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這個結尾、那個開端
夢玄茵
雪靈還在之前診所的門口等，依然是同樣的時間，她還真是可愛。
穿著一襲淡黃色的洋裝，手裡拿著黑色皮革小包，倚靠著緊閉的鐵門。
按下遙控器的按鈕，鐵門開始緩緩向上捲，倚著它的雪靈嚇了一跳，一個彈起就開始四處張望，刻意的躲在暗處，想多看看她慌張的模樣。
「冷寂哥，是你對不對，不是說好我請你三天出去玩嗎？為什麼你突然就消失了！」她看不見，開始出口喊叫。
以非人的速度接近，並擁抱，短短一秒之內完成這一串動作，雪靈嚇了一跳，呆愣了好久，才抖動嘴唇發出聲音。
「冷、冷寂哥？」
「我是冷寂，也不是冷寂。」
「什麼意思？」黛眉皺了起來，面露疑惑。
「我有人格分裂癥，現在妳應該叫我白凜。」不再玩鬧，很直接的公佈答案。
反正被知道也沒什麼，雪靈算是我還滿喜歡的朋友，讓她稍微的再認識我一點，好讓她會記得有這麼一個人，也無不好。
「白凜哥？那、那個，說好了的三天。」她說著，突然間好像忘了該繼續說什麼下去才好。
「在我身上，發生了很大的變故，所以我想更改一下原本說好的報酬。」伸手理理雪靈方才倚著鐵門被弄亂的髮。
「呃？所以？」
「站在這裡先不要動。」那些自以為是的人類已經將包圍圈縮小到可視的程度，吩咐好雪靈不要動。
不避諱的伸長爪子，襲向四周越發靠近的人們，一些手中持槍的，目睹了同伴一一陣亡，驚嚇好一陣子才開始舉槍亂射，刻意的往外圍繞不讓他的槍口對準雪靈，踏著高速的步伐再將之擊倒，短短的不過一分鐘吧？十多個壯漢，已經躺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啊！他他們死了？」雪靈摀起嘴，拱起雙肩，她在害怕。
「沒有，如果即時搶救的話是死不了。」輕點了雪靈的額，小小使用力量讓她冷靜下來。
「你的爪子還有牙齒？」焦點放回我的身上後，雪靈最大的疑惑不出我的意料。
「世界上可不只有人類一個種族，我已經變成吸血鬼，所以我想跟妳要的報酬，就是讓我咬一口。」
雖然想過太直接可能會嚇到雪靈，不過那已經無所謂了，接下來恐怕不會再和這裡的一切有關係吧？
雪靈的眼直直凝視著，我應該因為剛剛舉動而泛紅的眼，她好像看到了不是我的其他東西。
「然後，你就不會再讓我找到你對不對？」水靈的大眼中，漸漸充盈晶瑩液體。
她的反應出乎意料，哭？為什麼會哭？怎麼好像，她曾經也這樣過？
以前她也看過有紅眼睛的非人？這倒是有趣，雪靈今年不過也才二十八吧？正好是人類最燦爛的年紀，然而對非人而言恐怕還只是個嬰孩，卻見過我以外的非人，那倒也真跟我們這群人有緣份。
「妳以前也遇過啊？」無奈於自己沒那個身高把她摟進懷裡，只能夠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
「嗯，我真的不會介意，你可不可以不要消失？」帶著哭腔的聲音有些含糊。
「妳有沒有想過，和我們這樣的人來往，妳會有危險？」看著四周倒下的人，直覺得這麼說道。
雖然這些人，是在還是人類的時候結下的梁子，只不過到現在才有機會做了結，往後的，就不會再是普普通通的人類，而會是更多的、更強的「非人」，那時候，妳難保不被當成人質之類的。
