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裘
凜塵
零獨自走向器材室，由於黑板上值日星寫著她的名子，她也理所當然地成了這節體育課搬取體育器材的人了。雖然老師讓她找幾個人一起去借器材，可是零卻不知道該找誰。也因為這樣如今才會拖著步伐忍受著高溫，獨自一人往器材室前去。
體育課是上午的最後一節課，今天和昨天幾乎相同，聽不懂的課程讓零昏昏欲睡，被孤立隔離著，看著別人有說有笑的，讓她心裡不是滋味。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書桌中多出許多不屬於她的東西，一封封用白色信封裝著的信，上頭有不同人學生的名子，有些在封口處貼上心型的貼紙。
零打開了三封信，信中像是在作身家調查一樣，有些更是和她約了時間，零只能由著信封看見對方的名子，甚至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不知如何處置那些奇怪字眼的信，於是它們到目前都還丟在她的抽屜中。
藍色的網格籃子中裝了24顆籃球，零吃力的拖著它往器材室走出來。體育器材室中還好，偏偏門檻有一定的高度，無法直接拖到操場。零用力的想抬起籃子的一邊，她用盡了力氣終於稍微抬起一角，偏偏在將它拖出去的同時整個籃子如脫韁野馬順著門檻翻了過去。
籃球我在地上亂彈，如頑童一樣每個都跳到不同的地方，零也在籃子翻覆時雙腳失去重心整個人跌進籃子裡。
「痛痛痛……」她揉著腰站了起來，看著散落各地的籃球，心中有種衝動想就此躺下算了。
不過那終究是想想而已，零嘆了口氣，討厭自己笨手笨腳的。她將散落四處的籃球一個個丟回籃子裡。
「1234……23？奇怪……」零看著四周可是四處都找不到剩下的一顆籃球。
她左右張望著，終於在遠處的草皮上隱約看見那顆籃球。零小跑步的來到草地上，彎下身子準備檢它。
雙手貼上籃球，總覺得比起其他籃球，這顆籃球似乎更加……平滑？
捧著籃球走了幾步，零的耳邊忽然傳來嘻笑聲。
「嗯？」零左右張望著，卻沒看見半個人影。
「嘻嘻~」
耳邊又傳來了童稚的笑聲，感覺聲音相當的近，她又找了片刻，卻還是找不到任何人。
可能是聽錯了吧……
她不解的晃了晃頭，磨蹭著手中的籃球，就在此時「喀擦——」不知什麼狠狠的咬住了零的手指。
「呀~~」她嚇得大叫，恐懼的將籃球往外拋，可是籃球卻緊貼著她的手指，像是手指卡進保齡球的孔一樣，任憑零怎麼甩，籃球就是緊咬著她不放。
晃動的同時，零也看清楚咬住她的是什麼，那是一張人的臉，他的五官血肉模糊，顏色恰似籃球的顏色，皮開肉綻的臉龐沾滿鮮血，圓睜的大眼睛整個凸了出來。
「不要！」零驚恐的大叫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籃球也在她跌倒時掉到一旁。
「咖搭~咖搭~」木屐踩在泥土地上，她佇立在籃球最後的落處，第二次見面還是穿著那身晴著。
最上岩雪雙手捧著籃球看著零，零驚恐著指著那顆籃球大張著嘴巴。
「幹嘛看到我像看到鬼一樣？」最上岩雪不快的問著，一邊將籃球放到地面做著運球的動作。
「那顆……那顆籃球……」零結結巴巴的開口，她很想上前阻止最上同學，可是雙腳卻因為恐懼而使不上力。：「祂……祂是妖怪！」
