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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文庫/暗殺什麼的怎麼可以這麼隨便!/第9章 第八章─

第9章 第八章─
虛構人物瓶


看到那頭金髮與那般金光閃閃華麗降落的樣子,錢尼立刻就明白一切的金兵幻覺都是這個名為「金利」的傢伙搞的鬼。
但比起名字,更要命的是他的姓氏與中間名,他竟是羅道爾一脈的人。
在這個世界,所有的名門望族與世閥大家,習慣於姓氏與名字中增添一道中間名並非罕見的事。而這中間名多半會以家中名揚天下,或者具有重大貢獻的人來命名。像羅道爾如此赫赫有名的人物,自然會成為他們那一脈中,中間名選擇的不二人選。
「一個是間結爾一路,另一個是他身邊的小僕從,嗯,在下已經聽說了。」金髮男人在錢尼與一路面前降落,緩緩收起陽傘。
他的話讓錢尼聽得火大:「你這淨使出卑鄙招數的傢伙,現在就是表明要阻攔我們就對了?」
「不只阻攔,父親大人交代要取間結爾一路的性命。」金利慢條斯理的說:「況且您剛才說我卑鄙可是言重了,一切的幻影幻覺都是來自於你們自己,有道是心猿意馬,身後千軍萬馬;心如池澄,一葉便可渡江。若你們立場堅定,心念一致,誰都不能傷害你們。」
「這混蛋傢伙到底在說什麼啊!」一路完全聽不懂,所以被激怒了。
「你看看,你又生氣了。」金利輕輕一笑:「鬼會找上你喔。」
「你說什麼啊!你過來我保證不揍死你!」
「路少爺,冷靜!」
金利真的給人一種超然於世的感覺,但換句話說就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讓一路討厭到了極點。一路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金利,反正看到他長長的金髮還有那白皙如女人般的皮膚,就覺得非常非常討厭。
「知道嘛,我的能力就是可以運用幻覺蠱惑敵人。」金利吟唱般的說道,揮手一筆劃就在空中變出奇怪的金色影子:「而我的『契約成立的條件』是『對方必須心生遲疑』,哪怕你們心中只要有一點動搖,認為幻覺是真的,那幻覺就會成立喔。」
「這傢伙是在解釋自己的能力還告訴我們他的弱點嗎?」一路問。
「好像是這樣沒錯。」錢尼回答:「若他沒有說慌,那我們已經知道他『契約成立的條件』了。」
「喂,幻覺就會成立喔。」金利突然飄到錢尼臉旁,像鬼魂一樣不甘自己被無視:「我說幻覺會成立的意思就代表幻覺不再是幻覺,會變成真的!」
「你他媽的有什麼毛病啊!」錢尼大罵,手中的鋼筆一揮就要劃過金利的臉。但金利卻突然從手中變出一把金色武士刀,鏘的一聲擋住鋼筆。
「看吧,因為你相信我手中的刀真的能擋得過,所以它成真了。」金利輕飄飄的說,一下子跳離錢尼身邊,手中的武士刀則咻的一聲消失:「下次我將刀子刺進你的身體,它也會成真的。」他深笑的說。
「誰要讓你刺啊!」一路怒道:「有種來單挑啊!」
見一路朝金利罵起來,錢尼沉默著,只有他明白金利剛才那番話的真正意義。
這傢伙……恐怕會是個非常可怕的對手。
「好了,在下已經解釋完了,這樣我們算公平了,我不喜歡讓敵人被蒙在鼓裡。」金利啪的一聲張開手中的陽傘:「現在,要是再被我貫穿,就是你們自己的問題了。」
千軍萬馬的聲音突然傳來,錢尼和一路都驚得跳起,轉頭就見到那群金色兵馬又出現了,遍布四面八方,踩著大樓的牆壁就這樣垂直衝上來。
「錢錢,這到底是真的還假的啊!」一路大叫:「我從心底告訴自己不能相信啊!」
「先跑了,路少爺!」錢尼在打了自己一巴掌發現無效後,抓著一路就往鐵門的方向跑去。
踹開鐵門,樓梯就在眼前,完好無損。
他們剛剛是從下面賣命衝上來,現在相反地要往下跑。
「錢錢,如果下面又有我們要躲去哪裡?」
「先不要想這個問題了,路少爺!」錢尼說:「我們不能預設它們真的存在,你還不懂嗎,越是去思考對策就越是對號入座!」
是的,錢尼相信是這樣的,他也在心裡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幻覺,但為何那些兵馬還是沒有消失?
金利會不會騙人是一個問題,但倘若他沒有騙人,那所謂的「相信」與「不相信」之間,又是怎麼區別的;現在幻覺還是沒有消失,是代表他潛意識裡還是無法把它們當作假的嗎?
