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了車，兩人進了一家粥店喝粥，對於一個晚飯要吃肉的人而言，只喝粥很不夠。
　　「晚上只喝粥，你不會餓嗎？」點了餐之後，顏甜甜小聲地問霍坤。
　　霍坤輕笑，「這是我的早飯，我喜歡早飯吃清淡一點。」
　　顏甜甜看了看外面黑黑的天，確定自己沒有渾淆了白天與黑夜之後，她忍不住頭痛。
　　她在他家門口等著的時候，他正舒舒服服地睡覺，難道作家都喜歡大晚上地工作嗎？
　　她仔細想了想，最後只能說，貌似她身邊的小築也是這樣的生物，所以霍坤也喜歡白天當黑夜，黑夜當白天，日夜顛倒地過日子，她必須要接受。
　　而且，她也得調整步伐，跟他過上一樣的日子，不然他睡覺的時候，她怎麼催稿！
　　她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笑著看他，「你平時都這個時候起來？」
　　「妳要打探我的作息時間？」他揚了一下眉。
　　哇靠！有才又有貌，他揚眉的動作比小鮮肉還要帥，她默默地移開了目光，看向了窗外，「不是打探，是瞭解。」
　　他挑了一下眉，「妳很想瞭解我？」
　　「這樣我才不會踩到你的雷區，我們和平相處嘛。」她婉轉地說，聽他的口吻，好像很討厭她去瞭解他。
　　好吧，她也只是想工作方便一些，不然要是得罪了他這位大財神，她的工作肯定不保，當然，她也不會借工作之便騷擾他，她知道讀者和作者，責編和作者之間的分寸。
　　他似笑非笑地掃了她一眼，他們點的海鮮粥和小菜上來了，顏甜甜看著足夠的食物，心中一鬆，他的早飯還是比較豐盛的，堪比她的晚飯。
　　他示意她先動手，她舀了一碗粥，正準備放在自己面前的，不知道哪一根神經搭錯，很狗腿地硬生生將自己前面的那碗粥端在了他面前。
　　「你剛睡醒，一定很餓，你先吃。」她討好地說，眼前這位不僅僅是她的偶像，還是她的金大腿，要穩穩地抱住。
　　他挑了一下眉，對於她上道的行為不置可否，低頭喝了一口，「小甜甜……」
　　她舀粥的手一抖，灑了一些出來，她連忙拿紙巾墊住，再看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她將粥放在桌上，很認真地說：「霍先生，請不要這麼稱呼我。」
　　「怎麼了？」他慢條斯理地喝粥，「妳不是說自己叫甜甜嗎？」
　　「是啊。」他要是叫她甜甜，她還是能接受的。
　　「妳希望我們瞭解，那不是意味著妳想拉近我們的關係嗎？我喜歡這麼稱呼妳。」他朝她一笑。
　　無賴一樣的笑容，卻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她挫敗地搖搖頭，「請你一定要去掉那個小字。」
　　「小甜甜。」他露出雙排雪白的牙齒。
　　她默默地低頭喝粥，第一次見面她不想表現的太強勢，她只好選擇漠視。見她這樣，他笑得更歡樂了。
　　顏甜甜以為吃不飽，結果到了最後，肚子都鼓起來了，看著前面的男人淡定地全部吃光，還一副吃的剛剛好的樣子，男女食量果然差很多啊。
　　顏甜甜看他吃得差不多，很自覺地要付錢，霍坤擺了擺手，「不用了，走吧。」
　　顏甜甜驚訝地看著他，壓低了聲音，「你吃霸王餐？」
　　霍坤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她，「我是老闆之一，我需要付錢？」
　　顏甜甜訝然地看他，低低地應了一聲，「哦。」原來他還有副業，她暗暗地崇拜地看了看他。
　　她的偶像好厲害啊！
　　霍坤轉過頭正好捕捉到她的眼神，笑道：「是不是覺得我很厲害？」
　　被抓包了，她悄然地吐了吐舌頭，坦然地點點頭，「嗯，很厲害。」
　　「當然，我是誰呀。」他略微風騷地一笑，眉眼間盡是得意。
　　她唇角的笑容一滯，好像她的偶像和她以為的偶像貌似有些不同，禮貌地說：「謝謝你請我吃飯。」儘管他剛開始說不請，最後還是請了，說話顛三倒四，讓人摸不清他的心思。
　　「走吧。」
