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八章 穆佳之死
柳源淵
「我母親說那都是故意偽裝出來的，父親正策畫要在獅族重演當年情況，所以他要我趕緊過來獅族給叔叔通報，但沒想到還是晚了。」雷燁很懊悔，為什麼他不能再快一點，要是提早幾天到獅族的話，或許剛才進來時就不會看到哭成如此肝腸寸斷的父母親了。
穆瑞幾乎被雷燁爆料出來的這兩件事情給震懾住，他從來沒有想過犯人會是他之前從小到大的朋友，縱然後來兩族分開，甚至因為大屠殺的理念不同，就鮮少再聯絡，但他真的沒有想過雷震就會是犯人。
雖說在雷燁道出這兩件實情時，他就已經有懷疑這兩者之間或許有關連，而且幕後兇手可能是同一人。他也正準備朝這一點方向調查各族巫師，看看是否有人在偷偷使用已經禁用的控制禁術。但沒想到他都還沒有開始著手調查，雷燁就已經給了自己這麼一個極為驚人的結果。
雖然詫異的答案幾乎讓他快要無法冷靜，但同一時間穆瑞才恍然大悟為什麼之前他都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因為雷震雖然是鷹族族長世家的孩子，可他小時候卻被巫師斷言說以後可能會因他的霸強心態為這世界帶來災禍，所以他從小就被送去給當時這世界最厲害的鷹族巫師教導巫術，希望能夠藉此導正他。
只是當時完全沒有任何人想過鷹族巫師當年原本的用意是想要矯正雷震，沒想到卻反而陰錯陽差讓他利用了禁術來危害這世界。
「好陰毒啊！雷震他居然會這樣做？他一定是想縱然最後有人懷疑到可能是巫師的行為犯罪，也絕對不會懷疑到他，因為他是鷹族族長。」穆瑞最後總算冷靜下來對雷震這樣的計畫評論道。
原來在這世界原本有個規定，為了避免族長勢力過大，進而導致可能有想要一統其他族群的野心，從古時就有設立族長、長老、巫師三個職位來相互制衡，其中巫師和族長是採世襲制，長老則是由該族中較年長者擔任。
族長在做任何決定之時都必須請求過長老，如果長老說不行，族長是不能做任何事情。若族長要在族群中辦什麼活動，也都必須先請求過巫師，巫師如果說不行，族長也是不能反對。
可不知從何時起，這些規定都沒有人遵守，長老和巫師都變成只是輔佐族長的職位之人而已，最後所有決定權還是在族長手裡。
當年因為鷹族的巫師一生都沒有和任何一位女性結為伴侶並誕下繼承者，所以他有拜託雷震接手巫師這工作，雷震當時也承接下來了，可是後來他就放棄巫師這個職位，並轉給其他族人任職。
獅族那時候也同樣遇到類似狀況，只不過是換成族長沒有繼承人而已。當時獅族族長一眼就相中要穆瑞來幫忙接手族長之位，他當時也跟長老和同時也是巫師的穆瑞父親討論過是否可行，最後長老和穆瑞父親因為鷹族已有一人擔任雙重職位先例，也就答應讓穆瑞即位族長之職。
「既然霜雪這樣子告訴你，那她是不是也知道現在是誰被控制住了？」穆瑞心想霜雪既然會向他這位多年的好友吐漏實情，就表示她已經不想看雷震繼續一錯再錯下去，那她應該也會知道現在遭受控制的人是誰。
「母親說這一次是誰被控制了她不清楚，但她可以確定這個人是在叔叔族內，所以才要我趕快來告訴叔叔。」雷燁內心此時也是五味雜陳，他沒有想過他一直以來很尊敬的父親居然會是這麼樣一個人。
「連霜雪也不知道是誰嗎？」穆瑞喃喃自語道，然後又是想到什麼嚴重事情一般，他趕緊問：「孩子，妳母親呢？如果雷震知道霜雪透露這個秘密給我們，那她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你在出族時為什麼沒有讓她跟妳一起過來？」
雷燁對穆瑞搖頭表示：「母親說如果父親真的知道是她密告的話，她要待在鷹族盡她全力拖延著父親，讓他沒有辦法追過來。而且，母親她也來不了，因為她的雙翅早就被父親處刑不能再飛了。」
「什麼？雷震居然對霜雪做出這樣的事情？到底是為什麼呢？」穆瑞不懂為什麼雷震會對自己唯一伴侶霜雪這樣？要知道翅膀可形同是鷹人性命一般重要，失去了雙翅飛翔功能幾乎就等同於一個殘廢之人一樣，這簡直比死亡還要更折磨。
