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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文庫/莫笑我胡為/第1章 第一章

第1章 第一章
荀九

  
  第一章

  建元三年,帝都,正值驚蟄時節。
  這一日,難得沒有落雨,細碎的陽光,在大紅色綢緞的映襯下,都顯得喜氣洋洋。喜綢高高地掛在元府的牌匾之上,顯得那蒼勁有力的「元府」二字,格外惹眼;牌匾之下,是穿著喜服、紮著大紅綢花的新郎官,現下正跟每位來客寒暄著,新郎官長得雖算不上風流倜儻,倒也是眉目清秀了,只是那一雙天生的桃花眼,不免令人心生討厭。
  元益殊;對面的茶樓上,一個黑衣人默唸著新郎官的名字,淺色的唇瓣一張一合,掩在唇下的齒,卻是狠狠地咬在一起,握著茶杯的手,微微收緊,指骨因為用力而顯得青白。
  元益殊,你這見異思遷的混蛋!「喀喇」一聲,青花瓷杯出現了裂痕,林鳳九回神,將手中冷卻的苦茶,一飲而盡。
  昨晚,在元府的後院,林鳳九最後一次試圖挽回他。
  夜風颯颯,他那襲繡著牡丹的黑衣,在風裡獵獵作響,掩飾住他因為緊張而變得粗重的呼吸聲;元益殊站在他面前,一雙桃花眼,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做作的柔情,膩在眼底。
  林鳳九攥緊了拳頭,真是覺得這輩子,頭一回這麼「孫子」,他作了個深呼吸,抬眼道:「我再問你一次,你一定要成親嗎?」
  元益殊毫不猶豫地點了頭;林鳳九的心一陣抽痛,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為什麼?」
  其實原因他很清楚,元家乃是富貴之家,在帝都裡聲望不小,他家中高堂,定然不會讓自己的兒子有斷袖之癖;「傷風敗俗」,他們曾經這樣指責林鳳九,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他的身上,一時間,「林鳳九」這三個字,與「傷風敗俗」這幾個字畫上了等號。
  可這些他都不在乎,只要元益殊的心還在他這裡,他就不怕,可是……
  「九兒,你該了解我的苦衷的。」元益殊說著,湊上來一步,摟住林鳳九的腰,「父母之命,實在難違,不過,你放心!她不會成為你、我二人的障礙的;成親之後,我便不再理會她,一心只寵著你,這樣,你該滿意了吧?」
  林鳳九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
  如果元益殊說深愛著那個女人,他會放手、會死心,可他這樣說算什麼?當自己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妓女嗎?他一直當他是自己的兄長、自己最依賴的人,對方,卻是如此的不尊重自己!頓時覺得胸口一陣憋痛,林鳳九忍著怒氣笑問:「你當真喜歡過我?」
  元益殊的手在他身上滑來滑去,立刻道:「喜歡,當然喜歡!」
  林鳳九抬眼看他,「那屋裡等著你的那個女人呢?」
  元益殊想也不想的說:「她算個屁!我娶她,不過是為了應承父母。」吞了吞口水,他又笑著補上一句:「益哥哥心中,自然只有你一個。」
  林鳳九嗤笑,從小到大,他當益哥哥是他的天,而今夜,他的天塌了。
  他當元益殊是有情有義的漢子,可他卻說出這樣不負責任又薄情的話,他曾親眼看見,元益殊與那女子耳鬢廝磨,現在,那女子在他口中又變得如此沒份量。
  元益殊啊元益殊,我真是錯看了你!
  「九兒、九兒?」元益殊有些心急地喚著出神的林鳳九,「在這兒會被看到,我們回房間去吧!」
  林鳳九輕蔑地看了一眼他猴急又膽小怕事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過去的行為,也變得下賤起來,於是手一甩,輕而易舉地就將元益殊推出了好遠。
  「九兒?」他滿臉疑惑。
  「元益殊。」林鳳九抖了抖衣袍,抬手摸了摸右手拇指下紋著的黑牡丹,「我就當此生沒遇到過你。」面對元益殊,他仍舊做不到說出決絕的話,對於他的敬重與依賴,已經深深植入心底,無論如何,那個人,都是他曾經最喜歡的益哥哥。
  莫怒、莫鬧,就這樣平靜地結束吧!
