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七回:情敵
一曲傾歌
整天都宅在孫府,想出去大玩一番也是不太可能,畢竟我這兒人生地不熟的,就只有一隻阿虎能隨身攜帶,可是──沒人出遠門是帶著老虎出去的吧……怎麼想著也覺得怪。
我都覺得我快悶得有些病了,只能拉著阿虎一起陪我兜溜著孫府,雖然生活在府內,但也不是能在幾個月內就熟悉起來,孫府佔地太大,我還是有好幾處都不曾去過,拉著阿虎作伴,替我壯膽。
我們沿路亂走,想右轉就右轉,想左轉就左轉,輾轉路程,待我們走到這裡之時,我有些意外這裡居然會有小河,而且還很風雅的在一旁放置小舟小槳。
原來孫府有一處開發,是特意讓河水聚集一地,池中飼養錦鯉、烏龜、白鵝,白鵝從容地遨遊於水面上,其水質清澈見底,大小石子分佈不一地於池中,陽光折射,粼粼湖光碧色。
恰值夏時,大地一片青翠,佳木繁茵茂盛,蛙鳴蟬叫,荷花片片朵開,香馥郁郁,筆直地挺立於河中,淤泥而不染其身。
我看到有小舟、船槳,便想滑舟玩玩,走上前將小舟小槳奮力地推入於河中,模樣有些滑稽,一旁的阿虎則攤在樹陰下打起哈欠,看著我忙進忙出。
待我一切就緒之後,我本是想帶著阿虎一同玩樂的,但看了看舟的大小再對比一下阿虎的體格,有些感嘆地道,「阿虎你真該減肥了……」阿虎太壯了,小舟支撐不住牠那龐大的身軀,穩是會沉船,我敢保證。
然後啊,阿虎一聽到這句話後,我看牠精神什麼的都力馬回來了,大吼了好幾聲,嗯──我百分之兩百確定阿虎在抗議我說牠太胖的這件事情。
也許是因為和阿虎相處了一陣子,我對阿虎的一些習性算是有些熟悉了,走上前我輕輕地摸著阿虎的頭,一邊安撫的說「好好好,你不肥,我最肥了。」
這下子阿虎才消停了脾氣,在樹下乘涼休憩,我見阿虎這般識趣,便也不理會牠了,踏著輕快的腳步,回往小舟的方向去。
我卻在轉過身的時候訝然,袁紹出現在小舟上頭,一臉款款深情帶著笑,妖媚──是我當下所注下的註解,腳步卻還是向前,不帶一絲躊躇猶豫。
我很納悶袁紹的出現,袁紹是什麼時候跟著我的了?怎麼能做得到不動聲色的跟蹤啊?而且我臉上疑問卻使袁紹的笑意更是張揚,我可以解釋為,他好像很喜歡、很喜歡這樣的孫尚香吧。
我動身進入舟上,緩緩地坐下,隨後問起,「你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袁紹笑意猖狂地對我說著,「我是悄悄跟在妳身後,與妳一起來。」袁紹一邊說著,一邊一雙手不忘要劃著槳,小舟逐漸地離開了岸邊,緩緩前進。
「呃……」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尷尬,說真的,我對上袁紹比對上太史慈還更尷尬、不自在。
而且我又是那種臉部表情遮蓋不住的人,心裡想什麼,臉上就一定會表現什麼,現在的袁紹一定一點一點地捕捉我那尷尬不自在的表情,然後內心十分在意,十分在意我的心情。
「下次不許妳露出這表情了。」袁紹難得對我講話這麼霸道過,雖然也才見過第二次而已,可──我聽別人說袁紹一向是挺依孫尚香的,她說一他不敢說二的那種,怎麼今天卻變了?
