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天，昨晚的瘋狂終於顯露後果，夏悅醒來之後發現居然睡到中午，幸好下午的課沒遲到，堪堪地趕上。
　　送她來學校後，靳明宇就走了，說家裡大哥找他有事，不一定幾點回來，所以上課結束後，夏悅也沒急著回去，留在學校裡複習課業。自從和靳明宇住在一起，大部分時間都被他占著，她很少有機會能認真看書，乾脆就去了自習室。
　　只可惜她剛進去就接收到很多晦暗不明的議論，靳明宇唯一交往了兩個多月還沒分手女友的身分足夠引來嫉妒和羨慕，讓她沒辦法安靜待在那裡，最後還是只能跑到自己的祕密基地。
　　那是學校人工湖的一個角落，因為要走一段石子路，還沒有種花草，風景一般，只有大片的草地，所以就連戀愛中的小情侶也不喜歡去，這是她躲避靳明宇的時候偶爾發現的地方，以後就經常過去，倒是這些日子一直沒來過。
　　在暖洋洋的太陽下坐在角落裡看書應該不錯，夏悅收拾了書就過去，可等她到了那裡卻發現自己完全沒辦法看下去，明明靳明宇不在身邊，她的心思卻還是跟在他身上，心裡亂哄哄的，沒辦法安靜下來。
　　把書合上，夏悅先是想想靳明宇，又想到課堂上看到的蘇靖，心思有點複雜。
　　她有多久沒注意到蘇靖的存在了？明明每天還在一起上課，她卻很少再去注意他的存在，以前無論是上課還是在哪裡，只要這個男人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她所有的注意力就都被吸引走，心裡都是他的影子，會為他的一舉一動覺得有趣。可自從留意靳明宇，她竟然開始遺忘蘇靖的存在。
　　與靳明宇不同，在學校裡同樣出名的蘇靖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儘管模樣俊朗，家世也和靳家不相上下，蘇靖在學校裡卻從來不張揚，永遠冷靜而淡漠，如果靳明宇是學校裡拈花惹草的花孔雀，蘇靖就是冰冷的岩石，可她就是愛上花孔雀。
　　想到昨晚的瘋狂，夏悅紅了臉，又忍不住覺得甜蜜，靳明宇那個男人呀，真的是讓人沒法拒絕。
　　搖搖頭把腦海裡兒少不宜的念頭趕跑，夏悅把心思放在書上，看了一個小時就打算回去，這會的陽光沒那麼暖，她覺得有點涼。可等她從小角落裡站起來，還沒舒展開身體，遠處走來的俊朗男人就讓她眼前一亮。
　　「你怎麼來了？」她的手指下意識握緊，眼睛明亮。
　　「來找妳。」靳明宇穿一身灰色大衣，臉上一如往常透著笑意。
　　「你回來可以打電話，我自己回去。」外面的住處距離學校並不遠，走路都行，可他來了。
　　夏悅心裡有點甜，不得不承認，靳明宇確實足夠耀眼、特別，就算是最簡單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做最簡單的動作，都能有和別人不一樣的味道。他是那種就算家世普通，憑個人魅力也能夠吸引很多女人的男人。
　　「讓妳走回去，我可不捨得，親自來接比較有誠意。」靳明宇眼底透著笑意，「這地方不錯。」
　　夏悅忍不住好奇，「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這是她唯一的祕密地點，之前躲避他的時候找了很多，只有這個暫時沒被發現，她還以為靳明宇找不到。
　　「妳喜歡藏起來的習慣還是沒改掉。」像是能夠看出她在想什麼，靳明宇悠然自得，不急不緩地開口道：「妳覺得我會有找不到的地方嗎？」
