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哈嚏！」正在筆電上敲敲打打的喬晚晴忽然打了個噴嚏，險些碰觸到刪除鍵把剛剛打好的文檔刪掉，「好險好險。」她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急忙保存好文檔，這可是主管等下就要的資料，要是不能按時交上去，主管又要擺臉色給她看了。
　　哎，她最近一定是走霉運，而且那個霉神八成就是章之皓。
　　「晚晴、晚晴，妳好了沒？主管一臉別人欠了她幾百萬的表情，妳小心點哦。」隔壁辦公室的秦露露偷偷溜過來，小心翼翼地壓低聲音。
　　秦露露與喬晚晴同一批進入公司，兩人在被主管削得七葷八素時建立了良好友情。秦露露的辦公室正對著主管辦公室的玻璃牆，時不時會幫她通風報信，避免她被整得太慘。
　　哎，也不知道喬晚晴到底怎麼得罪主管了，那個主管對她就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從來沒一句好話。進公司時間不長，挨罵的次數可不少。
　　「還差一份資料，很快就好。」果然是霉神啊，她只不過稍稍想到他一點，就又要倒楣了！
　　「妳的手機壞了嗎？給妳發簡訊妳都不回我欸。」秦露露湊到她身邊，與她一同看著電腦螢幕，裝出一副討論的模樣，小聲地問。
　　「才不是呢，那天出去後就一直找不見，應該是掉到哪裡了，等下了班我再去買新的。」
　　從派對回來時她走得太過匆忙，等到晚上想替手機充電才發現遍尋不見，思前想後，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落在計程車上或者路邊。仔細算算，她從遇到章之皓開始就沒碰上什麼好事，一定是八字不合，最好找時間去拜拜。
　　「那妳還沒有買新的嗎？這樣找妳很不方便耶。」秦露露看看房門外，神神祕祕地低聲說：「妳發現沒有，自打上次那個章公子來找妳後，主管對妳更凶了欸。」
　　「有嗎？」
　　「妳真是遲鈍啊。」秦露露老氣橫秋地嘆口氣，「那天我們看得清清楚楚，主管看到妳挽著章公子的手臂出去，臉都是綠的。」
　　主管年過四十還是單身，表面上號稱最看不慣女性員工和男人拉拉扯扯，實際上大家心知肚明，她是看不得別人甜甜蜜蜜。這一點，剛進公司時老員工們就嚴肅地告誡過她們，絕對不要在主管面前提諸如結婚、蜜月、幸福美滿等敏感詞，不然一定會死得很慘。
　　可是她跟章之皓只是去參加一個派對，根本不是那種關係啊！
　　「我、我只是穿著新鞋不太適應，他好心扶我一下……」不是吧，喬晚晴暗暗叫苦，難道這樣也要被算在內？怪不得主管今天跟她說話的語氣格外頤指氣使，連眼神都冷得像美杜莎。
　　「笨啊妳。」害得全部門的人跟著緊張了一天，這位始作俑者居然還不知道問題是出在她身上，秦露露對於喬晚晴的後知後覺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那可是章公子，多少女人的夢中情人，他可是親自來公司找妳的，主管就算不嫉妒也會羨慕啊！」
　　「有什麼好羨慕的啊……」
　　「妳說呢，那麼棒的男人在追妳耶。」
　　「追我？章之皓在追我？」喬晚晴瞪大眼睛，吃驚地指著自己。
　　「不追妳難道還是在追我？」秦露露沒好氣地哼一聲，「全部門的女人都羨慕死妳了，大家說好晚上拉妳去酒吧，好好審審妳。」
　　天吶，這個誤會太大了，她一定得好好解開這個誤會，「不是不是，他根本沒有追我，我只是欠了他一個人情，他非要我陪他去派對，就算還了他人情。」
