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劇痛迫隨神經直達腦子，模糊不清的視線中他望見圖書館的桌倚，耳朵似乎還聽到即將閉館的隻字片語，背部傳來地板冰冷的刺骨，跟隨道聲音往右邊看，熟悉不過的面孔在他上方微笑，他急著想起身卻被劇疼給壓回地板，驚恐地神情緩緩道出：『井賀……』

　　修長雙腿跨坐在倚子上、露出爽朗笑容名叫井賀 塚的高三生興致勃勃打量倚邊獵物，他回道：『原來你認得我，畢竟都是同班同學要說不認識就扯了……記得你叫雨月 椿？』

　　當小手按住腹部的疼痛時他完全想起發生什麼事，急忙將身子朝牆邊靠去低頭不語。

　　井賀撐著下巴續問：『你常在理科教室外偷看我跟女友做愛對吧？』無視因被發現真相而紅了耳根子的椿他笑著：『平時看你文靜不怎跟人互動，居然有這種嗜好？門外打槍爽嗎？』聽到這番話椿開始有點怒腦、隨著離開倚子的聲音他開口：『吶、我偷看的確是不對，但你有必要做擄人的事嗎？』

　　『承認就好，被你這娘砲看倒無所謂，為什麼還跑去告密？！』井賀冷不防往椿的腹部重踩、對痛到狠怒瞪自己的椿，他殘酷地說：『就是有你們這種羨慕我井賀塚的垃圾在，才會浪費我的時間來教訓人，現在害我馬子轉學跑了你爽了？』

　　『嗚……那又不是我，自己太高調被告密也是你自找的！』椿不服氣地回嘴。深藏在瀏海後的眼眸緊叮上頭人，明顯知道他已被激怒，但與外表不一的個性卻又製止不了衝動，也許他不該跟他硬碰硬……

　　頗受男女喜愛的臉蛋露出抹不懷好意地微笑，他移開腳蹲在椿面前說：『怎麼、陰沉娘砲難道不受女孩子歡迎或是你被罵噁心慣了。』

　　瞪大眼睛，椿咬著牙回道：『你想試試看嗎？』

　　『什──唔！』剎間被豐潤唇瓣貼上地觸感讓他驚覺當下發生的事、從未想過將吻獻給男人，而且這只到他胸前的矮冬瓜竟還緊抱住他的頸，慌亂之餘、急忙抓住椿的衣領扯開他──無法承受這力道的椿整人滑飛出去。

　　『混帳、你到底在幹什麼，噁心死了！』井賀狂抹擦嘴唇怒道，下一秒他意識到原由，瞪著椿撐起上身的背影說：『你該不會是因我才起反應的吧？居然是個死同性戀……』

　　『哼、喜歡上你真是不好意思啊……』椿靠著桌子說，『但請不要用帶侮辱的字眼去歧視同性戀者，脫下虛偽面具的你根本連垃圾都不如、有什麼資格講我啊，笨蛋！』

　　井賀被怒吼聲錯鄂住，而且為什麼還要附加句笨蛋給他？！這立場是在責備他的所做所為嗎？他可是縣內最具名氣地校園樂團主唱，俊美外型讓他玩女人沒有任何節製，就算橫刀奪愛最後錯的也不會是他，旁人憑什麼責備？他天生就是如此有條件……沒錯、為了夢想他必需當個人渣。

　　雙手插口袋、剛剛那吻的確亂了他的思緒，歪著頭續問：『換句話說你也是個跟蹤狂？』

　　椿的身體震了下，井賀開始移動腳步說：『我對外界的形象可是完美至極、你私底下跟蹤過我才知道吧？』無法反駁，椿對自己的大意感到後悔不已，只見井賀再度揪起他的衣領、這次是溫柔地聲音在他耳邊輕道：『我不想知道你懂我多少，但喜歡我卻依舊沒變。』

　　被緊扣的腰際讓他無法動彈，最摯愛地嗓音彷彿帶有種讓人淪陷的魔力，上方人續說：『這體溫就是真相的悲哀。』椿沒有回話。他能說是井賀身邊最可怕地跟蹤狂、更知道他私底下如何教訓那些想要報複的人，明知他如此惡劣卻沒有公然製止或拆他的底，只能默默不吭聲容忍……