  在元益殊詫異的目光裡,林鳳九足尖一點,如蝙蝠般抖開黑色的袍子,消失在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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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憶終止,想起那一天,林鳳九依然覺得痛徹心扉,以往的戀慕、依賴,全在一夕之間傾塌;嗩吶聲響起,賓客們的祝福,在庭院裡刺耳地起起伏伏。
  屋角上的紅燈籠輕輕搖曳,紅色的絹紙裡,紅燭吐焰,沁血般紅豔,透過敞開的大門,可以看到主廳的情形,司儀聲音洪亮,紮著紅綢花的新人,開始拜堂,正座上的二老滿臉笑容。
  「送入洞房!」司儀喜氣洋洋的聲音,穿透宅子,傳到林鳳九的耳朵裡。
  「喀喇!」酒罈落地而碎,倒掛在房樑上的林鳳九,有些怔忡地看著地上的酒漬,衣袂飄到臉上,有些癢;他先是痴痴地笑,片刻後,又倏地斂了笑容,原本清亮灼人的眼,一片迷濛,酒氣早已蒸紅了他的臉。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翻身躍下,穩穩的落地,他用腳尖踢了踢碎了一地的瓷片,有剛才那罈的,還有再剛才那罈的,還有再再……酒樓裡的酒,早已被他喝光,估計,明早發現一片狼籍的掌櫃,肯定會暴怒。
  可林鳳九才懶得管這麼多,這裡沒有了,就去別的地方找,普天之下,還沒有他林鳳九進不去的地方;想到這裡,他一怔,而後一絲失落,緩緩從眼底升起,「哦,不對、不對。」他呢喃著。
  「我怎麼忘了,元益殊的心,我進不去……進不去……」他搓了搓眼,從三樓一躍而下,翻出酒樓。
  夜色已深,對面元府已經熄了燈,只剩下門口的雙囍字,在月光下散發著微光;更夫剛走出不遠,竹梆的聲音還清晰地傳來,可是更夫並沒有發現,原本空無一人的街上,突然多了個林鳳九,他就像天生屬於黑夜一般,迅速地融了進去,唯有衣角繡著的紅牡丹,在黑暗中綻出一抹妖豔的紅。
  「那是?」察覺到從眼角一掠而過的豔色,天生的敏感,令他停下了步子,木板車壓住石子,「喀咚」一聲響;銳利的眸子在黑暗中掃視了一圈,片刻後,便黯淡了光彩,「眼花了吧?」他自言自語,復而推起木板車。
  月下,人家靜謐,空盪盪的古道上,只有木板車輾過發出的聲響。
  莫不為不習慣這麼安靜,於是便隨口唱起了小調:「普天之下逍遙事,莫敢不為;刀光劍影忠義誓,我自風流;管他世間幾顛倒,有酒有肉便是好……」他的聲音不大,只有自己聽得到;唱著、唱著,又不禁自嘲起來,莫不為啊莫不為,你最討厭寂寞,卻偏偏總是孤獨一人。
  「普天之下逍遙事,莫敢……誰?」唱到一半,他倏地停了下來,木板車停在一個巷子口,他瞇著眼睛往裡面看,稍稍適應了黑暗後,一道佝僂著嘔吐的身影,躍入眼簾,那人單手扶著牆,頭垂得很低,身下是一大片穢物,他捂著胸口,五指抓緊衣服,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似乎很難受。
  莫不為想要離開的步子,又硬生生的停下了,這場景真的好熟悉,幾年前,年少氣盛的他,也曾落魄地蹲在巷子裡,吐得昏天黑地,嗓子和心都火辣辣地痛著,那時候,沒有人關心他,他就像個過街老鼠一樣,被人唾棄;莫不為歎了口氣,不禁多看了那人幾眼,他似乎比自己瘦弱很多,他猶豫片刻,終是將板車停好,朝那人走了過去。
  「小兄弟,你……」莫不為走近,手剛要扶上那人的肩膀,就被狠狠地打開,那力道很大,莫不為不禁側了身子,手背火辣辣地疼,他皺眉朝那人看過去,「你……」話哽在喉嚨,看著眼前男子風華絕代的臉,他有一瞬的失神。
