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帝登基，厚葬太上皇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論功行賞。
　　這次能一舉擊殺叛軍，他手下的人功不可沒，尤其是他的兩個兒子。
　　大兒子趙秉瑞，成熟穩重，做事有條理，知進退；二兒子趙秉辰，足智多謀，是個天生的將才，這次戰役二兒子功不可沒。不但出謀劃策更是身先士卒，一馬當先，要不是他斬殺了守城大將，這場叛變不會這麼快結束。
　　趙忠正是年輕力壯要幹一番大事的年紀。兩個兒子也是兄友弟恭，並不會因為這突然而來的滔天富貴而膨脹的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趙忠賞的第一個就是老二趙秉辰，除了因為老二本身的功勞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們在外領軍打仗的時候，成王見大勢已去，乘著趙家的男人們都在京城抽不開身的功夫，派出心腹黨羽，前往襄陽狙殺趙忠全家老弱夫婦，一個不留。
　　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當時二兒媳婦秦氏因為擔心夫君沒歇息，也沒讓丫鬟點燈，就一個人坐在房裡拿著趙秉辰的衣服睹物思人。
　　結果忽然聞到一股子桐油的味道，一看才發現後院著火了。
　　秦氏雖然是商賈之後，但自小也喜歡武刀弄棒，當下心生警惕，抽出自己的配劍就出了房門，不遠就看到院子裡有人晃動。
　　秦氏心知不妙，立刻高聲呼喊預警。
　　這麼一喊，也暴露了她自己，等護院的人趕來的時候，她已經被成王餘黨給擊殺，死得很慘，頭顱都沒找到。
　　趙秉辰與秦氏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親一年有餘，聽聞自己的妻子慘死後趙秉辰也是痛苦了許久不能自拔，後悔沒在她活著的時候對她好一點。
　　趙忠也感恩二兒媳婦秦氏的及時提醒，不然老趙家就被人連窩端了。
　　最後封了趙秉辰為忠勇王，故去的秦氏為一品誥命，秦氏的娘家封為皇商。
　　大兒子趙秉瑞封為瑞王，至於太子，以後再說。
　　除了這些，減少賦稅跟徭役也讓百姓們的壓力小了不少。
　　轉眼兩年過去，全國各地的窮困情況好了很多。
　　糧倉裡有餘糧，口袋裡有閒錢，一切都比以前的日子好過太多了，老百姓們自然開始歌功頌德起來。
　　就這麼地，在新皇的帶領下，百姓們很快就從頹廢中走了出來，日子終於有了盼頭。
　　這日散朝，皇帝趙忠將老二趙秉辰留了下來。
　　兩人在書房，趙忠一邊看奏摺一邊道：「你今天也二十有五了，年紀不小，秦氏故去算頭掐尾也有三年，你也算是對的起她，是時候在找個媳婦兒了。偌大的王府裡連個女主人都沒有，像什麼話。」
　　「父皇，兒臣現在還不想娶親。」趙秉辰淡淡的道。
　　「說的什麼渾話！」趙忠將手裡的御筆一放，皺眉教訓兒子，「你不想娶親我還想抱孫子呢。」
　　趙秉辰之前跟秦氏成親一年尚未育有子女。
　　趙秉辰長了看他爹，嘟噥一句，「想要孩子您自個兒生啊，您那三宮六院的……」話還沒完一個東西就砸了過來，趙秉辰一躲猛一看地上的是硯臺，當下瞪大眼睛看著他爹，「爹，您這是要謀殺親兒子。」
　　一聲爹把趙忠喊樂了，自從當了皇帝，孩子們張嘴閉嘴的都是父皇，就沒人願意喊他爹了。
　　「為你娘打抱不平？」趙忠問。
　　趙秉辰哼唧一聲算是默認了。
　　趙忠也懶得跟他說這其中的緣由，只道：「目前朝廷雖然看似穩定了，但前朝跟新朝的官員們依舊是涇渭分明，想要讓他們融在一起為朕所用，只有一個辦法。」