　　「怎麼可能。」秦露露壓根不信。
　　「真的，妳要相信我啊。」
　　看著喬晚晴一臉焦急和誠懇，秦露露半信半疑，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剛要回答，走廊盡頭的一個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那個男人不是……
　　「喂，太不夠意思了，我們又不會灌醉妳，怕什麼嘛。」秦露露奸笑著戳戳好友，「吶，妳看誰來了。」
　　「誰啊？」喬晚晴探頭去看，瞬間如遭雷擊。長身直立，正在和女性員工說著話的男人不是章之皓又是哪個，「天吶，他怎麼又來了？」
　　「還問怎麼又來了，當然是來找妳啦。」秦露露笑咪咪地拍拍她的肩膀，「今晚暫時先放過妳，等哪天你們不約會了，一定要讓我們聽聽你們的戀愛故事喔。」
　　哪有什麼戀愛故事啊，喬晚晴頭疼欲裂，這下真的是渾身長嘴都說不清了！
　　「怎麼，不歡迎我？」走進辦公室中的章之皓掛著一臉無辜的笑容看著她，「剛才外面遇到的女生還拜託我多來幾次呢。」
　　「那麻煩你去找她好不好，章先生，章公子。」
　　「不好，我是來找妳的。」拒絕得乾脆俐落，不留餘地。難得他頭一次想追個女孩子，無奈被追的人既無自覺又不感動，實在是讓他章公子的名號威風掃地。偏偏他就是對她這一點格外心動，難道這就是平時人說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不，他會得到她，而且會讓她乖乖留在他的身邊，成為他的女朋友。
　　喬晚晴簡直欲哭無淚，她這是招誰惹誰了，等一下主管還要看她提交的資料，可是這個男人擺明了攆不走，她可怎麼工作？雖然她是喬家大小姐，可是在這裡，沒有人知道她的身分，她也不打算說破自己的身分，她只想好好工作，證明自己的能力。
　　「章公子，我還要工作，拜託你去找別人開玩笑好不好？」
　　「這樣啊。」章之皓遺憾地點點頭，轉身走出辦公室。
　　就、就這麼容易就走了？喬晚晴有點不太相信，這也太簡單了吧？回想一下他唇邊的笑容，喬晚晴覺得事情一定沒這麼簡單。
　　果然，還不到三秒鐘，章之皓再次回來，手裡拿著個巴掌大的物體在喬晚晴眼前晃了晃，「那這個東西我就直接丟掉囉？」
　　「我的手機！」喬晚晴顧不上生氣，急急地跳起身來，忙不迭地去拿。她很戀舊，不喜歡隨隨便便換掉用慣的東西，雖然新手機很容易就能買到，但是她裝在裡面的軟體和各種資料都要再重新下載安裝一遍，很麻煩的。
　　「這是我撿到的東西，妳怎麼能證明是妳的？」章之皓痞痞一笑，帥氣的臉上清清楚楚地寫著「就不給妳，怎樣」幾個字。
　　喬晚晴咬咬下唇，苦著一張小臉，眼巴巴地望著近在咫尺卻碰觸不到的手機，她就知道他才不會輕易還給她，「那個……我、我道歉，那天不該一個人先走……」
　　「哦，妳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對不起嘛，我不該丟下你一個人先走的。」喬晚晴提高音量，終於換得他滿意的點頭。怎麼也沒想到手機會在他手上啊，這次完了，之前那點小事他尚能扯出一堆歪理，讓她別無選擇地跟著他參加派對，如今當真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啊！