人類是也會做牽連四周人的舉動，但是礙於能力上的許可，真能去行動的只在少數，可非人不同，有的是人脈背景。
雪靈垂下頭，靠著我的胸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我真的很喜歡和你說話，每次有心事都想跟你說，而你每次都可以讓我笑，讓我帶著很棒的心情回家。」她緩緩抬起頭，又開始凝視我的眼。
「你消失的這些日子，我幾乎沒有一天睡得好，已經太習慣每天找你了，可不可以不要改變？至、至少留電話給我好嗎？」她說著說著，慌慌張張的從包包裡掏出手機來，遞到我的手中。
「為什麼那麼希望和我繼續來往？」真讓人搞不懂。
「我、我只是把你當朋友，不想要朋友莫名其妙就不見了。」她說了一個再簡單不過，卻也是最令人感動的理由。
知道我是非人還願意把我當朋友啊！這樣的人不比稀有動物多上多少。
「好吧，妳堅持。」掀開手機的蓋子，輸入號碼之後按撥出，確認撥出後合上蓋子。
再繼續推託，也就顯得過於無情，反正最多朋友不會再有更深的關係。
「謝、謝謝！」雪靈的臉上漾起笑容，羞澀的對我直點頭。
「那，我還有事先走了。」
「嗯，下次、你有空的時候再聊？」寫滿了期待的臉，使我不忍搖頭，輕輕的一點，瞬間消失在她眼前。
在她看不見的陰影，默默註視著那明顯失落的表情，低垂的首，久久之後才重新抬起，嘴角掛上自覺滿足的笑容後，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你好在意她。」身邊那個悄悄出現的可人，發出吃味的聲音。
「只是覺得她很有趣吧？」是一個很可愛的女生，和我分享的每件心事，單純卻又讓人覺得……很美？有點難以形容……
「吶吶，再來呢？要去那個閺閺家？」妲妹摟住我的手臂，仰著頭甜甜一笑。
「嗯，她在家？」
妲妹點點頭，伸出纖細的手指，指尖流出淡淡的銀色，緩緩垂到地面，連成一個圓將我們給圍繞，周圍的景象扭曲，慢慢改變。
像是在向我展示她的能耐，每一次總用不同的方式帶著我移動，當真如她所說，只要我希望她都能變得出來。
看著四周全是貓咪圖案的東西，我知道已經到閺閺家。
這裡和之前那有落地窗的房間不同，很封閉連扇窗也沒有，有兩個門，一個應該是到客廳，另一個似乎是浴室，裡頭還傳來小小的哼歌聲，背景音樂便是那流水聲。
「你不會想偷看嗎？」妲妹一手勾著我的手臂，另一手伸出指頭在上頭畫圈。
「我想我是性慾匱乏，不然就是對女人沒興趣。」我無所謂的聳聳肩回答。
我連生父生母是誰都不知道，自然不會有什麼傳宗接代的壓力，默也只是希望我有個伴，至於這個伴是男是女、是朋友是情人，倒是沒所謂。
「嘖嘖，想討好你真難啊！」妲妹嘟起嘴，整個人癱在我身上。
伸手撫摸那纖細的頸子，將她頭轉至正視我，她很漂亮。
一雙眼鳳得妖魅，卻又有清澈無比的眼神，相互融合之後，是讓人想凝視的，溫和中帶著冷酷、冷酷裡不失純潔，明明該是矛盾，卻同時顯現。
一個鼻高而挺，形狀漂亮不說，在整張臉上的比例恰到好處，讓我有想用指關節去蹭它的念頭。
眉骨連接鼻梁的地方，凹陷處不會太深也不會太淺，上頭的眉是稍微男性一點，一點兒劍眉的形狀，不過要再細一些。
她笑起來，兩頰處會有淺淺、若隱若現的小酒窩，顴骨的位置很特別，讓她看起來臉小小的，彷彿一手就能掌握。
兩唇瓣的寬度，正好和鼻翼是齊的，不會太大正好能納入口中，而裡頭的舌，很是粉嫩卻又靈活，它在嘴裡肆虐時是很舒服的。
