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初雪
「咦……我來了兩天 怎不見幸運上線?」快樂仔仔於《桃園》的公會頻問道。
他本是《非主》的會員,但因為兩團是同盟,所以各會員不時於兩團間互相走動。
「他習慣每天早上都去跑步 但兩天前不小心跌倒 手腕骨折 現在要打石膏 所以應該有一段頗長的時間不能上線」雲兒解釋著幸運不能上線的原因。此刻更將遊戲裡的人物傳送回城,雙眸眨也不眨的盯著密頻,而手機則早已放在桌上。
鈴!
手機響起,程雲兒也不急著接聽,紅唇忍不住的揚起一抹自鳴得意的笑,呢喃道:「寧寧曾稱讚爵像諸葛亮,那我不就是『女版諸葛亮』了。」
按了通話鍵,立時傳來秦海兒萬分焦急的詢問:(雲兒,傲運他怎麼了?真是的,這麼大個人了,還這麼不小心!)
程雲兒取笑道:「妳啊又要關心又要嘮叨,妳其實把他視作男友還是兒子?」
(雲兒……)秦海兒忍不住的嗔叫了下。都什麼時候了,還要調侃她!?
程雲兒知她心急想瞭解趙傲運的情況,為免被她追殺,還是別玩過頭,「放心,我昨天去探望過他,妳未來老公沒什麼大礙。」不過,口頭上還是忍不住的逗逗她。呵呵……
(那就好)鬆一口氣。(呃……不對!什…什麼未來老公?)後知後覺的發現又被雲兒調侃。
掩嘴輕笑了聲,續道:「其實我也唸過他了,兩天前又不是下雨天,跑步都會跌倒,那麼不小心!」說話時像是漫不經心的提起「兩天前」。
(啊……)秦海兒驚叫一聲,(兩天前?兩天前不就是我趴在他身上,我沒了初吻的那天……)然後又聽她慘叫一聲(啊……我……我……)此刻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不小心的就給她說漏了嘴,而且還把話說得那麼曖昧。
不過,現在回想起來,在她跌倒趴在他身上時,好像是有聽到某些東西被折斷的聲音,但因下一秒,她跟趙傲運的嘴唇就這樣黏在一起,加上在聽到他罵了句髒話後,自己也跟著情緒有點失控的大吼回去,那時候的她早已沒心思去理會那清脆的折斷聲。
難道趙傲運那句髒話不是針對他們兩人的嘴唇吻在一起,而是因他手痛的關係?會是這樣嗎?
這想法躍入腦海,令秦海兒的心突地加快的跳動了下,看來她還是有機會的。
原來這兩天他不on game,不是為了躲避她,害她這兩天還鬱卒得要死呢!連吃飯也比平日少,爸媽和姊還以為她生病了!
知道自己誤會了他,而且他的手受傷,她很可能就是那個「元兇」,想到此,之前對他的怨懟,此刻也消弭於無形。
程雲兒此刻實在是忍不住的發出驚天大笑,一點面子也不給的,笑得眼淚也差點流出來了。
沒辦法!海兒的反應太可愛了。
回想起昨天去探望傲運時,剛好遇到趙伯父下班回來,在他向她探聽一個女孩的身份時,她也從趙伯父那裡得到非常可靠的情報。
要不然,以趙傲運的性子,打死他,他也不會承認曾經吻過海兒。
所以嘍!當程雲兒遇上趙泉輝,在兩人都相當瞭解趙傲運這隻蚌的嘴極難打開的同時,兩人便密談了十多分鐘,互通消息。
(雲兒,妳再笑,我就要掛線了。)聽見程雲兒的大笑,秦海兒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不需照鏡子都知道此刻自己的臉一定很紅。
「好好好,我不再笑了。」連聲應是,然後才導回主題。「海兒,聽妳這麼說,傲運的傷應該是因妳而起的嘍。」對於跟趙伯父交換情報的事,她當然也會守口如瓶,也幸虧海兒不打自招。
咿咿呀呀了半天,(我……我想應該跟我脫不了干係!)無奈輕嘆。
難道她跟他真的是八字相沖?不然,怎會每一次跟他在一起,都會害他受傷?這樣下去,他還會有命做她的老公嗎?
