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設計
韓似水
“美人,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坊主的眼中掠過擔憂,昨天自己留下美人是不是做錯了?
“坊主,無礙的。”反倒是虞美人冷靜的安慰坊主。
“美人,是不是……?”坊主欲言又止,對美人的身份她不是沒有揣測過,但究竟如何誰也不得而知。
“不。”美人諱莫如深的眼眸垂了下來,“我不知道昨夜是被誰佔了身子。”
“怎麼會這樣?”花坊雖是煙花之地,但能容坊主如此這般任性經營,背後定是有些勢力的。按理說不應發生這種事情,莫不是美人的……
“坊主,無礙的。”美人再次如是道。
她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一絲波瀾。只是看向坊主的眼中透著一股子倔強和隱忍,坊主也只能歎息的離開,把空間留給她。
意外已經發生了,可日子還要繼續。虞美人用最短的時間,讓自己回到正軌。她比從前更沉默了,整日埋首於繡繃中。除了去花坊,她幾乎足不出戶。她用高強度的勞作來麻痺自己,然而每個深夜,即使再累她仍舊會控制不住的去想那晚的事,以及之前幾日的事是不是與此有關。只是她那時不知道,她當時所想到的只是她最痛苦一段人生的開端而已。
那日,虞美人難得上了街。採買了些必要的繡線繡具,她悠閒的在街上逛著,看著街邊小販吆喝兜售,也不在意旁人對她臉上紅斑的指指點點。這些年來,她很少這樣。起初幾年是怕在街上被人認出身份,後來幾年雖然存了不少銀兩找神醫做了紅斑面具,可就再沒了年輕時候的興致。
虞美人經過一個賣字畫的小販攤子時,邊上忽的駛來一輛華貴的馬車,她下意識的往邊上躲了躲,卻不想撞到了正在看字畫的女子。
被虞美人撞倒的女子挽著高貴的凌雲髻,衣著雖樸素但看得出製作精良,是富貴人家。“哎,這位夫人,對不住了。”虞美人忙不迭道歉,想要伸手去扶被她撞到的女子。然而就在女子抬頭的瞬間,虞美人瞳孔緊縮,愣在了原地。
“二,二姐?”跌坐在地的女子被身旁的侍女扶起來,在看到虞美人的臉時,驚詫的道。雖然她的臉上有一大塊紅斑,可她的五官太像了,太像二姐了。“真的是你嗎?二姐?你是……虞美人?”
從女子口中說出的虞美人三個字,如一桶冰水似的澆在美人頭上。她猛然回神,“這位夫人,妳認錯人了!”說罷,便匆匆離去。
此時,剛剛駛過的華貴馬車,又駛了回來。馬車上施施然下來一名男子,赫然就是段錦城。“娘子。怎麼一副驚魂不定的樣子?發生了什麼?”
“錦城,我好像,遇見二姐了。”
“虞美人?她不是死了麼?”
“我也不知道,可是真的太像了。只是那女子臉上有塊紅斑。”
段錦城將虞佳人帶上馬車才有道:“佳人,這些年來,你始終放不下那件事嗎?”
虞佳人清秀的柳眉微蹙,認真的看著段錦城。“錦城,對你我早已心無芥蒂。可是,我始終想知道,二姐當初為何這樣對我,不論答案如何,我都想聽她親口對我說。”
段錦城再了解虞佳人不過,她看似是個風淡雲輕的女子,其實骨子里的執拗比誰都強。“好,我知道了。我會派人去查的。你說那女子有什麼特征,回府畫張畫像吧,讓手下人好辦些。”
“嗯。”
段錦城畢竟是段錦城,找到虞美人並沒花費多少時間,但他並沒有馬上告訴虞佳人。當年這場愛情戰爭中,糾纏不清的四人,如今怎麼能把沐亦然給擯除在外呢。尤其是他在追查虞美人時,得知的沐亦然貼身侍衛的一個小把柄,他就已經想好了要如何將沐亦然拖入這名為愛恨的泥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