「錢錢,他們來了!」一路驚懼的指著樓梯上方。
就宛如洪水灌下來一般,那聲音自是讓人不敢恭維,連回頭看的勇氣都沒有,錢尼和一路更加快速地往一樓跑。
「路少爺,再打自己巴掌試試看,快點。」錢尼說,一個手勁往自己臉頰打去,就衝出他們來時那破裂的玻璃櫥窗。
一路也出來了,但這時金利持著陽傘從空中緩緩飄下,悠然自得的樣子:「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自己打的巴掌自己疼。」他唱吟的說道:「你們要是把自己打死了可不干我的事。」
一路的臉紅通通的,被自己打得正疼,此時聽到金利說這句話氣得就要去把他揪下來打。
「走了,路少爺!」錢尼忍下了這口氣,抓著一路就往大條路逃跑。
熟悉的轟隆轟隆聲音傳來,無數的金兵鐵馬從他們身後湧現,以要命之勢追著。金利則持傘飛在半空,腳一踩一踩的跟著追。
「啊,好像消失了!」一路突然說,回頭看一眼。
「消失了嗎?」錢尼趕緊問:「怎麼做到的……」
「哎呀,又出現了!」一路懊惱的說:「到底為什麼啊,我明明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幻覺了啊!」
錢尼不禁思索了更加根本性的問題,如果金利說的是真,那要如何從潛意識裡就相信這一切都是幻覺?光是抽巴掌也不足以讓人回到現實,那麼到底該怎麼做?
寬闊的騎士大道有四個車道,此時是一台車一個普通人都沒有,全都被金戈鐵馬佔滿在後頭狂追。
錢尼看著周遭相似的街景在他們的逃跑下不斷重複出現,就如同他們當初從騎士一街到八街始終走不出去一樣,心中突然有道靈光閃過。
他一直下意識認為他們從走不出騎士大道時就中幻覺了,但……真的是這樣嗎?騎士大道這八條路不是本來就都長得很像嗎?
「錢錢,你做什麼?」見錢尼停下來,一路跟著停。
錢尼走到了街道旁,走到那他們看過不下十次的號排前──
寫著「騎士三街」。
「啊,還是騎士三街喔,鬼打牆了嗎!」一路說。
「不。」錢尼的臉色一沉,彷彿已經知道了什麼:「我們被騙了,騙得團團轉。」
只見他伸手往號排的邊緣一撕,就將表面的綠色貼紙撕下來,露出了底下真正的號排──
寫著「騎士六街」。
「蛤?這是什麼意思!」一路看傻了。
「打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有所謂的幻覺,那個金利在我們走進這裡後就將所有的號排都貼上『騎士三街』,所以我們不管走到哪都是騎士三街,才會誤認為自己中了圈套,然後越來越著魔。」
「咦咦咦咦咦咦咦?」一路正在理解。
「一開始不是幻覺,一開始只是騙術,用貼紙貼的。」錢尼丟掉手中黏膩的綠色紙:「但一當我們開始相信鬼打牆,真正的鬼打牆就出來了,甚至是後面那些金兵花樣。」
說到這裡,錢尼回過頭,看著那堆幽靈軍團的逼近。
「路少爺,躲在我身後,現在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假的、是幻覺,不管發生什麼事都這樣告訴自己,明白嗎?」
「好,我知道!」一路回答:「不能有猶豫,不然就會變成真的!」
「沒錯。」錢尼的眼眸閃爍一下,將一路護在身後,學著金利那唱戲的腔調說:「各位看倌看好了。」
千萬軍馬迎面襲來,就這樣像海浪一樣撲向錢尼。
錢尼眼皮眨都不眨,捲起袖子在被金兵吞沒的瞬間往空中一抓──
「哼,真有你的。」金利的聲音傳來。
千軍萬馬瞬間消失,整條寬闊的大道只剩下一路、錢尼與金利三個人。
但有一點很奇怪、非常奇怪,就是那萬馬奔騰的聲音依然還在,而且大聲傳來。
「你可以把那錄音機關掉了。」錢尼說道,收回了自己抓空的手。
金利持著傘從空中跳下,拿出了藏在身後的大型錄音機,咔的一聲按下停止鍵,干戈碰撞還有鐵馬衝刺的聲音頓時消失了。
「這……這什麼意思啊!」一路愣到要跌倒。
