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肖依，我要妳列印的檔案好了嗎？我立刻就要用！」歐陽逸助理秘書的第二「大咖」，公司的性感女神茱莉亞，敲了下肖依的辦公室門，一臉不耐煩地看著肖依。
　　「馬上就好了，要不然我等等給妳送過去。」手指在電腦上翻飛，肖依嘟起嘴，一早上整理了八份檔案，還要幫忙總裁那邊處理文件，她就是金剛也忙不過來呀！
　　「還要我等？妳不是在開玩笑吧！」茱莉亞冷冷一笑，面色猙獰，「給妳一個善意的提醒，身為總裁的貼身秘書，請注意妳的工作效率，如果不能勝任，就趕緊滾蛋！」
　　「真的對不起，我弄好了，現在馬上給妳。」肖依打下最後一個字，咬緊雙唇，看一眼茱莉亞。
　　「肖依！」
　　「肖依！」
　　電話內線接二連三地響起，肖依忙不迭接聽，一時手忙腳亂，文件散落在地上。
　　「天啊！妳這種人也能當上總裁的貼身秘書！」茱莉亞居高臨下地看著肖依，性感的面孔扭曲起來。
　　茱莉亞是真的搞不明白，為什麼肖依能夠榮升貼身秘書，身為歐陽逸的第二秘書，她本來有機會在阿文走後接替貼身秘書這個職務，現在全被肖依這該死的空降部隊搞砸了。
　　肖依蹲下身子，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到公司已經一個月，身為秘書該做的事情也都已經了解，可是二十三樓這些勢利的秘書們，還是把她當打工小妹；肖依很想狠狠摔掉手中的檔案，可是理智告訴她不能這樣做，不然會受到更多人的輕蔑。
　　歐陽逸站在門口，看著自己新來的小秘書被人欺負成淚人。
　　他剛才還在好奇，為什麼打肖依的內線會打不進來，原來有更多人需要自家小秘書的幫助。
　　「五分鐘後，馬上把打好的檔案送到我那裡。」茱莉亞手指搖動一下，一臉冷笑轉身，卻在看到門口男人的一瞬間僵住，立刻擺出嬌嗲的笑臉，「總裁下午好，您怎麼下來了？」
　　歐陽逸似笑非笑地看著茱莉亞，「茱莉亞，我記得阿文的工作從來不包括幫你們做事，肖依似乎也不需要吧？」
　　「那是當然，只是她很閒啊！幫我們一下也算是同事友誼，對不對，肖依！」茱莉亞捲著自己酒紅色的髮梢，紫色眼影下的雙眸散發電流。
　　歐陽逸厭惡地看一眼茱莉亞，平時看她溫柔可愛，沒想到濃妝豔抹下竟然如此惡毒，「肖依是我的貼身秘書，只負責我交待的工作，茱莉亞，我不希望再出現這樣的情況。」
　　茱莉亞一聽只好尷尬地陪笑，「不會了，這些工作我都會自己做的。」
　　「很好，妳可以走了。」歐陽逸面無表情地下達命令。
　　肖依蹲在地上整理好散落的紙張，聽著茱莉亞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叩叩」聲遠去，吸吸鼻子，「謝謝總裁！」
　　「我不是在幫妳。」居高臨下地看著肖依，歐陽逸一臉冷酷，「這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王俊不可能一直幫妳收拾爛攤子，如果妳不能證實自己有能力勝任這份工作，那妳最好還是像茱莉亞說的，離開這裡，不然會被人吃得屍骨無存。」
　　肖依滿腹的感激瞬間化為烏有，抬起頭，歐陽逸高傲的冷臉看起來分外礙眼，壓抑的怒氣將要爆發，她再也受不了滿腹的委屈，甩開手裡的文件，肖依站起身怒瞪他，「我受夠了你們的高傲自大！你有資格說我嗎？身為天生的佼佼者，你一出生就擁有這些讓人羨慕的東西，可是我呢？我必須靠自己的努力，儘管我很辛苦、很疲憊還是要假裝開心；而你，你就只會站在這裡教訓我這、教訓我那，你說我該自己改變現狀，也要給我機會好不好！來公司一個月，我只能幫人跑腿打雜，秘書該做的事情根本都接觸不到，我要怎麼證明自己有資格當你的秘書？」
