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7、後巷
神寐
不……她不能倒在這。
強忍著暈眩感,有思凝起精神,臉上端著的笑容像是從來沒變過一分,輕巧的拂開對方的手。
「沒事。」沒看清楚來人,有思只是敷衍的朝對方笑了笑,自己一人踩著恍惚的步伐離去。
繞過服務人員,打開後門,迎面灌進屋裡的冷風讓她清醒了些。
望著小巷道裡的地面積著的一灘一灘水,也不知道是乾淨還是髒的。
若是高跟鞋踩過去,濺起的水肯定會弄濕裙襬吧。這衣服的顏色那麼鮮豔,髒了很容易看出來的……
她是無所謂,就是母親一定會感到很可惜的想幫她洗乾淨。
嘴角噙著無可奈何的笑,有思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踏下階梯,踩著較乾淨的地方走。
不知道什麼時候,歌聲停了,只是等有思意識到的時候,卻又覺得隱隱約約還在耳邊還迴盪著。
即使方才她的意識幾乎都被那陣歌聲佔據,但有思始終沒聽清楚那沙啞的歌聲是在唱什麼。
她覺得那個聲音像是在吟誦咒語的歌謠、或是祭祀的禱詞。
就是不像唱給活人的歌。
──那個女人的死,果然不單純啊。
「不……」自言自語地笑著,細長的眼睛也微微瞇起,「不是她……她不是重點。」
死亡很單純,康家小姐不是自殺,是他殺。
案情,不外乎是感情、金錢,或報復。
不單純的是作案手法。
她當時可就在旁邊啊,即使因為……恍神的再嚴重,也不可能什麼都沒聽見。
當時沒有掙扎、沒有驚慌,沒有一絲半點不對勁的氣氛。
很安靜,就在雨聲中,什麼都結束了。
「這還真的有點……意思。」有思低喃道,嘴角下意識的勾出笑容。
她可以好好期待一下後續。
正要走出巷口時,她突然發現自己身後似乎有人正迅速的走來。
腳步聲紛亂的踩在水窪裡,水聲飛濺。
意識到不對勁的同時她倏然轉身。
接著有思的後腦杓用力的撞上了一旁的牆壁,微微飄起的頭飾墜子擦過她臉頰邊,掉落地面發出一聲清脆。
眼睛勉強想辨識在陰影中看不見容貌的人,有思只能判斷對方是男人,粗喘著氣,兩隻手都掐在她的脖子上。
她連忙想把對方的手拉開,可惜男性的手勁畢竟不是她比得上的,有思只好用高跟鞋跟狠狠踩上對方的腳之後,以膝蓋頂向對方的下腹!
詭異的是,即使這樣被她反擊,那男人也是沒有要放開她脖子的打算,甚至好像沒感覺到疼痛似的,手勁越來越大!
有思狼狽的咳了咳,腦袋裡過去所學的反擊術一一略過腦海,但怎麼抓也抓不住。
遠去的歌聲像暗夜夢魘似的回來,不斷在她耳邊響徹如雷。
有思腦袋裡好像被電及一樣的劇烈刺痛,呼吸在尖銳的歌聲裡越來越無法呼吸到生存的空氣。
「……不能讓妳……」
在所有聽覺和視覺都即將被那沙啞的歌聲掩去前,她隱約地,聽見那個男人這麼說。
不能?有思驀地放聲大笑,斷斷續續的,耳邊甚至聽到了骨頭摩擦的聲音,彷彿是喉骨緊繃到隨時要斷裂的聲響。
大概是她這時機完全不對的歇斯底里笑聲嚇到男人,扣在她脖子上的手微微一鬆。
冰冷的空氣毫不留情灌進了有思的喉嚨,每一吋細胞都在叫囂著疼痛。
有思一掌揮向對方的臉,趁隙把人踢開,冷冷的瞪著臉幾乎隱沒在陰影中的男人。
「我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不是由你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