「根本就沒有什麼千軍萬馬。」錢尼冷冷的說:「一開始只是這傢伙用錄音機大聲放出戰爭的聲音,讓我們下意識以為有兵馬要來,接著他用幻覺變出的兵馬就能順理成章變成真的了。」錢尼接著說:「之後我們雖然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相信,但錄音機的聲音就是真的,所以仍然會聽到,我們就以為幻覺並沒有消失……在這種混亂的狀況下,就算幻覺因為我們短暫的清醒而消失,我們還是會因為聲音還在,又讓它們再次變得真實,如此反反覆覆脫困不了,這就是這傢伙的高明之處。」
「說得甚是。」金利滿意的點著頭。
「路牌的事情也一樣,我們被騙得團團轉。」錢尼不高興的說,然後咕噥:「我原本還想說要來個空手抓錄音機,結果沒抓到……」
這就是金利運用能力的方式,當然他大可以直接創造幻覺騙對方上鉤,但比起這種容易被破解的方式,他只要耍一點小手段,在幻覺正式產生前先給對方一點「提示」,迷惑對方的心靈,就能夠讓之後的幻覺技倆變得牢不可破。
把號牌都改成「騎士三街」和放錄音機就是所謂的「提示」。
「啊啊啊啊,好卑鄙啊!」一路終於恍然大悟。
「是的,很卑鄙。」錢尼說:「所以我想問,如果你不打算放我們走,那可以來一場堂堂正正的決鬥了嗎?」
憋了這麼久的悶氣,錢尼已經快要無法忍受了,再繼續被這些幻覺花樣玩下去,他會瘋掉。
尤其一路被他刺傷的那一幕,現在都還讓他覺得非常難受。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金利的眼神突然一變。
「不要再唱歌了!」一路大嚷,卻立刻被錢尼給攔住。
「是男子漢就來一場堂堂正正的勝負。」錢尼說。
「敝人在下!」金利的雙眼變得炯炯有神,字字鏗鏘有力,好像被觸動了心裡某條神經:「吾乃常山趙子龍,啊不,是常山金利。間結爾‧羅道爾‧金利,接受你的挑戰!」
錢尼覺得自己好像稍微懂這個人了,他就是個瘋子!
啊不,他就是個自詡為武士,擁有某種熱血情懷與詭異執著的……瘋子!




在騎士大道上,錢尼面對著眼前這個腰上繫劍、手持陽傘、一頭金髮的男人,雖有著滿腔的無奈,但還是拿出了他的鋼筆,準備與他一決勝負。
金利一臉嚴肅,和錢尼對峙了好幾十秒後,抽出了腰際上的劍。
劍一出鞘,光彩奪目,是一把金光閃閃的金劍,果然這個人叫金利是名不虛傳,什麼東西都是金的。
「接招吧。」金利啪的一聲打開傘,藉由反作用力就往錢尼衝去。
錢尼立刻往後閃,才想揮出鋼筆來抵擋,卻發覺自己的刺青根本沒變紅,完全無法拿出本事。
「你的行動令人失望。」金利說道,迅速的逼近又是一刀。
他的刀太長,而且太鋒利了,簡單來講就是一把好刀。錢尼閃了幾次後已經差點要被劃過,他自覺再這樣下去不行,果斷地就跑開一大段距離。
「想逃?你這是男子漢決鬥的方式嗎!」金利追了上去。
「什麼男子漢!你才像娘娘腔!小心啊錢錢!」一路喊道。
「旁觀者給我閃一邊涼快去!」金利怒道一聲,一路腳前就竄出了數道巨大的金柵欄,要把一路圍住。
一路自然是跑,被金柵欄給追著。
「不准動我家少爺!」錢尼也怒了。
金利:「你先顧好你自己吧。」
「你有劍錢錢又沒劍,你這樣算男子漢的決鬥嗎?你這卑鄙無恥的傢伙!」一路突然喊道。
他這番話讓金利震懾了一下,宛如遭受了屈辱就擺出怒容:「沒有劍也不早說,拿著,只要你相信,這些都是好劍。」他從手中變出一把一模一樣的金武士刀,往錢尼的方向就是一拋。
但錢尼沒有接受。
「不必了。」錢尼扶著額頭,手中的鋼筆不知何時已發出冷冽的藍光:「我們,一決勝負吧。」他抬起頭,額上的刺青鮮紅發亮,就往金利衝去。
不知何時一路已經和錢尼拉開了一大段距離,達成了刺青發作的條件,使得錢尼得以發動「契約之力」。
另外,金柵欄也已經圍住了一路,將他關在裡頭。由於不知用的是什麼花樣,短期內無法破解,一路絞盡腦汁告訴自己一切都不是真的,仍無法使柵欄消失。
看到一路被關住,錢尼並沒有太緊張,他知道金利不會隨便傷害一路。雖然金利的任務是要殺死一路,但現在他有一場「堂堂正正的決鬥」要進行,以他那種神經病的腦袋是不會留心去傷害一路的。
總之錢尼現在只要專心解決金利就好。
「開弓沒有回頭箭,狹路相逢勇者勝!」金利開傘飛上空中,手上的武士刀一揮擋掉了錢尼的鋼筆。
藍光與金光在遠處交錯,一路縱使看得心切也無法出什麼力。