　　聽他這樣說，夏悅臉紅了一下，知道他是在調侃以前自己躲避的事情，「你以前知道我在這裡？」
　　「嗯。」
　　這答案實在意外，「那你當時怎麼不來捉我？」
　　「看來妳很期待我過來找妳。」他玩笑著說道：「不來這裡是給妳一個私密空間，追得太狠，妳會怕我。」
　　夏悅有些嗔怪地看他一眼，心裡說不出的複雜，她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愛上靳明宇了，這個男人不只是無腦的花心，他比大多數男人都聰明，這樣高段、有計劃的糾纏，她怎麼躲得過。
　　她還在懷疑自己到底哪裡吸引了這個男人，比起別的女孩，她根本沒什麼優勢，倒是他，真的是比所有人以為的還要吸引人。
　　「我們現在回家嗎？」夏悅很自然地問出這句話，等到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臉頰紅起來。
　　「急什麼。」靳明宇沒打算走，很自然地找了片乾淨的草地坐下，拍拍旁邊的位置，「過來陪我曬太陽。」
　　他的口氣不容反駁，夏悅下意識靠過去，又猶豫著開口道：「現在太陽都不暖了，要是想來可以明天過來。」
　　「冷嗎？穿得這麼少。」把她的反應盡收眼底，靳明宇微微一笑，卻沒說什麼。
　　夏悅從來沒和靳明宇在這樣空曠的地方單獨相處，她有點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挪開一點，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今天的靳明宇看起來有點不一樣，他沒有說那些輕佻的話，整個人看起來認真很多，就連那雙總是勾魂奪魄的桃花眼都正經了。
　　「不冷。」
　　「不准撒謊。」靳明宇突然傾身，「如果冷，我倒有一個能讓妳不冷的辦法。」
　　目光下意識地看向他的衣服，夏悅有點想笑，還有點期待，難不成他要把衣服給她？明明覺得這辦法有點幼稚，可是想到這樣的做的人是他，又覺得很期待。
　　「什麼辦法？」
　　「就是這樣。」靳明宇眉梢一挑，伸手攬住她的腰，柔軟的觸感堵住了她嘴邊的話，吻住飽滿紅潤的唇，依舊美妙的感覺會讓人一嘗到就停不下來。他在她驚慌出神的時候舔舐一遍，終於離開，在她啞然的表情裡笑笑，「上完課不回去，這是懲罰。」
　　他的口氣是那樣理所當然，讓回過神來的夏悅甚至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在外面親密的羞澀感襲上心頭，「這是外面，別鬧……你說不一定幾點回去。」
　　靳明宇滿意地看著她的緋紅臉頰，「我也說過，希望時時刻刻看到妳。」
　　夏悅臉上的紅暈越來越濃，「我們回去吧。」雖然兩個人已經有過更親密的關係，可這樣光天化日下的親近還是第一次，她的心跳得很快，有點抵擋不住。
　　「才親了一下就不冷了嗎？」
　　「唔，不是。」
　　「那就是還感覺冷，那就繼續好了，在這裡試試應該很不錯。」靳明宇勾起唇角，直接把她壓在草地上。
　　「靳明宇！」夏悅的驚呼和喟嘆才一出口就被堵住，她瞪大了眼睛看著抱著自己的男人。
　　這一次靳明宇什麼都沒說，很不客氣地把舌尖探進去，他的心情看起來很不錯，很耐心地調動她的情緒，可幕天席地的環境讓夏悅緊張得很，手腳都像是不知道該往哪裡擺，笨拙地抵在胸口。
　　對她的小動作瞭若指掌，靳明宇也不生氣，反倒來了逗她的興趣，他喜歡夏悅緊張又膽小的樣子，更能引起他的興趣，一次次抵著她的舌尖糾纏吸吮，手掌更是不客氣地在她腰間揉捏遊走，隔著衣服逗弄她敏感的身體。