　　『如何？要是你能讓我滿足，我願意低頭向那些被我搶走女友的人道歉。』聞之，椿抬起頭不置信地問：『真、真的嗎？你願意去跟他們道歉嗎？』

　　凝視被隱藏地雙眸，井賀垂下眼廉笑著，似謀劃般地下了結論──『當然願意、只要我們都能擁有利益的滿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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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十二點三十七分，位於慶邑高校B棟校舍頂樓，身材瘦弱、在班上並不怎起眼且有厚重瀏海的雨月椿，對喜歡事物會過度沉迷與追求、說話也相當伶牙俐齒，和外表不符的個性卻在上週不小心讓暗戀許久的對象抓到自己就是跟蹤狂，原以為會被送警局竟沒想到事情有了前所未有的變化……

　　『我嚴重懷疑你的智商。』椿面無表情對蹲在地上數鈔票的井賀說。

　　『啊？』井賀向上瞪。

　　椿指著水塔下方兩個被搶LIVE門票的女生們給扒個精光地男學生續說：『你明知在校內拿門票的男同學一定會變那副慘狀，就算想買通也不用笨到直接交易吧？』

　　『你到底要唸我還是幫我？』發現椿個性太過耿直，井賀開始有些無奈。

　　『下個月的LIVE門票，無論價錢被抬高幾倍都賣得掉，見到錢誰不歡心？包括原本想找你算帳的人也動搖了，但故意約絕佳午餐地點的頂樓，豈不又更火上加油，還有不要拿著別人的皮包奸笑。』

　　『喂、你在暗示我很蠢沒經大腦思考就對了？』井賀將錢收進自己的口袋站起身說。

　　『正解，從小入學至今、IQ都達一百五，連換場所就可以少點敵人的簡單策略都沒想到，看樣子我的調查與數據是有所差入。』椿拿起筆記本嘆道。

　　『為什麼你這跟蹤狂會讓我覺得很專業……混帳、你到底懂不懂我要幹嘛？』

　　收起筆記本，椿反射性地說：『提出交往不就是為了要封我口嗎？但你有七成賭定不交往我也一樣不會拆你臺對吧？』

　　『一開始是這樣沒錯。』心不在焉玩著頸鍊，井賀一個帶有心機地微笑讓椿愣了下，以他花兩年時間收集井賀的資料來看……那是握有百分之百勝算地表情，每當他露出這笑容事後的計算就絕對不會出錯，怎回事……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我如果是最強的武將，那麼你就是最棒的智將，應該可以幫我賺不少錢！』井賀說。

　　『什、』話還沒出口，椿聽他續道：『花了我幾天時間的調查結果，發現你真是我分析上地對手，剛好我也把LIVE的收入給花完了，來幫我賺錢吧！』

　　『你智商真的很低……』椿滿臉黑線輕道，井賀還是個不懂理財的敗家子。

　　『我智商原本就不──媽的、你到底要用這句話吐嘈我多久？！小時了了大未必佳這句話你難道不懂？』

　　『我拒絕。』一句肯定句讓井賀變了臉色，椿拿起書本準備轉身離去，他冷道：『反正一定又是用骯髒手段去勒索，打架王這稱號你最好早點卸掉，要不然智商永遠不會上升。』

　　叮著椿爬下水塔階梯，井賀並不意外這樣地回答，在他抓到椿時手頭正緊，原以為用情人關係能獲益多多，可見他太小看跟蹤狂的正義感了……等一下、跟蹤狂也有正義感？

　　拿出手機，在滑動觸控式螢幕的同時井賀腦子已開始盤算，要比腦袋的話他跟椿可說不相上下，況且他調閱過椿的大小考試，那傢伙可比全校第一名要強，卻為了不讓自己太突出成績始終保持中下，這就是他的守備。但那天因慌張而露陷的攻擊已無法成立他是個可攻可守的角色，換句話說……拋出願意跟那些蠢蛋道歉必能完全勾引出他愚眛地正義感。

　　『猜猜我是誰～』一名女孩嗲聲嗲氣的自背後遮住井賀的眼。

　　『麻里子嗎？』

　　『BINGO～討厭啦、自從上個月聯誼後說要打電話給人家怎現在才打！』麻里子遞罐飲料給井賀便坐到他身邊開始談天。

　　暗自竊笑的井賀進入好男人模式，留下一堆搶來的女孩電話果真還是有點用處，接下來──他可要好好賺一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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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五點二十分，留在圖書館寫作業的椿意外發現今天沒有樂團的聲音，之所以會有這習慣也是因這間私人閱讀室可以聽到心愛人地歌聲，那個讓他如癡如醉不顧一切愛上的原點……

