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倪淨
十分鐘後,他一身西裝筆挺緩步下樓,正準備用早餐,聽到身後有個急促的腳步聲,他走過去坐在餐桌前,拿過佣人端上來的清粥,才剛開始吃了幾口,那個急促的腳步聲也跟了過來。
「表哥,早!」急促腳步聲的主人是邵武堯的表妹唐小嵐,她媽媽是他的姑姑,今年大三,放暑假無聊的她從國外飛回來玩,因為父母沒跟回來,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台灣,讓她直接住在邵家就近照顧。
「妳要出門?」剛回來幾天,天天跟朋友出去玩得亦樂乎,哪一晚不是大半夜才回家,白天睡到過午才起來,今天竟這麼反應,這麼早就起床?
邵武堯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剛過七點半,這麼早她竟然可以爬得起來,濃眉挑了挑,似笑非笑地看她急忙坐下,拿過佣人端來的清粥,一口接一口地吃得飛快。
邵武堯見她一點女生樣都沒有,一大口就吃下整個荷包蛋,尖細的臉頰被食物塞得鼓鼓的,看著跟個掠食的松鼠沒兩樣,抬眸問她,「妳趕時間?」
「嗯……」綁著馬尾,穿著T恤跟牛仔褲的唐小嵐嘴裡都是食物,只能含糊的點頭,手上的筷子卻是不停。
「妳不能吃慢一點?」二十六歲的他比唐小嵐大上六歲,看著這個剛滿二十歲的表妹,一點淑女形象都沒有,天天像個瘋丫頭似的跑進跑出,他都懷疑在美國姑姑跟姑丈怎麼教的。
好不容易將嘴裡的食物吞下去,唐小嵐說:「我跟朋友約好要出門,我快來不及了。」邊說,她手裡的筷子沒停過,一下子又把小嘴給塞滿了。
邵武堯也不想多管她,低頭繼續安靜地吃著自己的粥。
不出三分鐘,唐小嵐手裡的碗空了,她將碗筷放下,滿足的拿起桌上倒在杯子裡的牛奶大口大口的喝著。
「大表哥,你等一下可不可以順路載我?」
「妳要去市區?」
「我們約好搭高鐵下南部去浮潛,你等一下去公司時,可以順路載我去車站嗎?」唐小嵐是國外長大的女生,十分熱愛戶外運動,才回台灣幾天就曬黑了一層皮膚,沒有上妝的小臉皮膚不算白淨卻顯得十分青春。
邵武堯點頭後,唐小嵐歡呼地馬上起身,急忙忙地又上樓。
三分鐘後,在邵武堯吃好早餐,拿了車鑰匙走到客廳時,唐小嵐也大包小包的從樓上跑下來。
「大表哥等我!」像是怕邵武堯會丟下她似的,唐小嵐邊走帶跑地喊著。
「妳小心一點。」邵武堯見狀,大步上前幫她提過大的手提袋。
「大表哥最好了。」唐小嵐趁機對平日嚴肅板眼的邵武堯撒嬌。
「行李就這些,打算去幾天?」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大門,佣人上前要幫忙,邵武堯擺手示意不用,將行李放在後車廂後,坐上駕駛座,邵武堯邊發動車子邊問。
「就這樣些行李,沒帶的去那裡再買,我們沒限定時間,玩到不想玩了就回台北了。」唐小嵐繫著安全帶回答。
「身上有沒有錢?」
「有,我有錢,你千萬不要再給我了。」唐小嵐見他要抽出皮夾時,趕快制止他。她回台灣後,全部的人見到她都一直塞錢給她,但她又不愛亂花錢,平時也不愛那些品牌跟衣服鞋子,真不懂大家為什麼要一直給她錢。
邵武堯見她怕自己又塞錢給她的緊張可愛模樣,嚴肅的俊臉忍不住莞爾地笑了,大掌在她綁著馬尾的頭上摸了摸,「有什麼事記得打電話給我。」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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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唐小嵐去車站後,邵武堯開車到公司時,已經過了他平時進公司的時間。台北上班時間交通擁塞,他開車從車站開過來時,正好碰上了大塞車。