「嗯。」我想假意的敷衍過去,望著湖面,怎麼感覺心事又增了一則呢,我明白袁紹對孫尚香有好感,可我是尚可奇,並非完全是孫尚香,就算她是我的前世,我們兩個人還是有所差別的。
我見袁紹面露意外,他嘴邊的笑更彎了,應該是在想難得我這次能溫訓聽話,因為我聽太史慈說過,要是以前說孫尚香一點不好、或想命令孫尚香,孫尚香那性子一抓起來,比她養的阿虎還可怕,我記得我那時候聽到的時候,也不過回了微笑給太史慈。
忽然想看著遠方發呆,才能紓解煩躁不安的心緒,真希望風能帶走我整身鬱悶,湖水能洗淨我混濁的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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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見孫尚香瞧著遠方的神情,意外想起陳年過往。
袁紹還記得第一次遇上孫尚香,是在她七歲還是小女童時,他那時也不過十二歲,在某處躲起來觀望,孫尚香與太史慈、周瑜、呂蒙、甘寧玩起躲貓貓,袁紹很想加入他們,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躲起來,一臉愁苦的看著他們嬉笑玩樂。
袁紹還記得,那時候輪到要當鬼的是孫尚香,她霸道地要那四人得在她視線範圍裡躲起來,畢竟孫府之大,要真是躲起來,也不好找尋得到。
袁紹看著可愛的孫尚香嘴嘟嘟地數玩秒數後,便開始慌亂地找人,袁紹他想──就是此刻了,他即刻出現在她面前。
袁紹也還記得當孫尚香見到他時,驚為天人,愣愣地直對著他傻笑,拉著手,硬是手勾手地去其他地方玩。
袁紹心想孫尚香肯定是忘了自己還是在當躲貓貓的鬼,也忘了躲起來的那四人,只想抓住眼前的他,袁紹不由得心裡滿滿地甜暖。
而那四人再過了一個時辰後,紛紛現身,本是要笑話孫尚香的,結果卻發現,當鬼的孫尚香根本沒要找他們的意思,反倒拉著陌生男孩,在另一處遊玩,他們四人臉上的驚訝一致,話都說不清楚了,袁紹至今想來都印象深刻。
但就從那時候起,袁紹就一直不被周瑜、呂蒙、甘寧、太史慈所接納,袁紹心知他們都把孫尚香當成自己心頭的一塊寶,並非出自愛情,僅是保護及溺愛。
而曾經不喜下廚的他,卻因孫尚香一句想吃紅燒豆腐,親自與廚子學習這道菜,卻被呂蒙發現,呂蒙硬是拉著太史慈、甘寧等學作菜,給孫尚香吃,想要拚過他在孫尚香的地位,可他們最後還是輸了,還是輸給他了。
後來周瑜、呂蒙、甘寧陸續找到自己的心上人,便不再把孫尚香拉得那麼緊,唯有,太史慈是例外,而這個例外讓袁紹起了戒心。
袁紹從十二歲認識孫尚香起,他們倆每一天都相處一起,不管醒著還是睡著都在彼此周遭,袁紹喜歡畫畫,孫尚香便陪著一同畫;孫尚香喜歡練武射箭,袁紹便陪著一同練武射箭,日子過得很美,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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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著袁紹陷入回憶的深淵,心裡想著糟糕,我可對任何人都沒有一絲記憶,要是袁紹問起?該怎麼處理呢?千萬別──臨時給我狀況劇啊。
我伸出手來,戳了戳他的肩膀,袁紹才回神過來。
「上次晚飯為何要離開?」袁紹問了,問的直接,令我有些吃驚,怎麼問個問題也能讓人這麼驚訝啊。
「就太史慈啊,說要帶我去另一個地方聚聚,然後我就走了啊。」我想了想那天的狀況,嗯──那天的回憶挺是美好的,只要一想起整個心情就特別愉悅,尤其是隔天起床發現,太史慈在最後還將自己抱回床上,真是太優良男子了。
袁紹盯著我的臉,臉露一絲愁苦,笑意都有些酸澀。
「那又去哪了呢?」袁紹小心的探問。
「才不跟你說呢!這可是我和他的祕密呢。」
「好……是秘密。」我見著袁紹臉上又蒙上一層灰,我有些無辜,自己難道做了什麼大事情?居然能讓袁紹哀桑了、難過了。
忽然遠處居然傳來一陣又一陣呼喊聲,「阿香!阿香!」
我回過頭來一看,原來是太史慈著急的在岸邊,大聲嚷嚷地呼喚自己的名字,看上去太史慈他好像很緊張不安的,心房便不自覺軟了起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太史慈招招手,表示我和袁紹目前一切安好,沒狀況發生,沒意外可以意外的了。
「袁紹,我們該回岸上了。」我見太史慈在岸上,就不自覺得想到他身邊待著。
終於袁紹不回我話,意外地沉默,雙手用力地劃著,往岸前劃槳過去。
片刻過去後,袁紹和我已順利地抵達岸上,我看著太史慈臉上陰霾,伸出手撫了撫太史慈眉間,細語道,「別心情不好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太史慈心情不好,整個人心都澀澀的,很難過,那種的疼痛,彷彿是拿著針往我心裡扎一樣。
袁紹居然當著我的面,就這麼走了,居然就這麼直接地走了,重點是他的臉好陰暗,原本妖媚精緻的臉龐,都蒙上了一層層墨色,我是不是又作錯了事情了呀?
唉──作個受歡迎的人,真是不太容易,要兩邊都能兼顧得到,就更難了。
「阿香過來……」我聽到太史慈在叫我,我愣愣地靠在他肩膀上,眼睛閉上,不想再讓自己糾結下去。
「下次來這兒,找上我,好麼……」太史慈輕柔地語氣,迷得我腦袋暈暈地,我都忘了後來在幹什麼了。
只隱約聽到自己好像說了,「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