　　她跟在他身後出去，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忘記了，她歪著腦袋思考著，突然耳邊傳來他的聲音，「上車。」
　　「啊？」
　　「不用我送？」
　　「謝謝。」她一臉感動地上了車，今天真的好幸福啊，不僅看到了偶像，還能被偶像送回家。
　　「嗯。」他隨意地頷首。
　　二十分鐘之後，他的車停在了她家門口，她笑得跟一朵花兒一樣朝他揮揮手，直到他的車子消失在黑夜裡，她才傻乎乎地轉身回公寓。
　　她踩著歡快的步伐走著，突然腳步一頓，她想到了自己忘記什麼了，啊！她忘記催稿了，催稿！
　　這一刻，她忽然明白，為什麼Anna姐要專門找一個責編催七月的稿，因為她跟在他身邊都忘記催稿的事情，還想要靠電話和郵件催嗎？不可能啊！
　　她一臉被雷劈了一樣站在那裡，懊悔了好一會兒，她垂頭喪氣地回家，睡個好覺，明天起來再接再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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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顏甜甜起床之後，洗漱吃早飯，之後去星象出版社打卡，接著坐捷運去霍坤那裡。
　　和昨天一模一樣的過程，好像作夢一樣，反復作同一個夢，走到別墅門口，她沒有猶豫按下門鈴，如她所想，門鈴石沉大海一樣，杳無音訊，她繼續打電話，依舊沒有人回應。
　　她沒有氣餒，和昨天一樣安安靜靜地坐在門口，看看天色，以霍坤的作息，現在他八成在睡覺。
　　她支著下顎，這樣下去不行呀，兩人作息不一樣，很難碰到面，她瞇著眼睛想了想。
　　其實，她也不要求霍坤作息完全和別人一樣，但起碼他能在中午十二點以前能起來，而不是晚上六點起來。
　　難道她以後都要晚上來找他嗎？這樣的話，她又能催到什麼稿子啊！正想著，一抹高大的身影靠進來。
　　她頭頂上一片陰影，她抬頭一看，驚喜地跳了起來，「霍先生！」
　　「妳來了？」
　　「你今天這麼早起來了？」她惴惴不安又含著喜悅地問他。
　　他示意她走開一些，上前打開門，走了進去，「醒了就去跑步了。」
　　她連忙點頭，「是，是，運動是好事，對身體好。」她跟在他身後進去。
　　出乎意料，他的別墅不是那種富麗堂皇的裝潢，反而很簡單，門口進來之後就是一個小院子，走到玄關，就是一個超級大的客廳，一個洗手間，以及開放式的廚房，樓梯上去應該是臥室和客房。
　　霍坤打開冰箱，拿了一瓶水喝，喝了差不多半瓶，轉頭問她，「要喝什麼？」
　　「不用了，霍先生，」她心裡記得稿子的事情，正要開口，「你……」
　　後面的聲音全數吞了回去，他舒展著身子，將汗濕的短袖一脫，扔進了浴室的洗衣籃裡。
　　他因常年不曬太陽的皮膚潔白無瑕，上面垂著幾行汗跡，歸根於他運動的關係，他肌膚偏白但四肢看上很有力，瘦歸瘦，不會讓人覺得瘦的萎靡，反而瘦得剛剛好。
　　他突然轉過頭，朝她眨眨眼，「我身材很不錯，對吧？」
　　她臉一下子紅了，小嘴顫了顫，好不容易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很、很好。」
　　他滿意地轉過頭，「我去換衣服，妳隨便坐。」
　　等他一走，她發燙的臉才緩緩地冷卻下來，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背部挺得直直的，雙腿併攏，乖巧地就像學生一樣。
　　霍坤動作很快，沖了澡，換了一身休閒服就下來了，剛運動過後，精神不錯，他也沒有犯睏，一下樓就看到了顏甜甜這副模樣，他戲謔道：「妳不用這麼緊張吧？」
　　她連忙站了起來，「霍先生。」
　　「妳坐。」他隨意地在她面前的沙發一坐，坐沒有坐姿地靠在沙發上，「妳想說什麼？」
　　「那個稿子……」她小心翼翼地開口。
