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PART2〈WORLD〉
莫可默
不小心自懷中掉出本書,靜扶正眼鏡對貝諾笑道:『呵呵,再等我一下。』
約半小時後靜端了杯熱茶與鬆餅回電腦桌前,他對貝諾說:『除了到家裡的蛋糕店幫忙外,我還有兼職補習班的講師,不少學生一大早會來請教問題,似乎是想趕在考試前臨時抱佛腳呢,不過我總把教材亂丟所以才會手忙腳亂。』
貝諾點點頭,看到靜腦袋燈泡一亮、他邊拿出張直徑只有三公分的CD邊放入光諜機說:『對了,這是夜寄來說要放入貝諾的資料庫。』,貝諾的上空掉下一本書來,靜覺得很不可思議,原來存取資料虛擬人物會用看書的方式讀入啊,貝諾沒有任何疑問地存取完後便抬起頭問:『夜是小靜的男友嗎?』
『咦?』靜的鬆餅停在半空中。
『小靜上次背對著電腦換衣服時、我睜開眼剛好就看到環扣了,原來小靜是女的!』
靜有些不好意思說:『嗯……我、我不太會打扮,是男生頭又常穿些跟男孩子一樣寬鬆的衣服,反正被認錯性別我覺得無所謂啦,但為什麼貝諾會說夜是……是我男、男───』話還沒來的及出口,房門突然被撞開────兩人相當錯鄂地叮著房門、靜的哥哥折笠 京介臉色慘白站在那邊,靜歪著頭笑道:『早啊,老哥。』
『為什麼我剛剛會聽到男友二個字,靜妳該不會背著我偷偷交男友了吧?是那個混帳沒品天空院嗎?別這樣、老妹,那傢伙真的不是好東西啊!!』原本相當陽剛地面容立即轉變成淚流滿面的蠢相,靜腦筋急轉彎哄著京介說:『那、那有!老哥,我剛剛是說〝那有〞不是〝男友〞啦,對吧貝諾?』
電腦裡的貝諾嘴角抽動地點頭,連他都對這妹控感到極度可悲,果然還是低頭看自己的書好了以免扯上不必要的麻煩,心情稍平靜後,京介遞給靜下午要外送的蛋糕單子後便離開。
『小靜啊、妳也真辛苦……但可以猜到那些學生喜歡來找妳請教問題了。』貝諾起身的瞬間已換回AM校服。
『嗯?』
『試著像女孩子點也未嘗不好啊~有那麼甜美的臉蛋。』貝諾笑道。
靜照著鏡子說:『嗯……如果店能如願重新裝潢,也該好好有個樣子服務客人才是。』
將單子拿到電腦桌前,靜問道:『話說夜都拿什麼資料給你存?』
雙手抱頭,貝諾說:『是創作喔~』看著靜不解地神情、他續解釋:『靜好歹也算個創作型人才,常在房內聽你拿吉它自彈自唱,那個叫夜的人給我存入創作程式,簡單來說……我也可以作曲給小靜唱,他還有拿大學時……』
『啊啊~貝諾不要再說下去、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靜滿臉通紅揮手阻止貝諾。『果然是這樣……會送我MED……真是搞不懂他。』
『夜很在乎你呢,雖然你老哥也挺照顧妳的。』貝諾嘆道。
『呵呵、我父母在我國中時就車禍過世,老哥為了我辛苦撐起蛋糕店,只是有點保護過度啦。』貝諾不由得心想:『與其說保護過度不如說會把接近妹妹的男人全砍死。』
『宮之川先生……好像是個很喜歡作音樂的人,他要NO.21的蛋糕,然後美田小姐……』靜開始在核對客人們的地址,原本就知道主人不太懂電腦,貝諾轉換了都市地圖背景說:『需要我幫妳一一找位置嗎?』靜有點錯鄂,現在的編輯軟體都這麼萬能?連之前懊惱沒有國家圖書館文獻區的帳密時貝諾都可以輕鬆幫她進入,難怪大家都想要得到他。
『可是我的老手機沒有導航……』
『將傳輸線接上電腦,我可以把這隻舊手機的程式改寫一下。』貝諾空手抓下張圖片說,靜越來越覺得有錢人家的便利有點脫離現實了,沒想到夜送給她這麼貴重地東西。
時間一到,靜跟貝諾道謝後便送蛋糕去。
========================================================
下午二點,靜準時站在宮之川家門口。