「蛤？」最上岩雪一臉困惑的看著她：「大白天的，妳做什麼白日夢？妳是被它咬了是不是？」
是……不只被咬，還被嚇的半死。零很想這麼說，可是當看到最上同學那一臉不相信的目光後，也反思著剛剛到底怎麼回事。
好不容易雙腿再有知覺，她怯生生的站起來，將身上的土灰拍去，帶著恐懼來到最上岩雪身旁。
籃球在她手中就是一顆籃球，零仔細的看著它，完全沒有剛剛自己看見那張恐怖的鬼臉。她伸出手指戳戳它，指尖觸及時又急忙縮回了手。
「幹嘛？它會吃了妳是嗎？妳還真是個討厭的怪胎！」最上岩雪不開心的說，將籃球丟回零的手中。
「哇~~不，不要給我拉！」零恐懼的大叫，手卻在籃球即將砸到自己的臉時不由自主地接了下來。
「天野同學~天野同學~」身後傳來佐藤佑二的聲音，零回頭看向他。
佐藤佑二上氣不接下氣的來到零的面前，雙手撐著膝蓋喘了好一會：「老師……老師要我來看看妳是不是需要幫忙，因為妳來借器材有一段時間了。」
「嗯……」零點了點頭，手中的籃球也在她回應的同時被佐藤拿走。
「那回去找老師吧！」佐藤用食指轉著籃球說道。
「好，那個最上……」零本來想叫最上岩雪一起回去的，可是轉頭身旁卻空無一人，讓她不得不把話吞了回去。
「怎麼了嗎？」佐藤佑二好奇的站到她身旁。
「那……那個……佐藤同學你剛剛有看到一個穿晴著的女生嗎？」
「晴著？」佐藤苦著臉：「晴著是浴衣嗎?」
「嗯。」零點了點頭，其實浴衣、晴著、和服還是有些許不同的，只是現代人似乎並不講究，最少她在神社中看見參拜者，都鮮少有人穿正式的衣裳參拜。
「沒有。我來就只有看見妳而已啊!」佐藤左右觀望了幾秒：「天野同學，妳怎麼了嗎？誰會穿著浴衣出現在學校阿？」
「我……」零搖了搖頭：「沒……沒事。」
「那回去找老師吧！」
「嗯。」
兩人一前一後的抬著籃子，往操場前去。期間零還是不時往後回望，只是那裏空無一人。
最上岩雪是自己幻想出來的？不，她真的存在……可是卻消失了？就和在那體育館時一樣……
零回想著佐藤出現時，她是看著最上的，當佐藤出聲叫她後她才回頭的，這段時間絕對不會超過三秒，可是佐藤沒看到……
在那裏根本沒藏身的空間，一個人又怎麼能在三秒消失？
「妳是看到鬼喔?」心中傳來最上岩雪剛剛的話，本來悶熱的空氣瞬間凍結，零只覺冷汗直流。
看著一男一女漸漸的遠離，最上岩雪緩緩的浮現，半透明的身子漂浮在半空中，右手拉著一個面目猙獰的小鬼的耳朵。
「誰叫你嚇她的？！」岩雪用力的扭著對方的耳朵。
「是巫女……是巫女大人說討厭她的！」
「討厭也不能嚇她！你們這些不受約束的遊魂就會自作主張！」最上岩雪更加不開心了，右手一用力，對方整個耳朵被她擰了下來，鮮血直流。
「嗚嗚嗚~~」小鬼捧著掉到地上的耳朵哭了出來。
「亨！」最上岩雪冷哼了一聲：「笨蛋就是笨蛋，現在才發現我是鬼，果然是個討厭鬼。你這隻被燒死的衰鬼！再去欺負她我就把你交給自治會，聽到沒！」
「別…別把我交出去，我以後不敢了拉！以後不只不欺負天野零，還會保護她、照顧她。」
「缺，你只要別在她面前出現就好！」岩雪說
「巫女……巫女大人，妳其實……其實不討厭她吧？」
「吵死了！誰會喜歡那個討厭鬼阿！」最上岩雪不開心的高舉著手，小鬼見岩雪那掌隨時會自己身上，急忙雙手擋在自己頭上：「不喜歡，不喜歡，不會有鬼喜歡那個討厭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