最重要的，是她很有自信，散發出來的氣質很是自然，很讓人想親近，但……即便如此，卻也勾不起我的任何遐想。
「也許你喜歡重口味的？」
「別吧，我可不想要每天都看妳變臉。」妲妹雙手覆蓋住自己的臉，我知道她想換張臉孔，很快的就阻止。
「哦，所以說，你真沒打算對我動感情嗎？」她站在我面前，因身高比我矮上一些而仰視著我。
「我不知道，就真的很沒感覺。」聳聳肩，我也很無奈。
「好吧，希望能夠日久生情囉！」張開雙臂，慢步走到我跟前，給我擁抱。
閒聊的時間不過數分鐘，水聲在這期間悄悄停止，卻未見到有人從那個門出來，反倒是這個房間有了一種詭異的氣氛，冰冷、銳利，我像是成了籠中鳥，能把我的警戒心給激起，是什麼？
還沒等妲妹開口，四面牆翻出的東西變讓我知曉答案，每面牆上都有機關，向後退去再伸出來的是槍枝，至於天花板則是翻出類似於噴霧器或是灑水器的東西。
『報上名來！』閺閺那許久未聞的聲音傳了出來，方向不明，似乎整個房間都有擴音器。
「我是噬月者，來向妳收取報酬，不過得更改一下協議。」很隨意的就倒上了閺閺的床，滿不在乎的說。
『噬月者？大家都在傳他死了。』那原先有些可愛的聲音壓低，變得很沉，顯然是毫不相信。
「嗯，的確算是死過一遍吧？現在的我是一名吸血鬼，我知道妳在客廳下面密室之類的小房間。」再怎麼樣掩飾自己會發出的聲音，動作再怎麼輕微，最引起我注意的卻仍舊藏不了。
呼吸、血流、心跳，怎能停得下來呢？它們是最微小的聲音，卻總是充斥著我的耳朵，勾起讓人想要噬血、殺戮的慾念。
『你想做什麼更改？』聲音是放鬆了，它的主人卻一點也不平靜，緊張得很，心跳正在加速。
「讓我咬一口。」
妲妹側身窩著，一雙眼盯著我直眨，像是意外於我的作為，或者思考著什麼東西，而猶豫要說不說。
當我這麼想，她傻笑一翻，把臉轉開。
『你能保證不做任何多餘的事？』看來她對我依然是耿耿於懷。
「我真想要做，妳有辦法這樣跟我說話？」偏了偏頭，我邪笑道。
『你到客廳來吧……』
客廳裡，閺閺頭上還掛著浴巾，身上穿著毛絨絨的浴袍，緊咬著唇齒讓我知道她很害怕又緊張。
想來她也知道掙扎是無用的，憑她原來對我的認知，再加上又有了非人的身手，「我」絕對是一個難惹的人，而且也是不會想成為敵人的人。
挑逗似的踏著緩慢步伐接近，每接近一步，就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又快了一分，然後在伸手就能觸摸的距離，她開始吞口水。
伸長了右手，推她的左肩，讓她倒在身後的貓咪沙發內，左手撐著貓手，開始壓低身體接近，閺閺那不知是洗完澡還是緊張而潮紅的雙頰，再染上更深的豔紅。
我一直都覺得「紅」是很美的顏色，不管是鮮血，還是雙頰上會浮現的，都好美，讓我想要一直看，所以刻意的一直在製造。
她再次吞口水，任命似的把頭仰起，讓肩頸曝露在我的視線中。
伸出手指，刻意貼著她的肌膚，撩開她濕潤的髮絲；伸出獠牙，開始湊近，在獠牙觸碰到肌膚時，可以感覺到她的身子突然繃緊然後顫抖。
「妳應該知道越緊張會越痛吧？」其實根本沒差別，那得看吸血的人要不要用力，妲妹是這麼告訴我的。
「你、你少少廢話，要、要要吸就快點！」就是這倔強、逞強，讓我忍不住想玩弄。
「嘖嘖，真不可愛。」囁嚅後，還是乖乖的吻上她的頸子。