　　霍坤不由地想到自己原來的責編，嗯，那位責編一開始就是一副母老虎的樣子，恨不得拿著皮鞭在他的後面抽著他快點寫，跟眼前這位真的是不一樣。
　　「妳剛開始工作？」他問。
　　「是的，我剛畢業，這是我第一份工作。」她誠實地點頭。
　　他笑了，笑得分外的迷人，「看得出來。」
　　「呵呵。」她撩了撩耳邊的髮絲。
　　「那麼開始吧。」他說。
　　「嗯？」
　　「不是要催我嗎？妳可以開始催了。」他說。
　　她的唇角又是一抽，言歸正傳地說：「Anna姐將你新稿的大綱人設傳到我的電子信箱，我看過了，很吸引人，請問你什麼時候開始動筆？」
　　他依舊笑著，「找到感覺再說吧。」
　　「Anna姐的意思是，六月前就要交上去，所以你五月底就要交出第一本稿子，約莫二十萬字。」
　　「哦。」
　　「那你……」
　　「現在還早。」他說。
　　「啊？」
　　「妳這幾個月都不用去出版社吧？」
　　「只要用早上過去就可以了。」她說。
　　「妳回去吧，我下個星期交一部份給妳。」
　　她又驚又喜，「真的嗎？」
　　「嗯。」
　　「太謝謝你了，霍先生。」
　　「不客氣。」
　　兩人相對無言，顏甜甜輕咳一聲，「那我這幾天……」
　　「不用天天來，妳可以做妳自己的事情。」他笑咪咪地說。
　　「好的。」是誰說七月的稿子很難催的！看看，她家的偶像多好，人帥心地善良。
　　「我準備去書房開始寫了。」他說。
　　「好的，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先走了。」她笑呵呵地說。
　　「Bye。」
　　她開心地揮揮手，轉身離開了，她沒有看到身後的男人邪惡的笑容，好像頭頂長出兩角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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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星期之後
　　顏甜甜站在別墅門口，又是一套熟練的過程，按門鈴，沒有人，打電話，沒有人……咦！居然接了。
　　「喂，霍先生嗎？你好，我是顏甜甜。」
　　「嗯，小甜甜。」
　　主動忽略這個稱呼，她語氣輕鬆地說：「霍先生，請問你在家嗎？我正在你家門口。」
　　「哦，我不在家。」
　　電話那頭好像很吵，她微蹙眉頭，「哦，那你在哪裡？」
　　「我在機場。」
　　「機場？」她撓了撓頭髮，「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要登機了，等一下上飛機關機。」
　　「啊？你要去哪裡！」
　　她驚恐的情緒透過聲音準確無比地轉入他的耳裡，他換了一邊耳朵聽電話，想像她那副驚慌失措的神情，他的語氣更加的溫和，「我去一趟日本。」
　　「日本！」
　　「小甜甜，妳不要這麼驚訝，我一時沒有靈感出去找一找……」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你還沒開始動筆？」她像一個瘋子一樣在他家門口手舞足蹈。
　　「嗯，一個字也沒有寫。」他絲毫沒有內疚感地說。
　　怎麼辦！顏甜甜睜大了眼睛，有一種世界末日的黑暗正在悄然無聲地降臨在她的身上。
　　「霍先生，你在跟我開玩笑吧？你是去機場接朋友吧？」她用最大的善意去解釋他的行為。
　　「小甜甜，登機時間到了，我要走了，拜拜。」
　　「等、等一下，你、你什麼時候回來啊！」她崩潰地大喊。
　　「下個星期。」他說完這一句話掛了電話。
　　徒留下顏甜甜揣著拳頭在他家門口，對著他的門，呆若木雞，凌亂……
　　她，被，騙，了！
　　騙她的還是她最愛的作家，七月！
　　老天爺，不能這樣玩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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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個星期之後