她寧願要一個活生生不愛她的趙傲運,也不要一個因為愛她而失去生命的趙傲運。到時候,他人已不在,得到他的愛,又有什麼用?
秦海兒嘟著嘴,腦中不停胡思亂想著,(雲兒,妳說為了傲運美好的未來,我是不是該考慮放棄對他的愛?我不想他因為我的關係而不停受傷,看他一次比一次傷得嚴重,萬一……他真有什麼不測,我----)
「停。」程雲兒大喊了句,阻止她繼續胡思亂想下去。「海兒,妳想得太多,想到有點離題,就算要迷信,也要相信命運能自創,掌握在自己手裡。」鼓勵道:「而且妳知道為什麼我跟寧寧會那麼支持妳去追求傲運?就是欣賞妳勇往直前的那份勇氣,這是寧寧欠缺的,所以她欣賞也羨慕妳這項特質,而我則不希望妳被那些無稽之談而放棄追求真愛。」程雲兒暗嘆。難以理解年紀輕輕的她怎會有此迷信的想法?
(但傲運他一定不想再見我。)秦海兒心口有股窒悶感,有點想哭呢!
「只要妳不放棄,也沒他置喙的餘地。」程雲兒唇邊漾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程雲兒說話的聲調,令秦海兒心裡無端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毛毛的,也慶幸此刻她算計的是趙傲運而不是自己。
吞了吞口水。(雲兒,妳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明天放學後,妳到傲運家裡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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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妳沒說錯吧?妳說找她來,是為了做我的看護?」趙傲運不敢置信的驚叫著,眼神則像看怪物般直瞪著坐在他面前的秦海兒。
驚嚇過後,定了定神,斷言拒絕。「不需要。」
心忖:雲兒想耍他也不是這種耍法吧?他自問紳士風度一向不差,尤其對著美女,他絕不可能會得罪像雲兒這種大美人才是,所以嘍,跟她無仇無怨的自己,怎會成為被整的對像?
「你的反應也太誇張了吧?據我所知,你以為這次受傷,完全因海兒而起,你可能會為此而氣惱她,但我要坦白的是,其實真正的罪魁禍首是我。」軟甜的嗓音夾帶著些許哭調,那泫然欲泣的樣子,任誰瞧見都立時被溶成一攤春水,就算她真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也會被寬恕。
「根本與妳無關。」趙傲運、秦海兒異口同聲說道,語氣更不約而同的放輕。
爾後,又為了兩人如此有默契而有點鬧彆扭,忙各自別開眼,就是不看對方。
程雲兒見他們這個樣子,竊喜於自己又騙過他們,為了掩飾差點逸出唇邊的笑意,輕咬紅唇,拿起包包,低垂著頭佯裝找東西。
輕咳了聲,再度引回他們的注意力,然後,揚了揚手中握著的東西。
「她的學生證。」
「我的學生證。」
兩人再度非常有默契地伸出手指,指著程雲兒手中的物件喊叫了句。
「所以嘍,你受傷,要負最大責任的應該是我。」
「但我的學生證怎會在妳那兒?」
「那天妳換回衣服後,便急著離開,我發現地上有東西,拾起來看,原來是妳的學生證,本想交還給妳,但妳已離開,只好替妳暫時保管。」