「因為竹蜻蜓。」
雷燁說出了一個穆瑞聽過且相當熟悉的名詞，而這三個字也讓穆瑞回憶起小時候的往事。
竹蜻蜓是他們四個人孩童時期的祕密玩具，這個玩具還是泠晴首先製作出來的，原本他們想要跟其他人一起分享，可是雷震卻說不行，他說這麼好玩的東西只能他們四個人一起玩。雖然當時自己和泠晴也試著勸說他，但因為他是四個人中年紀最長者，所以後來大家還是都屈服聽他的話。
「是這樣子嗎？」穆瑞小聲細語道，他沒想過居然會是童年的玩具讓霜雪失去雙翅飛翔功能。
「既然現在已經知道那受控制之人是在我族內，那麼我們得想個法子讓他現身才可以。」穆瑞心想既然已經知道人就在獅族，那就不必像二十多年前那時候一樣，還需要挨族去尋找那位替死兇犯。
＊＊＊
然而事情總是無法和所想的計畫一樣順利，雖然穆瑞準備要在族內展開地毯式搜索，但計畫都還沒有開始進行時，族內又發生了一起命案。穆瑞一得到消息就即刻前往，雷燁當然也二話不說跟了上去。
此次受害者一樣是一個小孩子，但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在死者身旁附近，幕後兇手有利用替死嫌犯留下一則訊息。
訊息只有大大六的個字：『順者生，逆者亡！』
在現場看到這六個字後，穆瑞和雷燁都知道這是兇手在和知情的他們挑釁，而還不知情的秋伊尹和珣二則是一臉茫然。
「兇手這是什麼意思啊？這些小孩子怎麼可能和他有什麼仇恨？還有，居然還故意在現場留下這種訊息，實在太囂張了。」秋伊尹一臉忿忿然道，她覺得兇手可能是這個世界的心理變態者，否則怎麼會一直對毫無還手之力的小孩子出手。
「小佳，我覺得會不會是受害者家屬和犯人之間有什麼過節，所以他才會這樣報復性示威？」珣二也在一旁提供意見，他決定從秋伊尹要開始調查命案時就一直待在她身邊幫忙。
「嗯！珣二哥說的這種可能性也有。」秋伊尹支持珣二的看法，而她突然想到雷燁也在現場，於是就問：「雷燁你有什麼想法呢？要不要說說看？也許因為你一些意見，這兩個案子就可以有什麼新進展也說不定。」
「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設法引出兇手才對，要不然只怕會有更多人受害。」雷燁雖然很想和秋伊尹說兇手是在向他們挑釁，並不是和受害者家屬示威，但無奈他已經和穆瑞約好暫時不要向其他人透露這件事情。
「你這樣說當然沒有錯，但你有方法可以引出那兇手嗎？」珣二當然知道這也是其中一項辦法，但問題就在要怎麼吸引出兇手？如果都沒有計畫的話，那根本就是紙上談兵而已。
「我有想法，只不過會有點冒險，你們和叔叔願意聽看看嗎？」雷燁是有個想法，但這個方法一旦沒有弄好，可能會造成更多人喪命，而且他也不知道是否有人願意冒這個險？
「孩子你有想法嗎？那很好啊！你的辦法是？」穆瑞想要快一點結束這場已經牽連到下一代的恩怨情仇。
「既然這個兇手都是以小孩子為目標，那我們也可以設法用小孩子將他引誘出來。只是，應該不會有人願意把自己的小孩子獻出來冒這個險。」雷燁照時將他的想法說出來。
「你瘋了嗎？要是弄不好的話，很可能又會讓一條寶貴的小生命就這樣消逝！」珣二對於雷燁本來就有點是假想敵的心思，現在聽到雷燁居然提出了這麼一個不是很人道的做法，他當然馬上利用機會攻擊，藉此希望秋伊尹能夠從此討厭雷燁，況且他也確實不同意這做法。
「雷燁，珣二哥說得沒有錯，這不是一個好方法。雖然我知道你很想幫我們，但可不可以不要用這種方法。」秋伊尹想要在沒有任何一個受害者出現情況下解決這案子。
「不，佳兒，雷燁的想法的確行得通，而且這也是唯一的辦法。」穆瑞在一旁聲援雷燁的想法說道。
穆瑞這麼樣一說倒是讓秋伊尹和珣二感到訝異，因為穆瑞平時就是希望族人都能平安，怎麼這種傷害到族人的想法他會同意呢？
「既然族長你的這樣說了，那我和小佳也沒什麼理由反對。只是，就如同雷燁說的一樣，應該沒有人願意犧牲自己孩子來當這麼危險的誘餌。」珣二雖然還是不同意這種想法，但無奈穆瑞已經認同雷燁，那他再反駁也沒什麼作用了。