　　趙秉辰忽然有點不祥的預感。
　　「燕老將軍有一愛女，今天十六歲，名叫燕冉，是個乖巧聰慧的女子。燕老將軍就只有這一個愛女，你要是娶了她，燕老將軍自然就是新朝的人了，有他做橋梁，還怕老舊兩代人不一起出力？」
　　「賣兒求榮……」趙秉辰道。
　　趙忠抓起周邊的東西就要砸過去，發現重量不對，一看是自己的玉璽，當下訕訕的放下來，指著趙秉辰道：「你小子再胡言仔細你的皮，這件事情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朕的賜婚聖旨這會兒應該已經送到燕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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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權貴的圈子基本都集中在靠近皇城的四條大街上了。
　　青龍大街住著的是皇親國戚們，玄武大街住著的是王侯將相，朱雀大街住著的文臣，白虎大街住著是武將。
　　燕將軍府，就在玄武大街上。
　　此刻正如趙忠所說，他身邊的大總管已經帶著他的旨意宣讀了聖旨了。聖旨上說了，賜婚忠勇王趙秉辰跟燕冉，半年後完婚。
　　半年後，也就是十月。
　　燕老將軍燕北冥帶著一家人跪在地焚香後恭迎聖旨。
　　大總管李德貴將聖旨交給燕北冥後道：「恭喜老將軍。」
　　燕北冥已經五十多歲了，雖然鬍子跟頭髮有些花白，但人看著精氣神很好，尤其是那一雙眼睛透著精銳的光。
　　燕北冥嘿嘿一笑，「謝大總管跑一趟了。」
　　寒暄幾句後，大總管便走了。這人一走，燕夫人就開始掉眼淚了。
　　燕冉上前拍著母親的手背安慰。
　　揮退了下人，就剩下主人家三口，燕北冥才道：「這事皇帝跟我提過，我思來想去也就答應了。」
　　燕夫人紅著眼睛，「我們就冉冉一個娃娃，她就是我的命根子，我怎麼捨得她嫁入皇家。現在還沒定下太子，瑞王跟忠勇王又都是能力斐然，以後要是爭奪……」
　　下面的話被燕冉給捂住了，她對著她娘搖搖頭，「隔牆有耳，母親，有些話在家裡都不能說。」
　　「還是冉冉懂事。」燕北冥也責怪的看了一眼老伴兒，「我又怎會不知，但皇命難違。我看當今皇帝也不是那昏庸的主，兩個有能力競爭皇位的皇子也是兄友弟恭……」
　　「我不管，我只想讓冉冉一輩子留在我身邊，我本打算招婿，找個身世清白家裡清苦一些的學子做上門女婿的，我都相好了，就是去年的狀元林子傑……」
　　「這話以後休要再說，從現在開始給冉冉準備嫁妝吧。」燕北冥說完甩袖而走。
　　「我苦命的冉冉……」燕夫人抓著女兒的手哭的傷心欲絕。
　　燕冉也是眶中有淚，忠勇王她不是沒聽說過，但到底是沒見過。就聽說這人一身武藝，長得五大三粗的，一身蠻力。
　　這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她們這些京城中的小姐們閒來無事也愛說一些八卦，最愛說的就是忠勇王跟他已逝的嬌妻秦氏的感情。
　　秦氏為了救趙家滿門老弱婦孺而死，忠勇王痛不欲生。在他封為忠勇王的時候就有很多名門望族前去議親，但忠勇王都拒絕了，理由很簡單，愛妻慘死，他要為妻守節三年。
　　那時候很多姑娘小姐們都羨慕秦氏，羨慕她能擁有這麼一份至真至誠的感情。
　　於是就有人說，要是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死，心愛的男人一輩子都記住自己；一個是生，但是自己愛的男人不愛自己，要怎麼選。