　　章之皓望著小女人忽而驚喜，忽而苦惱的生動表情，心裡暗暗好笑。他故作矜持地沉吟了一會，才在她膽顫心驚的眼神中緩緩開口，「我想了想，這個手機是在沙發上撿到的，而妳又坐過那個沙發，所以的確有可能是妳的。」
　　什麼叫的確有可能，明明本來就是她的好不好！喬晚晴氣鼓鼓地瞪著他，敢怒不敢言。多可惡的男人啊，居然用別人的手機當作人質。她忙著鬱悶，章之皓說的幾句話順著耳邊溜了過去，沒聽清他究竟在說什麼。
　　若不是那天去買咖啡，若不是買了咖啡又撞到人，若不是那麼巧被他看到……這一連串的事情原本就都不會發生了嘛，她和他怎麼會糊里糊塗地產生交集了呢？
　　「喬晚晴小姐，妳覺得如何？」章之皓笑咪咪地看著她，對她的走神心知肚明卻故意不點破。傻乎乎的小女人啊，這樣迷迷糊糊的，被賣掉都不知道是怎麼賣的呢。
　　「什麼如何？」完了完了，她根本都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
　　「妳陪我共進晚餐，每天累計，直到吃夠這個手機的價格。」
　　什麼？喬晚晴愕然，「真的？」好像並不是太過分的提議啊，這款手機雖然是名廠出品，價格卻並不算高昂，她沒有像一般的富家子女去訂製什麼特殊的版本，就用了普通的型號而已。這樣的價格，在章之皓會去的餐廳恐怕也就能吃一頓飯。
　　「當然。」
　　「我同意、我同意。」生怕他反悔，喬晚晴點頭如雞啄米，「說好了哦，那現在可以把手機給我了嗎？」
　　「可以，我相信喬小姐言而有信。」章之皓風度翩翩地點點頭，遞上手機。
　　抓著失而復得的手機，還來不及高興，桌上的內線電話響起。喬晚晴做了個「噓」的手勢拎起電話，話筒中傳來主管冷冰冰的聲音，「資料呢？做好了沒有？」
　　「啊，就差一份，很快就好。」喬晚晴瞥一眼時鐘，應該還來得及。秦露露提醒她了，今天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主管再發脾氣。
　　「還有另外幾份，我發到妳郵箱了，一起做好給我。」
　　還來不及回話，電話被啪的一聲掛斷。喬晚晴吐吐舌頭，電腦螢幕上跳出郵件提示，她順手點開。
　　章之皓有趣地打量著她一連串的動作，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麼生動可愛。接電話時像隻警惕的小兔子，緊張得耳朵都豎起來了。可是看著看著，她的臉色逐漸低落，他忍不住發問：「怎麼了？」
　　「主管要我把這些做完，可是……」她索性掉轉螢幕給他看，「這些我一個晚上都不一定能做完啊。」只是最基礎的數據整理，就是數量多了一點，所以給別人看也沒什麼關係，再說了，章公子真的看得懂嗎？
　　「她有限制妳完成時間嗎？」章之皓皺眉，從資料的複雜度來看，這位主管八成有故意欺負人的嫌疑啊。
　　「她沒有說，我覺得應該是要讓我盡快完成。」
　　「盡快？妳打算今天通宵？」他不贊成地問。
　　「那怎麼辦，這麼多，不通宵根本做不完的。」
　　「我來幫妳。」他發簡訊讓人把筆電送來，「妳通宵都做不完這些。」
　　不知為何，他就是不忍心見她這麼辛苦。喬家想培養接班人的心情他可以理解，可是她這麼柔柔弱弱的小女人，生來就是要被人保護的，喬家怎麼忍心呢？
　　「你？你會這些？」她的第一反應不是謝絕而是質疑，因為她實在難以把流連各種派對的章公子和工作聯繫到一起。雖然上次的派對讓她對他的看法有所改觀，可是再怎麼看他也不像是能做這種工作的人，這可是最繁瑣、最基礎的整理工作欸。
　　居然懷疑他的能力，真是讓人不能忍啊。章之皓低頭靠近她臉側，笑得格外狡詐，「我們來打個賭吧。」