　　歐陽逸眼眸深沉，緊緊盯著肖依，她的眼中含滿淚水，卻倔強地不肯落下；眼前的肖依看起來如此狼狽，完全沒有了吃麵線那天的自在和開心，看著這樣楚楚可憐的她，歐陽逸呼吸一滯，突然感到有些煩躁。
　　「看什麼看？我受夠了！」怒氣沖腦，肖依忘記了對方的身分，「晴晴說的對，你們這些有錢人都不是好人，自私自利，還隨意踐踏別人的自尊心！」
　　歐陽逸一愣神，從來沒有人這樣對他說話，所有人都是小心翼翼的，他掩飾著自己的詫異，試著面無表情地看向一再讓他感到奇異不解的肖依，「我知道了，肖依，那就由妳來負責奇路公司的資料收集，整理後交到我那裡，希望妳能做出讓所有人都滿意的結果。」
　　肖依同樣處在震驚當中，抬頭看一眼歐陽逸，他的表情不喜、不怒，只是瞥了自己一眼後就離開。
　　肖依心裡不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歐陽逸說要讓她負責案子的資料整理，這不會是夢吧？
　　對於歐陽逸給的機會感到十分意外，她掐了自己的臉一下，唔，好痛！
　　肖依臉上表情又是開心、又是痛苦，把散落的文件整理好，雀躍地坐回位置上繼續工作。
　　肖依一邊工作、一邊心想：其實總裁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嘛！
　　但是她自己完全沒發覺，她內心對歐陽逸的在乎程度，已經超過了上司和下屬之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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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經深了，公司裡一片寂靜。
　　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螢幕，肖依右手緩慢地滑動滑鼠，不放過任何有關奇路的資訊。
　　奇路和逸惟的合作並不是第一次，雙方有很多次的生意來往；為了便於收集資料，肖依觀察分析了奇路一貫的廣告作風，更是認真琢磨了以往做出的案子，試圖找出裡面可以運用的資訊。
　　長時間盯著螢幕，讓肖依的眼睛痠澀，她搖搖頭試圖提神，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早已是墨黑一片，轉回來瞄了眼時間，「哇！都已經十點了，這些資料應該差不多了吧？」雖然加班到很晚，肖依還是不太確定資料是不是夠充分了。
　　歐陽逸的冷臉突然出現在肖依的腦海中，她歎了口氣，「不行！還是不夠，一定還有什麼我忽略的重要訊息！我一定要證明給他看，讓他對我刮目相看！」
　　因疲倦而熄滅的鬥志再度燃起，肖依握緊拳頭，「歐陽逸，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埋頭又細細研究起資料，可是歐陽逸的面孔卻在她的腦海揮散不去，肖依歎口氣，不自覺嘀咕：「他在做什麼呢？」肖依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她一定要證明給那個男人看，而且怎麼會滿腦子都是他的冷酷面容。
　　管他呢，多想無益，倒不如好好工作！
　　肖依歎息一笑，猜測歐陽逸應該早就走了，他一向習慣早早離開公司。
　　但是在二十四樓的辦公室內，歐陽逸正粗魯地扯開百葉窗，點起一支菸，在黑暗中閃出點點亮光；往常這時間他早已離開辦公室，只是在這個日子裡，他需要安靜，但他無處可去，乾脆就留在了公司。
　　四年前的這一天，歐陽萱來到公司，吵鬧著要歐陽逸帶她去海邊欣賞夕陽。