　　當時很多小姐們都選擇第一個，覺得那才是愛情該有的樣子，生的時候愛得轟轟烈烈，死了也能被他記住一輩子，多好啊。
　　唯獨燕冉不以為意，她選擇第二個。
　　一個男人就算再怎麼愛妳，他也不會為妳一輩子不娶的。更不會真的一輩子都記著妳，頂多是在妳的忌日為妳垂下幾滴眼淚罷了。
　　可那又有何用？
　　這世間像她爹對她娘這樣死心塌地一房小妾也不娶，在她娘三十多歲還沒生下一兒半女的時候，她娘也說過要給她爹納妾，但她爹死活不願意，這樣的男人能有幾個？
　　她娘哭天抹淚說都怪她，害的他們燕家至今無後。
　　她爹說不怪她娘，是他這輩子殺戮太多。
　　後來有了她，就更沒那些女人什麼事情了。
　　當時眾人聽燕冉這麼說後都說她太掃興了，怎麼一點浪漫的情懷都沒有。燕冉當時也不以為意，也只是隨口一說罷了。
　　她是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忠勇王最後會落到自己的頭上成為她的丈夫。
　　在她及笄禮結束後她娘就跟她說了，以後給她找個上門女婿，這樣就不用在公婆家看別人臉色了。
　　燕家就她一個女兒，招婿上門別人也不會說什麼的，是以對她的教養從來都不是為了當別人媳婦的。
　　她娘年輕的時候也是風風火火的女子，說相看還就真的相看了一個，這不，半個月前還讓人去給了那林子傑一個口風，問他願不願意。
　　這邊林子傑還沒回覆，聖旨就下來了，燕冉有點欲哭無淚。
　　相比沒見過的傳說中的忠勇王爺，燕冉還是喜歡清秀的林子傑。
　　同樣，那邊忠勇王爺趙秉辰面前已經擺著燕冉的畫像還有一些事蹟。
　　不喜歡舞刀弄槍，但是很愛看兵書以及一些奇談怪誌，還有就是招婿上門的事情。
　　趙秉辰看著面前的畫像，小姑娘看著十分小巧，淡淡的柳葉眉，丹鳳眼，瓜子臉，小巧的鼻子小小的嘴，不盈一握的柳腰……
　　「怎麼有種不堪一擊的感覺……」趙秉辰打量著畫像道。
　　手下趙全沒忍住笑了，「爺，您是找媳婦兒，又不是找對手，還不堪一擊，您還想打王妃啊……」
　　趙秉辰皺眉，他的前妻已故的秦氏也是個舞刀弄槍之人，長得就比較結實，有時候兩人還能對打幾招。
　　要是換成眼前這個，他一個手指頭就能給人打趴下了……
　　不合適，不合適……
　　正說著話呢，外面忽然傳來一女子的喊聲，「姊夫，姊夫……」
　　趙秉辰示意趙全趕緊將東西拿下去。
　　趙全手腳麻利的將東西清理了。
　　這會兒就見一個一身著一襲煙霞色的雲霏妝花緞織海棠錦衣的女子邁步進來。
　　看到趙秉辰後，朱唇輕啟，又喊了一聲，「姊夫……」那調子還能打個轉，只聽得趙秉全渾身不得勁。
　　但是沒辦法，這是秦氏的胞妹秦珍。
　　一年前從襄陽老家過來投靠他的，說是她爹要將她許配給一個五品小官的兒子。她不樂意，一氣之下收拾細軟就跑來投奔她了。
　　趙秉辰能說什麼？能將人趕走？
　　於是秦珍就這麼留下來了。
　　秦珍對他的心思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他只當她是妹妹，根本沒有非分之想。
　　但秦珍不說，他也不能挑破，姑娘也是要面子的，萬一再鬧出點什麼，他要怎麼跟秦氏交代？
　　「夜深了怎麼還不休息。」趙秉辰走到一旁坐下問。
　　秦珍也走過去，雙手托著臉蛋嘟著小嘴問：「姊夫，聽說皇帝陛下給你賜婚了？」
　　趙秉辰嗯了一聲。
　　「有我好看嗎？」秦珍問。
　　趙秉辰俊眉一蹙，「這有什麼好比的。」
　　「沒我好看姊夫為什麼不娶我？就因為她爹是大將軍而我爹只是個商賈嗎？」秦珍問。
　　趙秉辰站起來，「休要胡說，妳是我妻妹，我怎能娶妳……」
　　「可是我姊姊已經死了……」
　　「放肆……」趙秉辰一拍桌子，「這事以後休要再提，否則妳就回襄陽老家去。」說完趙秉辰拂袖而去。