錢尼的鋼筆短,自然是不敵武士刀的攻擊距離,所以他左右開弓地就是要接近金利,盡可能竄入他的身體周圍;但金利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持著那把陽傘移動自如,和錢尼維持著安全距離,且他的安全距離對錢尼來說就是危險距離,是最容易被武士刀劈成兩半的距離。
簡單來說雖然金利看起來一直在閃躲,但戰鬥的節奏完全掌握在他手上,時不時的揮錢尼一刀都是招招致命,讓錢尼冷汗直流。
「以吾父親羅道爾之名,制裁你們這幫亂臣賊子!」金利說道,傘一闔上就極速落下,給正要起步的錢尼一刀。
「你別欺人太甚了,什麼亂臣,什麼賊子?就你們這幫孽徒才是最該被制裁的禍害。」錢尼不甘示弱的說。
「收回你的話,違法亂紀是你們在先,父親大人為了保護我間結爾大統,鞠躬盡瘁四十年,容不下你這番狂言!」金利躲過錢尼朝他咽喉刺去的鋼筆,一個翻轉在翩翩飄逸的金髮落下前,凌厲的揮起金劍往錢尼的腰際斬去。
「我的天啊,黑的都被你們說成白的。」錢尼嗤的冷笑,無奈之中帶著滿滿的憤怒:「這位是間結爾一路,擁有最純正的血脈,是家族主脈的後裔,是君主、是王,你們才是臣,而且是亂臣,是賊!我間結爾的末裔現在要回去繼承大統,你現在的阻擋是什麼意思?你這才是違法亂紀!你說的才是狂言!」
「胡說八道!」金利怒吼出來。
就在他們吵架的這段時間,一路突然看見柵欄內有個金色的東西掉下來。
他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發現那團金色的東西會動,而且像果凍,時不時一顫一顫的。
「哇,是金色史萊姆!」一路新奇的嚷道。
他想接近,卻又想起它可能是金利製造的幻覺,具有某種危險性。
「間結爾家族這半個世紀以來面臨了多少危機?藍沙特爾周邊那些氏族哪個不懷有異心?哪個不想趁火打劫?」金利說道:「都是我父親羅道爾保護了這個家族,在朝堂之上以議長之姿威嚇了那些不法之徒,私底下打擊他們的暗渡陳倉,誓死守護了家族的利益!」
「那是一位族長該做的事,不是一個親戚該做的!」錢尼蹬上空中朝金利刺去。
「你說對了!」金利吼出來:「你還真敢說這是族長該做的事,若不是歷任族長的懦弱無能,我父親需要這般忍辱負重還遭人閒話嗎!」
「你敢說路行族長無能?」錢尼怒道,鋼筆砍在金利的武士刀上就這樣堅持住。
「路行族長是實力堅強,但做人不夠厚道,縱使再強大也要讓家族把人都得罪光了。若不是有我父親能言善道,在議會上保全了家族的利益,你以為路行族長能夠這麼成功嗎?」金利怒瞪著錢尼,臉都快貼到他臉上:「最尊重我父親的就是路行族長,還記得首相家族要撤除我間結爾在皇冠區使館的那一次嗎?若不是有我父親力挽狂瀾,現在家族在首都早就沒有發言權了!」
「哼哼,我就想問,殺族長、殺族長兒子、殺族長老婆,這種人就叫忠誠,就叫鞠躬盡瘁就對了?」
「你給我收回你的話!」金利暴怒:「這一竿子流言蜚語豈能從你嘴裡說出口,我錯看你了!」
「有沒有羅道爾自己心裡知道!有一天我就要問他,年紀輕輕的二十幾歲少年,我間結爾已逝世的族長間結爾一行,何由來一定得意外死掉!」
「你是在說這是我父親做的嗎!」
「是不是他自己心裡清楚!」錢尼大吼:「我不管你說什麼他保護了家族,不管什麼他嚇阻外敵,一個不是族長的人做著族長的事,這就是僭越!是背叛!是不忠!」
金利瞪大雙眼,氣得顫抖不停,他手中的武士刀更是抵在錢尼的鋼筆上不斷發出咔咔聲響。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要是連這點最基本的倫理道德都不懂,他不配做我間結爾家的人!」錢尼說:「羅道爾就是我間結爾不得不除去的心頭大患,是千古罪人!連最基本的家訓都做不好,還能在議會殿堂上誇誇其談,他是我間結爾以法制大家為名的最大汙點與恥辱!」
「你……你這傢伙給我住口!!」金利怒吼出來,整個人看起來好像要中風一樣。
一路沒聽見他們在吵什麼,也沒在看,因為他完全被柵欄內這團金色的東西給吸引住了。
