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很快的，在蘇小昭還想不出其他方法時，商文森的生日派對到了。
　　商文森的生日派對是晚上七點開始，兩家的距離開車只要二十分鐘，蘇父開會下班回家後，在房間的蘇母早已穿戴完畢，一身淡紫色的連身長裙，將長髮簡單盤起，臉上化了淡妝，整個人帶著優雅氣質，完全看不出她有個十五歲女兒。
　　蘇父進浴室沖澡出來後，蘇母拿了另一套西裝給他，待他穿戴整齊，蘇母又拿出領帶幫他繫上，看著老婆細白誘人的細頸，蘇父剛想低頭偷親一口，房間的門卻在這時被無預警地推開，壞了他的好事。
　　「媽，你們好了沒有？再不去我們就要遲到了。」蘇小昭對商文森的生日派對很反感，她一點都不想出席，不過她爸媽同意她若是累了可以提早回家，就憑著這一點，蘇小昭才勉強接受。
　　此時的蘇小昭早換了一身米色的高腰連身裙，繫上一條黑色絲綢腰帶，裙襬下露出少女細長的大腿，過肩的直髮束成公主頭，瀏海整齊地垂落蓋住光潔的額頭。
　　蘇父繫好領帶後接過蘇母遞來的西裝外套穿上，轉頭問蘇小昭，「小昭，爸爸聽說妳昨天又跟少起跑出去玩了？」
　　蘇小昭剛走到房間角落的沙發坐下，從小巧的晚宴包拿出手機，聽到爸爸的問話，她吐了吐舌頭，「對啊，我跟朋友逛街，少起打電話問我要不要一起看電影，我就去了，然後又去吃宵夜。」
　　蘇父哪裡看不出蘇小昭的小心思，商少起斯文帥氣又風趣，很容易教女生心動，自己的女兒八成是喜歡上他了。
　　「文森呢，他沒跟你們一起去？」
　　「沒有，他跟朋友聚會去了。」如果昨晚商文森也去看電影，她肯定不去，誰要跟商文森看電影，光想到她就頭皮發麻。
　　「妳不要天天玩，暑假結束後就要開始收心了。」
　　「我知道。」
　　「等暑假結束，爸爸會另外再幫妳安排家教。」
　　「為什麼？你不是說我月考成績進步就不用再請家教了嗎，你騙我！」虧她月考時還死命啃書，原來她被他爸唬弄了。
　　「不是讓妳玩了整個暑假了？等妳考上高中就不用再上家教了。」
　　「不公平！」如果平時上課都要上家教，那她哪還有空閒的時間出去玩？
　　「我已經決定了，開學後妳就開始上家教，一直到考上高中。」今晚的蘇父難得拿出當爸爸的威嚴。
　　聞言，蘇小昭不平地嘟嘴抗議，「媽，爸爸凶我。」
　　蘇母看了眼父女倆，哪裡看不出老公是吃醋了所以才會擺出嚴父的態度，就是不希望女兒被人搶走了，「妳爸是擔心妳天天跟少起玩在一起，真玩出感情，怕妳被他給拐走了才會要妳花時間多讀一點書。」意思就是說只要她能少跟商少起膩在一起，家教其實是可以不用的。
　　吃醋的心思被猜中，蘇父一臉尷尬，只好假咳幾聲，明明是板著臉色，卻又忍不住對老婆呶了呶下巴，希望老婆多哄一哄女兒。
　　「可是我又還沒有真的喜歡上商少起，我現在只是對他有一點點的好感，爸爸會不會想太多了。」商少起人又好又帥，她如果真喜歡他也不算奇怪，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雖然是對商少起有好感，卻沒有臉紅心跳的感覺，畢竟她才十五歲，她現在才不想找男朋友來管自己。
　　蘇父一聽，臉上的失落清清楚楚的，想到不久前還天天膩著要他抱的寶貝女兒，一轉眼對除了自己以外的男生有了好感，教他這當爸的怎麼能不吃醋？
　　蘇母見老公一臉失落，忍不住笑了，誰能想得到商場上呼風喚雨的男人竟然對自己的女兒沒轍，若要說蘇小昭這女兒是專門出生來剋自己的爸爸，在她看來確實是一點也不假。
　　「小昭，爸爸跟妳說，好女孩是不可以主動去喜歡男生，這樣男生會以為妳好欺負，懂嗎？」他可不准女兒被哪個男的拐走，她現在才十五歲，哪懂這世上的男人有多壞，一旦被欺負了怎麼辦。