　　秦珍看著離去的姊夫，心裡恨得不行。她恨自己不能早點遇到姊夫，恨自己沒有一個好的出身……
　　第二天，忠勇王趙秉辰跟燕老將軍的獨生女燕冉被陛下賜婚的消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不管是忠勇王的門還是將軍府的門，都快被人踏平了。
　　以前想要給趙秉辰作媒的，今兒個直接找趙秉辰，說王爺你這正妃已經定下來了，是不是可以考慮下側妃了。
　　王爺一般都是一正兩側在加上幾個淑人什麼的。撈不著正妃，側妃、淑人也行。皇家的妾跟普通人家的妾能一樣嗎？而且太子未立，將來誰做這天下的主人還尚未可知，要是忠勇王成了……那真是祖墳冒青煙的好事。
　　結果趙秉辰全拿燕冉當藉口了，說燕冉是他的正妃，這些都是屬於後宅的事情，他一個大男人不過問後宅之事。
　　言下之意是本王都有王妃了，這是歸王妃管。
　　於是這些人又輾轉到燕將軍府邸求見燕冉。
　　燕冉聽完了來人的口述後氣得差點沒咬碎一口銀牙。
　　這個不要臉的……
　　燕冉氣得不行，但臉上不顯，只笑著道：「如今我尚未出閣，還不是王府的女主人，這王府的事情，我如何插的了手……諸位還是去找王爺的比較好。」說完就讓人送客了。
　　於是這些人就被這兩人跟踢蹴鞠似的踢來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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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秉辰回到王府聽著趙全說了此時後笑得合不攏嘴，「這小丫頭看著也不像是個簡單的。這些人一個個刁鑽的很，能被她一個個的軟釘子碰回來，看來是不好對付。」
　　趙全心想那是你未來的王妃，你怎麼不想著好好疼愛，老想著給人一擊又想著要對付人家呢？這什麼毛病啊？
　　這話趙全自然不敢說。
　　「趙全，你去準備下，幫我約見一下這個燕冉。」
　　「王爺，您這是……」
　　「我們倆的口徑要一致，再這麼踢來踢去的，萬一出了紕漏怎麼辦？我可不想家裡多那麼多不認識的鶯鶯燕燕……」
　　「是。」趙全覺得說了這麼多，就屬這句還像個人話。
　　趕緊遞帖子去。
　　趙全是趙秉辰手下最得力的大將。
　　趙全走的是大門，打著是王爺給未來王妃送禮的幌子求見了燕冉。
　　燕冉一聽是趙秉辰的狗腿子……不，是得力下屬來了，自然要見。
　　一看來人，嗯，還不錯，看起來也是十分俊俏的。
　　趙全被燕冉打量的直豎汗毛，心道王爺果然是料事如神，這個王妃別看年紀不大，這氣場很足，確實不好對付。
　　「小的趙全，見過王妃……」
　　「趙大人還是不要亂說的好，我跟王爺還尚未成親，這一聲王妃實在是不敢當。」
　　「遲早的事情，小的就是提前拍個馬屁，燕小姐別見怪。」
　　燕冉端起杯子不說話。
　　趙全看了看左右，欲言又止。
　　「下去吧，這裡不需要你們伺候了。」燕冉身邊的大丫鬟楚楚道。
　　等丫鬟僕人都下去了，趙全這才從袖口裡抽出一封信，是趙秉辰親書的。
　　大丫鬟楚楚結果遞給了燕冉。
　　燕冉打開，只掃了一眼就放下了。
　　「你們王爺這是何意？」
　　趙全笑著道：「王爺這是看重您……」
　　嗯，是很看重她的，還沒入門就讓她給他納妾？真是美得他冒大鼻涕泡。
　　燕冉皮笑肉不笑。
　　趙全見狀也不多說：「您可記得要赴約。」說完躬身退下。
　　等趙全走了，燕冉這才拿起那一封簡單明瞭的信重新看了一遍。
　　上書，明日巳時三刻，雁雲樓不見不散。落款是趙秉辰三個字。
　　「沒想到他這個莽夫，字寫得倒是龍飛鳳舞的。」燕冉端詳著那幾個字滿是讚賞的道。