　　夏悅很感激這會的天氣讓她穿得比較厚，不然這男人說不定真的要胡鬧，她用指尖抓住了靳明宇的手掌，好不容易得到呼吸的機會立刻開口求饒，「不、不要在這裡。」
　　她的唇邊掛著一絲透明津液，看著很是淫靡，靳明宇眸光漸暗，笑盈盈地在她耳邊低語，「說句好聽的，我就饒了妳。」
　　每次看到他含笑的眸子，她的心跳都很快，夏悅幾乎愣住，「說什麼？」
　　「妳說呢？」靳明宇的手指在她的臉頰上愛撫幾下，笑意越深，「當然是能讓我高興的話。」
　　聽他這樣說，夏悅有點迷濛，她好像不怎麼知道這男人喜歡什麼，他看起來很簡單，可真的相處才發現完全看不明白他。對一個出身良好，什麼都不缺的男人來說，到底什麼是能討他歡心的呢？
　　夏悅有點困擾，猶豫了一會，因為想到什麼，臉頰透出紅暈。她抿抿嘴，像是為自己鼓起勇氣，猶豫不決地貼近他的薄唇吻上去，「我愛你！」
　　她的聲音很激動，有些顫慄，像是嘆息一般說出這話。這個男人總是說無盡的情話，也不吝嗇說喜歡和愛，反而是她自己不肯說，這是第一次。
　　夏悅緊張得心跳過快，強烈的悸動讓她期待對方的反應。
　　意外的是，靳明宇卻沒有回應，既不說喜歡，也沒回應愛意，靳明宇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眸子裡的情緒複雜，難懂到極點，盯著她含羞帶怯的眼睛，他唇角微動，卻沒明顯的笑意。
　　「我們回去吧。」他拉夏悅起身，先一步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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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明宇的異樣夏悅並不是沒有發現，只是她不習慣，也不知道該怎麼追問，乾脆就悶在心裡想了一路，可等到回去了住處，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很快被拋到腦後。
　　靳明宇進門之後就把她按在門上親，他的動作有點急切，讓夏悅很快忘記剛剛那些，乖乖地聽從他的擺布。本來昨晚就很瘋狂，今天又折騰，夏悅整個人幾乎累癱，事畢，就連洗澡都是被抱去浴室，回到床上也不管是什麼時候就直接睡下。
　　等夏悅一場好夢醒來，已經是晚上，睜開眼下意識看向旁邊，空落落的位置上沒有靳明宇的身影，她的眸光漸漸清明，也有些疑惑，伸手摸上去，涼涼的，像是主人早就離開。她記得靳明宇和她一起睡的，難得他醒來得比自己早。
　　夏悅有點意外，也有點失落，直到坐起來，發現房間裡窗簾被拉得很緊密，應該是看她睡覺，靳明宇拉上的，大概是怕晚上外面路燈亮了，打擾她睡覺。她又因為這個猜想覺得甜蜜，心情變好。
　　她從床上下來，只是簡單換上家居服，這會都到了晚上，也不打算出去，隨意些就好，倒是可以好好做一頓晚餐，也不知道靳明宇吃了沒有，他醒來得比較早。
　　因為從小看媽媽認真嘗試做出美味飯菜犒勞辛苦工作的爸爸，夏悅一直羨慕那種生活，覺得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給心愛的人準備餐點，而且她頗有天賦，無論是做中式還是西式餐點都像模像樣。想到靳明宇滿意地讚揚她，她忍不住揚起嘴角。