　　「為什麼不可以？你以前不是也把媽拐回家嗎。」
　　蘇父被這句話給嗆了口水，瞪大眼沒好氣地問：「誰跟妳說的？」
　　「爺爺啊，爺爺說你以前很風流，女朋友一個換一個，比換衣服還快。」蘇小昭對她爸媽的事知道得不算少，她知道她爸以前可是個花心大蘿葡，可惜最後卻栽在了她媽這個乖乖女手上。
　　「妳不要聽妳爺爺亂說。」蘇父假咳一聲後偷瞄了蘇母一眼，怕她吃醋，打死不承認自己過去的風流史。
　　「可是爺爺說你就是帶媽回家睡覺後才會先上車後補票。」她記得爺爺以前是這樣說的沒錯。
　　「蘇小昭！」蘇父想到自己當年的荒唐事被女兒掀了，面子有些掛不住，語氣忍不住重了些。
　　「爸爸，我保證，我如果真的交男朋友，結婚前我絕對不會跟他上床睡覺，如果他真的要對我動手動腳，我就跟他分手。」蘇小昭為表明自己絕對不會亂來，很慎重地舉手發誓。
　　蘇父聽了差點翻白眼，對於女兒的天真言論他很無言，連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沒有被女兒氣得吐血。
　　單純的她哪裡曉得要不要跟男人上床根本不是她能決定的，男人一旦獸性大發，就算她不要也能把她拉上床辦了，他當初就是最好的例子。
　　站在一旁的蘇母見老公氣急敗壞，她卻一點都不同情他，當年她就是太青澀，沒有跟男生交往的經驗才會傻傻地被他拐回家，之後還跟他同居、未婚懷孕。
　　雖然她也不是很贊成女兒年紀輕輕就認定誰，但她相信女兒並不傻，對方好不好，時間到了自然能證明，再說為了怕女兒重蹈她的覆轍，她這個當媽的可是天天耳提面命，要女兒不可以太死心眼，不然就會跟她一樣，都沒享受到戀愛的滋味就被娶回家當老婆了。
　　雖然老公對她好得沒話說，但若是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還是希望能多享受被他追求時的虛榮感。
　　「如果妳能答應媽好好用功讀書、上家教，等妳考上高中，媽不反對妳交男朋友。」搶在老公抗議之前，蘇母先開出她的條件。
　　蘇父有點傻眼地盯著老婆，緊張地說：「老婆，妳怎麼可以同意她呢……」女兒若是要交男朋友，起碼也要等大學畢業。
　　「媽，我保證等我交男朋友後就算被他拐回家，我也一定不會隨便跟他上床。」蘇小昭走過去抱住蘇母，在她臉上親了又親，隨即又轉身親了親蘇父。
　　明明男朋友的事八字都還沒一撇，但蘇小昭臉上的開心卻掩不住，眼睛笑得都彎了，壓根不理蘇父是不是生氣了，反正蘇母總是有辦法安撫他。
　　「你們快一點，不要再卿卿我我了，遲到了會被人家笑的。」蘇小昭走門邊時回頭提醒這對恩愛的夫妻。
　　蘇父看著女兒輕快步出房間的背影，臉上表情複雜，吁了口氣後有些不痛快地問：「老婆，妳是不是該跟我說一下，為什麼擅自同意女兒那任性的要求？」他長臂一勾，將離自己一步遠的老婆勾進懷裡。
　　蘇母掙開他的懷抱，先沉默地走去將門關好，還偷偷地上了鎖，接著再走到老公身前，仰頭笑著看他，同時不忘伸手將他被自己扒亂的頭髮梳理好，「我們的小公主長大了，她如果真的有喜歡的男生，為什麼不讓她去試看看呢？」
　　「試什麼？她現在才十五歲。」
　　「考上高中時她就十六歲了。」
　　「十六歲又怎麼樣，只要她是我的女兒，大學畢業之前都不准她交男朋友！」
　　「為什麼不同意？如果對方真的是好人，又對我們小昭好，那有什麼不好的？再說真談了戀愛，說不定是我們小昭先提分手也說不定。」畢竟蘇小昭有個曾是花花公子的爸爸，她會不會花心真的沒人知道。
　　聞言，蘇父氣結地低頭瞪著老婆，好像她正在說什麼天方夜譚似的，而蘇母也溫柔帶笑地望著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說錯。
