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各路人馬
凜塵
「妳——」男子大吃一驚，在黑氣接觸他的五指前急忙丟下御幣，御幣落地即刻被黑氣啃食無蹤。
「哼，」最上巖雪雙眼死盯著他，身後浮起數道黑符：「好久不見阿，學生會的走狗。」
聽見最上巖雪的聲音，小龍立即張開雙眼，她就站在自己身前：「巫、巫女大人！」
「吵死了，快給我滾開！還有後面那些死小鬼也是！全滾到我看不見的地方去！」最上巖雪不耐煩的說，眾孩子們馬上逃命似的朝一旁的樓梯奔下。
「妳、妳什麼意思！」男子咬牙的瞪著她。
「什麼意思？哼——就你看到的意思。」最上巖雪冷笑著。
「守門者！妳別忘了妳簽訂過的條約，莫非妳想違背！」
「啊~真是的我都忘了這件事了。真是抱歉，神官大人、陰陽師、還是巫女？沒事拿著御幣在走廊上亂晃，我看根本是個變裝癖的死老頭。請問——你哪隻眼睛看見我違背和平條約了？有哪一點規定我不能毀損物品的？」
「我可是親眼見到妳放了那些怨鬼。」男子死盯著最上巖雪身旁的階梯。
「喔。」最上巖雪冷漠的回道，雙眼越發銳利，黑色長髮飄浮在空中，身旁散發著陣陣黑氣：「又是哪條規定說我不能放走他們？別把我當成你們的走狗——」
她的聲音尖銳的使得窗戶泛起了共鳴，腳底下凝聚的黑氣化為漩渦，瞬間擴散包覆了整個走廊。
「妳！妳想幹嘛！」男子驚恐的跌坐在地，黑霧順著他的身子向上攀爬：「不、不要~」
在黑霧如同藤蔓般即將包覆男子口鼻之際，最上巖雪疾聲道：「滾！」黑霧停滯了侵蝕，在險些包覆的口鼻上留下一點縫隙，男子隨即連滾帶爬的逃離。
「學生會——」最上巖雪緊緊咬牙，雙拳緊握顫抖著，目光看著男子逃走的方向。蔓延開來的黑霧收縮回到她的體內，她搖身一劃消失無蹤。
四周又回複如初，翠藍的天際；朗誦的書聲，誰也沒察覺到方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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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列的書桌；圓形的沙發椅，學生們坐著，空間內不時傳來刷刷的翻書聲，三兩個學生在一排排並列的書架上拿著自己想閱讀的書，扣——將書拿下，就是最細微的聲音也會被當成噪音，寧靜是圖書館的專有名詞。
「不要——我不要進去，不要到裡面去！」聲音突兀尖銳顫抖著，傳遍了整間圖書館，可是沒有一個學生對這個聲音起任何反應，他們低著頭品嘗著自己的書，完全無法察覺。
「莉莉~」小龍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身子穿越了一個個並列的書架來到女孩面前。
「小、小龍，我不、不要進去，別讓他們帶我進去。」莉莉哽咽著，她用雙手掩面，一滴滴鮮紅的液體穿透指縫落到地上。
小龍抬頭看著莉莉身後，黑銅色的鐵扇門就在莉莉身後，門'上雕刻著兩尊骷髏左右各一，他們兩相對望伸長著一截截的手指，彷彿在向他招手。
「莉莉別哭，我不會讓任何人帶走妳的，絕對不會。」
他安撫她，只是這份安撫換來了更大的哭聲：「騙人！小龍根本沒辦法和他們對抗，他們會把我們丟進去，我不要！我不要進去！為什麼，我們要被關進去？明明是有人燒死我們，為什麼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不公平，我、我不要進去！」
「我、我去找幸幫忙，只要只要能說服她，那麼就能和他們抗衡了。」右手邊的孩子說
在對方轉身欲離時小龍大喊：「不準——不準去找她。」他的話帶著魄力讓對方止住了腳步，其他孩子們面面相覷。小龍開口：「不要去、去打擾她。別和她提那件事，那是她最不願意面對的。我們是夥伴，是一個大家庭，我們不該讓家人操心，特別是她們。」
「可、可是，只有靈女能夠和對方對抗，巫女大人又不準我們接近天野同學……」男孩猶豫地說。
小龍看著黑色氣體不斷的從門縫中溢出，像是乾冰一樣漂浮著，隨後全數竄入莉莉的身子。穢氣會附著在怨念深的東西上，這能使靈體更加強大、兇戾，可是這麼一來就更容易被學生會盯上。他必須趕快將莉莉帶離門扇才行。
思考過後，小龍握緊拳頭又鬆開，他搭著莉莉的肩膀：「看、看著我，莉莉看著我！」聽見小龍迫切頰帶命令的語氣，莉莉終於放下雙手，她的臉泛黑泛白，翻起的皮肉潰爛著，眼如煮熟的魚目灰白，兩行血淚順著凹凸不平的兩頰滑落。小龍道：「我們不會有事的，巫女大人已經答應我了，她會保護我們的。」