他難得的上班遲到,跟了他兩年的女秘書表情訝異,因為今天早上九點有一場會議,再五分鐘就開會了。
「開會文件整理好了?」邵武堯走進辦公室,連位子都還沒坐下,直接問女秘書。
「文件在這裡。」女秘書十分專業地將他要的文件資料遞給他。
「還有幾分裡開會?」
「再五分鐘。」
「幫我泡一杯咖啡帶進會議室。」邵武堯邊看文件邊走出辦公室,身為邵氏的總經理,邵武堯的辦公室旁邊就有一間主管會議室,他常在這裡跟公司主管們開會下達命令跟決策。
「好的。」女秘書見他走出去後,連忙拿著紙筆跟錄音筆跟著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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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主管會議結束,邵武堯這才有時間回到辦公室,站在辦公桌身後的落地窗前沉思,秘書又幫他重新泡了一杯咖啡,敲門後端了進來。
「妳把剛才業務經理提的合作企劃案給我。」邵武堯依舊盯著落地窗,看著外頭車水馬龍,頭沒回的吩咐。
女秘書放好咖啡後,轉身出去走到她的位子上將文件整理後,放進文件夾又轉身走進來。
「業務經理有提到為什麼這家公司要臨時更換聯絡窗口?」這時,邵武堯已經坐回位子,喝了一口咖啡後抬頭問女秘書。
「沒有,他只說因為工作考量,對方公司才會臨時換人。」
邵武堯點頭,將女秘書遞上來的文件夾打開,仔細地看著企劃案,本是鎖緊的眉頭在看了幾頁後,嘴角勾了起來,女秘書明白他是對企劃內容滿意才會有露出笑意。
其實連她在看了早天送過來的企劃內容時,也有些訝異,因為她聽業務部的人送文件給她時說了,這次合作的業務是對方公司不算資深的新上任主管,是位年輕女經理。
不過她的工作能力強大到把公司其他男同事都壓了下去,得到上司的認同後,職位連連高升,進公司不過兩年時間,已經幫公司接了不少大案子,意思是她成了公司最強搖錢樹,只要她出馬洽談的業務,沒有失敗過的。
一個大學畢業兩年的女孩,沒有出國深造的背景,卻能在大公司快速打出知名度,實力跟能力肯定不是一般,而這一次跟邵氏談合作,因為競爭對手太不少,若是要成功合作,誓必要拿出比其他對方更有利的方案。
相較於前幾次提出的企劃案,這次對方重新整理過的內容,著實讓人移不開眼,如果滿分是十分,那這份創造雙贏的企劃案就有九點九分的實力了,把其他家的企劃案全都比了下去,站在邵氏的立場,有這樣的優秀的企劃案找上門,沒有理由不合作。
邵武堯看完企劃案,在企劃內容圈出幾個點,「跟業務經理說企劃內容可以再討論,最重要的是合作的利潤想辦法再爭取。」邵武堯在商場打滾時間不短,大學就進公司成為邵父的助理,除了課業,他花最多的時間就是在邵氏處理公事,多年的經驗教會經商手段,果斷乾淨。
二十八歲的他還是個鑽石單身漢,除了工作,甚少有緋聞傳言,這樣完美的男人,多得是想要攀近的名媛小姐。可惜,邵武堯除了工作還是工作,至今還沒見過他跟哪個女人過從甚密。
「好的。」女秘書俐落地拿過文件夾應聲,「邵總,剛才會議開始前,業務經理有打內線電話說他約了對方公司的女經理今天會到公司洽談企劃案的細節。」
「是個女的?」
「是的,那位女經理姓衛。」女秘書將早上得知的資料轉達。
「姓衛?」邵武堯聽到衛這個姓,眉頭皺了下,表情頓了頓,隨即伸手要女秘書將文件夾再給他。
女秘書不明所以地將文件夾遞過去,邵武堯將文件夾翻開,視線落在企劃案首頁最下方,只見衛心芯三個字落入他眼底。
衛心芯?