　　這一個星期顏甜甜過得生不如死，像大姐姐一樣可親的Anna姐轉身變成了恐龍，每天都在噴火，娟姐則是時不時用一種祝她早死早超生的目光看她。
　　顏甜甜咬著唇，死死地扛過了這個星期，眼看霍坤回來的時間終於快到了，她滿血復活地等在他家門口。
　　她的腳邊放著一個行李箱，裡面裝著她的生活用品，她不想做得這麼絕，但是被耍的感覺非常不好受。
　　她決定，這一次，她就是要做霍坤背後靈，死也不讓他從她的視線中移開一步。
　　然而，她還是做錯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霍坤說下個星期回來，下個星期哪一天，她根本不知道！
　　所以，她每天都像個傻瓜一樣，拖著行李箱站在他家門口等，從白天等到天黑。
　　因為有了經驗，她守株待兔地準備了水和食物，帶著超大的太陽帽坐在他家門口，可憐兮兮地成了一塊石頭。
　　顏甜甜真的沒想過她的偶像是這樣壞的人，在她的心中，他是一個好人啊，雖然嘴巴壞了一點，可她料不到他會出爾反爾。
　　等到星期五，終於看到了熟悉的人影從計程車上下來，看著霍坤臉上那抹悠閒的笑容，她肚子裡的火一下子飆到了喉嚨。
　　「霍坤！你太過分了，居然騙我……」顏甜甜生氣地叉腰，潑婦地喊道。
　　「咦！是小甜甜啊。」霍坤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這麼巧，來找我？我買了禮物給妳，妳進來看看。」
　　顏甜甜的怒火一下子被憋在了肚子裡，她剛剛很生氣，可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又不氣了，真是見鬼了。
　　她皺著眉，拉著行李箱跟了進去，霍坤從自己的行李箱裡拿出了一個音樂盒，「小樽那裡最有名的音樂盒。」
　　「謝、謝謝。」她接了過來，收了禮物，好像更加沒有生氣的理由，起碼她的氣場已經沒有那麼來勢洶洶了。
　　「妳剛從哪裡回來，怎麼拉著一個行李箱？」他一邊問一邊看她，果然是一個乖女生，很好哄，被他戲耍了也沒有很生氣，嗯，還不錯，乖乖的，呆呆的。
　　聽他這麼一說，她立馬回神了，將音樂盒放在一邊，挺直了背脊，站得直直的，「我搬過來住。」眼睛往旁邊一掃，「住沙發就好了，我不挑。」
　　這一次，霍坤倒是驚訝了，一個多星期沒見，她突然變了，他瞇了瞇眼睛，「我不歡迎妳住。」
　　「從今天開始，我會一直跟著你，直到你把稿子交給我！」她挺直了背，語氣堅定地說。
　　他笑了，「呵呵，妳真的要跟我一起住？」
　　「或者你今天就開始寫稿？」
　　「我剛下飛機。」
　　看！她就知道他還要拖，要不是因為他是她的偶像，她太過崇拜他，她怎麼會被他遮蔽了雙眼，以為他是一個超級大好人，現在，呵呵，他根本就是一個懶人。
　　必須監視，必須盯著他！
　　「今天開始我就住下來，打擾了。」她對著他鞠一躬。
　　他似是無所謂地雙手環胸，「孤男寡女，要是出了什麼事情……」
　　「我學過空手道。」她盛氣凌人地說。
　　他露出迷人的微笑，「嗯，那妳要好好保護妳自己，如果我夢遊的時候……」
　　「你會夢遊！」她大吃一驚。
　　「是啊，壓力太大的時候會夢遊，所以我的心理醫生要我放鬆放鬆，不要太給自己壓力。」他語氣輕飄地說。
　　她該不該相信他的話呢？總覺得他像一隻狐狸在騙她，特別是他說什麼壓力的時候，她就不由地心虛。
　　因為壓力正是她施加在他身上的。
　　「妳不信？沒關係，妳可以住下，等我夢遊的時候，妳就知道了。」他始終掛著笑，「到時候妳看到了，記得不要出聲驚醒我，嗯？」
　　她默默地看著他，腦袋幾不可見地點了一下，他的笑容更深了，「那我先去整理整理。」
　　「哦。」
　　他轉身上去了，她躊躇地站在那裡，有些內疚，她打了一個電話給小築，說完了前因後果，「小築，妳說我是不是很過分？」
　　「嗯？」秦雅築想了想，「那妳住沙發？」
　　「是啊。」