一扎下去，就聽見她倒抽一口氣，右手疊上我的左手還緊緊抓住，真好玩，收起獠牙後，嘴唇依舊覆在那小口子，開始吸吮舔舐。
人類的血可以吸引血紅族，但人類卻十分懼怕血紅族，可是又有彼此結合的例子存在，不為什麼，就因為我們像毒蛇，獠牙可以分泌讓人類感到刺激的酵素，隨著扎入血管時流入，讓人類產生不比性關係低的快感。所以，有人自願沉淪。
當我抬起頭來，看著她，她幾乎是全身都透著紅，大口大口的喘著，方才還不敢發出點聲響，真是有趣的反應。
「看來妳比我還要意猶未盡。」用手覆上她的臉頰，以拇指摩娑，我揶揄道。
「哈哈哈、呼、哈呼哈呼……」她沒有回應，仍舊不停喘息。
「她問你到底想怎樣？」妲妹貼在我的背部，她幾乎沒什麼重量，讓我給忽略。
「不怎麼樣，我覺得很好玩。」
「她說……耶，她的心裡好亂哦！」妲妹枕著我的肩，一下子把本來要翻譯的話吞了回去。
「她主要想什麼？」
「想你會吃掉她，她的這一輩子完蛋了……」妲妹眨著眼，把剩下的話都吞回去。
接下來的話，我想我也是沒有興趣去聽。
「妳啊！幹麻一直勾起我的興趣呢？實在太可愛了，不過我真的不會對妳怎樣，相反的現在我就要走，還是妳要我幫妳一下？」我邪邪一笑，完全把閺閺不停變換的表情當成某種好玩的東西。
「耶耶耶，要不要這麼龜龜毛毛，要或不要很簡單不是嗎？」妲妹不曉得聽到了什麼，突然很氣憤的指責。
「強姦她！」更突然的是，妲妹一把將我推倒。
導致我整個人直接撲進閺閺的雙峰中……
「……」爬起來之後，面對的卻是妲妹一臉的震驚，而我心底開始湧現是無比的憤怒。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都撲到那個地方了還沒有反應……」妲妹頭歪了一下，臉上還是十分的震驚，但很快就把話語給吞會肚中，整個表情變得異常嚴肅。
「你、你不要生氣……」隨著和我的距離越來越近，妲妹的嘴唇顫抖著說出求饒的話語。
一手抓住她的頸子，另一手扣在她的左手臂上，將她壓倒在地，猛地爆出的獠牙狠狠的扎了下去。
「啊！」妲妹驚叫了一聲之後，是快頻率的喘氣，嘴裡不斷吐著哈啊、哈啊的音節。
除了憤怒還夾雜著悲傷，憶起童年的往事，彷彿歷歷在目。
那一句，最常耳聞的「哈哈哈，沒爹沒娘的銀髮怪物。」
那時候，我就只會躺在那一動也不動，不敢起來怕被再推一次；不敢反駁、沒有力氣打贏任何一個人……那時候，也就只有默，不會嫌我頭髮顏色很怪；也只有默，會溫柔的抱住我小小身軀，告訴我：「沒事了，我們回家吧。」
如果我哭，他就在旁邊靜靜的陪著，輕輕拍打我的背；如果我生氣，他就坐在那，不會閃躲的任由我槌打，在我累了的時候擁抱我。
看著妲妹不斷舞動四肢掙扎，聽著嘴中不停吐露哀嚎，心底升起異樣的快感，加重力道，就想將她狠狠咬死或者吸乾。
隨著越來越多的血液流經喉嚨直到胃部，越是清醒越是興奮，反之妲妹的動作越來越小，最後甚至不動了。
「真抱歉，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惹火你，我這個魅魔有夠不稱職，不過接下來，我會有點激進手段快速了解你……」她的語氣聽不出虛弱，彷彿虛弱的樣子只是做給我看而已。
然後她的手按在我後腦，有什麼就經由她的手流入腦中，速度很快的衝擊，使我失去了意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