史萊姆從剛才開始就動個不停,好像在哭,也好像在笑。最奇特的是,它好像有知覺一樣,扭來扭去的逃避一路的目光,用屁股對著他。
金利非常生氣的時候,也就是遙遠的那一邊武士刀一直砍、金光一直閃的時候,整座柵欄牢籠就會跟著搖晃,外頭還會浮出一些影子,彷彿幻覺也變得不穩固了。
史萊姆也會不穩固的一直動。
「一決勝負吧,不准再提到我父親!」金利撐著傘在空中一滑行,直對著錢尼的心窩不斷揮刀:「我一定要提著你的頭回去向他謝罪!」
錢尼一個箭步閃身想要改變劣勢,手中的筆鋒剎那間與眼中的寒光重合,就這麼瞬間從金利身前竄過──
金利睜大眼,長髮被削了一片下來,伴隨著點點血珠。
他的背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傷口說深不深,卻染出了一大片血跡。
「你……」金利吸了一口氣:「近水樓台先得月,好兔不吃窩邊草;此仇不報非君子,得饒人處且饒人。」
他又開始吟唱詩歌,但眼神卻變了,變得讓錢尼都還未發覺到他的詩歌上下句矛盾相反,就領會到了發自內心的冷。
金利將長髮繫成一束,臉上頓時迸發了滿滿的殺氣。
「禮輕情義重,禮多人不怪!」他舉起武士刀,大喊一聲就衝過來。
錢尼舉起鋼筆來抵擋,卻見四面八方出現了更多的武士刀,全都依循同樣的路徑往錢尼身上砍。
「糟糕!」錢尼暗道一聲不妙,蹲下來就從空隙滾了出去。
然而金利的動作更快,斬下的一劍插在錢尼面前,只差一步就斬斷了他的頭;事情還沒完,數十把幻影武士刀隨後憑空出現,以同樣凌厲的速度往錢尼的胸膛到大腿斬下。
「世界是沒有這種事!」錢尼驚駭的大吼出來。
宛如當頭棒喝一樣,在刀鋒即將劃過他肚皮的瞬間,全部的武士刀都消失了,一切的幻覺都破除。
「你真的有兩下子。」金利淡淡的說著,持著武士刀就走經錢尼身旁:「唯有戰勝自己的人才能戰勝我,否則在碰觸到我之前就會被自己的天馬行空給殺死。」
錢尼並沒有太多喘息時間,金利那纖長的身影一閃,新的一輪攻擊又開始了。
「我當然不可能在這裡結束。」錢尼說道,一隻手撐在地上迴旋地將十幾把砍來的武士刀踢飛:「我還必須護送我家少爺回去,還得治你老爹!」
他咬破了舌頭,用盡一切方法要讓自己維持理智。否則金利那金色的身影一下在他面前閃過來又閃過去,無數的武士刀也飛來砍去,他很快就會被搞得暈頭轉向而著了金利的道。
金利用起劍來是快狠準,他要是有一刻分心,就會被砍成兩半了。
「我說了讓你別再提起我父親。」金利惱怒的說:「就連現在叫你別再提起都是對我父親的羞辱。」
錢尼唯一的機會就是金利說話分心的時候,雖然很不道德,但他還是決定要故意和金利說話。
「你到底對羅道爾懷著多大的憧憬?我告訴你,他只是個被權力給蒙蔽了心智的腐朽老人而已,間結爾老祖宗自古流傳下來的美德他一樣也沒具備!」
「我叫你住口了!」金利厲聲一揮劍,數十道金光劈來:「父親大人就是我的天,是我的一切,不容你半點污衊!」
「是你的天?」錢尼挑眉:「既然是你的天,你持著傘做什麼?」
一路這邊,史萊姆的扭動越來越大了,最後竟然就噗的一聲分裂,變成兩團金球。
小的金球盤旋閃爍,在金柵欄內築成了一個房間的形狀;大的金球則更神奇,在扭動半天後幻化為一個人形,就這麼在房間內走動。
一路在遠處看得是驚奇連連,他不曉得這幻覺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小金人在房間內坐下又站起,然後坐在床上,好像在哭一樣,揉眼睛揉個不停。有一個比較大的金人出現,好像是小金人的媽媽,它摸著小金人的頭就好像在安慰它。
場景改變,房間變成了巨大的禮堂,好像宮殿一樣。更多的金球幻化成一大堆人,唯有那個哭泣的小金人不變,但突然一個最大的金人出現,把小金人推倒,讓小金人又哭了。
最大的金人離開消失,所有的金人也跟著消失,只剩下哭泣的小金人一個人在走路。小金人一直走,邊走邊哭,好像永遠走不到盡頭,直到它手中有一把傘撐開來,呼的一聲讓它飛上空中──
「我的『願念』就是成為我父親的左右手。」金利瞪視著錢尼:「我不怕自己遭遇到什麼,只怕自己能力不足,無法讓父親信任。」
