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回:荒魂
凜塵
她背對著宿舍的大門,手騰空的滑向空中,空氣間泛起微風,風而從她的指尖滑過。
身後的大門「咖搭」的開了又和了上來,彩詩走到她身旁,帶著訝異的眼光看著她:「妳的手套……」
「嗯。」香月幸沉著臉點頭:「我……碰了她。」
「天野,零?」
「嗯,什麼……也沒有。」香月幸將手套套回手上。
「什麼意思啊?」
「人體分為『和魂』和『荒魂』,『和魂』中還有『奇魂』和『運魂』,分別主掌奇蹟治癒力和人的運氣。『荒魂』可以稱為人的自私,可是……」香月幸緩了口氣,聲音有些許的顫抖:「她、她體內……沒有『荒魂』。」
「這是神道?妳是說天野零沒有自私的那一面?」早稻田彩詩困惑的追問。
「不,不是的,是感受不到她自私的那一面。」
「幸,妳到底想說什麼?」
「『靈觸』這雙手……」幸看著自己藏在黑色手套下的手:「它就是經由觸摸能感受人類的五感,我能夠讀取一個人的恐懼、喜悅,任何在她內心最重的感官。這也是為什麼土佐學姊希望我當下一任的學生會長,為了牽制這個學校最黑暗的『祂們』。」
「這我知道阿!雖然我看不見那些東西,可是……這和天野同學有什麼關係?而且為什麼她會分配到我們的宿舍?」
「天野零身上有巫女的靈氣,可是她沒有荒魂,也就是……沒有底限。」幸顫抖著繼續說:「人接受恐懼都有最低的限度……她如果沒有,任何驚嚇,只要、只要無法瞬間接受,就會精神崩潰。而靈體並不能傷害我們,這是在正常狀況下,她要先讓我們極度恐懼,當腦電波產生重大起伏時,祂便能傷害我們。」
「我懂了。」早稻田彩詩點了點頭:「妳是說天野同學的狀況很危險,因為她沒有『荒魂』,容易受到藏在這間學校的東西影響?幸,妳想幫她?」
「怎麼會……」香月幸看著她搖了搖頭:「我不過想確認她的威脅性。一但她過度驚嚇,隨時有可能受到惡靈附體,所以我們不能讓莎織太靠近她。」
「原來是擔心莎織。」早稻田彩詩笑著說,她站到香月身旁:「是阿!我們要一起保護她,不過我覺得天野零其實沒什麼威脅吧!」
「別小看她。」幸警惕的看著一旁的她:「她身上有巫女的靈氣,靈體最喜歡的就是靈氣了,更別說一個未受磨練的巫女,那就如同一塊美味的肥肉可以四處招來惡靈。而且……」
「而且?」
「她身上有『穢氣』。」幸說。
「穢氣?」
「嗯。」幸仰望著天空,看著那抹被黑雲遮蔽的月亮:「鬼是人變的,當怨氣和荒魂結合就會成為『穢氣』,而天野零身上就是因為有『穢氣』所以我才會……」
「她和那些東西有接觸?」
「我不知道。」幸的口吻並不明確:「可能,可能是不小心接觸到的,『穢氣』並不多,可能是覬覦她的靈力而出現在她身旁的靈體。」
「那就不用擔心拉!」早稻田彩詩輕輕牽起幸的手:「有事我們一起面對,還是妳想幫她?」
「我只關心妳們。」幸淺笑著:「不管是學生會長,或者和天野零同住,那都是上面的意思。交換條件是確保我們的安全。其餘的我不想多管。」
「妳喔!不想多管剛剛擔心什麼?」
「她住在我們寢室,再說莎織的個性又是那種人來瘋,怎麼能不擔心?」
「小心讓莎織聽到,她準跟妳鬧脾氣。」
兩人相視而笑,隔著黑色手套,她們雙手緊握,同時看著掛在天上的月光。
烏雲漸漸的飄向月亮,將最後一絲光芒也遮蔽住了。
也許未來會如同烏雲遮蔽月色,但是她們有著同樣的想法,守護著彼此,就算發生什麼事,她也要勇敢面對,絕對不要讓那時候的悲劇——再次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