見死者的右邊身體下方好像有個什麼東西,想提醒隊長。
「隊……隊長」他結巴的喊住正在現場指揮調度的方守正。
方守正轉頭看著他,與其說看,倒不如說是「瞪」。他心想,西門慶你他媽的最好是跟我講正事,要不我肯定當場抽死你。
「你注意一下死者的右手下方,好像有什麼東西。」說完話,他頭也不回的連奔帶跑的衝出去。
就連站在一旁的楊君如也一頭霧水的看著西門慶落荒而逃的樣子,像見鬼似的。
心想隊長有這麼可怕嗎?
她聳聳肩笑笑的跟隊長揮手,接著就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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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守正叫住正在旁邊搜證的鑑識人員到大慶所指的地方看一下,果然在死者的尾指下發現一枚深色環戒。他看了眼被裝在透明袋裡的證物,環戒上面沾滿了暗紅色的血液才被忽略,估計一旦撤隊屍體抬走後可能也很難被發現。
看來這枚戒指很有可能是嫌犯不小心遺留在現場的,所以,極有可能是歹徒在和死者拉扯時掉下的;也可能是死者自己的戒指,不管是誰留下來的,都算是珍貴的線索之一,幸好大慶眼尖。
等到現場都處理的差不多時,就先和老崔回到警局。而西門慶和楊君如也跟在後頭回到警局報到。
方大隊長椅子都還沒坐熱,就見西門慶瘦弱的身板,耷拉著腦袋,一步拖一步的從門口走進辦公室,身後則是跟著邊走邊搖頭的楊君如。
「你們在附近盤查得如何?」方守正拿起同事幫他泡好的咖啡啜飲著。
楊君如把資料夾放到隊長的桌上才說:「死者一家人,大概是前兩個月才搬進來的新住戶。因為他們住的地方是社區裡的獨棟獨戶區,所以也很少跟附鄰居交際,其他住戶對他們仍然很陌生。」
坐在西門慶前面的潘二郎手裡拿著筆規律地敲著桌面說:「會不會是強盜殺人?可是又感覺不太像,雖然現場有小部份死者死前掙扎的跡象,可是客廳裡的 桌子上還擺著盛著茶水的茶杯,可見死者和嫌犯應該是認識,所以我肯定是熟人所為。」他嘆口氣,仔細的翻找鑑識組人員在現場所拍攝的照片,看看是否能再找出些蛛絲馬跡來。
陽光斜切著角度,把熱度輻射進辦公室時,老崔剛從外頭邁步而入,手裡還提了一袋杯裝飲料,準備分發給辦公室的同仁。
西門慶從一進門就沒精打采的趴在桌上裝苦逼,可是一見到老崔手裡的飲料時,整個人像是喝了蠻牛似的精神百倍。他大口大口的吸了大半杯才把嘴巴移開了吸管,美滋滋地把殘留在唇上的奶香味給舔上一圈才肯罷休。
辦公室裡的同事們看到他這個樣子,都不禁露出同情的眼神,轉頭再看看隊長一臉氣結的臉模樣,都忍不住為西門慶默哀,心想等一下可能又有人要遭殃了,還是趕緊各自找事做,以免掃到『風颱尾』。
「那個……」當方大隊長發聲的同時,原本坐在辦公室的幾位同事也都旋即起立,各自裝忙。例如:楊君如就藉口跑去檔案室找資料;還有坐在位子上老崔,不急不徐的從口袋裡摸出一包菸,默默地走到外頭抽菸去;再來就是潘二郎拉著剛走進來的陳小蓮,隨手抄起桌上的照片往外走,不時還故意放大音量的和小蓮研究照片裡的案情。
現場唯獨西門慶一人,還一臉無知狀的從香醇的奶茶中回神道:「咦?人怎麼都走光了?」
他小小的環視了四周,發現隊長正赤果果的看著他,讓他有些膽戰心驚,怯生生地說:「我、我……我要去廁所。」
當他小翼翼地想邁開第一步時,就被隊長給喊住了。
「你上完廁所,就跟我一起去死者大哥家裡一趟。」
只見他西門慶老兄,不小心腳抖了一下,差點就給崴了。
幸好他站穩了,才垂著肩走到廁所,完全沒看見身後的那抹惡作劇的笑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