　　一邊把頭髮簡單收攏起來，她的腦海裡還在亂七八糟思考著，完全沒發現自己的想法完全就是照顧丈夫的小妻子一樣，很快收拾乾淨，把床簡單鋪好，下了樓。
　　樓梯上都鋪了地毯，柔軟的絨毛踩上去很是舒服，不會有太大噪音，靳明宇經常會在她在樓上複習功課的時候上來偷襲。想到這些，夏悅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留意到他這麼多的習慣，忍不住有點羞赧。
　　樓下亮著燈，靳明宇應該是在客廳裡，他習慣在那裡待著，在沙發上擺弄稀奇古怪的東西。
　　突然冒出想嚇他一次的念頭，夏悅刻意放輕了腳步，穿著柔軟的拖鞋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果然沒有聲響，可她小心翼翼地走下去才發現客廳裡沒有人，倒是書房那邊有動靜，像是有人交談。
　　打量一下自己全身上下，沒什麼不得體的，能夠來這裡的人不多，她猜應該是周皓，那是靳明宇最好的朋友，也在這個學校。在她和靳明宇同居之前，這地方算是他們兩個人的據點，樓下還有周皓的房間。周皓家境也不錯，他性格討喜，玩得開，人緣好，自嘲和靳明宇是狐朋狗友。
　　夏悅靠近書房，聽到遊戲聲音，她猶豫了一會要不要去準備點吃的送進去，直到只留著一道縫隙的房間裡傳來周皓惱羞成怒的聲音。
　　周皓的聲音略微提高，「不玩了，總是輸，你這樣勝之不武。」
　　「哪裡勝之不武？」靳明宇的聲音懶懶的。
　　「你先用話勾起我的好奇心，讓我沒辦法專注，這還不算狡猾嗎，別廢話，回答我的問題，你和夏悅妹妹鬧彆扭了？」
　　夏悅妹妹是周皓經常打趣她的稱呼，他這個人看起來不怎麼正經，愛逗人玩。
　　「沒什麼。」
　　「別騙我，我剛過來就發現你表情不對，還不了解你嗎？」
　　房間裡，握著遊戲手柄的兩個男人都沒發現有人站在門外，徑直交流著。
　　靳明宇熟稔地操作著，甚至沒看好友一眼，口氣依舊漫不經心，「你激動什麼？」
　　「怎麼能不激動，你難得和人在一起這麼久，我好奇。」
　　比起他的態度，靳明宇顯得有些無所謂，「有這麼好奇嗎？」
　　周皓嘖嘖兩聲，「那是，昨晚咱們聚會，那女孩往你身上撲，都直接坐大腿上勾引你，結果你坐懷不亂，硬是拒絕了送到嘴邊的女人，我還以為你開始修身養性，專心和夏悅妹妹廝守，可今天看你這臉色，不對啊，越看越不對。說吧，你們到底怎麼了？」
　　周皓雖然用詞誇張，口氣卻很認真，可就是這樣玩笑一樣的話卻讓門外的夏悅愣在那裡，想到靳明宇參加聚會的時候被人打主意，她心裡酸溜溜的不舒服，可想到他拒絕，又覺得有點甜蜜。喜歡一個人，真的是很難懂的一件事啊。
　　又想到他情緒的古怪就連周皓都能看出，夏悅又不安起來，她說愛他，為什麼靳明宇的反應那樣奇怪？
　　顯然，周皓也很好奇，沒有放棄追問，道：「說不說，我是你最好的兄弟，不告訴我還想告訴誰？」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靳明宇才慢悠悠地開口道：「她對我說了一句話，你猜是什麼。」
　　「一句話，喜歡你，一生一世在一起，哎喲，靳二少這是贏了啊，還對我炫耀。」周皓笑起來，又有點疑惑，「不過，你的表情不像是高興啊。」
　　夏悅原本猶豫要不要偷聽，聽到這話也暫時忘記禮貌。她承認，她真的很想知道靳明宇到底在想些什麼。
　　遊戲打不贏，乾脆丟到旁邊，周皓隨手點上一根菸吸了兩口，又遞給靳明宇，「要不要？」
　　這一次就連眼神都懶得給他，靳明宇直接無視。