  月光灑下,勾勒出男子因醉酒而分外妖嬈的臉,修眉長目、面若冠玉,有著堪比女子的傾城容姿,也有著專屬於男子的逼人英氣,尤其是那雙狹長的鳳眸,帶著三分風流、五分不羈、兩分乖戾;此刻,那眸子裡戾氣甚濃,劍眉聳起,眉間堆起了一個川字,他就像是一頭受傷的小獸,把自己禁錮在自己圈起的牢籠裡,不讓任何人靠近,他踉蹌著後退幾步,「你是誰?」
  「我……呃,我只是個過路人。」莫不為莫名地有些口吃。
  「路、路人?」方才因為下意識防禦而升起的神智,迅速散去,他用袖子大力地抹了抹唇瓣,走出黑暗,打著酒嗝,看了眼莫不為,他抬手一揮,「滾開,別擋路!」誰知手力不夠,莫不為沒動,他自己反而倒在對面的牆上,頭「咚」的磕到牆上,林鳳九悶哼一聲。
  「你沒事吧?」莫不為上去扶他。
  「我讓你滾開!」林鳳九揮開他,自己扶著牆站起來,他晃了晃頭,眼睛瞪得老大,臉頰一鼓、胸口往前一頂,他扭頭又開始吐。
  莫不為站在原地,琢磨著是不是應該不要多管閒事,趕快離開這裡。
  「嘔……」又乾嘔了幾口,似乎是沒什麼東西可吐了,林鳳九搖晃著站直身子,眼前的東西都晃出重影,「酒呢……還有沒有酒?」他嘟嘟囔囔著往外走,突然看到停在巷口的一輛木板車,車上放著一些東西,他看不清,就兀自以為那是酒了,「哎,酒!」他揚唇一笑,指著那輛車走過去。
  「那不是酒。」莫不為攔過去。
  「走開!有酒不給喝,你怎麼這麼不上道?」林鳳九大著舌頭指責,然後抱著那一大堆東西,就躺到木板車上了。
  莫不為一急,他一會兒還要去上貨,趕在黎明前出攤賣肉,這樣一鬧,就來不及了,可是,想要拉開他的手伸出去,卻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小兄弟、小兄弟。」他拍拍林鳳九。
  「嗯……」林鳳九一甩身子,側身躺著,似乎就要睡著了。
  「不要在這兒睡啊!這可是拉肉的板車。」莫不為又拽了拽林鳳九的胳膊,可林鳳九只是暴躁地甩開莫不為的胳膊,根本沒有起來的意思。
  莫不為沒轍,不知道他住哪兒,又不忍心把這人就這麼扔在大街上凍著,於是只好把他拉回自己家;莫不為並不擔心他是不是壞人,他家裡一貧如洗,沒什麼好偷,至於他這個人嘛……莫不為摸了摸鬍子,憑他的武功,一般人應當傷不了他,何況,家裡還有一隻雙刃護著。
  暫且就當一次好心人吧!莫不為這麼想著,推起板車,又折了回去。
  行到一半,車上的酒鬼又開始不安份。
  林鳳九被腥味給熏醒了,可他的意識依舊不太清晰,隱約覺得身下躺著的地方,又顛、又硬、又臭、又冷,於是便蜷起身子大喊:「臭死了!」他翻了個身,也不睜眼,完全當這是自己家的床了,他這麼一動,板車都跟著晃了起來。
  莫不為身子一歪,扶住要倒的板車,「你別動!」
  林鳳九根本聽不到莫不為的話,兀自吵鬧著:「冷,好冷!靈玉,給我拿毯子來!」
  莫不為深吸了一口氣,忍下把他掀下車去的衝動,繼續往前走;可林鳳九卻一直在挑戰莫不為的忍耐極限,他緊緊地閉著眼睛、眉頭緊鎖,額角有汗,「蠢東西,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毯子拿過來?」
  莫不為額角的青筋突突地跳著;一路上,林鳳九的嘴沒閒著,吵得莫不為要瘋了。
  也許是因為夜冷風寒,林鳳九被凍得不再吵鬧了,他的聲音小了不少,近乎囁嚅:「靈玉、靈玉,我的毯子呢……好冷……」他把身子蜷成一團,輕微地顫抖著。
  看他這副樣子,莫不為掙扎了片刻,但還是停了步子,他將僅著的外衫脫下來,蓋到林鳳九的身上;林鳳九像捉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抓緊衣服,蓋得高高的。
  意識混沌間,林鳳九覺得腥味散去了很多,蓋在身上的衣服,還帶著那人的體溫,很暖和,有股特殊的味道,說不出那是什麼味道,就好像清酒一樣甘冽熱烈。