　　「大神這麼好，為什麼讓妳住沙發，不是住客房呢？住客房的話，妳鎖著門還怕他夢遊？」
　　一語驚醒夢中人！
　　顏甜甜氣憤地掛了電話，她就知道，霍坤，真的不是一個大好人！
　　他表面上沒有說很可惡的話，可他說的話，他做的事情，都一一表示不歡迎她，他恨不得她快點滾蛋。
　　對了，他的稿子一個字，一個字也沒有寫！
　　啊，她要抓破自己的頭髮了，都要四月了，他再不寫，她就真的只能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著他寫了。
　　他不要逼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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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霍坤的允許，她不好意思直接上樓，可她一個人在樓下，想監視他也沒有用，她正打算不要臉地衝上去的時候，門鈴響了。
　　這時樓梯處響起了腳步聲，她激動地看過去，他正穿著休閒服，一步一步地下來，「我讓人送了一些食材過來。」
　　「哦，哦，我去幫忙。」她站起來去開門，然後看著那些食材被送進了廚房裡，她幫忙分類放好。
　　送食材的人走了之後，霍坤走進廚房，衣袖挽在了手肘處，看他的架勢是要做菜，已經清醒了的顏甜甜又一次被迷暈了頭，她的偶像真的好厲害，還會親手下廚。
　　「霍先生，你要做飯？」
　　「嗯。」霍坤點點頭，「不過妳別指望我煮妳那一份。」
　　她能說什麼呢？
　　看他骨節分明的手拿起一顆蕃茄，清水洗乾淨，放在砧板上，噹！這一刀沒有切到蕃茄，連皮也沒有碰到。
　　噹！這一刀蹭到了蕃茄的皮，破皮的蕃茄流出了香甜的汁液。他輕輕嘖了一聲，將蕃茄扔在了一邊，又拿起另一個蕃茄，重複剛才的步驟。
　　同樣的結果，看著蕃茄都好好地沒有被他殺死，她不由地嘆氣，「霍先生，你是不是太累了？」
　　蕃茄那麼一大顆，也能切不到，他是逗她笑嗎？可這一點也不好笑啊。
　　「我很認真地在做菜。」他嚴肅地說。
　　「請問你要做什麼？」她請教道。
　　「蕃茄蛋花湯。」
　　「你以前做過嗎？」
　　「我最擅長的就是這道菜。」
　　無聲的靜默之後，她嘆了一口氣，遇上了這位霍先生之後，她嘆息的次數都快趕上她笑的次數了。
　　「你的意思是，你只會做這道菜？」而且還不熟練。
　　「可以這麼說。」他高傲地說。
　　到了這個時候，她要是還不知道他從頭到尾只會在耍樣子，她就是一頭豬了，「你平時怎麼解決吃飯問題的？」
　　「我投資了好幾家店，吃飯不是問題。」
　　「那你今天為什麼想著自己親自動手？」她問。
　　「吃厭了。」
　　完美到極點的答案，她完全不知道如何反駁他，於是她走過去，將他手裡危險的菜刀拿了下來，「還是我來吧。」
　　「妳確定妳可以？」他語氣清高地說：「這些食材可是很珍貴的，妳不要浪費了。」
　　她想，再怎麼浪費也比他去摧殘一顆蕃茄要好吧。
　　她低頭不語，他還想說什麼，目光落在她手起刀落時的俐落，識相地將話吞回了肚子裡，看她的架勢，好像怎麼也比他要好上一些。
　　「除了蕃茄蛋花湯，妳還會什麼？」
　　「你想吃什麼？」她反問。
　　「把妳的拿手好菜都端上來。」他財大氣粗地說。
　　她切菜的動作一頓，她只是一個催稿的責編，為什麼會淪落成他的廚師，給他做飯燒菜？
　　「你去煮飯。」她不客氣地說，語末，加了一句，「飯，總會煮吧？」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不知不覺，她對他多了一絲絲嫌棄。
　　他冷笑一聲，「妳的笑話真好笑。」
　　看他洗了米，加了適量的水之後，按下了電子鍋的炊飯鍵，她的氣鬆了一口，還好還好，偶像不會做菜，起碼還會做飯。
　　他絕對不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