「騙、騙人！巫女大人會把我們交給學生會！巫女大人不會幫我們。」莉莉不相信的說，她想掙開小龍，不過小龍卻將她肩膀抓得更緊了：「真、真的！巫女大人答應我了，剛剛她還阻止我們被壞人消滅。不、不信妳可以問大家。」
「真、真的？」莉莉終於停止了哭泣，抬起白濁的雙眼看著他們，肩膀還是不時的顫抖著。
「嗯啊，剛剛要不是巫女大人，我們都會被壞蛋消滅的。」其中一個孩子說，其他的孩子也跟著附和。
「我、我沒騙妳吧！莉莉我們快走，之後還有很多事要做，千萬不能再給巫女大人添麻煩了。」
「好。」莉莉點頭後被小龍拉了起來，孩子們一個個消失在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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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土佐神社側廳。
側是的拉門以竹製著，竹與竹的縫間貼上白紙，燭火的打照下成了淡黃色，一旁的違棚燃著檀香，清香散在屋內，幾坪大的塔塔米中央擺著棕色小桌。
「碰」土佐加奈雙手重重落下，桌上的燭火隨之晃動。她雙眼直視著對面的人，不過對方依然挺直的跪著，和顏悅色的看著她。
「姊姊~妳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要見天野零？為什麼要香月學妹和她當朋友？」佳奈激動的問，只是玉子還是微笑著搖著頭。
這段爭執已經三個鐘頭了，不管她怎麼追問姊姊就不沒有給她回應。佳奈有些懊惱也有些沮喪，她垂著肩膀：「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我真的越來越不了解妳了。妳還是我的……姐姐嗎？」
玉子沒有回話，她將手輕輕附在佳奈手背上，只是當指尖觸及之刻佳奈立即將手縮回去：「妳總是不說，打從回來妳就像變了一個人，打從那次回來，妳和父親大人談了一晚成了門主。我們就漸漸的疏遠了。我應妳的要求去就學，不是因為父親大人。我是想知道以前那個疼我、護我的姐姐究竟怎麼了！這才是我答應的原因……可是妳、妳什麼也不告訴我。」
聽玩佳奈的話，玉子終於開口：「我過得很好，在學校的時光，只是……只是吃了些苦罷了。」
她平淡的說，依舊掛著那抹笑容，然而佳奈卻大吃一驚：「吃、吃苦？同學傷害姐姐？不，是學生會嗎？」
「沒有。」玉子回答：「沒有人欺負我，我甚至不曾受過傷害。」
「騙人，我看到了……」佳奈咬著下唇：「那天，姐姐回到神社那天，我看見妳回來後躲在房裡哭了一整個下午……姐姐，佳奈不是小孩了，最少……最少讓幫您分擔。」
玉子的表情有了變化，雙眼帶著幾分的訝異，不過她還是說：「我真的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只是當發現別人受苦，卻什麼也無法辦到時，那種發自內心的痛苦遠超過任何外來的疼痛。」
「姐、姐姐，」佳奈看著她，姐姐那時是學生會長有什麼事情不能幫忙的？：「就、就是這樣，也能告訴佳奈，也許我現在幫的上忙。就算不能，說出來也能讓心情舒緩些不是嗎？」
玉子站了起來坐到佳奈身旁，她輕輕的撫摸著佳奈的秀髮，就如同幼時一樣，她搖了搖頭：「這件事我不能告訴妳。」
「為、為什麼？因為我是學生會長？還是因為我在那間學校？」
玉子又搖了搖頭：「因為妳是我妹妹。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除非她能解決，否則多一人知道只是多一個痛苦的人，尤其是我最疼愛的妹妹，我是絕對不會告訴她的。」
「這麼說香月學妹是……不對，天野學妹就是那個人？」
玉子嘆了口氣：「我不知道，所以才希望香月同學帶她來。」
佳奈微微低下頭，她大概知道是什麼事了，多一人知道將會多一份痛苦，那一定和雙子有關。如果姐姐確定了天野零是雙子中的姐姐，也就是守護門扇的「守護者」的話。她會為了讓靈力回歸門扇，防止惡靈突破大門而抹殺掉她還是有其他因應對策？
佳奈又搖了搖頭，這不是她該想的，姐姐一定想好了對策，而她相信姐姐的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