　　歐陽逸想要拒絕，因為那時他剛經歷了幾天的奮戰，和公司最難纏的客戶簽下生意合約，整個人疲憊得動都不想動，只想好好休息；可是面對歐陽萱開心的笑臉，卻什麼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只得無奈答應。
　　當他開著跑車在車潮湧動的高速公路上，他太疲倦了，忍不住閉了下眼，只是一瞬間，他的車就和迎面而來的車子撞在一起。
　　因為有安全氣囊的保護，那場車禍歐陽逸受到的傷害並不大，只是坐在後座的歐陽萱受到猛烈撞擊，腦部出血，儘管醫治得當，身體卻自那時開始變得較常人虛弱，時不時就會眩暈頭痛。
　　從那時起，歐陽逸就成了好友衛揚口中的「二十四孝大哥」，幾年如一日的對歐陽萱毫不保留的縱容溺愛，甚至多次被她整著玩也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只想彌補那一次的傷害，只是，這些又怎麼能換回一個健康的歐陽萱？
　　痛苦地閉上眼睛，歐陽逸想要把這一切不愉快的回憶驅逐出大腦，執起桌邊的酒杯一飲而盡，「或許，今晚我該大醉一場，然後，找個女人陪我。」嘴角揚起一抹苦笑，歐陽逸拿起自己的外套，走下二十四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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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靜的夜裡，歐陽逸喜歡一個人走在樓梯上的感覺，沒有一個人陪伴，只有自己的腳步聲；一步步走下臺階，彷彿前面無路可走，卻又在瞬間峰迴路轉，歐陽逸喜歡這種感覺，他喜歡在絕望中尋求希望。
　　走到二十三樓，發現還有亮光，歐陽逸放慢腳步。
　　「終於整理好一部份了！」在這寂靜的辦公室裡，肖依盡情地表達出自己的情緒。
　　聽到有人說話，而不是忘記關燈，歐陽逸停住腳步；寂靜的黑夜、詭異的女子大喊聲，歐陽逸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朝著光亮的房間走過去。
　　不太熟練地作著資料分析報告，肖依全心投入工作中，由於這並不是她所擅長的工作，因此想要做的出色，她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
　　挑眉看著辦公室裡奮鬥的人，歐陽逸失笑，「妳在這裡做什麼？」
　　「啊，鬼！」突然被打擾，肖依沒出息地尖叫出聲，好久沒聽見動靜才敢睜開眼睛，眼前分明是那個習慣早早離開公司的總裁。
　　走到肖依辦公桌前，歐陽逸一手按住轉椅，一手貼近桌子，傾下身子看起電腦畫面，「這些都是妳收集的資料？」所有的資訊都有條不紊地羅列好，簡單明瞭，讓人一目了然。
　　歐陽逸突然一笑，「嗯，還不錯，比我想像的好多了。」
　　肖依不敢置信地回頭，沒有想到總是一臉淡漠的總裁竟然也會誇獎人。
　　歐陽逸此時的動作就像是把肖依整個人圈在懷裡，她愣愣地看著近在眼前的俊秀面容，男人魅惑的氣息一下下噴在自己的耳邊，蠱惑著肖依的心。
　　按住怦怦加速的心臟，肖依立刻轉身，再不敢看歐陽逸一眼，「謝謝！」
　　辛苦做出的成果被人肯定，肖依還是很開心的，只是今天的歐陽逸，有些怪。
　　「得意什麼！妳的資料收集得不錯，分析報告卻是一塌糊塗，尤其預算的估測，妳是不是沒接觸過廣告拍攝？簡直幼稚得可以！」感覺到肖依的欣喜，歐陽逸毫不留情潑冷水，覆蓋上肖依握著滑鼠的手，手指靈活地晃動幾下。