「簡單來說你就是沒有主見,你這輩子都活在羅道爾的陰影下,你不過是他的棋子。」
金光與藍光交錯,殺得如火如荼,兩個人卻依然交談著。
「沒有主見也無所謂,是棋子也無所謂。」金利說:「我說了,父親大人就是我的天,而在天空之下,我只需要順應它,承蒙它的恩惠。」
「你與他的僕從沒有什麼兩樣,一對父子做到這種悲哀的地步,你還要告訴我什麼嗎?」
「你不懂。」金利搖頭:「我是我父親最小的兒子,從小體弱多病,連劍都舉不起來。我甚至在我十歲以前一次也沒見過我父親,因為這世界只接受強者。」他俯身一揮劍,身後的長髮一個飄逸,繫結鬆開來,引領著武士刀的殘影華麗落下,剎那間構成一幅美麗的畫面:「我弱小、無用,但我立下了遠大的志願,我用這一生的執著締結『契約之力』,脫離了被淘汰的命運,成為配得起間結爾這個姓氏的人。」
他繼續說:「在這個世界只有強大才能生存,我父親就是一個絕對的強人!我以身為他的兒子為驕傲,以被他所信任為驕傲,你說什麼都無法改變這一切!」
錢尼:「是非對錯,禮義廉恥,這些才是立身於世的原則。」
「我父親對得起這個家族!」金利說:「歷史自會還他公道,我再說一次,我父親就是我的天,是唯一的、不可褻瀆的。你知道我的『犧牲』是什麼嗎?就是『承蒙陽光的能力』,因為天是不可直視的,身為他的兒子,只需要依附在天之下,這就是我的驕傲!」
錢尼手中的鋼筆一砍,撞在武士刀上掉落了藍色的光點,他的手指都麻木僵硬了。
他的刺青一直都劇痛著,然而這樣的劇痛未能讓他徹底突破金利的防守。兩個人身上多有掛彩之處,金利的背部有一道大傷口,錢尼的右腿也不慎被武士刀劃過一次,簡單來講,這場戰鬥已經進入了雙方都疲憊的階段。
金利已經將他的「三約」全都透露出來了,其中最重要的,他的「犧牲」就是不能曬到太陽,也難怪他要一直撐著傘。錢尼抬頭望去,看見天空都還烏雲密布,從他和一路踏進皇冠區開始就一直沒有放晴。
所有的優勢都掌握在金利手上,莫不是利用了這樣的天氣,金利或許不會這麼難纏。但念頭一轉,既然已經知道了對方的「三約」,勝算還是非常大的,尤其他已經想到了一個致命的點子。
「我說,你應該不是崇拜你父親,而是畏懼你父親吧。」錢尼拋了一下手中的鋼筆,說道。
「你說什麼?」金利果然上鉤了,兩眼睜大。
「我剛剛就問過了,既然你父親是你的天,那你持著傘做什麼?」錢尼一個箭步衝入金利懷中,鋼筆向上一劃,手勢就是各種揮砍:「你就是害怕見到你的天,才會躲在雨傘之下,因為你父親從小就是你最深的恐懼。」
「一派胡言!」金利憤怒的吼道:「我的『犧牲』是曬太陽,倘若不是因為這樣,我會持傘嗎!」
「你會。」錢尼回答:「你不過是藉故用了這個犧牲當藉口,順理成章的躲避了你的天。你剛才也說了,天空是無法直視的,而你的父親就是你的天,你根本就不崇拜他,你只是害怕他,你從小就害怕他!」
「荒唐至極!」金利怒吼出來,用手肘就往錢尼下巴一撞,將他撞個老遠:「浪子回頭金不換,好馬不吃回頭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高舉武士刀以驚人的氣勢衝過來,身後瞬間浮出千百道殘影,每道殘影都是他持著刀砍過來的樣子。
錢尼剛才不慎吃了一計肘擊正疼得暈頭轉向,此刻見金利的攻擊如此犀利,也顧不得拖延什麼,往一處窄巷就衝進去,想避免掉腹背受敵的狀況。
「你們這般畸形的關係根本就不像父子,反倒像寵物與主人。」錢尼的話說得難聽:「羅道爾把你當狗使喚,你也理所當然的怕他怕得要死。來,說說看你為什麼怕他,你是怕他什麼?」
「你給我住嘴!我、根、本、不、怕、我、父、親!!」金利脖子的青筋都浮了出來。
他撐開手中的傘一飛就落到錢尼面前,而錢尼身後,那千百道的幻影金利也正在追來。
「一切全是夢!」錢尼威嚇了一聲,往舌尖一咬,電流般的痛立刻破解了那些幻影金利。
但金利本人的武士刀已經揮下來了,只差半秒就要落在錢尼鼻上。
錢尼吼了一聲,往金利的身體撲過去,頓時就進入了武士刀砍不到的範圍。然而兩個人卻就這麼撞在一起,打滾地往巷弄另一頭滾過去。