不好意思的搔搔頭,若不是自己一時大意把學生證弄掉,也不會發生這一連串的事情來。「麻煩妳了。」伸手接過學生證。
趙傲運哼了聲,「所以說,其實真正的罪魁禍首還是這笨笨的胖……」在程雲兒美眸的掃視下,伸出手指向秦海兒,改口道:「還是她。」
「你也覺得罪魁禍首是海兒?」程雲兒一字一句的說道,像在核實什麼重要的事情般。
「當然。」半點也不含糊。
趙傲運傻楞楞的跳進程雲兒設下的陷阱還不自知。
程雲兒得到想要的答案,不再理會趙傲運,逕自轉頭對著秦海兒道:「妳也聽見他是怎麼說的了,所以,妳這個罪魁禍首一定要擔起這個責任。如同妳上回昏倒入院一樣,也是傲運這個罪魁禍首負責看顧妳,妳當是報答也好,贖罪也罷,這段時間,就辛苦妳要兼顧學業之餘,也要負起照顧傲運的日常生活、起居飲食,我已跟趙伯父打過招呼了,妳今天就搬過來住,方便妳下課後回來照顧他,免得妳兩邊來回這麼辛苦。」
「什麼!不可以。我都說了不需她照顧,而且我家裡的管家、傭人就能照顧我了,他們在我襁褓時就一直在照顧我,比她一定更細心,而且也知道我的喜惡,所以我不需要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外人來照顧我。」趙傲運聽見她將要搬進來住,從沙發上彈跳而起,大叫大嚷,就像雄獅在捍衛自家領地免被侵占一樣。
只可惜,就算是一隻百戰百勝的威猛雄獅,當牠不小心掉入獵人的陷阱後,就算牠如何發出巨大的獅子吼叫,也不會得到獵人的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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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大宅的飯廳,晚餐時間,餐桌上添了一雙碗筷,落坐的人則各懷心思。
趙家女主人陳子婉,亦即趙傲運的母親,一雙眼充滿著好奇直盯著秦海兒,還頻頻點頭,手拿碗筷卻不見她吃一口,反而唸唸有詞的輕喃:「好福相,看樣子還挺好生養。」
趙傲運聽得差一點噴飯。
趙青蓉也就是趙傲運的姊姊,雖不知父親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也只是靜觀其變!
而趙泉輝表面雖沒說什麼,但隱含戲謔的雙眼卻不時來回巡視著趙傲運及秦海兒。
趙傲運當然沒遺漏自家老爸那一雙賊眼所表達的是什麼!因為此刻兩父子想到的皆是同一件事情。
所以,這頓飯除了令趙傲運吃不下嚥外,當他面對秦海兒時亦令他感到侷促不安。
尤其每當想起這胖妞坐在他的「兄弟」上,而令他既怒且不解的是,自己居然對她起了那麼大的生理反應,對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望著坐在對面吃飯吃得眉開眼笑,一臉幸福的胖妞,完全像沒事人般,比他這個主人更輕鬆自在,跟自己此刻忐忑不安的心,形成強烈的對比,令趙傲運沒來由的心生一陣衝天怒火。
所以當他聽到秦海兒要添第三碗飯時,語帶譏誚。「妳還真能吃。將來誰人娶到妳,還真是家門不幸!單單供妳吃一頓,可能經已要賣屋賣車。」
秦海兒沒心眼的哈哈大笑,回道:「我爸也是這麼說我的,他常取笑我說什麼『男兒口大吃四方,女人口大吃窮郎』,我就跟他說,我將來一定會找一個絕對能供我吃飽飽的老公。」
