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翼萱
他繼續把符合大家認知中,俗事賦予的人和人之間相處的樣子, 畫成圖,著上顏色,給小智做提示。不知不覺就畫了一整個晚上。
天一亮,他便去昨天和小智碰面的公園。可是他等了一整天,小智卻沒有出現......
天色漸漸暗了,康梓棠一個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等了一整天,他的思緒又開始變得複雜煩燥, 他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四周還是一片鴉雀無聲。突然一個古怪的念頭在他的腦海裡一閃而過--小智不會只是他幻想出來的人物吧!
因為發生了讓他無能為力的事情,命運的意象在孤寂的空間里沈睡不醒。所以他竭盡所能的尋找能喚醒自己的可能,遁入自己的意識裡,尋找引路的人。
他揉著干澀的雙眼,當他睜開眼睛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心頭一震。他不是在小公園嗎?為什麼紹琴在這裡, 媽媽和小妹也在,這裡是哪裡? 為什麼她們都泛著淚光,眼底盡是絕望和哀傷。一種不祥的預感彌漫開來這樣的畫面很難讓人不聯想到生離死別。他最後還是來不及回去!
一波又一波的暈眩感向他襲來,眼前漫射進來的光線 。
忽暗忽明,他的心跳越來越快,心裡又驚又急,他快看不見她們了......
轉眼間眼前的景象沒來由的一陣搖晃,突然一道強光模糊了他的視線。
耳邊這時聽見了若有似無的聲音,由遠及近......
「大哥哥!」 小智邊想將看起來正做著惡夢的康子棠搖醒。
小智的聲音?康梓棠甩甩頭,在眼睛適應那道強光, 再慢慢地睜開眼,眼前依舊是小公園,小智又出現了!
他的大腦還是混沌一片,恍恍惚惚地想起方才夢中的畫面。
若剛剛是夢,一切又太真實!好像每次到絕望時,為什麼小智突然就出現了 ,好像......他再也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斷力
「你是真的嗎?那我呢 我也是真的嗎?」康梓棠吶吶地問。
「嗯, 我們只是在不同的空間,還有你這幾天都沒有來這裡 。」小智像似在抱怨地說。
康梓棠一臉疑惑不解,隨即便意會到,他們之間的時間運轉可能有所不同,或是他現在所在的空間裡,時間是靜止的,黑夜白晝的交替都出自他腦中的想像,他苦笑著說,
「小智,你知道嗎? 在你將我搖醒前的前一秒,我是身在夜晚的小公園,我從白天開始等你,一直等到晚上,而我被你叫醒之後,我睜開眼的這一秒,我卻是在白天的小公園。」
「所以你的時間不是十二個小時的白天和十二個小時的夜晚。」小智若有所思地說著。
「當只有我自己一人的時候,我的時間和見得到我想念的人或許都只是我的想像。你知道嗎?我記起了我出車禍後,我昏迷不醒。可是我從來沒有看過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我。這代表了什麼?」
「跟我說話的你和躺在床上的你可能有不同的頻率,所以你看不見躺在床上的你。」
「希望吧...... 」康梓棠一臉疲憊地說
小智沒有接話, 但突然彎下腰,康梓棠正納悶著小智在做什麼, 只見他手中拿著從地上拾起的兩顆蘋果, 接著 康梓棠見小智從他自己的腳邊像變魔術般的手中拿著第三顆蘋果。
康梓棠眉頭微皺,他看著這個畫面,總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這時又見小智拿著那些蘋果往他自己的身後跑去。
「你的蘋果。」 小智把撿起來的蘋果還給一名年約四十幾的婦人。
「謝謝 !」那名婦人感激地說。
小智本來習慣性地不說什麼便調頭離開, 此時一轉念,想到康梓棠對他說過,不說話直接走開,會改變人們心情的顏色 ,於是他連忙對那名婦人說了不客氣後, 才走回康梓棠的旁邊。
「小智,我看到了,也聽到了,你是對的!」康梓棠情緒有點激動地向他走來的小智說。
「蘋果還有你和那位阿姨說話時, 我看得見也聽得到,對!我想起來了,有一次我甚至也能聽見從你手機裡傳來的另一端的聲音,所以本來和我不一樣的頻率會因為你而改變!所以你能幫我看到昏迷的我!」
「所以你能幫我看到昏迷的我 。」他們幾乎是一起說出了這一句!
「床上的你在那裡?」
康梓棠聽了小智的問題後一愣,接著他試著從紛亂的記憶裡思索出答案,過了好一會 ,康梓棠語帶不確定地說,「好像是安泰醫院。」
「好!我們去!」
「謝謝你,我知道要你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很難為你......」
小智一臉認真地說,「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