「有人選，只是還需要問過他本人意願才行。我們等一下就可以去拜訪他。」
「父親你有人選？」秋伊尹覺得很不可思議，穆瑞怎麼會這麼快就想好是哪家的孩子可以來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可是她同時也想不通為什麼這必須問小孩子本身意願？要問也應該是小孩子的雙親才對啊？這讓秋伊尹不禁想：難道是這獸人世界的小孩子都比較早熟嗎？
後來從命案現場出發要去拜訪那位孩子時，秋伊尹發現到這根本就是回他們住處的路啊！，難道穆瑞口中所說的人選是穆青？
可那樣對穆青來說太不公平了，他好不容易才有了家庭溫暖的感覺，現在就又要把它剝奪嗎？而且那時候他們跟穆青說他有父母親時他有多高興啊！雖然後來知道父母親都不在時他有些失落，但他很是很樂觀的面對，也願意改回來原本的父姓『官』，之後還慰藉說：「太好了，我終於不是一個人了，而且母親一直以來都有來照顧我。」
一到家之後，穆瑞馬上就問官青：「孩子，我們現在有一件事情要請你幫忙，你願意嗎？」
「好，沒有問題。只要是姨丈說的事情我可以做到，我一定都會幫忙。」官青因為很感謝穆瑞收留扶養他，因此不管穆瑞要求什麼他基本上都一定答應。
官青這時候只有十歲，任何一個孩子在這個階段時都還在玩，而他居然就要接受這種危險的任務，讓秋伊尹對他是感到相當捨不得。
但穆瑞卻不是這樣想，他認為這是一個成長的機會，況且還可以讓他在無形之中就為死去的父母做出報答，可以說是一舉兩得，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而官青聽完穆瑞大概轉述的事情和需要幫忙的地方後，他的回答是非常樂意幫忙，因為他也想要替兩個慘死在犯人手中的好朋友凡歌和曉筱報仇。
「那姨丈什麼要開始呢？」官青確定之後就想趕快執行，就算是現在馬上開始，他也不會多說些什麼。
「等到我和雷燁還有佳兒及珣二討論出一個完整計畫時再通知你可以嗎？」
「好，我沒有意見，就完全聽姨丈的話。」
＊＊＊
到了施行計畫的那一天，所有人都準備好了，也都覺得如果可以將受控制的人給捕捉到，那麼要抓到真兇的日子就不遠了。只有穆瑞和雷燁知道，這是一個要引出真兇雷震的圈套。
穆瑞最後和大家討論出來的計畫是：因為兇手都是在晚上才動手，而且都是剛好在夜晚時有外出的孩子遭遇毒手，所以他們決定要將計就計，利用他的這個習慣反將他一軍。
眾人決定將官青偽裝成是夜晚外出的小孩子，他們則是在外面等待官青過來，但怕兇手會中途就行兇，他們在路上分成三個不同地點來防守觀看，最前面是雷燁，中間則是珣二，終點則是穆瑞和穆佳父女兩人。
官青則按照大家的計畫路線從穆瑞家中走出去，他慢慢一個人在夜晚中走著，當他走過雷燁負責的第一站點時沒有任何事情發生，而雷燁也示意他繼續往前走。
當官青走到珣二所負責的第二個站點時仍然還是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所以珣二也示意他繼續往前走。
最後，官青來到了穆瑞和穆佳負責守候的終點，但依舊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官青很安全地在黑夜中走完了一段路。
「怎麼會這樣子呢？雖然官青平安無事很好，可是，這樣子就算我們的計畫失敗了，看樣子得另外在想方法了。」當大家全部會合之後，由秋伊尹先嘆氣說道，她還以為這個計畫可以很完美的吸引出兇手呢！
「不一定，在還沒有天亮之前，我們都不算失敗，因為很有可能是兇手還沒有行兇而已。」對於穆瑞來說，因為知道背後控制殺人的人是雷震後，他不得不謹慎一點，因為雷震從小時候開始就一位城府極深的人。