「邵總,請問有什麼不對嗎?」女秘書見邵總表情變了幾變,猜不透他此時的想法,女秘書小心謹慎的開口問著。
「這位衛小姐幾點過來公司?」
「業務經理沒有說,請問要我馬上詢問嗎?」
「告訴業務經理,衛小姐過來後,請她直接到我的辦公室,由我跟她洽談這次的企劃案。」
邵武堯說完,文件夾合上,沒注意到女秘書錯愕的表情,跟了邵總兩年,邵總一般不直接介入各部門的業務,這次怎麼會突然要求插手這次的案子。
但納悶歸納悶,女秘書沒有多問,很快地拿出她的專業工作態度,又確認了今天的工作行程後,她拿過文件夾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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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芯!」衛心芯剛結束電話,從包裡拿出早上從便利商店買來的三明治跟果汁,剛要開口大吃,業務部的大門被人打開。
抬頭看去,看到會計部的小靜,也是她高中同學,兩人意外在同一家公司重逢,本來是一般的交情,進公司後竟成了交心的朋友。
只是小靜對工作沒有太大野心,一心只想找個男人結婚生子,跟衛心芯想往上升遷的企圖心不同。
她朝對方揮揮手讓她進來,肚子餓得發昏的她趕快吃了一口三明治。
「怎麼會中午來找我,要找我一起吃飯?」她邊吃三明治邊問,此時是午休,業務部的同事都外出用餐,整個業務部就剩她一個人。
「不是找妳吃飯,是想找妳下班後跟我去喝咖啡。」小靜走到衛心芯辦公桌前,拉過一旁業務人員的椅子坐下。
身著暖色及膝洋裝的小靜五官清秀,波浪長髮,淡妝的臉蛋很有女人味,比衛心芯盤在腦後的頭髮跟一向的簡潔俐落的一身黑的長褲套裝打扮更吸引男人的目光,畢竟男人一直想找的是個能在家相夫教子的女人,而不是在職場上跟自己一較高下的女人。
「又要去相親了?」或許是小靜性格比較安靜,不太跟人打招呼,找來找去公司親近的同事就她這麼一個,就連相親這種事,也因為不敢一個人跟對方見面,總是要拉她這位高中同學一起。
「嗯,我大學同學介紹的,說是很不錯的男生。」小靜開心的點頭,她都二十六歲了,卻還沒談過戀愛,以前是家裡管得嚴,出社會後卻沒什麼機會認識異性,所以都要靠人介紹。
「那妳還敢找我去?」衛心芯背靠向辦公椅背,笑著打趣她,又咬了一口三明治,順便大口吸了一口果汁。
「為什麼不敢?」
「妳不怕那男的又看上我?」上次衛心芯陪她相親,結果對方看上的是衛心芯這種型的女生,壓根沒想認識小靜,只能驗證一句,追不到的最好,衛心芯冷淡的態友激起了男方的征服慾望。
「不怕,我是要找跟我兩情相悅的,不喜歡我的男的我理他幹嘛。」小靜人好心善,介紹的男生看上好朋友,她不但不生氣,還很大方的接受,一點都沒因為那男生而破壞了兩人的交情。
「但我怕啊,小靜,妳不能每次都帶我去,妳這樣我心裡壓力很大。」衛心芯被那些莫名其妙追求的男生給嚇了幾次後,對相親飯局起了抵觸感。
「可是我不敢一個人去,我不找妳就沒人陪我了。」小靜眨了眨眼地看衛心芯。
「這次介紹的對象除了居家還有什麼?」衛心芯拗不過小靜,只能無奈的同意了。
「是一位小學老師,他跟我一樣都喜歡狗,他一個人住家裡有養狗。」小靜因為一個人在台北住,家裡環境不錯,租的公寓十分舒適,因為怕寂寞,所以特別養了一條小型犬陪她。
「你們約幾點見面?」
「七點在公司轉角那家咖啡店見面。」