　　「小姐，這個王爺到底是什麼意思，不會真的讓您給他納妾吧。」
　　「他要真敢開口，我就真敢給他納妾。王府不是大嗎，我給他納三十個妾。一天一個剛剛好，就不用來我這裡了。」燕冉道。
　　楚楚噗嗤笑了一聲，「那您呢？」
　　「我就跟那地主老婆子似的，指揮那些妾幹活，以後王府都不用再招丫鬟了。除了那些有品級的，那些沒品級的，我就讓她們白天幹活，晚上再去陪睡，多好……」
　　這話趙秉辰沒聽到，不然準是氣歪鼻子。
　　第二天巳時整，燕冉帶著大丫鬟楚楚喬裝成男的，從將軍府後門出了門，直奔雁雲樓。
　　「小姐，現在過去是不是太早了。」楚楚一邊走一邊問。
　　燕冉手裡拿著一把摺扇不以為意的道：「就是要提前去看看這人到底長什麼樣，要是還過得去，我就試著喜歡，要是別的，我就做個掛名王妃，守著自己過……」
　　到了雁雲樓的時候才巳時過一刻。
　　小二看到二人，趕緊上前迎接，「二位客官裡面請，喝茶還是用飯？」
　　「給我們一個視野好的位置，在上一壺好茶跟點心。」楚楚摸出一塊銀子丟了過去。
　　小二接過，「二位客官樓上請。」
　　二人拾階而上，小二帶著她們往靠窗那邊走。
　　「我們要等人，所以最好是能看到門口的位置。」燕冉道。
　　小二聞言一皺眉，他們雁雲樓最好的位置就那麼一個，已經被訂了。
　　當下歉意的道：「抱歉，客倌，最好的位置昨兒個就被忠勇王府的人給訂了。」
　　燕冉一聽，「那就第二好的。」
　　「您請跟我來。」
　　小二將人帶到左邊靠窗的位置，雖然不能看全貌，但位置也不錯。
　　「就這裡吧。上茶，點心要雲福記的。」楚楚說著又丟了塊銀子過去。
　　「好咧……」小二脆聲應答就去忙活了。
　　「小……公子，看來王爺還是蠻重視您的，昨天就來訂位置了。」
　　「誰知道了，看了再說吧。」
　　不一會兒茶水點心都上來了。兩人拿起點心吃著，一塊糕點還沒吃完呢，就看到大街那邊走來兩個男人。為首的男人身高挺拔，太遠看不清面容，但輪廓看著不醜。
　　那人穿著一件玄色雲翔符蝠紋勁裝，腰間繫著犀角帶，綴著一枚白玉佩。
　　要不是身後的趙全，她還真認不出來這人就是趙秉辰。
　　「公子，那人就是嗎？」
　　「應該是他了。」
　　「那我們趕緊離開，省得被堵在這裡到時候就不好了。」
　　「怕什麼？」燕冉將手中的糕點放下，找來小二，又讓小二給換了一個背對著趙秉辰訂的那一桌的位置坐下。
　　給錢的是大爺，小二也不多問原因，麻溜得給她們換了位置。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聽樓下傳來小二脆生生的迎客聲。
　　趙秉辰說什麼她們自然聽不到，只聽到樓梯口傳來腳步聲。
　　兩人趕緊側身坐，背對著樓梯口。
　　趙秉辰帶著趙全往那邊走去，上來的時候習慣性的將二樓看了一遍。自然也注意到坐在那邊的燕冉，但也只是掃了一眼就略過了。
　　小二趕緊端上最好的茶跟點心。
　　等這些東西上齊，趙全道：「王爺，您要跟王妃說什麼？」
　　「問那麼多做甚。」趙秉辰的聲線有點粗，甕聲甕氣的，要是不看人就聽這聲音，跟大老粗無異。
　　趙全不說話了。
　　趙秉辰時不時的看著窗外，眼神在行走的路人身上掃過。
　　眼看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了，燕冉都沒出現。
　　趙全嘀咕了一聲，「莫不是王妃不來了吧。」
　　「再等等吧，女子出門就是麻煩，丫鬟轎子什麼的。她又是老將軍的獨女，那寵愛的程度一點不亞於我親妹，甚至比我親妹都要受寵。」
　　那邊燕冉在心裡冷哼一聲，但也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