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轉變，再一次
夢玄茵
從我有意識開始，默幾乎就是我的全部，我被他撿回家，每天跟著他的屁股轉，他出門工作的時候，我就呆呆坐在門口等他回來，那時候什麼也不敢做，根本不知道有什麼事情是我能做的，後來默也覺得我這樣子不行，借了不少錢供我上學，我的銀髮馬上帶來問題，所有的同學對我都是用異樣的眼光，彷彿在觀賞什麼珍奇動物。
我和默說，我不想上學了，他告訴我「沒事的，我會保護你。」，在我更大一點後，我總是翹課，偷偷的跑出去打工，賺來的錢都拿去買書看，我什麼都看，最有興趣的是醫學和心理學。
除了看書，我也喜歡看影片，各式各樣，什麼都看，當時的我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學很多很多的事，我要用我的能力來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尤其是默。
是默，讓我活了下去，然而在我一次又一次的，見識到人心的險惡，遭遇到那些過分的對待，我也產生了，想殺死所有人的念頭，我不記得真正踏入殺手這個行業的契機是什麼，但我仍然記得當初想幫助他人的理想……
我殺人，殺那些迫害他人的人、殺那些貪汙腐敗的人、殺那些自私無情的人……
然後我被殺手聯盟找上，莫名其妙的加入了、莫名其妙地當上榜首……仔細想想，似乎都是被安排好的，真正屬於我所做的選擇，只有默……
除了默以外的一切一切，如何被剝奪，我還是能夠笑著，平靜的面對。
其實啊……我從來沒有普通過，注定就是要不平凡的吧？即使再天才，十六歲的少年，有可能殺過上億人嗎？然後，心底竟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良心不安，從來就不曾迷惘過。
生命，對我而言，似乎真的不存有任何的意義，金錢也是，我殺人從為了賺錢，到現在，天價的存款，金錢早就失去意義，我是只為了殺人而殺人嗎？上癮了，所以停不下來了？
當初，我又為什麼想當個無照心理醫師？聽別人吐露心聲呢？
「因為你還有心……」
還有心？是嗎？我還存在所謂的心？可是我啊！已經奪走無數人的心了呢……
「如果你願意，我能封印你的過去，讓你重新開始過新的人生。」喜哥依舊帶著那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平和的靜靜望著我。
封印過去嗎……那我和默的一切，也就可以分開了對吧，我不會留念他，而他也會因為小倩而有更好的生活，所以我根本不被任何人需要啊……
從來就不被需要呢……呵呵，我自嘲的大笑、發了瘋似的狂笑。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嗚嗚、哼哼、嗚哼哼」笑著笑著，我開始啜泣。
無法理解的又笑又哭，然後我認清了一個事實，我是棄嬰、我是沒有人要的孩子。
也許因為這份心理，我才會如此無謂的殺害條條生命吧？
我不恨這個世界、我也不恨生我下來的人，恨只恨我沒有更多的能力，能夠改變這一切，而現在，一切都已經晚了不是嗎？我不是人類了，我想要普通根本是妄想啊！
「沒那回事，只要你希望，我能為你達成願望。」喜哥輕輕的將我攔入懷中，搓搓我的臂膀。
「不……我不相信命運，但我相信因果。」我立刻的反駁，發出的聲音卻嘶啞的不似人聲。
「因果確實會輪迴，然而魅魔卻脫離這一切，不歸天也不歸地管，沒有人能夠阻止我打破任何規矩，除了我的慾望者。」我看不見他的表情，我卻聽不出他話裡意思的玩笑，相反的是無比的認真。