  「好酒,真的是好酒!」林鳳九輕聲呢喃著,彷若又得了一罈酒般,痴痴地笑了起來,「靈玉……這毯子好舒服,好像泡在酒裡一樣……真好,爺一定要賞你……賞你……」說著,又睡了過去。
  聽他的醉言醉語,莫不為笑了笑,應當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吧?不知道為什麼要酗酒,也許是有了什麼苦悶的事情?看了一眼那酣睡的男子,莫不為又一次想到幾年前落魄的自己,於是自言自語著:「小兄弟,你可要早些振作起來,不要像那時的我一樣……哎,不提了。」他搖了搖頭,又唱起了小調,「普天之下逍遙事,莫敢不為;刀光劍影忠義誓,我自風流;管他世間幾顛倒,有酒有肉便是好啊……有酒有肉便是好……」
  他的聲音清朗,疏疏淡淡的調子,帶著些看破紅塵的超然,又有些縱橫江湖的豪邁,飄盪在無人的古道之上,彷若飄盪在山間一樣,晃起了空空的回聲;那聲音飄進了林鳳九的夢裡,他似乎看到在山水之間唱歌的男子,他黑髮披散,手中拖著一壺酒,趁著朦朧酒意,他縱聲歌唱,好不悠閒,那樣的男人,好像天生屬於陽光,因為他的笑容好溫暖,似乎能照亮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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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郊外的一個村落外,莫不為的茅草屋,孤零零地佇立著。
  破爛的屋頂上,鋪著厚厚的稻草,房體看起來,是用泥砌起來的一樣,沿著窗子和門,都有碩大的裂痕,好像一陣大風颳過來,這房子就會塌了一樣。
  兩邊分別有兩間小木屋,看樣子是廚房那一類的,房子前圍著一道籬笆,籬笆裡圈出了幾塊地,有的種了花花草草,有的則是養著些牲畜,因為地方不大,所以顯得滿當當的。
  莫不為用板車撞開籬笆門,聽到聲響的雙刃,立刻竄了出來。
  雙刃是一條大黑狗,烏黑發亮的皮毛,威風凜凜的綠瞳,十分有氣勢,一見到陌生人的侵入,牠立刻吠了起來;莫不為安撫地對雙刃道:「沒事,別叫了。」
  雙刃不甘地安靜下來,開始圍著板車打轉,然後看著主人把陌生人抱進屋,牠也警惕地跟了進去。
  「我要去上貨,你看好他。」莫不為在床邊放了一碗水和一個饅頭,然後囑咐雙刃:「他醒了後,自己應該會走的,如果他不懷好意,你便將他咬走,別殺人,我不想這屋子沾了晦氣,知道嗎?」聽雙刃「嗷嗚」了一聲,他點頭摸了摸雙刃的頭,離開了。
  莫不為離開後,雙刃便盡職盡責地守在床邊,綠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林鳳九,以致於他一醒過來就被嚇了一跳,「哪來的狗?靈玉、靈玉!」他起身下床,四處看了一圈才發現,這不是自己家,也不是那個黑暗的地方。
  這是哪兒?林鳳九突然愣住了,疑惑地打量著身處的環境,外面看起來破爛不堪的泥牆裡面,立著數根青竹,粗壯的竹子好像支柱一樣。
  房間裡的擺設很簡單,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桌上有一碗清水和一個饅頭,桌旁還擺著一張長凳;床上鋪著被單,擺著枕頭,連條被子都沒有,正疑惑著,就聽那狗又叫了起來。
  「汪!」雙刃豎起了毛,目光炯炯地盯著林鳳九。
  「閉嘴。」林鳳九瞪著眼睛威脅牠,可越威脅,牠就叫得越厲害,但是這狗只是一味地叫,卻不敢上前攻擊他,看出這一點,林鳳九揚了揚眉,「原來是紙老虎一隻啊!」迅速地穿鞋下床,在屋裡繞了幾圈,酒也都醒了,到底是誰把他抓了過來?
