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三章】(3)
荀九
夏傾蒔住的是七十平方的公寓,兩室一廳,裝修很簡約低調,全是淺色調,看起來十分舒服。阮厲旬從夏傾蒔身上摸了鑰匙打開門,然後一路將他拖到了卧室,把他扔上床之後,阮厲旬伸手拍拍他的臉:「胃葯在哪?」
夏傾蒔嚶嚀了幾句,翻過身去蜷成一團。
阮厲旬將他翻過來,不耐煩的又拍了幾下:「告訴我,胃葯在哪?」
夏傾蒔似乎疼了起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五官都皺在了一起。他含糊不清的嘟囔着,然後捂着自己的胃蜷成一團。阮厲旬感覺心口一疼,更加着急起來:「夏傾蒔,夏傾蒔——快告訴我胃葯在哪,喝了才能不疼。」夏傾蒔卻只是緊緊閉着眼,說不出話來。
「算了,我自己找!」阮厲旬咬牙,起身開始在公寓里翻箱倒櫃,翻騰了一陣才找到胃葯,但種類又太多,他不知道該給夏傾蒔喝哪個。正當他舉着幾盒葯舉棋不定的時候,周方緒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喂,是我周方緒,找到胃葯了嗎?就在左邊的電視櫃……」
「恩,找到了,不過有很多種。」
阮厲旬蹲在電視櫃前,聽周方緒報了個葯品名稱後說,「OK,先掛了。」
阮厲旬一直在公寓里來回的走動。
焦躁的腳步聲模糊不清的傳導夏傾蒔的耳朵,化作嗡嗡的而名聲。他蜷在床上微微發抖,疼痛不斷的折磨他,胃一陣陣的皺縮,涌上來的酸液將他的嗓子燒的火辣辣的疼,明明疼的好像置身於地獄,卻又因為酒精的緣故神志不清,想說都說不出來。而就在阮厲旬端着溫水和葯走進卧室的時候,夏傾蒔猛地翻身扒在床邊開始難受的干嘔。
「等等!」
阮厲旬瞬間擺出爾康的表情,然後飛速的放下水杯,去浴室去了盆來放到床下。幸好夏傾蒔聽話的很,嘴巴鼓成了田鼠硬是忍到了盆拿過來後才吐出來。阮厲旬松口氣的瞬間酸臭味撲面而來,他也跟着一陣干嘔,忍不住捏住鼻子。
將胃里的東西都吐干淨後,夏傾蒔覺得輕松了不少,不過腦子還是昏昏沉沉的。阮厲旬將嘔吐物都清理掉後擦了地板,之後又取了毛巾給夏傾蒔擦了把臉。夏傾蒔乖乖的,間或會貓兒一樣嚶嚀一兩聲,讓阮厲旬突生了一種恍惚感,好像他們之間沒經歷過那些不愉快,好像他們還在一起。
迷糊間,夏傾蒔感覺到有一雙手托起了自己。
那雙手將葯粒塞到他嘴里,又給他喝了溫熱的水。溫水令疼痛緩解了一瞬,他被放平,薄薄的被子蓋在他身上,帶着一絲清淡的洗衣液味道。之後他雙手撫摸了他的額頭,手心的溫度微熱,夏傾蒔覺得頭很沉,漸漸的睡着了。
這個夜晚終於平靜了下來。
阮厲旬安頓好夏傾蒔後去洗了個澡,回到卧室的時候都十點半了。阮厲旬穿着從衣櫃里翻出來的運動衣,尺碼太小,腳踝手腕都露在外面,有些滑稽。他拽了拽衣服,走到床邊傾身摸了摸夏傾蒔的臉——酒精的溫度似乎已經散去不少了。
手機又開始震動,阮厲旬一看是周方緒便掛斷,然後直接關機。
「周方緒……」
阮厲旬凝視着睡着的夏傾蒔呢喃,濃眉緊鎖,「居然連你胃葯放哪都知道。」
眸色黯了幾分,阮厲旬在床邊坐了一會兒,覺得有些腰酸,便想着在這湊活的躺一會兒,確定夏傾蒔沒事之後再換衣服離開。他揉了揉酸痛的肩,爬到夏傾蒔的身邊躺好,然後稍微抻了抻夏傾蒔身下的抱枕,之後目光一閃——加菲貓布偶。
「居然還留着。」阮厲旬嘟囔着,忍不住笑,可發覺自己笑之後又倏地綳了臉,轉而拿起另外一個枕頭塞到身下靠着。就這樣面無表情的盯着一處發了許久的呆,腦子里糾結着周方緒和夏傾蒔的關系和夏傾蒔為什么還留着布偶這一系列的問題,思忖了許久之後——
他打了個哈欠。
再然後他就睡着了,記憶終止了片刻,再度恢復明朗的時候,他已經和夏傾蒔赤條條的抱在一起了。他們不知道是誰開始這一切的,仿佛一切都發生的那么自然、舒心又坦坦盪盪——阮厲旬如夢初醒,突然抬起頭。
夏傾蒔酒意未消,眼神有些渙散。
阮厲旬頓覺有些乘人之危之嫌,可具體是誰勾引的誰也無從考證,說不定是夏傾蒔酒後亂性?阮厲旬神人交戰了片刻之後,還是覺得做男人不能這么小氣,既然上次說了當彼此是陌生人,就當是陌生人。這樣說來,現在這一切就有了正當理由:一夜情。
「你……」一直被晾在一邊的夏傾蒔呢喃,似乎清醒了些。
阮厲旬臉色一凜,唯恐夏傾蒔酒醒,趕忙俯身封住他的唇。他半撐起身子,單手抓起夏傾蒔的手固定在他頭頂上,然後松松的與他交握。阮厲旬的另一只手滑到夏傾蒔身下,圈住他的分身。
這幅身體,在夢里他見到了無數次。
明明是個平淡無奇的身體,只是比其他男人略顯白皙一點而已,胸肌並不明顯的胸口,淡色的凸起,平坦的小腹——至於那里,平時里垂頭搭腦的,跟自己的也沒兩樣。可為什么饒是這樣,自己還是起了欲望?
阮厲旬納不住欲望,再度低頭與他接吻。
這次的吻更加深入也更加激烈,阮厲旬探入對方溫潤的口腔,溫柔的纏住夏傾蒔的舌,依依不舍的翻攪糾纏。熾熱的吻令兩人的呼吸都開始變得紊亂,聽着身下人的喘息,阮厲旬只覺得小腹一緊,而後內褲前就已經濕潤了。
只單單是這樣接吻,阮厲旬竟就已經接近高潮了。
阮厲旬有些懊惱,但仍是控制不住的反復親吻他、愛撫他,兩人的下體緊緊貼合摩擦,內褲上的濕漬越來越大,阮厲旬只覺得背脊後電流躥過般的酥麻,射精的欲望越來越強烈——阮厲旬低喘一聲,終於抬手脫了彼此的內褲。
剛平靜不久的夜晚,又起了波瀾。
然而這波瀾卻推動了命運的齒輪,徹底改變了兩人之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