「所以妳就算盡心機,打算賴著我嘍!」一臉不屑。
「不會啦!我自己也會出來工作,不會真的坐在家裡只吃飯不做事。」頓了頓,接續道:「而且爸雖然這麼說我,但他還不是每天都跟媽去菜市場買我最愛吃的菜,把我餵得飽飽的。不過話說回來,我平常在家都只是吃兩碗飯而已,但你家的廚子手藝實在是太棒了,所以才令我添第三碗飯。」
「俗語說『吃得是福』,妳喜歡的話,可以添四碗、五碗都沒問題。」趙母和善的說道。
「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妳是在跟豬……」
「傲運。」
「傲運。」
「弟。」
趙泉輝夫婦及趙青蓉不約而同的出聲喝止趙傲運繼續口不擇言。
「傲運,你剛剛說什麼?我聽不清楚。」有點莫名其妙於三人突然的叱喝,令她聽不到趙傲運剛才要說的話,也令到原先還算和樂的氣氛,一下子有點緊繃。
趙傲運還想開口把未竟的話說出,但桌子下的腳一左一右的被趙泉輝及趙青蓉狠踢了下,只聽見他悶哼一聲,眉頭緊皺,咬牙切齒的模樣好像想吃人一樣,卡在胸中的怒火更是無處發洩。
晦氣的拋下一句:「不吃了。」轉身便離開飯廳。
望著他遠去的身影,秦海兒一臉擔憂,不安的環視眾人,「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惹得傲運生氣了?」
「不是。我想是他弄傷了手,很多事情都不能做,悶在家裡,才會變得陰陽怪氣。平常他不是這樣的。」趙泉輝打圓場的說道,末了還不忘替自己的兒子加分。
點點頭。「趙伯父,你放心好了。雲兒叫我來,相信就是怕傲運在家裡會悶壞,我會陪著他,直到他的手完全康複。」
既然傲運在家覺得悶,那她要好好想一想,有什麼有趣而他可做的事情,讓他打發時間,這樣一來,他的脾氣應該就不會那麼暴躁了。
眾人見秦海兒的心思已轉去其他事情上,暗鬆一口氣之餘,默契十足的輕喃:「看來,趙家將會熱鬧非凡。」說罷,相視而笑。
繼續吃飯,如海兒所說,自家廚子手藝這麼了得,不吃的人就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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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運----」秦海兒瞪凸雙眼,眼前的「美景」就算不流鼻�����,但口水經已氾濫成災。
「你這個胖妞想幹嗎?進來也不會敲門?」咆哮聲吼得震天價響,連忙拿起被子掩蓋住外洩的春光。
趙傲運此刻萬分慶幸在她進來前已穿好內褲。
被他的獅吼震得耳朵發疼,但卻暗爽在心裡。
真想不到,平常被衣服遮蔽身體,完全看不出來他這麼有料!原來他有的是一排排的巧克力,而非一顆顆圓圓的巧克力。
呵呵呵呵……今天真是賺翻了。
「胖妞,妳不要這麼噁心好不好,流到滿地口水,還有,妳還不快滾?」因做了「獨臂刀王」,只得一隻手能用,所以不能以最快速度穿好衣服的他,羞惱得真想殺了眼前這胖妞,免得她將今天的事洩露出去。
沒被他的怒容嚇退,反正從第一天見面,他就沒給過她一次好臉色,所以看久了後,習慣就好。
不退反進,「原來你有裸睡的習慣,那你……」噤聲,輕咬下唇。
本想提醒他,以後要裸睡就記緊把房門鎖好,但這樣一來,自己豈不是少了看「巧克力」的機會?
這麼劃不來的事,傻子才會幹!