　　被冷落的周皓一點不氣餒，大剌剌地坐在沙發上盯著好友瞧，「其實夏悅真不錯，性格好，人又乖，一點不胡鬧，比以前那些心思不純的女人好多了，你們在一起後人家什麼都不求，你主動送禮物才勉強接受，做菜還好吃，你擺出這表情到底什麼意思？」
　　聽到他的分析，靳明宇終於透出幾分認真，雖然依舊擺弄著遊戲，眼神卻嚴肅起來，「她說她愛我。」
　　「她說愛你？」周皓忍不住提高聲音，「不是吧，夏悅這麼容易害羞，會說愛你，逗我玩呢你，不會吧，她真說了？既然說了這話，肯定就是真心地喜歡你，這個我百分百相信，那你還冷著臉……」囉哩囉嗦地廢話到一半，周皓一下子停住了。他好像明白過來，為什麼靳明宇的表情這麼難懂。
　　是了，我愛你這三個字如果是對相愛中的男女來說，那是甜蜜的情話，一生的諾言。可對靳明宇和夏悅，在這場並非簡單的愛情裡，認真嚴肅的我愛你三個字顯得有點格格不入。這段感情的始末，沒有誰比他看得更清楚，只不過這兩個月的時間讓周皓遺忘了這些事，此刻突然想起來，他的表情也複雜起來。
　　如果感情的開始就是遊戲，女人的承諾對玩世不恭的男人來說，那是桎梏，夏悅的我愛你，更是如此。她不是那種愛玩的女孩，又容易害羞，如果她說了，就一定是真的。
　　神情變得凝重，周皓皺眉，「我差點忘了，以為你、以為你真的喜歡夏悅，這段時間你們……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她嗎？」
　　他沒有說得很清楚，門外的夏悅卻愣在那裡，渾身像是被人澆了幾桶冰，從裡到外的寒冷。
　　夏悅以為靳明宇是真的喜歡自己，但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那樣簡單的幾個字，湊到一起她卻完全不懂，複雜得讓她心驚。這一刻，夏悅的手有點抖，有種衝動想要進去問清楚一切。
　　而靳明宇始終沒有開口，倒是周皓解開了她的疑惑。他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後悔了，聽你說夏悅說愛你，心裡不是滋味，當初不該和那幫小子慫恿你去追她，對你來說只是用幾個月陪一個女人玩玩，對夏悅就是一段感情，你的異樣，恐怕她早晚能看出來。」
　　靳明宇的臉色有點難看，「你是被她做的飯收買了嗎？今天話真多。」
　　自從夏悅展現了好廚藝，周皓這傢伙時不時就來蹭飯，聽到周皓這話，靳明宇的心情也微妙到極點，他開始意識到自己低估了夏悅的本領，她竟然讓愛玩的周皓都開始心軟。
　　「我是真的後悔了，好好一女孩，讓你這頭狼盯上，被啃得骨頭都不剩。」周皓唉聲嘆氣一陣，口氣又惡劣起來，「說來說去都怪蘇靖，都是那小子的錯。」
　　這理由讓靳明宇側目，「你倒是會推託。」
　　「不怪他怪誰？」周皓一臉理直氣壯，「咱們幾家在商場上也算有交情，又都在一個學校上學，成為好哥們是必然的事情，以後接管了家業也好多多合作，結果那小子倒好，一點也不上道，平時冷得像個冰塊，拉攏幾次都不和咱們親近，還擺出一張死人臉。
　　要不是他不給小爺面子，我怎麼會和他較勁，連累了夏悅。要說夏悅妹妹也是倒楣，她暗戀誰不行，非要是蘇靖，還持續那麼久，一副痴心絕對的樣子，我們就是一時好玩，才鼓動你出手，就是想把暗戀蘇靖的女人搶過來，上手了再丟掉，順便刺激刺激蘇靖讓他內疚，誰知道現在成了這樣子。」
　　周皓話裡有些愧疚，夏悅臉上卻已經煞白，手指按在牆上，想要撐住自己。