　　「什、什麼？」她盡量往後靠，這是怎麼回事，他臉上明明掛著笑，她卻有種深深的危機感。淡淡的古龍水味飄過來，充溢著她的呼吸，這一方小小的空間立刻就變成了他的領域。
　　「一人一半，如果我比妳先完成這些資料，妳就要主動吻我一下。」原本想要她同意與自己交往，可是目光落在她柔軟粉嫩的唇瓣上，他忽然改變了主意。上一次的悸動重新浮現在心頭，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櫻唇的味道。至於交往，他會直接把它變成現實，何必再多此一舉地要求呢？
　　不會吧？主動吻他？他怎麼會提這麼壞心的要求，她甚至還從沒有過和人接吻的經歷呢！
　　他盯著她的小臉慢慢變紅，連白皙的脖子都染上了一層粉色，於是又加了一句，「如果我輸了，妳可以提任何要求。」
　　任何要求？包括要他不要再接近她？喬晚晴的眼中浮現一絲希冀，賭注的確大了點，可是贏了的好處實在太過誘人，像個香噴噴的誘餌，引她這條傻乎乎的小魚主動去咬鉤。
　　「好，我同意。」她一咬牙，狠下心來答應，「要是你說話不算話怎麼辦？」
　　「怎麼可能。」雖然這樣說，他還是從桌上抽出一張紙，大筆一揮，寫成一式兩份的契約書，「白紙黑字，立字據為證，現在放心了吧？」
　　她低頭看，文字寫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那個「吻」字被他寫得格外醒目，看上去觸目驚心，似乎預示著什麼糟糕的未來。
　　可是她就是不甘心這樣被他牽著鼻子走，這一次的機會她無論如何也不想放過，「好，就這樣說定了，不許反悔。」
　　「當然。」他瞅著她，微微一笑，再次在她耳邊低語，「晚晴，妳的嘴唇紅潤潤的，看上去好美。」讓他好想一親芳澤，親自確認它的柔軟。
　　「你、你走開啦！」心跳倏然加速，他的行為太超過了，賭約才剛剛開始，還不知道獎落誰家呢。
　　「我只是誇獎妳一下，有什麼不對嗎？」他低笑，吃準了她的羞澀。
　　「你……反正你不許靠近我！」她如他所料的說不出話來。她再遲鈍也看得出那氣氛有多曖昧，而他甚至不經她允許就直接喚她的名字。聽著自己的名字被他用低沉的男聲輕輕叫出，性感得讓她臉紅心跳。
　　這個過分的男人，他用這種手段勾引過多少女人？想到這個問題，她的臉色變得黯淡。太可笑了，她會為他臉紅，而他呢？她是不是只是他在無聊時尋求的刺激？
　　她的一舉一動都沒逃過章之皓銳利的眼，看她神色黯然，他略加思索，立刻猜到了其中根源。這算是……某種形式的吃醋嗎？眼中閃著滿意的光芒，他伸手抬起她精緻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
　　「為什麼？」
　　「我、我不知道，反正你走開啦。」喬晚晴的眸光中有些受傷，他為什麼還要逼迫她，她不知道為什麼，她只是想到他還有很多別的女人，她就心裡好難受。
　　「告訴我原因。」他更加肯定且欣喜。
　　她卻搖著頭，不肯再開口。
　　輕輕嘆口氣，他不忍心再讓她難過，「晚晴，我對妳是認真的。」這是認真的追求，不是他的一時起意，此時他還無法斷言這是否會是愛情，但是他喜歡她，毋庸置疑。
　　「認真的？」她被他深邃的眸光捕獲，呆呆地反問。
　　「這是我第一次追求別人，如果有什麼地方讓妳感到不快，告訴我，我會改。」他神色微微苦惱，卻是無比認真。
　　他說的會是真的嗎？喬晚晴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她該相信緋聞滿天下的章公子，會是這麼……呃，純情？
