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既定的事實
夢玄茵
黑暗，沒過多久我已身處黑暗，黑暗之中有著不少塊狀的模糊地帶，就在我的正前方，那圓圓的影子漸漸拉長，像是一團煙霧，漸漸的塑形，形成一個人的模樣。
修長的身形，一頭及膝的銀髮飄逸，一雙血色紅眸直直地看著我，他仰著頭，嘴上掛著饒富興味的笑容，嘴角露出兩顆白森森的獠牙，長著血紅利爪的手撥弄著自己長長的劉海。他穿著一身做工十分精美的燕尾服，白色的內衣套上紅邊黑色的外衣，黑得似乎會發光的長褲，腳踏著有短根的棕色馬靴，向著我前進。
好像，實在是太像了，那屬於我的少見銀髮，除了銀色不常見之外，我的頭髮還有著如星光的光澤，那眼眸中帶著和我同樣的高傲，總把一切當成遊戲的詭譎笑容，步伐如此的故作優雅，那根本是我噬月者的模樣。
直到他和我之間僅存不到十公尺的距離，我才發現他沒有看來的那麼高挑，身高跟我是相同的。
「這打量的眼神是怎麼回事？」帶著微笑又十分客氣的語氣，那根本是噬月者鄰近憤怒，笑裡藏刀的樣子。
我驚訝地瞪大雙眼，他根本是我的另一個人格，可、可他變成這副模樣，那我是不是也一樣？不再是個人類了……
「嚇傻啦？我是有那麼可怕？」目空一切，像是遊戲般的輕鬆語氣。
「噬月者？」即使事實已十分明顯，但我仍然希望眼前的人不是。
「不可置性？你應該是最熟悉我才對啊！」他顯得有些訝異。
的確，我最熟悉的人格並不是冷寂，而是噬月者，事實上我一直當自己是噬月者……但，眼前的這位是噬月者，那我又是誰？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名字只是個稱呼，我們一直都是同一個人，不是嗎？」
噬月者的身後陸陸續續有人形出現，那些人影除了沒有獠牙利爪，和穿著神態的不同，其餘的根本是同一張臉、同樣的身材，也就是同一個人。
沒錯……只是稱呼不同而已，不管是冷寂、噬月者、鬼奈、慾望、白凜……大家都是我，不同個性的我。
「因為我就是你，所以也不希望平凡的生活會消失，就由我來承受這一切的變化，反正我在眾人心中一直是個謎，就算是非人也不奇怪，哼哼哈哈哈哈。」噬月者笑得猖狂，他似乎十分樂意接受這個新的身分。
那我還算是一個人嗎？真的有辦法就只讓噬月者承受這些變化？實在是難以置信。
「正確來說我們從來的不是人，哼哼哈哈哈哈。」噬月者的容貌在猖狂的笑聲中漸漸的模糊消失……
重新的睜開眼，白白的天花板，左邊的金屬竿子吊著點滴袋，右邊的小圓桌……我又回到醫院了。
「你可捨得醒來了，我快被你嚇得也要住院了！」默把我從床上拉了起來，猛地搖晃。
「唔……」被默這一搖，我覺得胃一陣翻攪，好想吐。
「默你別搖他，等下他又失去理智。」小倩緊張地把默給拉開，輕輕地幫我平躺回床上。
失去理智？我又做了什麼嗎？
「對、對吼！死嬰仔，你知道我是誰吧？」十分熟悉的問句。
「你是雷默，她是小倩，然後……」然後我是誰？
雷默和小倩靜靜的看著我。
「然後我是冷寂。」
聽到我說我是冷寂，他倆好像鬆了口氣。
「小倩你剛說失去理智是怎樣？」
「你不記得了？」小倩一臉的訝異。
我搖頭，況且我記得還問幹麻？
小倩從包包裡拿出一大疊的照片。
「那天你自己跑了出去，我們在醫院外的森林找到你，把你又帶回來，之後你一直躺到三天前才醒來，那時候默也是這樣搖晃你，你瞪了默一眼，把他推開後就從窗戶跳了出去，我們再找到你的時候，你在默的家裡，全身染著鮮血，手裡就拿著這些照片。」小倩把照片拿給了我。
照片很厚，一整疊被整齊的裝訂起來，厚度大概有本字典那般，少說也有上千人的份量。
「我們是昨天才發現你在默家裡，只有一天的時間，你殺了照片上的所有人。」小倩吞了口口水，顯然是有些害怕。
幾千人只在一天的時間，全被殺了……就算是一支百人殺手隊伍也未必辦的到……
那不是夢，噬月者真的變成了吸血鬼，只有非人才會有那麼非人的本事，但是為什麼？沒來由地不可能去殺那麼多人，我隨意的瀏覽了下照片。
帶頭者……這些人的共通點，就在於他們都帶領著某種組織，怎麼回事啊？噬月者你在打什麼主意？我撫著胸口十分茫然。
「因為這些人的死，現在不管是黑道白道全都亂成一團，還有……聖皇想見你。」小倩的語氣是越來越無力。
亂……月，你是想製造混亂？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呢？懷著疑惑，在不自知的情況下我手中多了台筆電，從哪兒來，我又為什麼會拿起它，我也不知道。
直盯著筆電，我動手掀開筆電，黑色的畫面沒多久就被五顏六色取代，一個個的視窗還未關閉，什麼時候我用了電腦？印象中上一次是在默家給默看日記的時候，之後我應該已經把一切關閉了才對阿……
手像是脫離了控制，在鍵盤上打著我也不知意義何在，視窗一個個被關閉，又被我的手開啟了一個個視窗，直到最後停在我的日記網頁上。
「六月五日」……這是昨天的日期。
「當我再重新看到這篇日記，想必是一片茫然吧？」明明是猜測，但總和事實相去不遠的問句，屬於噬月者的開場白。
「月兒高掛在空中，好圓好圓啊！看著看著我竟入迷了，當我再回過神時，手中夾著一張照片，染了血的照片，紅紅的爪子還淌著血，腳邊躺著最近上電視十分頻繁的那個老頭子……連失去意識想著的也是殺人？真糟糕，那我豈不是和望那傢伙一樣了？」過多的無意義修飾。
「原來傳說中月圓會讓吸血鬼失控是真的，只不過三分鐘的時間，我又殺了一個人……真是的，那我豈不是以後都不能和月兒聊天了呢？」對無關緊要的事特別有感觸。
「差不多是晚餐時間了，可是肚子一點也不餓，我的生理時鐘一向很準時的說，是體質改變了飲食？對吼，現在八成不能吃正常食物了吧……噁，這什麼鬼味道，早知道剛剛殺人的時候多喝點血，突然好餓啊！下次失去意識是什麼時候呢？」偶爾給人神經大條的錯覺。
明明已經很清楚了，可下意識地不想承認，我不是殺人魔，以前不是未來也不會是，這只是意外，它不是真的，很想這樣想，但那的確只是自欺欺人，很清楚卻不想面對。
這篇日記特別的長，雖然噬月者本來記性就很好，但這一篇可是把他所殺的人都提了一遍，看到這東西我怎麼可能不茫然！他到底想傳達什麼給我？不可能只是要讓我知道人都是他殺的，重頭又再看了一遍，仍無所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