　　質疑的話就在嘴邊，手被歐陽逸溫熱的大掌這麼一握，肖依頓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臉蛋泛起可疑的紅暈；她看了一眼被歐陽逸隨意修改後的分析報告，即使心有不甘也得承認，歐陽逸真的很有才華。
　　「你這樣幫我，不怕別人知道後會說話嗎？」臉上溢出不自然的羞澀，肖依抿起嘴巴；歐陽逸就近在咫尺，但她卻感覺不到白日的那種霸道，對於他難得的讚美及體貼的幫忙，感到一陣窩心。
　　「怕，我怕公司職員看到我貼身秘書辛苦一夜做出的東西，會嘲笑我用人失誤！」歐陽逸操縱著電腦，似笑非笑地扭頭看向她，深邃的大眼彷彿有著魔力，吸引肖依看得出了神。
　　「你……」一股淡淡的酒香味忽然飄進肖依的鼻翼中，「你喝酒了？」
　　歐陽逸淡淡一笑，「是啊，喝了一點點。」
　　「你確定只喝了一點點？」肖依很懷疑這說法，歐陽逸肯定喝醉了，不然不會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怎麼還不回家？」難得看到歐陽逸可愛的一面，肖依膽子大了起來。
　　歐陽逸笑笑；她真的以為他醉到什麼都搞不清楚的地步了嗎？變得這麼大膽！
　　「不想回去。」歐陽逸乾脆順著她的話說下去，閒來無聊逗弄一下自己的小秘書也不錯，而且肖依總是會有出乎他意料的反應，讓他對她非常有興趣。
　　幫肖依儲存了檔案，歐陽逸靠著桌子坐下，「妳去幫我沖杯咖啡。」
　　「什麼？又喝咖啡，你又胃痛了？」肖依簡直要抓狂；這男人到底會不會照顧自己！
　　「讓妳去妳就去！」推開肖依，歐陽逸坐下來，瞇起眼睛。
　　好不容易調好咖啡，肖依一進房就看到歐陽逸瞇著眼睛假寐，整個人靠在自己的轉椅中，濃眉緊蹙，面色發白。
　　「你怎麼了？」把咖啡放在桌子上，肖依衝過去。
　　這聲音真誇張，好像自己要死了一樣！歐陽逸不耐煩地搖搖頭，「沒事。」
　　「都這個樣子了還說沒事！」肖依覆上歐陽逸額頭，沒有發燒。
　　「胃痛而已。」歐陽逸一臉漫不經心，卻還難受地皺起眉。
　　「果然又是胃痛！胃痛還喝咖啡，總裁大人，你對我的良性建議似乎不屑一顧！」肖依氣結，她氣歐陽逸太不懂得照顧自己，上次她還好心的囑咐他要注意身體、少喝咖啡，可是現在看來他完全不把她的叮嚀放在心上，任性得像個小孩子，看到這樣的歐陽逸，肖依不由得感到一陣心疼。
　　「晚飯沒吃，喝咖啡能填補胃。」歐陽逸好笑地看肖依比自己還著急的模樣。
　　肖依徹底被她家總裁打敗了，「又是這個荒謬的理論！你想得胃潰瘍嗎？反正工作已經結束了，我去買點東西給你吃好了。」
　　「大半夜哪裡還有賣吃的？」歐陽逸失笑。
　　「麥當勞、肯德基、漢堡王。」一連報出三個名稱，肖依用詢問的目光看歐陽逸。
　　「我還是喝咖啡吧！」歐陽逸一臉黑線，默默說道。
　　肖依真的很想說「隨你便」，可是歐陽逸剛剛幫了她，她不能就這樣把他丟在這裡；深吸一口氣，肖依作出一個決定：「那你吃不吃蛋炒飯？」
　　挑眉，歐陽逸一臉奇怪，「這麼晚了還有店家在賣蛋炒飯嗎？」
　　「有才見鬼了！」肖依一臉無奈，「都快十一點了，你送我回家，當作回報，我作蛋炒飯給你吃好了。」
　　瞇起雙眼打量肖依的表情，歐陽逸在揣測肖依這句話的含義，大半夜要求男人送她回家，這似乎是一種暗示；他想起好幾回肖依對他若有似無的打量，內心隱隱生起了某種期待。
　　「這似乎是個不錯的提議，好。」歐陽逸淡淡一笑，反正今晚他不想一個人獨處，如果肖依願意自動送上門的話，他可以勉強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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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歐陽逸喝了酒，他們搭著計程車回肖依家。