　　「我的晚晴，我喜歡妳。」他不等她回答，在她眉心輕輕一吻，「雖然我只有被追的經驗，不過相信我，我會讓妳很開心的。」
　　轟！剛才那點讓人心跳加速的曖昧被章之皓這句話吹得煙消雲散，真是，有追還有被追呢！喬晚晴暗暗磨牙，對自己不爭氣的心動忿忿不平，連那個柔柔的吻都被她忽視不理，很想回他幾句什麼話讓他也氣個半死，可是無奈第一不懂什麼罵人的詞彙，第二也實在不知道該罵他什麼好，只得忍氣吞聲地瞪著他，企圖用目光傳達自己的憤怒。
　　「我才不稀罕你喜歡！」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來一句。
　　「沒事，反正妳會喜歡上我。」章之皓說得自信滿滿，看上去極端欠扁。
　　喬晚晴怒氣衝衝又說不出口的臉蛋紅得煞是可愛，看得章之皓心癢癢的，索性又在額頭親了一吻。
　　「你、你又親我！」喬晚晴後知後覺地迴護自己的利益，可惜對方絲毫不為所動，躍躍欲試地準備找機會發動下一次攻擊，嚇得她趕緊伸手掩住額頭，密密實實地不留空隙。
　　「手指頭也這麼白白嫩嫩。」她天真的反應逗得他忍俊不禁，「其實要我親吻手指也是可以的，我不太介意具體位置。」
　　「不、不要，這裡是公司。」她急忙把手放下，仍然覺得不太安全，乾脆把手背在身後，這個任性妄為的男人說得出，做得到。要是被主管發現他不但在這裡，還跟她做出這麼親密輕佻的舉動，她還不知道要怎麼被教訓呢，若是惹怒主管乾脆炒了她的魷魚，她該怎麼向父親解釋啊。
　　「好吧。」他一臉遺憾地退後一點，雖然在喬晚晴看來更像蓄勢待發，「剩下的留到資料整理完好了。」
　　對啊，明明不是在打賭嗎，為什麼他就這麼輕輕鬆鬆地吻上來了！喬晚晴想責問又不敢，下巴上的手指火熱而牢固，不允許她掙脫，她別無選擇地只能與他「深情對視」地瞪呀瞪，喬晚晴忽然發覺章之皓的眸子格外明亮。
　　亂成一團的腦海裡忽然閃出一小段在雜誌裡看到的話，當看到喜歡的人或者喜歡的東西時，人們的瞳孔會明顯擴大，看起來眼睛格外明亮。猶太人很早就發現了這一點，並應用於商業……
　　難道、難道他說的那些都是真的，他在追求她，他喜歡她？
　　「你真的喜歡我？」她怯生生地問。
　　「當然。」章之皓捨不得放開她滑膩的小下巴，指尖輕輕在她嫩若嬰兒的皮膚上撫觸，這麼細膩的皮膚，連毛細孔都幾乎看不到，讓他只想把她擁進懷裡，探索她隱藏在衣服下的妙曼身子。不過還不行，他可不想嚇壞她，至少很快他就可以品嘗到那花朵一樣嬌嫩的唇瓣了，不是嗎？
　　她該相信嗎？心底一個聲音告訴她，他說的都是真的，他是因為喜歡她而追求她。可是她呢？她有喜歡他嗎？她會因為他的接近而緊張，嗅到他身上清新的古龍水香氣會滿臉紅暈，這些都說明她其實也在喜歡他嗎？
　　「晚晴，做我的女朋友吧。」他定定地望著她，眸光溫柔。
　　「好、好呀……」她氣息不穩，胡亂點點頭。她沒有那麼狡猾，如果是真的心動，她願意嘗試。他看著她的眼神深深黯黯，像是要把她吸進去似的，濃得化不開。
　　「真乖。」章之皓滿意地一把抱住她在空中轉一圈，嚇得她抓著他的衣服哇哇驚叫，「我的晚晴，相信我，很快就會是我們的初吻。」
　　欸？喬晚晴被他轉得頭暈腦脹，除了抱緊他免得自己被摔下去別無選擇。吻？什麼初吻？直到被放在地上，她才昏昏沉沉地想起方才的賭約。奇怪，他不是來還她手機的嗎，為什麼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