　　而後還是蘇父先低頭，他輕嘆了口氣，將頭倚在老婆頭頂上方，「還好當年妳沒有真的跟我分手，也沒有被別的男人拐跑了。」將她摟得更緊，蘇父這硬漢難得感性地說了情話，可聽在性格保守的蘇母耳裡，明明都是老夫老妻了，她卻還是免不了害臊臉紅。
　　「我曾經以為我們會離婚，畢竟我沒能幫你生個兒子……」為蘇家生繼承人的事曾經鬧得沸沸揚揚的，那時他從沒放開手，擋在她身前幫她排除了那些傷害，自此蘇家上上下下沒人敢在她面前多提「生子」兩個字，可見這男人對她的愛有多霸道了。
　　聽她低聲說完，蘇父懲罰地在她白玉般的耳朵咬了一口，手臂也不自覺地收緊，像是要將她嵌進自己身體，「什麼離婚不離婚的，都是我的女人了，女兒也生了，妳還想去哪裡？」
　　「既然你這麼捨不得小昭，要不然我們再生一個好不好？」蘇母的手摸上老公精瘦挺拔的腰身，一路往上帶著挑逗意味地來到他胸前，把剛才繫好的領帶扯開，熟練地解著襯衫的釦子。
　　其實要不是這麼多年來老公一直很小心地作著防護措施，說不定他們早有第二個孩子了。
　　蘇父被勾引得全身一僵，呼吸變粗重，低頭想告訴她如果再不出門，女兒等一下可能真的要氣得跳腳了，可惜他還來不及開口，蘇母已經先行吻上他的唇瓣，房間的門被她上鎖了，女兒就算想鬧騰也只能在外頭鬧著，而此時此刻她只想要勾引她的男人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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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蘇小昭很不情願地陪著她爸媽一起到商家時，他們遲到了整整一個小時。
　　蘇小昭到了時先在商家找了一遍，沒看到商少起，問了商家傭人才知道商少起早她十分鐘之前就出門了，好像是朋友有事找他。
　　本來就是因為有商少起，蘇小昭才勉強來參加生日派對，現在商少起都走了，她哪還有什麼心情留下來，只想早早將生日禮物送出去後回家。
　　蘇小昭猶豫該怎麼送出禮物，見商文森終於擺脫客人走到角落時，她才逮到機會快步走過去。
　　今晚的商文森與先前書呆子的感覺有點不同，多了一股成熟穩重，果然人要衣裝，穿了西裝人也更斯文帥氣，可惜他帥不帥蘇小昭沒心情多管，自從上次游泳池的意外後，蘇小昭跟他的梁子結得很大，只想把禮物給他後走人。
　　其實早在蘇小昭走過來時，商文森已經發現她了，也因此才會擺脫客人走到角落，就是想看她哪時才會走到他面前。
　　蘇小昭被他盯得全身不自在，迅速將蘇母選的禮物交到商文森手上，又用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祝他生日快樂，然後她便四處找她爸媽。
　　可惜，目光剛找到她爸媽的位置，蘇小昭轉身正要過去，一旁的商文森卻不知哪根神經壞了，拉住她的手腕開口跟她要禮物。
　　笑話，禮物她不是給了嗎，還被他拿在手裡，他今晚是傻了是不是？
　　蘇小昭先是抽出被他箝住的手，而後一臉不耐煩地指了指他手上包裝精美的禮物，沒好氣地說：「你手上拿的不就是我送的禮物嗎？」
　　「這是妳買來送我的？」商文森先低頭看了看手上小巧的包裝，再抬頭看了看眼前的蘇小昭。
　　「當然不是，再說我為什麼要買禮物給你？」
　　她還在跟他冷戰，對他先前嘲笑她腦袋不好又偷看了她胸部的事還很記仇，怎麼可能花錢、花心思送禮物給他。
　　「妳現在懂得用功讀書，我也有一半的功勞，我的生日妳怎麼會一點表示都沒有。」