電鈴輕按、誇張地奔跑聲連外頭都可聽到有人正從三樓跑到一樓,雖然來這邊送過幾次蛋糕,但這還是靜第一次看到宮之川先生超古怪地打扮……全身上下只有件圍裙跟蛙鞋、靜不敢猜想他背面是不是全裸,臉上敷著兩片洋蔥和戴問號眼鏡、左右手各抱隻海參娃娃,最令她不解地是為何要背著隻充氣娃娃……宮之川笑道:『如何、有沒有完全吻合現在的盛夏?』
靜點點頭。(OS:會被當變態吧……)
看到有人贊同他的風格,宮之川開心地簽收,然後再度出現從一樓跑到三樓的誇張碰咚聲。
抱著蛋糕回房間的宮之川馬上對電腦大笑:『看到沒有潘恩,還是有人喜歡我的Style,哇哈哈哈哈!!』
兩手緊抱海參的潘恩坐在吧臺上嘆氣,他對完全不正常的主人說:『櫻鷺啊、你吃這麼多甜食不要緊嗎?』
已經將十六吋蛋糕給喀到一半,宮之川 櫻鷺續笑道:『這樣我的腦子才能夠思考更KUSO的歌曲,來吧、潘恩要認為我們可以的,抱好你的海參了!』
『是是是……』潘恩跳下吧臺開始用海參當彩球跳舞,連他都覺得被輸入奇怪地舞蹈學習程式給主人靈感編曲實在很莫名奇妙,完全不敢正視自己的蠢相,但話又說回來……他的主人雖為網路知名KUSO創作歌手,卻從來沒有想要換掉他,既為追求新穎的創作人,還是有為他們開發這方面的軟體。
『潘恩、你也跳得太難看了吧!』宮之川鼻子抵在電腦螢幕前說。
『這明明是你寫的程式要我這樣跳、況且我的造型跳這種扭來扭去的舞能看嗎?!』潘恩腦羞成怒回罵。
宮之川剎那間恍然大悟,讓潘恩以為可以擺脫這種難堪的日子了,欣喜之餘卻聽到主人沒好氣地說:『就是因為你跳得難看才要你跳啊~』
哈雷路亞的背景樂響起,潘恩認為這世上的天理編寫者就是他的主人,為何望見他滿身黑線都可以笑得很開心,這舞姿套在他身上只能用噁心來形容啊……潘恩默默地落淚笑道:『你到底要我怎麼吐嘈……我沒梗、行了吧。』
笑趴在倚子下的宮之川爬回電腦前說:『海參已經是你的標誌了,我為你想的、很棒……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這……』潘恩終於知道自己的蠢樣早被他利用來搭載歌曲,說什麼是為了靈感、難怪最近MSW一堆路人看到他就狂笑,再也忍無可忍與主人對罵,但整個房間仍充斥著惡作劇地笑聲。
下午三點二十分,靜準時到達美田家門口,來簽收的是美田小姐的弟弟,他笑道:『不好意思,姐姐跟老公去購物了,我簽收可以吧?』
『可以,謝謝您。』靜拿了簽單準備離去、隨即聽到身後傳來似WORLD的對話,由於專業用語太多她有聽沒懂,如果夜也在的話一定會很感興趣……意識到自己竟去偷聽美田小姐的弟弟講電話實在很不禮貌,靜趕緊快步上車準備到下一家去。
美田 吉將蛋糕放進冰箱,他對電話另一頭的友人說:『嗯,我也聽說AM的事了,那天討論版上有人爆料說,只有一個人拿到真正的AM,很奇怪吧?那其它七個人拿的跟真的有什麼不一樣?』走上樓梯他續道:『這點看法跟我一樣,本以為是開發公司在吵作,打電話過去他們說沒吵作的必要,更何況也沒收到得獎八人的使用不良通知……天啊,你今天又吃了多少蛋糕?不是叫你甜食少吃點嗎,還有我聽到你家軟體在罵人啦!』
坐回電腦桌拿起觸控筆順勢點開封新Mail、美田吉神情突然轉震驚地對友人說:『喂喂、那人回信了,而且真的被你說中……AM的開發者沒有人知道是誰,RMC的總監也───好吧,那你先出門,線上再聊囉。』
掛斷電話美田吉看著屬名Mr.UnKnown的信件內容,雖然網路情報份子多的是、但這來源的可信度起碼有八成,與那愛吃甜食笨蛋都曾是〝被測試過〞的人,對AM事件他能幫到這地步已經很了不起了。
畫面轉進個在包裝禮物的女孩房間,美田吉摘下眼鏡笑道:『MiMi,妳好啊!』
聽見呼喚、MiMi很開心站起身走向主人道好,但她發現主人的臉色很不好,有點擔心地問道:『主人今天不舒服嗎?』
美田吉搖搖頭說:『居然會為了一個網路傳說通宵,連我也墮落了嗎?』
『網路傳說?』MiMi問。
『沒關係,現在先把被製作人催的歌曲趕出來,工作囉、MiMi!』
『好的!』進入編曲模式,她忍不住露出個甜美笑靨替主人打氣,完全與跟海參搏鬥的潘恩是天壤之別。