秦海兒此刻萬分慶幸自己夠機警,及時住了口,不然就虧大了。
「胖妞,瞧妳一副色瞇瞇的樣子,滿腦子在想什麼淫邪之事?別說我不警告妳,若妳敢再想些齷齪之事,我一定把妳轟出去。」
「什麼齷齪?說得那麼難聽,難道你長這麼大都沒看過A片?別跟我說你沒看過裸女的身體,你看到就不會想這些事情?別跟我說你還會唸『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也別跟我說你還是處男。」
「胖妞……妳……妳……」趙傲運聽到最後兩個字,臉色一下子漲成青黑色,然後再轉換成紅色,連耳根子都紅得像上了紅漆般。
秦海兒噗哧一笑,指著他,「難怪寧寧說你像關公,還真給她說對了。你真的很像關公耶!手機呢?手機呢?拍下來讓雲兒他們瞧瞧……」
不等她把話說完,趙傲運甩開被子,怒氣沖沖的走到她面前,也顧不得自己只穿內褲,一手摀住她的嘴,再度吼叫,「胖妞,妳有完沒完?我說最後一次,妳再敢多說一個字,我立刻將妳碎屍萬段。」惡狠狠地威脅。
見他氣紅了雙眼,秦海兒知道凡事都要適可而止的道理,嘴巴被摀住,只能睜大眼,不停點頭,示意自己清楚理解他說的話。
趙傲運見她似是不會再胡言亂語,便鬆開手。
「真瞧不出來,原來你還是處男。」嘴巴獲得自由,又管不住的喃喃自語起來,但還是被趙傲運聽見了。
知他又要抓狂,秦海兒狀似投降的舉起雙手,快速說了句,「對不起!」
趙傲運見她這麼識相的表現,尚算滿意的瞥了她一眼,但口氣還是相當嚴厲,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那妳可以滾了。」沒忘自己還是只穿內褲,邊說邊轉身再度拿起被子遮住自己外露的身軀。
「不要這樣嘛!其實我看你只靠自己也很難穿衣服,就讓我來幫你吧!」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聽見她這麼說,趙傲運忿然的轉身,沒料到她就在他身後的結果,就是被煞不住腳步的秦海兒給撞倒在床上,驚慌大叫,「胖妞,別又來了……」
想當然,他的警告又怎會生效?
兩唇相觸,同樣的女上男下的曖昧姿勢,只是這個場景跟之前的比較,確是更能令人想入非非。
所以嘍,當趙氏夫婦進入房後,瞧見這情況,兩老帶點尷尬的乾笑著,然後,異口同聲的說道:「不好意思,你們繼續忙吧!對不起對不起!」為了撞破兒子的好事,忙不迭的道歉。
趙傲運此時此刻只想一頭撞死,以示清白。要不然,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他的冤情!
「胖妞,妳妳妳……」氣得已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還是相當笨拙艱難的從趙傲運身上爬起來,轉頭對著趙氏夫婦,「伯父伯母,我們……」
但趙泉輝卻比她還快,「放心放心,我們很開明的,但傲運的手畢竟受了傷,妳要顧著點,這姿勢就對了……」
「爸……」趙傲運低咆,沒來得及澄清,發言權又被母親奪去。
「兒子啊!怕什麼啦!這麼大還害羞嗎?」罷了罷手,接續道:「你們就繼續忙吧!反正我們來,也只是想跟你說一聲,我們會跟你姊一起南下,她去巡視那邊的飯店,我們也去玩幾天。」
「什麼?怎麼這麼突然?」難以置信的瞪著父母。
趙泉輝聽到兒子的問話,「傻兒子,你在說什麼傻話?我們這次去玩可一點都不突然,之前就跟你提過了,是你自己不知在『忙什麼』……」反倒奇怪的睞了他一眼,意有所指的特別強調,「把我們說的話全給拋諸腦後。」語調不無唏噓,說得自家兒子有了女色便把父母忘記得一乾二淨。
父親的說話慢慢的勾起了記憶。對了!父親得知姊要去南部時,確是有說過要去玩幾天,「但,當時媽卻說我的手受了傷,所以她不會去的。」是了,就是因為母親說不去,他才沒將此事記掛在心裡。
瞄到父親那一閃而逝的促狹表情,趙傲運不客氣的瞪了自家老爸一眼。心裡暗嘆:差一點又被老爸擺了一道,害他剛剛還真有點愧疚。
「我當時說不去,是因為怕沒人照顧你,雖說家裡的傭人全都是看著你長大,但總是不太放心,好像你洗完澡及早上起來後,又不願讓傭人替你穿衣,但現在有海兒照顧你,我就放心了。」