  他記得昨晚自己喝了很多的酒,然後呢?額角突突地跳著,一喝了酒,就自動消除記憶的他,實在記不清了。
  林鳳九搖了搖頭,放棄繼續回憶,轉而警惕地走到床邊,將窗子掀開一條縫,窗外的牲畜們已經醒了,開始叫喚著,那些花花草草似乎被人澆了水,還帶著水珠;視線繞了一圈,並沒有看到別人,林鳳九輕輕地闔上窗子,迅速地將屋子裡的擺設都翻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機關,看起來一點危險都沒有,這倒是讓原來滿心輕鬆的林鳳九,有些不安了。
  「這就奇怪了,擄我的人這麼有自信?居然一點都不設防。」
  林鳳九看了眼跟在他屁股後面的雙刃,皺眉歪過頭,「就放了這麼一隻不咬人的狗?」
  雙刃汪汪地叫喚,齜出來的利齒,淌出了些許的口水,林鳳九厭惡地別過頭,坐在桌前,開始思索這人到底有什麼目的?他要是出去會如何、不出去又會如何?當真就沒有一點機關來防著他嗎?他狐疑地四處看著,不敢輕舉妄動。
  頭疼,真令人頭疼,頭因為宿醉一陣陣地發疼,林鳳九揉著太陽穴沉吟,「喝酒誤事、喝酒誤事,林鳳九,你怎麼就這麼記吃不記打呢?明明酒量不好,還偏就往死裡喝!這下可好,讓賊人有機可乘了。」林鳳九歎出口氣,目光落到桌上的水和饅頭上。
  昨晚把什麼都吐出去了,現下只覺得飢腸轆轆。
  不能吃!林鳳九硬生生地別開目光,現在他還摸不清自己的處境,這些東西很有可能是誘惑他的陷阱,不能這麼輕易地就上當!再說了,他林鳳九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怎能因為一顆饅頭而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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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紅日緩緩升起,千萬道金光瞬間捅破了黑暗。
  集市上,陸陸續續地聚集起人潮來,因為林鳳九的事,莫不為終是耽擱了一些時間,到屠宰場的時候,新鮮的肉已經沒剩多少,他這人又好鑽牛角尖,有一點瑕疵的肉,都是不要的,於是這一趟算是無功而返,今天的攤子是擺不成了,只好收了攤便回家。
  「咯咚」一聲,莫不為將板車停放好,去廚房的水缸裡舀了些水,洗去手上因為挑肉而沾上的血跡,然後隨意地將手上的水都抹到衣衫上;他走出廚房,四處看了看,並沒有發現雙刃,於是心下生疑,「難道那人還沒走嗎?」
  他邊四處查看、邊緩步走到門前,然後推開了門。
  一道黑影瞬間閃過來,莫不為極快地閃身,才沒有被那凌空劈來的一記手刀傷到,在他躲開之後,雙刃如同箭一樣竄了出去,莫不為一驚,一面擋過去、一面喊道:「雙刃,住手!」
  雙刃的速度飛快,莫不為甚至可以想像,那人的血肉怎樣被雙刃撕開,可事實卻不是如此,林鳳九迅速地閃開了,他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沒人可以看出他是如何移動的,所以雙刃撲了個空,牙齒大力地咬在一起,發出聲音;林鳳九竄到房樑上,好整以暇地倒掛著。
  莫不為仰頭看了看他,咧嘴笑了笑,「你輕功不錯。」說完,低頭摸了摸雙刃的頭,不輕不重地責怪著:「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我不喜歡這屋子裡染了晦氣。」
  一心護主的雙刃有些委屈地「嗷嗚」了幾聲。
  莫不為揉搓著牠的毛髮,用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說:「出去吧,他傷不了我。」
  看著那條大黑狗搖著尾巴離開,林鳳九撇了撇嘴,暗想著,這賊人對一頭畜生倒是好得很!心裡這麼想著,嘴上卻是涼涼地問:「你抓我來有何目的?」他心裡盤算著,無非是跟那些消息有關。
  「目的?」莫不為疑惑地揚眉。
  「別裝傻!說吧,你想得到什麼消息?」
  「消、消息?」莫不為依然滿頭霧水。
  「你少跟我裝瘋賣傻!」林鳳九沒了耐心,翻身躍下,站到莫不為的面前。
  「我沒裝傻,我是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莫不為皺眉想了想,嘴裡近乎自言自語地叨叨著昨晚的事,「昨天你喝得爛醉,還睡在我的板車上不肯走,我實在沒辦法,才好心把你帶回家,怎麼,我還做錯了嗎?」
  這回滿頭霧水的換成了林鳳九,莫不為的話在腦子裡轉了幾回,林鳳九邊琢磨、邊打量眼前人的容貌,真是好一張醜臉!連鬢的絡腮鬍幾乎遮住了他的半張臉,頭髮也亂得很,好像稻草一樣,皮膚黝黑,不知道是天生、還是後天曬的,倒是露在外面的那雙眼睛,異常明亮,眼底似有火焰一般。
  「這麼說來,你還是我的恩人了?」看他這副莽夫的模樣,林鳳九有些信他的話了,懸著的心稍稍安定了些,他暗自嘲笑自己的敏感,明明什麼事都沒有,卻偏偏愛自己嚇唬自己,還以為這次遇到了強敵,半天都沒敢有什麼動作。
  「不敢當。」莫不為聽不慣林鳳九陰陽怪氣。
  「你知道我是誰嗎?」林鳳九突然問,唇瓣輕輕揚起,眼底帶著輕蔑的笑。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莫不為狠狠地說,極討厭那副富家子弟的調調,怎麼,出身名門,就該讓全天下人都認識你嗎?