　　碰！！

　　一杯熱咖啡輕放在他眼前，被斷了思緒的椿不敢置信抬頭：『你怎知道我在這？』

　　『沒什麼、二下期末考來這邊抱佛腳時，在租借紀錄有掃過你的名字。我下午翹課來借筆記不過份吧，高材生？』帶有數落語氣，椿端起茶杯冷靜回道：『嗯，我跟你完全相反，越有能力我就越想隱藏，做人沒必要太高調，來跟我喝咖啡只為了借筆記？』

　　同也喝著咖啡的井賀沒有回話，他隨意翻起椿的筆記，不一會兒、他輕道：『果然來這邊寫作業只是恍子，事實上在研究電腦。』

　　『當然，駭進你的電腦也是跟蹤狂必備常識之一。』椿相當理直氣壯的頂話回去，一點也沒有把已成犯罪者的立場給放在心上。井賀滿臉黑線無言以對，怎會覺得他是個聰明地天然呆呢……突然看到全白封面的筆記本，正當井賀想拿起來翻閱時他聽到椿低喃：『咖、咖啡，謝謝……』

　　『啊？』井賀不解地問。

　　『我說咖啡───』剎那間、椿的腦袋有股強大暈眩感襲擊而來，視線開始模糊不定，『你這個混帳……』太大意了、真的是太大意了，他居然會被下藥？還來不及思考井賀的意圖知覺已整個散去。望著趴倒在書桌上的椿，井賀邪笑道：『沒錯、我就是個混帳。』

　　下午六點十分，椿感覺如身處搖籃般地舒服，他不知道自己會被帶往那裡，卻知道是井賀獨特地香水味，在這男人懷裡他應該要更加小心戒備，現在卻因這觸感而悸動不已。他胸膛所傳來的溫暖非常非常真實，每晚夢寐以求的願望終於實現了……雖然是用被下藥的方式的實現。

　　懷裡的椿呢喃了聲，有習慣磨蹭動作的他連在井賀懷裡也不例外，就像隻安穩地貓在尋求主人愛撫般、已緩然熟睡的人兒完全不知道正踏進不良少年的聚集地。

　　『井賀，你什麼意思？我不記得今晚有第二個人來赴約。』一頭紅髮，聲音相當沉穩地男人走向前問道。

　　露出毫無畏懼的神情，他貪婪地吻上椿的額頭笑道：『我好心把他帶來了，你還有啥不滿？』

　　被樹蔭遮蔽的身影隨著月光地明暗全顯現出來，清清楚楚將面容給人群們知道，那道沉穩地聲音續道：『雨月？』

　　『哈哈、答對了，我比你早一步抓到這小子、你該乖乖付錢了！』

　　聞之，臉色變調的杉崎 幸村握緊粗大拳頭，他不敢相信最沒腦子地井賀居然抓的到椿。先前跟他勒索時除了被他的氣勢給嚇愣外、還正跪在地上聽椿念整整二小時的經，連秋後算帳都堵不到人，這件事他只有跟小弟們抱怨過，為什麼井賀那傢伙會知道？加上今晚是跟他算被搶走第二十七位女友的帳。視線重新回到井賀身上，叮著椿就這樣躺在他懷裡胸口竟有股莫名怒火開始燒起來……

　　『憑什麼要我付錢給你啊？』杉崎吼道。

　　眉毛挑高，井賀屌兒啷噹說：『什麼嘛、杉崎老大前天才說過〝誰要是堵到雨月椿我願意出十萬日圓〞呀。』

　　杉崎臉上冷汗越流越多，他往後怒瞪三位小弟所有人一致下跪拼命搖頭絕對沒有傳出去，到底怎回事？！

　　知道杉崎不會這麼乖付錢，井賀起了個主意、把原本要準備打鬥的場景給轉了樣。

　　他當著所有人的面舔吻上椿的臉頰，敏感地椿感覺被舔噬、混沌沌地自夢中睜開眼，露出從未見過世面的臉蛋緩緩轉向杉崎一伙人、帶濃濃鼻音且甜而不膩地聲音於二方人間響起：『誰呀……』

