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初雪
邢知世,十八歲,大一準新生,天真而極富同情心……只可惜!有一嚴重癮疾,想知道是什麼嗎?
(P.S 人是要靠自己的!)
羅冠謙拿著一疊資料,看得津津有味,差點沒被上頭所記載的事情、有趣的用詞害得笑場,這是昨晚在「夏日傾情」遇上的女孩身家背景報告。
但並非他命人調查,而是今早被快遞送來的。
紙上那洋洋灑灑的娟秀字跡,全來自於「她」。資料詳盡得可用鉅細靡遺來形容呢!
除基本的,如她喜歡吃什麼食物、花、顏色之類,到她幾歲生過什麼病;何時出過什麼糗事……等等。
而且還附加了她從小到大的生活照----
由襁褓中的嬰兒、孩童……到長得亭亭玉立的。每張均清楚註明年歲、拍攝地點。其中兩張是在她六歲時所攝,且是在她跌倒時的連環快拍,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她,五官全皺在一塊,可憐兮兮的扁嘴嚎哭,身旁有位美麗少婦對她又呵又寵,少婦那好氣復好笑的無奈表情,看了,也令他打心底發出一抹會心微笑。
還有幾張是她出浴時的裸照。當然是沒甚看頭,引不起男人「性致」的那一種。雙手拍打著水,她自己是玩得很樂,那開懷、無憂的笑容,很可愛。但卻苦了替她洗澡的人淪為落湯雞。
倏地,一隻大掌擋住他的視線。
「大哥,很賊唷!自己躲在辦公室看AV女優介紹,很不夠意思耶!你沒聽過,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嗎?」訕笑戲侃。
「你玩女人玩得這麼神?一個剛滿週歲的嬰孩,也能看出她是不是AV界的人才?」羅冠謙揚眉淡道,但話裡的諷味十足。
「我是沒那麼神啦。只是好奇現在的嫩草,真有那麼好吃!?而且……大哥,你很變態喔!若換作是我,還在襁褓中,便被一位陌、生、叔、叔這樣監視、偷拍……」從不放過損人機會的他,特別強調「陌生叔叔」四字,還誇張地縮肩抱臂,機伶伶的打了個寒顫,那懼怕的表情,宛如真的已成「目標人物」。
羅冠鋒知道自家老大兼上司,不是找他來談公事,於是輕鬆悠哉地蹺起二郎腿來,與他拉拉雜雜的說著一堆廢話。
要知道,他敬愛的親大哥從沒這麼主動地「公私不分」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當然是要懂得把握時機「及時行樂」。
眼睛沒脫窗的他,自是沒遺漏掉桌上那堆足夠印製成攝影全集的照片,全屬同一人。
他已了然於心。
「說吧。」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
只是那興味盎然的說話語調,不想掩飾的曖昧神情,擺明了就是標準的八婆架式。
「我想追一個女孩,有什麼方法?」羅冠謙也不忸怩作態。
其實決心追求她,並非因「她」的刻意安排。從「她」給的訊息,只是讓他清楚知道,這次是跑不掉了,但亦非這個原因而決定順從天意。
是一向實事求是的他。覺得既然她有本事令自己閃神;在相處的短短幾分鐘內,便能教他放鬆心情;還有那一閃而逝的悸動感覺,是他從沒有過的體驗。
就是這種種的初體驗,令他萌生追求她的念頭。
只是,從來只有被倒追份兒的他,要「反客為主」的去追求一個女孩,真的比談一宗上億的生意還難!他真的不知應從何入手。
正確點的說法是----一籌莫展……
所以,決定召來素有「情場鬼見愁」之稱的親弟,好好的向他虛心學習、學習。
「說說她的基本資料,與及你對她的觀後感。」
羅冠謙拿起那疊資料,朗朗誦讀……
「她給我的印象----單純、善良、耍寶。」
想起昨天晚上,她初見他時的純真反應;不理會自己有沒有跌傷,反倒顧慮到上門的客人,水汪汪的大眼泛起淚霧,可見她不但是位盡責的好員工,還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女孩;還有,她最後給他的九十度大禮……
想起她那嬌憨的模樣,唇畔噙著的笑意加深,心情無比開朗愉悅。
「單蠢、濫情、耍笨。嗯!」羅冠鋒自動將他的形容詞詮釋成實況。撫著下巴,一臉認真思考著對付……
呃!用「對付」這字眼似乎兇狠了點,應是「把」上這種女孩的方法才對。
只是,有人並不苟同,正在作出無聲的嚴重抗議----
瞪視。
「別這樣瞪我。你那些修飾詞是過度美化了,這狀況有名句叫『情人眼裡出西施』,意即烏鴉也可以是鳳凰……」
兇狠的瞪視。
「好、好。我看這樣單蠢……呃……是單純的女孩,現在真的不多見。」在那陰狠的神色下,聊勝於無的讚美兩句。「但卻是最容易把上手的類型……」
更兇狠的瞪視。
「好、好、好。是追求,OK!」羅冠鋒收斂痞痞的笑臉,認真地道:「每個人皆有弱點,其實追女人就跟談生意一樣。找出對手的弱點,抓緊時機,向其弱點來個迎頭痛擊,還怕她不手到擒來。」
這就是他們兄弟倆,最大的分別,羅冠謙因從小向其投懷送抱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因此而被一眾花癡給養成不需動腦,便隨時有女人肯替他暖床的「陋習」。
但羅冠鋒可不。主動投懷的,當然絕不能放過,他抱持的信念是「不吃白不吃」,但有些時候,女人也是能拿來追追看,橫豎都是排遣無聊。
「攻擊弱點。」羅冠謙喃喃說著。
修長宛如藝術家的手指輕敲桌緣,那是他在沉思時的慣有動作。欸,聽聽,還有節奏旋律的咧。
當這動作戛止,而他揚起自信的笑時,代表著他已有解決方案。
「大哥,『偷心行動』的企劃敲定了?」羅冠鋒明知故問。
羅冠謙挑眉瞥向他。「追女人,談生意。也可混為一談?是你才想得出來!」答非所問,把問題扔回給他。
「若非這樣,你這個情場菜鳥,哪可能這麼快,便能將其艱深奧妙之處融會貫通?」還嫌!
「還不快走?你很閒是嗎?」話鋒一轉,羅冠謙開始趕人。
「哇咧……老大……」羅冠鋒一臉受傷鬼叫。「你這種重色忘弟、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行為,很要不得耶……」
「我這邊還有三件案子……」
不待羅冠謙把話說完,一臉小媳婦似的怨男,懼於老大的淫威下,敢怒卻不敢言的快速奪門而出,逃回自家的地盤。
開玩笑!他手頭上的案子何止三件。
得回清靜。盯著那些照片,銳利而熠亮的雙眸,就像獵豹盯上到口的小兔子般,笑睨著獵物,仿佛在訴說著:「你跑不掉的。」
而她----同樣註定是逃、不、了。
將資料看到最後一頁,一張只得七個大字,便佔了一整張空白的A4紙,寫著----
她沒有戀愛經驗。
「沒有嗎?」很好!那就一起沉淪吧!
誤墮愛情海,當然要拉人一起作陪才有搞頭。
至於她的癮疾,則容後再說。反正,不論她有什麼病,他都一定會找來世界各地的名醫為她根治。
再度咧開優雅而自信的笑。
臉上透著勢在必得的傲然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