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主僕箝術
秝子
「呃……等等！」
「等？呵……我當然會等，怎可能這麼簡單就讓你死？」之陽朝他悠魅一笑，那笑瞬間讓夏辰紹頭皮發麻，身子抖了好幾下。
「我、我可是你的……你的救命恩人呢！」夏辰紹吞嚥一口唾沫，僵硬地抽了抽頰，朝他乾笑幾聲。
「救命？哈哈哈哈！」之陽朗聲大笑，隨即銳眸一瞋，齜牙裂嘴的模樣彷彿欲將他吞下肚。「夏、辰、紹！憑你也配？」
「唉呦威呀！」見他面露猙獰，夏辰紹害怕地以手遮眼，身子後縮，可衣襟已被之陽揪著，怎麼躲也躲不開。「老大！這不是配不配的問題啊，而是我……我真的救了你呀！」
「老大？哼，憑你也配當我的小弟？」
「唉呦，這、這是口頭禪，只是口頭禪啦……」他要哭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啊！
「讓我想想以什麼方法殺了你才好……」之陽以舌舔了舔滿是鮮血的指，那尖銳的指甲由上至下緩緩劃過他的胸膛。「是一片一片將你的肉割下來凌遲處死，還是用大火燒烤，讓你外皮焦黑，內臟仍會顫動才好？」
見之陽認真地擰眉思考，一股恐懼瞬間攀住了夏辰紹的心，他雙齒因害怕而顫抖敲打，雙腳也發軟無力。
早知道他就不要來了，早知道他就宣布金盆洗手，當個退休的假大俠就好了，怎麼辦，他真的要被吃掉了，怎麼辦──
驀然一念掠過夏辰紹的腦際，他突然思及懷裡還有一包石灰粉，被石灰粉撒中眼睛理當會痛苦難受，他便可趁機逃跑，還有幾發暗器可以阻擋之陽追來！
念頭一起，他忙不迭自懷中掏出石灰粉，朝之陽迎面灑去，由於他動作過大，之陽心中早有防備，當即甩動衣袂朝夏辰紹揮了過去，但見白色粉末於綻放光芒的石室內緩緩飄散，隨著衣襬風過，撲向夏辰紹的俊臉。
「啊──」下一刻，一道激烈的慘叫聲自夏辰紹口中吼出：「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要瞎了！好痛、好痛！」夏辰紹捲曲著身，淚水因刺激而狂流淌。
「沒想到斬魔劍君竟也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看著在地上打滾的夏辰紹，之陽緩緩勾起唇角，可那笑容卻不達眼底，驀然，他雙眉擰起，眨了眨不知為何而隱隱作痛的眼睛。
「唔！」夏辰紹脖子陡然一緊，他雙眼因緊閉而看不見畫面，不過用膝蓋想也知，自己的頸項已讓之陽緊緊箝住。
「我決定了，凌遲。」不讓夏辰紹有抵抗的機會，之陽尖長的指甲已狠狠地烙入夏辰紹的胸口處，欲將他身上的肉一塊塊地卸下。
「不──」夏辰紹激烈地反抗著，奈何如今的他已不再是一代大俠，而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破胸的疼痛令他嘶聲大喊，全身痙攣般地抽動著。
「唔……」然而就在夏辰紹絕望之際，之陽突然鬆開指掌，神情驚愕地往後退了好幾步，望著夏辰紹便落三字：「為什麼？」
夏辰紹撫著烙入五指直淌鮮血的胸口，神情痛苦難挨，跌於地上急喘著氣，低低哀嚎。「痛……痛死我了，我的胸肌……」
「夏辰紹！為什麼──」之陽氣憤咆吼，攥住夏辰紹的衣襟。
「啊啊？你說啥為什麼？」
見他一臉茫然，之陽隨即攥拳，朝他臉上落下憤怒一拳，吼道：「為什麼我也會受傷？你什麼時候對我下了術？」
噢！他的俊臉！
夏辰紹疼得跌趴於地，以手摀住臉頰，嘴裡有幾絲腥甜，是因突如其來的一拳，令他咬傷了舌頭。
「你在說什麼，我怎都聽不懂？」夏辰紹將口中的紅血吐出，然而抬首之際，他的神情瞬間由痛苦茫然轉為怔愣愕然。
但見之陽雙眼染上紅絲，不知為何而落的淚水沾濕了臉蛋，側臉如自己一般，莫名地腫了一大包，最明顯的是雪白的胸口，不知何因烙出五指爪印。
「你竟對我下了主僕箝術！你、你、你……」之陽氣得再也落不下一句話，這情況看在夏辰紹眼裡，先是不解後是恍然，再來是激動與興奮。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我身上若有傷，你也會受傷，所以你不能傷我了！等等，主僕？」夏辰紹雙眼一瞠，綻出興奮之芒。「你是說，我曾經下過主僕箝術，然後你……變成了我的寵物？」
「你──」一看之陽氣得又要再揍他一拳，夏辰紹忙不迭以手摀頭，孰料捺了許久，卻不見之陽有絲毫動作，他緩緩放下遮面的手臂，卻見之陽氣得整臉通紅，緊握的手背已爆血管，額角更是爬上明顯的青筋。
主僕箝術，倘若契約主受傷，契約僕也會與他一樣，有相同的感受，唯一不同的是，契約僕不會因為契約主受傷而喪失力量，卻會因契約主死亡而死亡，所以之陽有能力殺死夏辰紹，卻又不能殺死他。
氣死他了！他這輩子還沒這麼孬種過，想他堂堂九尾狐中之王，竟莫名其妙地成了這個笨蛋的僕人，真是、真是……氣炸了──
這契約一定是夏辰紹上回趁機所施，就在他破開鎖妖鍊之際，契約便會自動定下，如今自己是殺不了他的，也不能讓他受傷，否則他的傷會依樣烙在自己的身上，只能等待契約消失……該死，契約何時會消失！
「寵物……噗！」夏辰紹突然覺得很好笑，忍不住低笑出聲，然而那笑牽動了胸口的傷，霎那間，他與之陽都不禁哀嚎了一聲。
「噢──」
「你再笑……我就扁死你！」之陽摀著抽痛的胸口，那齜牙威脅的模樣雖然可怖，可夏辰紹知道，如今的之陽無法傷他，只是一隻紙老虎，喔不！紙狐貍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