「我一定要提著你的頭回去向我父親謝罪!」金利已經進入失控狀態,扯著錢尼的領子就猛往他的腹部打。
「是的,因為你害怕他,你這個沒有原則的傢伙!」錢尼揍了回去:「不懂得懸崖勒馬,不懂得規勸你父親返回正途,一大竿子人就只會阿諛奉承,羅道爾會走到今日這般走火入魔的地步,都是你們這群白痴子孫害的!」
「我沒有奉承我父親!也沒有害怕我父親!」
「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若是沒有,你現在就該協助我和間結爾一路回去藍沙特爾登基!」說到這錢尼也燃起了滿腔怒火:「你這個窩囊廢,我非把你打醒不可!」
兩人在此時滾出了小巷,回到另一條騎士大道上。只見萬馬奔騰的巨響傳來,整個地面都在震動,放眼望去,遠方不知何時已經布滿了金兵鐵馬,吆喝地以錢尼和金利為中心,宛如競技場的觀眾一樣讓整場戰鬥進入白熱化的階段。
只有一路發覺到不對勁。
「錢錢!錢錢!」一路沿著他變形的金柵欄跟著跑到騎士大道的這一側。
不只是柵欄,還有其他用幻覺做出來的金色東西都在扭曲變形。
它們和金利的情緒直接呼應,可以看到天空中浮著的一團金雲顫動的即將爆炸,不斷落下點點炙熱的金球。
那團神奇的史萊姆已經消失了,一路還差點被它消失前的爆炸給炸傷,自然知道這些幻影的爆炸威力。
至於那些金戈鐵馬也不是很正常,它們的面容不斷改變,好像當機了一樣抽搐不停;就連軍馬踩踏的聲音也變得詭譎怪異,使得整條大道此刻被一片惴惴不安的氣氛給籠罩。
「錢錢,快跑啊!!」一路大喊。
錢尼和金利打成了一團,根本聽不見一路的聲音。
過近的距離讓一切武器都派不上用場了,錢尼扯著金利的領子,朝他的臉就是一陣猛打;金利被揍了幾拳後也不甘再挨揍,用額頭往錢尼的鼻子撞下去,撞得他流出鼻血,剎那間鬆手就反被金利給抓著打。
「我非要殺了你洗清我父親的清白!」他瘋狂的喊著。
「你還真敢說你父親是清白的!」錢尼破口大罵:「我呸,你說歷史會還你父親公道,殺族長、挾持族長妻子、僭越干政,我就等著看後人如何評斷這些事!」
「我父親才沒有做那些事!」
「有沒有他心知肚明!」錢尼掐住金利的脖子,指著一路:「現在間結爾的下一任族長就在你眼前,你看著他,你現在告訴我你要殺了他,是奉你父親的命令,再說你父親是清白的!」
金利被掐得要窒息,眼角翻下一顆淚珠,身後的金髮凌亂不堪。
「你若是真的在乎你父親,就對他曉明大義,不要讓他一錯再錯!」錢尼吼道:「間結爾‧羅道爾‧金利,你既然姓為間結爾,他就是你的君主!」
一路遠遠的看著錢尼一直比他,他不明白發生什麼事,但他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了。
地板正在裂開,周圍的路燈全部彎腰變形,一切的景象都在瓦解融化。聰明的他立刻想到了,他們所在的這處騎士大道,很有可能只是金利用幻覺創造出來的空間,否則不可能連一台車一個人都沒有。
既然是幻覺空間,現在的金利逐漸情緒崩潰,就代表這個空間也要毀滅了。想到這裡一路真的很急,他不停對著錢尼招手呼喊,卻無法引起他的注意。
然後,他突然看到了可怕的一幕──遠處,那些金兵鐵馬們不知何時已經沒有再歡呼鬧騰了,而是個個歪著腦袋,好像被鬼附身一樣,邪盯著錢尼和金利。
接著他們往錢尼和金利衝去。
「哇啊啊啊啊!」一路嚇傻了:「錢錢,快跑啊!!」
錢尼揪著金利的領子,金利已經鼻青臉腫,不得動彈了。
金利的臉布滿憤怒與悔恨,臉頰多處沾著不知是誰的血,這場戰鬥看來勝負已定,只是他的手仍死抓著錢尼的衣服:
「你永遠不會明白我的心情。」
「我當然不會明白,也不想明白。」錢尼回答:「你就只是一介懦夫,你怕你父親,怕得連是非對錯都不知道了。」
「我不是懦夫!我不怕我父親!」金利怒吼出來。
「你就是懦夫!你做什麼都懦弱!」
「我才不是懦夫!不准叫我懦夫啊啊啊啊啊啊!」金利翻起了身,抓著錢尼的領子,雙眼暴凸的大吼。
地面震動不止,千軍萬馬奔來,一路早已喊到喉嚨要破掉,卻在最後一刻,發現金兵並不是衝著錢尼而去的,反而是衝著──
他不禁想起了金利不只一次掛在嘴邊,那禪語一般的話:
「心猿意馬,身後千軍萬馬。」
金利輕輕的唱了出來,放下看似要揍錢尼的拳頭,闔上眼雙臂一伸,在眼角的淚珠落下前,被從後方襲來的無數金兵金將給穿過身體,轟隆轟隆的穿過去。
錢尼抱頭縮在地上,什麼也不知道,只有一路看到了這一幕。
一路震驚的張著嘴,久久不能平靜,金利在這最後一刻遭到自己幻影反噬的畫面著實嚇壞他了。
金利的能力是使用幻影,而『契約成立的條件』是『對方心生遲疑的時候』。身為幻影的製造者,他當然也有可能成為被攻擊的目標,尤其在最後那一刻他的情緒根本是崩潰的,毫無理智可言,別說是控制幻影了,遭到反噬似乎也是意料中的事。
「路少爺。」錢尼的呼喚聲傳來。
街道變回原樣,所有的幻影都消失。可以看到路旁有許多行人驚叫連連,城市的喧鬧聲也一下子變得清晰吵雜。
天空也放晴了,所有的烏雲都散去,透下了一抹溫煦的陽光,讓一切都變得明亮起來。
「路少爺。」錢尼又再一次呼喊。
一路這才發現,金利並沒有死。
金利躺在馬路上,圓睜著雙眼看天空,看起來已經不得動彈了。錢尼則坐在他身旁,一臉疲憊又歷經滄桑的樣子。
幻影終歸是幻影,可想而知金利在被兵馬穿過的那一刻腦袋放空,一切的攻擊便都煙消雲散,他自然就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路少爺,把傘拿過來。」錢尼指著一路身旁說道。
金利那把紅色的陽傘就掉在一路旁邊,一路立刻就明白了錢尼的意思。金利的「犧牲」是「承受太陽照射的能力」,現在烏雲已散,陽光明亮的撒落,要是沒有陽傘保護,金利會被燒成灰的。
「不需要,就讓我在這裡曬死就好。」不料在一路拿著傘走近時金利卻這樣說。
他睜著眼睛直視著天空,臉上都已經出現了一點一點的紅斑,卻仍毫不畏懼的看著太陽。
「別傻了,在這裡曬死多丟臉。」錢尼說道,接過一路的傘就遮在金利上頭。
「拿開!」但金利卻生氣的撥開了傘:「我的任務失敗,也沒臉回去見父親了,倒不如在這裡曬死。」
「傻瓜話就省著點說吧,你父親根本沒把你當一回事,失敗頂多訓你一頓,隔天就忘了。」錢尼不留情的說,並將傘放到地上遮著金利的臉:「不過,這倒也是個難得的經驗,你就好好看看天空吧,這就是陽光的樣子,很久沒見到了吧。」
金利抿著嘴,沒再說一句話,眼角卻流下了淚水。
「回家好好看看你父親吧,看看他真實的模樣,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錢尼拋下最後一句話,便帶著一路離開。

騎士大道很快便走到盡頭,八條街其實也就這點路程而已,卻沒想到他們會被耽擱這麼久。
他們即將離開首都皇冠區,再往前就是另一個城市,之後頂多再半天路程,就會抵達藍沙特爾。
「錢錢,你剛才好帥!」一路激動的說道。
「是嗎?」
「對啊,你從那裡掉下去的時候,他又砍過來,然後……」一路比手畫腳,活靈活現的重現當時戰鬥的場景。
錢尼眨了一下眼,表情雖平靜,內心卻泛起了前所未有的焦慮。
再過去,下一關就是藍沙特爾了,屆時他們或許不必再面臨打鬥,但卻必須面對更可怕的,屬於心靈上、精神上的鬥爭。
大議會議長羅道爾、司法院院長愛德華、首相官邸法諮室的主任、藍沙特爾地方議會的副議長……這些都是錢尼目前能想到的,但恐怕還有更多,更多。
就連天資聰穎的間結爾一行都對付不了,這些怪物一般的對手,一路,真的有半法應付嗎?
「啊,錢錢,我肚子餓了!」一路突然拉了他的衣袖:「你看,那裡有大胃王比賽!」
錢尼的嘴角忍不住抽搐:「又是大胃王嗎?你又要讓老闆跟我下跪了。」
「對!我要吃!快點快點來!快點啊,錢錢!」
望著一路招手的樣子,錢尼的嘴角仰起一些,突然覺得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不見棺材不掉淚──啊不,他竟然被金利給傳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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