下午四點半,靜準時站在清繼家門口,剛要按下電鈴一名女高中生出現在她身後大喊:『喔喔、蛋糕嗎?哇哈哈哈~』
『妳、妳好。』靜被她的大嗓門給嚇了好大一跳,女高中生邊簽收邊笑說:『我最喜歡折笠町的蛋糕了,謝謝妳啦~ByeBye~』於是熟悉地誇張跑步聲直達屋內二樓。
『呵呵,真有活力。』轉身之際手機剛好響起京介的名字:『哥哥我現在要回去拿下一個……咦,醫院的取消啦?我知道了,那我──』話還沒說完、超High的歡呼聲再度嚇了靜一跳,她傻笑地望著清繼家聽道:『哇靠、我的浩二你超萌的啦!哇哈哈哈哈!超哇靠的啦!』
『吵死了、加奈,妳再殺豬下去等等妳妹妹就要去殺妳了!』連媽媽的怒吼也跟女兒一樣大聲,看樣子她還是回店裡再跟哥哥說了;今天可真特別遇到的顧客都有反常行為,最近有什麼活動還是節日嗎?靜打開記事本查閱、待她的車子離去,清繼 加奈的聲音仍在住宅區內造成騷動。
加奈正扛著吉他準備慶祝蛋糕日時馬上被準考生妹妹掐住脖子嚇阻,情緒高漲的她任由媽媽沒收掉吉它,坐回位子邊大口吃著蛋糕邊跟電腦中的MED今田浩二暢談下午在學校做了好幾首曲子,而因加奈的新程式得以換上睡衣的浩二差點沒讓她將鼻血流到隔壁房間去。
『加奈,妳太誇張了。』浩二笑道。
摀住鼻子加奈猛搖手否認,她目不轉睛直叮浩二、心中的激昂已經不是用一個蛋糕就可以撫平的,許久、加奈放下湯匙表情有些落寞地說:『對不起呀,浩二最基本的換衣Mode也是撿朋友舊的用,哈哈哈、加奈太窮了,一直沒辦法讓浩二升級。』
聞之,浩二腦海中浮出貝諾說的話,他輕問道:『加奈,就算我永遠都只是舊……』
『不不不、在我心中浩二一直是最新款的,沒錯!我家浩二是最棒的,哇哈哈哈、加奈有動力了,等等要來高歌我的新曲,先把蛋糕吃完~』看到加奈燃起鬥志狼吞虎嚥,雖然浩二當下不太懂貝諾說的話,但此時他感到的這股暖意卻不斷地從加奈身上獲得。
『謝謝妳……』浩二小小聲地說。
『哇哈哈哈哈、浩二你在說什麼,來聽聽加奈的新曲吧~』
『妳要是敢唱、我就捏爆妳的E奶……』一道怨念聲自衣櫥內傳出來,加奈滿臉黑線地看著從衣櫥緩緩爬出來還披頭散髮的妹妹:『緒美、緒美、妳冷靜點啦!』
『為什麼只知道玩音樂的姐姐會念第一學府,又為什麼媽媽生給妳E奶而我卻是貧乳……』緒美猛爬向加奈,當浩二認為她穩挨揍時、緒美直接撲進加奈的懷中,她說道:『媽媽出門了,今天又要加班到天亮……』
『喔嗚、別擔心,姐姐一定會將自己的歌被世人愛載然後賺很多很多錢的!』加奈握著拳頭望向窗外說。
緒美無奈地長嘆口氣,有時還真羨慕姐姐樂天派的個性呢,她的夢想、笑容還有歌聲一直都這個家最歡樂的根源,想到這兒、緒美不由得緊擁加奈。
『對了、姐姐,我有東西要給妳看,來我房間一下。』
『東西?』加奈疑惑,讓浩二進入待命狀態後便跟妹妹走出房門。
緒美開啟電腦桌面,她對加奈說:『這是同學傳給我的討論版,姐姐��在玩MED知���這個嗎?最近炒的很熱呢!』
接過妹妹的觸控筆,加奈點開篇文章念道:『AM驚爆、八名使用者唯獨一人得到真正AM……RMC公司至今仍不願對謠言做出回應,並請大家不要去打擾八位使用者,充滿神秘而無從得知的軟體,網友們皆開始瘋狂搜尋使用者……到底AM是怎樣的軟體?』
『很奇怪的新聞吧?』緒美說。
加奈表情轉凝重,她回說:『AM推出前就表明全國只有八個人能獲得,這事之前造成不小的轟動,但RMC公司說是為了回饋用戶們才推出限量獨創版所以不會出普通銷售版,況且當時也沒說明AM究竟有那些新功能,之前還被列為是絕版品中的聖品呢。』。
『就是姐姐排五天隊抽獎都落空的東西嗎?』這句無心地問話瞬間刺穿加奈腦袋,她續道:『總、總而言之,就當網路傳言吧,搞不好是製作公司在炒作,過一陣子就會被人遺忘的!』輕撫妹妹的頭後,加奈便回房間。
其實加奈心中也對AM的事抱持很大疑問,已經發行一個月了,網路上卻連簡單的使用分享文都沒有,會被大家懷疑不是沒原因,什麼都別說,總該連基本的分享也可以PO出來吧?