  莫不為邁過去,故意蹭過林鳳九的肩膀,然後去打開窗子,「讓小人給您通通風、醒醒酒。」
  林鳳九並沒有理會他的語氣,而是說:「我是林鳳九。」依舊是那不鹹不淡、漫不經心的口氣,可聽到莫不為耳朵裡,卻是變了味道。
  他知道這個人,林鳳九,帝都裡有名的斷袖之癖,他所做的荒唐事,常常成為老百姓茶餘飯後的笑談,「林鳳九」這個名字,就像是一個笑話一樣。
  此刻他說出來,平靜得像是敘說著別人的事情,而眼底的那抹譏諷,莫不為感覺那更像是他對自己的嘲諷,心莫名地一顫,莫不為想要說的話,突然哽住了,幾年前,他也曾被人唾棄。
  「莫不為」這個名字,對別人來說,不僅僅是個笑話,更是警戒。
  看到沒?千萬不要像大師兄那樣!
  「嘿,救了我,小心被人罵斷袖。」林鳳九輕笑,退到莫不為身邊,斜了他一眼,聲線冷凝:「即使你救了我,你也沒權利對我這麼說話,老子可聽不慣那陰陽怪氣的調子!」收了目光,他清了清嗓子,「不過,昨晚還是謝謝你了。」莫不為訥訥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怔忡的當口,林鳳九的胳膊,出其不意地攔住了他的脖子,「老實人,把我送出去,我就信你了。」
  「你不信我說的嗎?」莫不為的眸色一黯,「我昨晚真的是救了你。」
  「沒辦法,貪酒的我,要是再不多疑點,恐怕命沒得更快了。」林鳳九歎了口氣。
  莫不為沒有說話,任由林鳳九把他拉了出去,他完全可以抗拒,林鳳九絕不是他的對手,只是他懶得反抗了,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他已經太熟悉了,就連最親近的人都不信任他,他又憑什麼指望一個陌生人能信自己?他自嘲地笑笑,感慨著果然好人做不得。
  被林鳳九擋在身前,退出了籬笆門,期間雙刃曾出來過,莫不為作了個手勢,牠便不甘願地趴了回去;林鳳九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才放開了莫不為,雖然表情依然漫不經心,但他的眼底還是有些愧色,「老實人,算我欠你個人情。」
  「那我可以向你提個要求嗎?」莫不為突然問。
  「嗯,你說。」林鳳九心底恥笑,想著這長得憨厚的人,也不過如此。
  「如果以後還有機會見面,無論我說什麼,都請相信我。」
  「就這樣?」林鳳九詫異,完全想不通,他提的這算什麼莫名其妙的要求?
  「嗯,就這樣,不過,我們也許沒機會見面了。」莫不為笑了笑,在林鳳九詫異的目光下,轉身走進籬笆門,雙刃跑過來,跟在他腳下進了屋,破舊又帶著裂縫的木門緩緩闔上,莫不為高大的背影消失了。
  「老實人,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林鳳九喃喃自語,他呆站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茅草屋裡,莫不為歎了口氣,坐到桌前,暗暗惱著自己剛才腦子一熱,就說出了那樣莫名其妙的話,也許他真的是太渴望信任了,這是不是有點可笑?不過好在,他們也沒機會見面了,可笑就可笑吧!搖搖頭,卻不經意瞥見桌上那空盪盪的碗和饅頭渣,這……
  不遠處,為饅頭折了腰的林鳳九,突然打了個飽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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