「沒有慾望者你會怎樣？」我第一次好奇這個問題。
「像失去柵欄的猛獸。」
「那你怎麼會被關在那裡？」
「我不是被關，我只是在等待你的出現。」
「我？你早就知道我會出現？」
「慾望者是必然會出現的，否則這個世界已經被魅魔給破壞掉了。」他給我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空等是嗎？只是因為相信會出現，所以等了數百年，那樣安分地待在別人的控制下？
「從來沒人控制過我，我不過是不屑一顧那些弱小的生物。」他驕傲地說。
「我可比他們還弱小吧？」
「你遠比你想像中的強大。」我聽見他發出細小的笑聲。
「現在我還堅持去學校，尋找我的普通，會很蠢嗎？」我突然這樣問。
「不會，我就上過幾百次學，屢試不爽。」他笑得更開懷。
「笑屁啊，我可是真的在煩惱。」我瞇起眼，趴在他懷裡。
「會為這種事煩惱，證明你還是有正常的一面啊，很讓我意外。」他又笑了，笑得胸膛不斷顫抖。
「怯，幾點了？」我撇撇嘴，感覺到餓了。
「快十二點了，不過我讓你睡了一整天，現在也該帶你去吃飯了。」他站了起來。
從他懷裡離開，我這才發現他並沒有穿衣服，赤裸裸的在我面前。
我不得不承認他的身材真的好的沒話說，高挑又結實，身上滿是肌肉沒有半點贅肉，卻又不是那種血脈噴張的模樣，衣服穿上去感覺起來倒還算瘦弱，是那種十足受女生喜歡的體型。
「男人也很愛。」他對我露出嫵媚的笑容。
那種像是看情人，又帶點野性，彷彿隨時不注意就會被他給怎樣。
「我可一點反應也沒有。」我淡漠的回應他。
「說真的，你要是慾望無處發洩，隨時歡迎找我，要男要女、要胖要瘦、要高要矮，任君挑選。」他背對著我，似乎在翻找衣櫃裡頭他能穿的衣服。
連背部也那樣完美，略為深色的肌膚，看上去札實的肌肉群，讓我有想將之切開的衝動，想瞧瞧那裡頭又是怎樣的結構。
我的衣櫃，應該不存在能裝下它們的衣服吧？突然又想到這點，我挑挑眉，他轉過身微笑，手中抓了一件我的貼身內衣在鼻尖嗅著，原來是打這個主意……
「你想解剖我，非常歡迎，不過我的身體構造和人類完全不一樣。」他走過來就站在我跟前。
我的視線正好看到他的那裡……既然勃起了，而且還真大……真是作弊的一個人，恐怕沒有人敢說身材比他好。
「我對你是有慾望的。」他把我的雙腿拉到床邊，腳一開坐了上來。
雙手很迅速地解開我鈕扣，把我身上的襯衫丟了出去，他捧起我的臉，直勾勾的盯著我的眼。
我沒有閃躲，非常平靜的和他互望，好奇起他到底想做什麼，接下來他想強姦我？還是他打算一直看到我把他推開？又或者他覺得我會先對他幹麻？
好一陣子，互相看了好一陣子，他終於把頭湊過來，含住我的嘴唇拼命的吸吮，舌頭不斷努力地想要擠進來，起先我看著他閉上了眼，我注意到他的睫毛好密好長，像個女人，我的手得撐著床我才不會被壓倒，然後他的手離開我的雙頰，環抱住我的腰，引導我躺到床上，他握住了其中一隻手，另外一隻則是游移在我的胸與腹之間。
至此，我再遲鈍也知道他在幹麻了，然而他卻始終放不開，大概是怕我突然發作。
他的吻從試探性的吸吮輕點，到我稍微放鬆嘴，一找到縫隙他的舌猛地就鑽入，一遍又一遍的舔舐，從齒到舌，再至我的整個口腔，也許是感到膩了，或是單純想看我的反應，他撐起了自己的身子，俯瞰著我。
他和我都在喘息，他的鼻息是炙熱的，而我相對而言是較平緩的，我的平靜對他而言像是某種應允，他又壓低身子，這一次是進攻我的頸項間，時吮時舔，我得承認很舒服……