「七點?我今天要去邵氏談企劃內容,不確定來不來得及趕回來,如果趕得回來,我就陪妳去,如果來不及,可能就沒辦法了。」
「心芯妳真好,如果沒有妳,我可能真的要嫁不出去了。」
「嫁不出去也沒什麼不好,像我就不想結婚,一個人多自由自在。」衛心芯剛被公司挖角來時,因為姣好的外貌,惹來不少公司男同事的目光,就連公司單身的年輕主管也頻頻對她示好。
可惜她一點都沒想談戀愛,所有的追求者全被她拒絕,至今兩年過去了,她一路升遷為業務經理,依舊單身。
「我要是真嫁不出去,我媽肯定把我趕出家門,不要我這女兒了。」小靜嘆了口氣,她家是鄉下人家,思想傳統,女大當嫁這觀念改不了。
「那妳還是乖乖嫁人,免得被趕出家門,妳這位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又不會做家務,連煎個蛋都不會,一個人住我怕妳餓死了。」
「我媽都不怕自己女兒被嫌,天天嚷著要我結婚。」
「怕什麼,找個疼妳的,家事全包的老公不就解決問題了。」
「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我只要他人好,對婚姻忠誠,有家庭責任就好了,家事,我會慢慢學。」
「那愛情呢,妳不要了?」
「我媽說愛情不能當飯吃,找個經濟好能力好,看得順眼又過得去的男人結婚就好,不要被愛情給騙了,不然最後吃虧的還是女生。」
「也是,妳媽說的對,感情是可以日後培養的,找個不錯的對象結婚,確實比愛情更重要。」她就是個百分之百不相信愛情的人,那種似有似無的東西,她連碰都不想碰。
「所以我的相親飯局,才會這麼多,就為了要找出那個不錯適合的對象。」小靜自我打趣,衛心芯被她的話給惹笑了。
「那我確定能過去時,再打電話給妳。」衛心芯吃完三明治,拿過桌上的果汁邊吸邊說。
「好,那我先回會計部了,星期一工作總是特別多,我都要被一堆數字砸得頭昏了。」
「工作多不是很好?」對衛心芯而言,她愛好工作,平時的愛好就是工作,所以上班對她是一件開心的事。
「我沒妳這麼工作狂,我只要工作穩定,薪水不錯,其他的我一切好說。」
就這樣,兩人又聊了幾句,午休結束前半小時,小靜先回會計部,而衛心芯因為昨晚熬夜整理一些文件,此時眼睛又痠又澀,本是想趴在桌上小睡一下的她,臨時想到下午要去邵氏一趟,怕自己整理的資料有遺漏,又重新將文件拿出來,一頁一頁全部檢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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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衛心芯走進邵氏的大樓,總機小姐馬上認出她是誰,親切地上前招待。
「妳好,我是衛心芯,跟業務經理有約,可以幫我通報一聲嗎?」衛心芯站在總機前,客氣的說著,邵氏她跟公司其他同事來過幾次,總機小姐對她也十分面熟。
「好的,妳稍等我一下。」總機小姐馬上拿起電話為她通報,沒一會兒,總機小姐放下手裡的電話,笑著說:「衛小姐,業務經理說請妳直接去總經理辦公室,我們總經理要直接跟妳洽談企劃案。」
總經理?本是盯著總機前的仙人掌盆栽看,聽到總機小姐的話,她愣了一下,有些服應不過來。
「這個案子不是由業務部處理的嗎?怎麼會直接跟總經理談?」衛心芯不明所以的問。
「我也不清楚,我們總經理已經在辦公室等妳了,我帶妳去搭電梯。」總機小姐怕總經理久等,趕快領衛心芯往電梯方向走。