「哼哼哼！看樣子你們是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就是了，居然還來自投羅網？不過也沒關係，就讓你們來見證一下我的勝利之夜，因為這個孩子將會是我最後的祭品。」說此話的人不是別人，而是陪著秋伊尹他們的珣二，他現在已經將官青挾持在身邊。
因為秋伊尹不知道殺人兇手其實是被其他人給控制住的關係，她以為珣二就是兇手，於是對珣二怒道：「怎麼會是你，珣二哥？你裝得可真像，先是要和我們一起抓兇手，後來又是幫忙規劃出今天的計劃，可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你就是那位殺人兇手！。」
「不，穆佳，珣二他不是故意的，他是被人給控制住才會這樣，他完全沒有自己的意識。」雷燁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父親選擇控制的對象居然會是珣二，而且因為怕秋伊尹對他誤會太深，就趕緊向秋伊尹解釋道。
「什麼？你說什麼控制？」秋伊尹不知道雷燁的意思，控制什麼？眼前的人明明就是珣二啊！
「哼！霜雪那賤人居然敢背叛出賣我，不過沒關係，她早已經不在這個世間了。哈哈哈哈哈哈！」眼前已經被控制的珣二說出來的都是一些狠話，完全已經不是之前那位正義凜然的人。
「雷震，霜雪是你的伴侶啊，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穆瑞從剛才的話中已經聽出一些端倪，他知道霜雪大概已經遭遇不測了。
「哼！我從來就沒有把她視為我的伴侶，我的伴侶這一生只有一個人，就是泠晴！要不是你，我早就和泠晴在一起一輩子了！」透過被控制的珣二，雷震對穆瑞斥喝道。
此時，被控制的珣二突然感到一陣氣息靠近，趕緊閃開後一看，原來是已經怒氣沖天加上悲憤欲絕的雷燁想要暗中攻擊他，可是卻被他察覺到了。
「哼！燁兒你如此放肆的行為是沒有把為父放在眼中嗎？還有，憑你那一點力量也想要跟為父鬥嗎？」同樣是珣二的身體，出來的聲音也珣二的聲音，但這很明顯就是雷震在蔑視和訓斥雷燁的話。
「不，從現在起你不再是我的父親！你居然那麼狠心殺了母親，我絕對要替母親報仇！」雷燁悲憤交集對眼前珣二道，但其實這話是說給雷震聽的。
從雷燁小時候起，雷震幾乎就沒有盡過父親的責任關愛過他，他可以說是霜雪一個人親手養大的孩子，而那位對他慈祥的母親卻被如今殺人不眨眼的父親親手殺掉，這叫他如何能忍受下去？
「呿！果然是賤人生下來的孩子，居然這麼犯賤？既然你想要死，好，為父就成全你的希望！反正我也不把你當作是我的兒子。」此時珣二放開對於官青的束縛，將兩隻手都獸化，卻不是平時的獅爪，而是異於獅子的鷹爪，然後就要朝雷燁身體要害抓過去。
就在那一瞬間，秋伊尹已經以自己的身體擋在雷燁面前，而珣二根本也就來不及收回已經打出去的爪，那尖銳利爪就不偏不倚直接刺入秋伊尹中間胸腔稍微偏左的位置。
「不！佳兒（泠晴、穆佳）！」三個男人在秋伊尹被刺穿的那一剎那之間都同時大喊了起來。
最先反應過來的穆瑞衝上前去將還刺在秋伊尹胸腔中的珣二手爪用力拔出來，然後又將原先預備好的符咒往珣二身上一貼。
「啊啊啊啊啊啊！」只見被控制的珣二發出慘烈叫聲，然後就昏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佳兒，妳沒事吧？父親一定會想辦法救妳。」解決珣二被控制的問題後，穆瑞馬上集中精神想要救秋伊尹。
「不用了……父親……我知道……我已經……沒有救了，你不要……再浪費巫力……來救我了。」秋伊尹深知自己的傷勢太重了，不管是誰來都無法救活她。
「不要胡說了，一定可以，父親一定可以救妳回來。」穆瑞覆在秋伊尹胸口位置的雙手正不停顫抖著，他害怕，他很害自己無法救回唯一的女兒，同時思緒也漸漸回到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天。
「瑞，別白費……力氣了，我已經……沒救了。」
「不，絕對有方法可以救妳，妳一定撐下去！」