　　一股怒火衝向天際、瞬間被三位小弟拖著身子、完全暴動地杉崎大吼：『媽的、你在跟我凹錢就對了、而且為什麼我要對雨月有反應？』

　　知道挑釁起了作用，但井賀的得意可不止於此，他低聲對藥效未退的椿說：『環住我。』

　　『好……』

　　終於冷靜下來的杉崎望見椿伸出手臂環住井賀的頸間、倒抽口氣之際他竟看到椿的手腕上有相當明顯地血痕，二股怒火衝向天際、小弟們努力連環拖著老大，杉崎眼睛脫窗激動地怒吼：『你S了他對吧、你S了他對吧、你居然把我最想做的事──不、我會比你還更疼愛……』話還沒說完，井賀邊冷笑邊單腳朝地面猛一踩、強烈頓力瞬間讓地面下凹近五十公分、來不及反應的人全被震倒，唯有杉崎反射性地跳離那凹洞，他可不想因這種陰險手段跌倒被井賀嘲笑，待穩定住步伐後他才發現掌心正冒冷汗……

　　此時，毫無情感的眸子伴隨真正的他開口了：『你明白跟我作對的下場，可別忘了我可是只為利益而生的男人。』

　　『你──』被怒氣哽住話，杉崎也知曉跟認真的井賀槓上準沒幾天能睡好覺，但人總得識相點過日子，既然都是有利有弊的交易就乾脆──咬著牙、杉崎低聲問：『一、一個晚上多少？』

　　『Good Job，朋友價只要三十萬日圓就好！』露出燦笑，井賀爽快答道。

　　這次沒有怒火衝向天際、但仍被三位小弟拖著下半身的杉崎大罵：『你講三小朋友啊？！以為我家開銀行啊，還有為什麼他被S後還可以這麼萌，這根本是犯罪吧？』

　　『煩死了……真是個不乾脆的男人，既然你那麼想要就給你好了。』

　　『啊、啊哩？』還不解井賀在說什麼，待他望見椿被自空中拋來，急忙踢開小弟們並以光速且鼻孔狂噴氣趕至椿的墜落處。這舉動可讓井賀笑彎了身子，所以他才這麼喜歡逗死對頭，杉崎是這所高中的老大卻沒什麼人知道唯一能秒殺他的人就只有自己，誰叫他腦袋太好哄騙，偶爾可來當樂子與情報利用。

　　正緊擁椿的純情男模式杉崎沒料到他抱起來比女人還──不、完全就是比女人還好，這也太奇怪了，他從來沒有對同性心動過，加上他一直懷疑……悄悄撥開椿的瀏海、因真相而無法停止的Pink煙火猛成為杉崎的背景，現在該怎麼辦？要自我介紹一下嗎？之前被椿念的那麼慘他還記得他是誰嗎？

　　『杉崎？』半睜開眼，椿自映入眸中的模蝴輪廓猜測，但上方人卻遲遲沒有回應他，反倒他腰際的大掌似乎在顫抖，不一會兒、杉崎的輪廓越來越明顯而且離他越來越近……

　　小弟們望著老大的背影開始有疑惑，小弟一號不禁問二號：『喂、那應該是在嗆聲吧？』

　　『啊哈哈哈……總不可能在KISS吧？』二號聳聳肩答道。

　　『那為什麼有六隻邱比特狂射老大背？而且好像要出人命了……』三號滿臉黑線指著地上的血灘說。

　　當小弟一、二號都認同三號的話時、他們感覺有陣疾風迅速穿越，一回神即刻聽到──『優惠專案到此為止啦！』與椿的唇就差這麼0.1公分，杉崎竟正面迎上完美地半月搏擊，他的世界開始以千分之一秒慢動作播放，清楚感受到因被打飛而不小心鬆手，眼睜睜瞪著井賀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走椿，直到二度撇見熟悉地奸笑他的世界才恢複正常播放。井賀動作俐落地定住步伐，一個倒掛L型旋踢加句〝Bye Bye〞便狠狠將杉崎踢飛到圍牆邊！

　　帶著傻笑失去意識的杉崎終於讓小弟們暴動起來，井賀卻丟下個皮包對所有人冷道：『如果不想我動真格、每個人就乖乖給我投錢進去，誰敢低於三萬日圓我就砍了誰。』

　　明知道他們都只是來串場的，卻還那麼血盆張口不改臉色勒索，畢竟夠格跟井賀打架的也只有杉崎老大了……

　　『鬼、這傢伙絕對是鬼！』繳錢過程中這是小弟們的心裡話。



續 第二章 By 莫可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