　　可這還不是結束，周皓還在繼續說：「這事以後別提了，夏悅可憐，我心裡也不是滋味，一定記住這個教訓，下次再也不幹這麼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也怪你，還真對她下手，以前你都不喜歡這類型的女孩，之前那些乖乖女對你投懷送抱，靳二少你說人家沒情趣，玩不起，乾巴巴的，吃到嘴裡也沒滋味，誰知道這次就答應了。」
　　周皓邊說邊搖頭，他有點內疚，可這感覺也有限，不會讓他不舒服太久，過不了幾天也就忘了。愛情之於他們，玩而已。
　　夏悅是漂亮，也無辜，可漂亮算不得什麼，沒有哪個人不能被人取代，別說是學校裡情竇初開的青澀女孩，就算是模特兒、明星，靳明宇想要也是手到擒來，所以靳明宇能和夏悅在一起那麼久，他都吃驚了，至於為什麼，大概是從蘇靖手裡搶過來比較新鮮、有趣。
　　看周皓又開始玩遊戲，靳明宇始終沒有說話，表情隱晦不明，並不讓人覺得是開心。
　　靳明宇有點想嘲諷周皓，你以為我和你們一樣無聊嗎？他確實和蘇靖合不來，可也不致於拿夏悅玩笑，被鼓動幾句就玩什麼追求遊戲。至於他為什麼開始……只是好奇，好奇這世上是否真的有這種女孩，能夠默默地喜歡一個人很久。因為好奇，他對夏悅用了心機，得到了她。
　　想到白天她說我愛你時認真而喜悅的表情，靳明宇皺起眉頭，為什麼他覺得事情開始脫軌？
　　書房裡的對話結束，一片安靜，只有遊戲的聲音，夏悅沒有闖進去質問，甚至沒有哭，她只是沉默著站了一會，眼底像是一潭死水般沒有波瀾，然後又回到樓上，把自己藏在被子裡。今晚應該是降溫了，她覺得有點冷。
　　周皓沒玩多久就走了，原本過來這邊是打算蹭飯飽餐一頓，但現在也沒心思。靳明宇回到樓上的時候，夏悅像是在睡覺，整個人埋在被子裡。
　　走上前拉開被子，他一眼就看到那雙微顫的眼睫，眼底複雜的情緒被掩藏起來，露出一點笑容，吻了吻她唇角，「還不醒嗎？睡美人。」
　　夏悅的眼睫顫動，慢慢地睜開，遮掩住眸子裡的異色，她溫順地接受了這個吻，她甚至摟緊了靳明宇的脖頸，索取更多。
　　急切而瘋狂的親吻後，兩個人的呼吸都有點急促。夏悅看著靳明宇，眼底藏著淒然。
　　「我餓了，今晚做什麼？」靳明宇笑了，問得一本正經。
　　夏悅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點啞，輕咳一聲，「你想吃什麼？」
　　「什麼都好，只要是妳做的。」
　　他好溫柔啊，說話的時候依舊透著深情的笑意，讓夏悅下意識恍神，有瞬間的衝動想要質問真相，可他的笑容很暖，依舊是溫柔到極點，要把人溺死的模樣，令人沒有半點不安，看不出前一刻發生了什麼。
　　真的是一點在乎的痕跡都找不到。夏悅笑了，「你想吃什麼我做什麼，只要你喜歡，什麼都可以。」
　　「這麼乖。」
　　臉上的笑容越加燦爛起來，夏悅低頭整理自己的衣服，緊閉雙眸讓眼底的溫熱落在衣服上，很快便消失無蹤。
　　「不急，我先去看看冰箱有什麼，再想吃什麼，反正時間還很多。」
　　「好啊。」
　　靳明宇點點頭，「來吧，我幫妳打下手。」
　　「好。」她下了床，看靳明宇轉身往樓下走，忍不住快走幾步抱住他，喃喃低語道：「我愛你。」
　　回應她的，是靳明宇臉上的驚訝，他輕笑，「怎麼辦，我什麼都不想吃了，就想吃妳。」
　　「好。」夏悅主動迎上去。
　　她的反應太過出乎意料，靳明宇短暫愣了一下，啞然失笑，「寶貝，妳今天真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