進入全國最大的MED討論區,果真不出她所料、短短幾天沒上來看AM版塊點閱率早破百萬,各種對AM的分析猜測滿天飛、甚至還有山寨版……難道RMC公司對使用者們下了封口費?如果真是這樣RMC的利益又何在,要增加公司的曝光率?但玩家們的焦點仍只會在AM上面,萬一最後公佈真相的落差太大完全是反效果,逛遍了各大討論區大家都跟她有一樣的疑問、皆無法猜測RMC的用意是什麼,若AM已超出現代應有的軟體科技、這限量版只是暖身隨後將會推出更棒的版本嗎?RMC並不是如此有資產的公司,況且它目前所推出的MED銷售量連排行榜都擠不進,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材與資金加入。
點進RMC首頁,AM的介紹仍舊只有抽獎說明與唯一公佈的軟體盒封面,加奈無意間掃到令她錯鄂許久的東西──『Welcome To The Door To The World……難道跟WORLD有關?』加奈自言著,便再度燃起對WORLD的狂熱。『它一直印在條碼下?剛剛在討論區怎沒人提出來~』持續搜尋相關話題,前陣子因為太多公司都用這句話當廣告標語,所以現在也沒什麼人對它有興趣,果然大家還是以現實為重……
突然想到個可以尋問的人,加奈轉而開寫Mail。
這位匿名Mr.UnKnown的網友是加奈在Creation Station音樂線上發表區第一個進入她房間的人,當時她還很生澀、唯獨他願意從頭聽到尾,甚至每當加奈有新作品時他都會寄Mail鼓勵,對她來說是一大動力來源。
漸漸開始與Mr.UnKnown接觸後,才發現他也是WORLD迷而且懂很多網路查詢不到的東西,就像是個知識寶庫任她挖掘,也許他身邊最笨的網友就是她……但加奈懂得Mr.UnKnown是認真在頃聽她的聲音。
帶上耳機開始與浩二進行練唱,音樂是她對父親的唯一記憶,僅管才能不被重視但她總能從父親的歌聲中感到滿滿地幸福,那是沒有錢卻能享有天倫之樂的幸福。
無論怎打工存錢,就算到垃圾場撿破舊吉他或偷潛入社團教室練唱都好,家人的支持一直是她最大地動力、前年夏天與妹妹終於存夠錢到二手店買下MED,那更是一個重要跨點。
不自覺地腦海浮出Mr.UnKnown第一次為她寫下的評語……
『加奈?』浩二望著唱完歌在發呆的加奈。
『啊、抱歉我……哇啊~』簡訊聲嚇回加奈的思緒,她手忙腳亂拿起電話,居然會為了網路世界的人陷入沉思,她實在是太糟糕──『啥咪、下周校內MED歌唱比賽冠軍可以代表學校參加縣內MED LIVE?』加奈對朋友的訊息告知感到興奮不已。
『加奈的學校也終於申請到了MED LIVE嗎?』浩二問。
加奈笑著:『你也知道我們學校是書呆子……玩MED的人其實不多,大部份社團學長姐都放棄申請,但我不這麼想、這兩年多來我每天都遞呈請書給校長大人,要讓其它學校知道書呆子也可以登上MED LIVE、我們對MED的熱忱絕不輸其它人,就算有成積要求好歹我也是全校前五名,基本資格是沒問題的,這天終於到來了……可以遞出證明的這天……』
浩二將背景轉為煙火四射的畫面歡呼,加奈更拿起吉它握緊拳頭說:『來吧、我跟浩二一定夠格站上那舞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