「怎麼可能……會有辦法，我是醫者……難道會……不清楚自己的狀況嗎？」
「別說了，你們醫者很多辦不到的事情，最後我們巫術者都做得到，所以，妳一定要相我撐下去！」
「咳……咳……好，我相信……咳……咳……你……」原本緊握的手就這樣頹然放下，但臉上卻是掛著淡淡的笑容。
「晴！」失望嘶吼的大叫聲依然喚不回伴侶的性命。
「表姊，妳不要這樣，小青相信妳一定會好起來的。」官青也在旁邊目睹了一切，然而他還太小，根本就什麼都沒有辦法做，只能不斷哭泣著，並祈求神能夠讓秋伊尹平安好起來。
「小青……乖，男孩子……可不能哭喔！」
「好，我不哭。」官青用自己小手努力抹去臉上的眼淚和淚痕，然後接著又說：「表姊妳答應過我的，要幫我獸型取一個很厲害的名字不是嗎？所以妳要好起來。」
「穆佳，妳絕對可以的，最近我和珣二聊天時，他都一直誇說妳很棒，幾乎什麼都會，所以，妳要堅強下去啊！」
秋伊尹對雷燁勉強擠出一個淡淡笑容後說道：「雷燁……我一直……想告訴你……一個祕密。」
「先不要說了，等到妳好起來的時候再來跟我說也不遲。」
「不行……現在不說……的話，以後可能……就沒有機會了。拜託你……把耳朵……靠過來一下。」
雖然雷燁很希望秋伊尹現在什麼都不要說也不要做，好好安靜下來才是最好的，但他又不忍拒絕，所以就照秋伊尹說的，把耳朵緩緩靠了過去。
「我……喜歡……你，從你帶我……導覽部落，和為了……保護大家被……血噬龍攻擊時，我就已經……愛上你了吧！」
「最後……咳……我想叫你……咳……一聲……咳……咳……雷燁哥。」秋伊尹原本被雷燁緊握的手就這樣垂落下來，但她的臉卻是相當安詳，絲毫沒有一分痛苦存在。
一片沉靜，雖然難過，大家都接受了秋伊尹已經離他們而去的事實。然後，又是永無止盡的沉默，直到官青問了一句話才打破這哀傷的沉默：「姨丈，珣哥哥他？」
「放心吧！珣二他沒有事情，他只是暫時昏過去而已，明天應該就可以醒過來。」穆瑞只是摸摸官青的頭，他現在真的只剩這個和他算有旁系血緣的外甥了，然後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叔叔，那我父親他？」雷燁雖然覺得雷震的種種行為確實很可惡，但他仍然還是自己的父親，於是就向穆瑞問道。
「他現在大概……已經被咒術反噬了吧！控制這種咒術雖然很難讓人察覺到，但其弱點就是也很容易就被破解。」穆瑞向雷燁說明道，同時也對雷震的一生感到不勝唏噓。
＊＊＊
「為什麼，為什麼又會和當年的結果一樣？……噁……泠晴，我不是故意要傷害妳的啊！只要咒術一成功……噁……妳就可以回到我身邊了。可是……噁……」雷震此時從口中不斷吐出鮮血來，可見咒術的反噬能力相當強烈。
「難道……嘔……真的是……嘔……我錯了嗎？」
「不，我沒有錯！錯得都是……噁……他們。如果他們不阻擾我……噁……就不會是這樣的……噁……結果了。」雷震持續吐血，到最後整個人的意識已經很潰散，完全已經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雷震哥，就算泠晴姊不喜歡你，你還有我啊！」是誰？到底是誰？我不可能會喜歡上第二個人的。
「雷震哥，小心！」霜雪？為什麼她要救我呢？
「雷震哥，我真的喜歡你，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情，我永遠都是站在你這邊。這是我要給你的東西，我們在一起過一輩子好嗎？」
雷震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原來真正愛他的人一直都是霜雪，可是他卻刻意去忽略，一心只想挽回根本一開始就不存在的愛情。
「呵呵……嘔……原來真正深愛我的人是……嘔……霜雪啊！」雷震又吐了兩口鮮血後沒剩多少體力，最後終於也辭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