　　拿出錢包給了車費，肖依推推歪倒的歐陽逸，「喂，醒一醒，到我家了。」
　　歐陽逸整個人靠在她身上，肖依艱難地打開車門，把歐陽逸扶出車外，讓歐陽逸靠在她身上，跌跌撞撞地開了房門，把眉頭緊蹙的歐陽逸放在沙發上，「你先歇著，我去作飯給你吃，很快就好。」
　　走到一邊穿好圍裙，肖依看了一眼歐陽逸，走進廚房。
　　拿出適量的米洗乾淨，又攪拌好雞蛋，一切就緒；很快，廚房裡傳出來劈哩啪啦的聲音，沒多久，肖依已經端著一盤蛋炒飯走出來。
　　「這是解酒湯，這是蛋炒飯，你想先吃哪個？」耐心地勸導躺在沙發上的醉鬼，肖依覺得自己真是莫名其妙，幹嘛撿回這個冷血無情的總裁，讓他自己在公司自生自滅不就好了？但是肖依又不忍心看他一臉難受的樣子，她感到一些沒來由的情緒充斥在胸口，讓她放不下歐陽逸。
　　歐陽逸掀起眼角看一下蛋炒飯，看起來還算可口，於是他一口氣解決掉那杯難喝的解酒茶，開始品嚐自己的晚餐。
　　寂靜的深夜，喝醉酒的男人和照顧他的女人，這一幕明明很平常卻又透出些許怪異。
　　肖依意識到這樣的氣氛好像有點不大對勁，開始顧左右而言他：「你先吃，我看電視。」
　　「嗯。」歐陽逸似乎毫不在意，只一心吃著蛋炒飯。
　　胃裡有了飽滿的舒適感，歐陽逸的注意力開始轉移，肖依正在看電視，是些很無聊的家庭倫理劇，肖依秀氣的雙眉緊緊皺起。
　　歐陽逸優雅地吃著蛋炒飯，「妳家裡很乾淨，也很溫馨。」
　　肖依回過頭，「是啊，一個人不需要太大的地方，而且比較好整理。」
　　「妳一個人住？」歐陽逸挑眉。
　　把注意力從電視劇上拉回來，肖依奇怪地看歐陽逸一眼，「一個人住很奇怪嗎？我出外工作，家人都在老家啊！」
　　「不會奇怪。」歐陽逸淡淡一笑，把最後一口蛋炒飯咽下去，懶懶地靠在沙發上，「謝謝妳的晚餐，我的胃好多了。」
　　歐陽逸的表情很輕鬆，肖依卻覺得自己快要燃燒起來了，尤其在他意味深長的打量目光下。
　　「總裁，你吃飽了吧？」
　　「吃飽了。」
　　肖依尷尬笑笑，「那胃也不痛了吧？」
　　歐陽逸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妳很關心我？」
　　肖依過來收拾碗碟，討好地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你是我的頂頭上司，我當然要關心你！對了，你是不是要回去了？需不需要我幫你叫車？」
　　歐陽逸瞇起眼睛，啞然失笑，「什麼？」
　　「總裁，我知道你現在身體不舒服我不該趕人，只是我家很小，只有一間臥房，而且很晚了，我也要休息。」肖依假笑。
　　歐陽逸看著肖依，一動也不動，以為肖依只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因為他明明看到了她眼神中的幾許愛慕。
　　肖依尷尬地抓了抓頭髮，「這頓飯當我謝謝你送我回家，還幫忙我工作的謝禮，我就不留你在這裡了，而且你也睡不慣這麼簡陋的地方吧？」
　　「嗯，我是該回去了。」歐陽逸自嘲的一笑，站起身，「謝謝妳的晚飯，很美味。」
　　肖依點點頭，「不客氣。」
　　肖依也起身送歐陽逸下樓，她看著歐陽逸上了計程車，才轉身靠在牆上。
　　真是混亂的一夜……
　　不時揚起的嘴角、淡淡的苦笑，今晚的歐陽逸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不同於以往的霸道冷酷；肖依搞不清楚哪個是最真實的他，或者，這些都是最真實的歐陽逸。
　　肖依咬咬唇，如此矛盾的一個人，彷彿一個謎，讓她忍不住想要探究他的內心深處，為他撫平眉間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