「妳不知道她在覬覦妳兒子的男色嗎?有她在,我才危險。」
陳子婉狐疑的望著兒子,反問,「你見到海兒不是會血脈僨張,那裡屹立不倒嗎?既然你自己都這麼好反應了,還怕什麼危險不危險的?」
趙泉輝這下真的是再也憋不住,噗哧一聲,完全沒有身為長輩的形象,笑得人仰馬翻。
自家愛妻的深厚功力就在此。往往一臉正經的卻在說著人家最忌諱的事,但她那無辜的表情語氣,卻又令當事人就算感到萬分窘迫尷尬,卻又沒法向她作出任何反嘲駁斥。
趙傲運深吸口氣,來回的望著父母,最後也只能頹然的垮下雙肩,扯了扯唇角,硬擠出一點點笑痕,「那你們玩得開心點吧!不用擔心我。」
「嗯。海兒,那這幾天就辛苦妳了!」陳子婉道。
「伯母放心。我會照顧好傲運的了。」
陳子婉點點頭,關門前不忘道:「那你們繼續,現在不會有人來打擾你們的了。」
趙傲運頹喪的坐在床緣,已沒力氣再去為此事解釋。
而秦海兒則走到房門前送別趙氏夫婦,然後關上房門,還順道上了鎖。
清脆的鎖門聲,驚醒了趙傲運,猶如驚弓之鳥,喝叱道:「胖妞,妳把門上鎖,妳想幹嗎?」
秦海兒被他的表情逗笑,「你以為呢?」不答反問。
「我警告妳,妳別以為我手受傷,妳就能為所欲為。」一副她敢再靠近半步,便要將她五馬分屍的兇狠表情。
見他一臉為保貞操而要將她大剁八塊的嘴臉,睨了他一眼,決定不再逗他,沒好氣道:「放心。我不會乘人之危,關門是怕再有人闖進來。你也別再忸忸怩怩,像女人一樣,快快讓我替你穿衣。」說著同時,一手將他按在床緣坐好,拿起褲子,跪在地上替他穿上。
趙傲運嚥了下口水,雖一臉的不自在,但也沒再開口趕她離開。只是……也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他頓時覺得繞在兩人周邊的氛圍,充斥著一股曖昧,她的言行舉止,真有點老婆在替老公穿衣一樣。
但他們卻跟陌生人沒兩樣,不是嗎?畢竟從認識她後,他真的沒一次給過她好臉色。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禁納悶,難道真的只憑藉外表的吸引,就能引發一個人去對另一個可說是完全陌生的人----像親人般去照顧他?更甚者,還要忍受他加諸於身上的惡劣態度?
「傲運,你的腳要抬高一點,我才能替你穿上褲子。」
聽了她的話,沒任何反應,只是望著她的臉,半晌:「胖妞,妳這樣替一個近乎赤裸的男生穿衣照顧他,妳就不怕將來難以向妳未來老公交代?」他可沒忘那天吻了她後,她氣憤難平的叫嚷了這麼一句說話。
只是對於一個正在生氣的人而言,她所說出的一些氣話,切記別太認真,因為有時候真的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早忘了自己說過什麼的秦海兒,呆呆的只應了一聲,「嗄?」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皺眉,「嗄什麼嗄?在裝傻嗎?」見她這呆滯的反應,心中一陣火氣又再度上湧。
哼!這胖妞用盡心計地倒追他,卻沒想過要跟他一生一世?要交代?她有此想法才真的要向他交代呢!
陡然,發覺自己有此想法的趙傲運,此刻也被自己給驚嚇得呆掉。
一陣心慌意亂,口氣不善的再度開口趕她離開,「好了好了……不用麻煩,還是我自己來吧!」
也不管褲子只穿了一邊,站直身揮手趕人。關上門後暗吁一口氣,為著自己剛剛想到「一生一世」這幾個字,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站在門外的秦海兒則還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對著門板,輕喃:「我都認定你就是我未來的老公了,還要交代什麼啊!?」搔搔頭,還真是被他弄得一個頭兩個大!
唉……輕嘆一聲,想不通,還是先去吃早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