　　蘇小昭翻了翻白眼，要不是她今晚為了商少起特地穿了高腰洋裝，踩著三吋高的繫帶涼鞋，否則此時她很有可能粗魯地踹商文森一腳，看他還敢不敢這麼厚臉皮。
　　「我不是跟你說生日快樂了嗎？」蘇小昭不滿地皺起秀氣的眉毛，素顏的她儘管生氣，卻還是掩不住她今晚打扮過後的漂亮，讓商文森覺得今晚的蘇小昭看來很順眼。
　　「再說不是有這麼多人送你禮物了嗎，我有送沒送應該沒差才是，再說我又不喜歡你，我們連朋友都不是，我幹嘛專程送你生日禮物？」
　　商文森聽到她說不喜歡他時，臉色怔了一下，但那也只是一瞬間，很快地他的表情就就恢復正常，「妳喜歡我或是不喜歡我，我都沒興趣知道，但我覺得妳似乎跟少起太親近了。」
　　聽到商文森的話，蘇小昭差點沒氣炸了，「商文森，我跟商少起就只是朋友。」
　　「是嗎？妳難道要跟我說，妳對少起沒有好感？」
　　「有好感又如何，他人好又溫柔，我對他有好感很正常，但是我告訴你，我還沒花痴到只因為有好感就纏著對方不放手。」跟這個人八字不合，她是能避則避，這人怎麼還老是煩她？
　　因為兩人是在角落，燈光不是很明亮，若是沒有仔細看，還真不會注意到他們兩人。
　　透過微弱的燈光，商文森見蘇小昭氣得臉色漲紅，大有想衝上前狠狠咬他一口的氣勢，「游泳池那天的事……」
　　「你……不准你再提那天的事！」蘇小昭這次是真的衝上前去伸手捂住商文森的嘴巴，氣急敗壞地警告他，「把那天的事忘了。」
　　「忘不了。」商文森拉開她的手輕聲說了。
　　「你……」蘇小昭的手被他握在手裡，想掙又掙不開，只能瞪他。
　　「其實那天，我……什麼都看到了。」商文森擒住她的手，意有所指地說。
　　「色狼！」蘇小昭拿另一隻手要捂他的嘴，卻還是被商文森擒住，這下子兩手都被他箝住了。
　　商文森被罵卻沒有生氣，他只是直勾勾地看著她不發一語，臉上帶笑地看著她氣呼呼的樣子，那笑帶了一抹深意，蘇小昭抬眸想瞪他時被那笑給愣了下。
　　「商文森，你看什麼？」蘇小昭不喜歡他此時打量的目光，這讓她想起那天游泳池的意外，她被他看光了身子……
　　「蘇小昭。」商文森看著她漂亮的素顏，深邃的眼神深沉地看著她，「我有沒有跟妳說不准再喊我色狼這兩個字？」商文森一個字一個字低沉緩慢地說著，當他的話傳進蘇小昭的耳裡時，蘇小昭想出聲說些什麼反駁，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只能傻乎乎地乾瞪著他。
　　商文森低聲笑了笑，傾身將臉靠在她耳畔，呼吸間的熱氣噴在她敏感脖子上，蘇小昭嚇得想後退，卻被他拉住手腕不准她退開。
　　「聽著，不要隨便挑釁男人，否則挑釁的後果我怕妳承受不了。」商文森說話間，屬於他的氣息飄蕩在蘇小昭的四周。
　　一直以來，商文森給人的感覺都是書呆子，對人冰冰冷冷，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可此時蘇小昭卻覺得他像是一團火將自己捲了進去，讓她只想逃得遠遠的，這個人她不想招惹，可這個認知來得太遲，她似乎已經招惹了……
　　「如果我現在告訴妳爸那天在游泳池發生的事，妳說妳爸會怎麼樣？」
　　「你瘋了。」她不覺得商文森會莫名說那些事，「那件事我不承認，你說再多也沒有用。」
　　「可是我看到妳左胸前有顆紅痣……」
　　「你……商文森你這個大色狼！」就算她那天穿比基屁，商文森也不可能知道她左胸前有紅痣，除非他真看到了，「你到底想怎麼樣？」
　　「妳說呢？」他別有深意地再看她一眼之後轉身離開，留下傻愣愣的蘇小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