淡藍色的頭頂中，我還看見疑似角的兩處隆起，我還沒來得及仔細研究它們，就因為喜哥的逗弄閉上了眼，他連我的下半身也給剝得一絲不掛，握住我那脆弱敏感的地方，一上一下的刺激我，然後我竟然勃起了……
「你是有反應的，真令我意外。」他湊在我耳邊，挑逗的說著。
「你休想要我習慣你，成為你任你擺佈的性奴隸。」我危險的瞇起眼，死死盯著他。
他露出被我嚇到的神情，僅僅只是短短的數秒，我確實看到了，他是害怕我的。
「別誤會，我只是想討好你。」我分不清他是緊張還是興奮，他在喘息中勉強的吐出這句話。
我仰起頭，像是在對他邀請，他遲疑了一會才湊上，無預警的，他咬了我。
獠牙刺進肌膚的感覺，是令人想抵抗的，我緊抓住床單，張開的口中也爆出了獠牙，慢慢的，我似乎習慣這種感覺，放鬆下來卻覺得那還挺舒服的。
他鬆口，舔舔頸部的傷口，親吻我的胸膛，舌尖逗弄我的乳珠，手套弄我的身下。
「你這個年紀，本來對性就會有所求，很正常的。」他似乎不希望我感到不好意思，輕聲地說道。
「你是我看過的第一億零不知道幾號裸體。」言下之意是，我沒有好奇過。
「但是活人你只看過默、小倩、和我。」他不以為意的微笑。
「少自以為了解我。」
「我是不了解你啊！瀏覽過你的一生，也不過是冷寂的那一部份，和少數的慾望和噬月者，其他人我可真的一點也不了解，包括你白凜，我無時無刻都在試著了解你呢。」他像是得勝一般的笑著。
他認得出來我是誰，確實是有點本事。
「你很久沒看電子信箱了，肯定有很多目標等著你。」他替我拿了筆電。
「會找殺手的人，當然是希望留下被發現的證據，我可不能吃人，而且吸血又很容易被發現是血族做的。」我邊開機邊道。
「哎呀，你不會用刀子割，喝上個幾口，誰會去算一個人該留多少血在現場，才能算正常嗎？」他倒是覺得我的擔心不是問題。
信箱一打開，我有把筆電丟出去，當作沒看到的衝動……上千就算了，為什麼會有六位數！
「看來你變受歡迎了。」
「少說風涼話！」
「放心吧，你懶得做，可以交給我。」他掏掏耳朵。
交給你？這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見他一微笑，我也露出笑容。
「要不要連我的命一起交給你啊？」嘴角勾勒出不自然的角度，我半瞇著眼，緊緊盯著喜哥。
喜哥立刻停止正想繼續下去的動作，一路退到了牆邊。
「過來。」我說。
喜哥戰戰兢兢的爬了過來，一臉無辜地用他白色瞳孔，看似無焦距的望著我。
完全沒有給他反應的餘地，我抄起炆玅往他胸口一桶。
「咳！咳咳咳咳咳！」他痛苦地握住炆玅，口中不停的咳出鮮血。
他看起來像是真的很痛苦，眉頭皺的死緊，翻滾到地上了還在繼續打滾，鮮血從胸口、也從口中流出，不停不停的流……這時我才感覺到不太對勁。
往常，不管我怎麼咬他，刻意的弄傷他，他總是能夠很快的又嘻皮笑臉，所有的不舒服都像是演給我看的。
冷寂會假裝冷酷，卻是擔心的；噬月者和慾望大概會因此感到很樂；鬼奈會默默地，彷彿事不關己……而現在，我如同電腦當機，不知道該對此有何反應。
『要殺死他嗎？』炆玅的聲音傳來，我才回過神。
「不……」反射性，我猶如呢喃地說道。
『你要把我拔起來還是我自己出來？』他又問。
我無意識的靠近喜哥，他已經平躺在地，握住炆玅的手，因為無力而鬆開，癱軟在兩側，伸手默默地抽起炆玅，喜哥像是某種壓力瞬間消失，一口血狠狠吐出，趴在地上才開始喘起氣來。
「你沒事吧？」
「咳！死不了。」喜哥撐起自己的身體，搖搖晃晃地站起。
我握著炆玅，看著他久久不離開視線，而他也望著我，想從我眼底看出一些什麼。
最後，我們兩個人，不知怎麼地達成共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