「這邊是總經理的專用電梯。」
「那我可以搭嗎?」她一般都是搭一般電梯,這還是第一次有幸坐上專用電梯。
「是總經理特別交待的,妳請進。」總機小姐又笑著說。
衛心芯猶豫幾秒後,走進電梯,總機小姐目送電梯關上門,而她則是一個人站在偌大的電梯裡,不自在的表情此時在鏡子裡一覽無遺。
邵氏的總經理?那不就是邵武堯嗎?她竟然要再邵武堯談合作,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她這麼多年,對男人都視若無睹,不管如何追求,怎麼獻殷勤,她從未動過心,可只有一個人,她一直都沒忘記。
邵武堯,她的大學學長,在她大一剛入學時,他曾經花了一年時間追她,後來他大學畢業出國深造,這份追求才結束。
因為邵武堯是大學裡公認的精英,不但是師長們眼裡的資優生,還是學生們眼中的多金帥氣富家大少爺。而這樣一位被女人討好追捧的大少爺,什麼女人不愛,竟然看上了沒有家世,一身T恤牛仔褲,不懂得打扮的大一新生的她。
那時的她,沒有接受他的追求,她相信門當戶對,她的爸媽就是門不當戶不對,最後走上離婚一路,幾年後各自有家庭,她成了人球,國小時被踢來踢去,最後寄養在親戚家。
因為她爸媽的自私,她的童年比同年齡的小孩還早熟,明明是跟自家父母同住,卻變成了寄居的外人,連爸媽的疼愛都不敢多想,一直到她被養在親戚家,看人臉色的日子到她唸大學才結束。
十八歲那年,她搬出親戚家,成年的她不再需要監護人,她爸媽也樂得輕鬆,給了她大學第一學期的學費後,再也沒有給過她一毛錢,最後也是不聞不問,逢年過節連個電話都沒有。
或許是自小被丟棄成了習慣,她反倒覺得這樣也不錯,以前可能還會難過傷心,可是想開後,她就開始想法子讓自己變得更獨立,滿腦子裡都是工作賺錢,朋友都笑她掉進錢坑裡了。
可只有她知道,沒有錢吃飯,沒有錢繳房租的日子有多可怕,沒錯,她就是愛錢,能多賺錢她絕不會手軟,也不會放手。
邵武堯曾經是她醜陋又清苦的年少生活裡難得的美麗,那麼高高在上的男神,竟然看上了她,三天兩頭對她噓寒問暖,送的花跟禮物,全都很昂貴,可惜每一次都被她給退了回去。
她這人什麼沒有,最有自知之明了,別人的錢肯定不會是她的錢,有錢人的日子跟她八竿子打不著,而且她也不想陪人玩,最後落得被拋棄的悲慘命運,不如一開始就什麼都沒有,她過她的,他走他的。
追不上她,肯定會追其他女生,這不是很合理嗎?
只是沒想到,幾年不見後,老天爺又讓他們碰面了,這回他成了被討好的金主,而她則成了討好的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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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衛心芯陷入思緒時,電梯已直達頂樓,很快地打開電梯門,而她也在這時回過神,仰著頭走出電梯。
女秘書似乎也知道她的到來,馬上迎上前,笑得親切,「衛小姐,這邊請。」
「請問邵總在裡面嗎?」
「邵總在,他請妳直接進去。」女秘書領著衛心芯走到總經理室的門前,輕敲了兩下,「邵總,衛小姐到了。」
那頭傳來清冽沉穩的聲音,「請她進來。」
女秘書順手推開門,「衛小姐,請進。」
兩人一前一後進到總經理辦公室,邵武堯坐在辦公桌前,見她們進來頭都沒抬,而女秘書似乎也習以為常,領著衛心芯走到沙發前,「衛小姐,請問妳要喝茶還是咖啡?」
「咖啡,謝謝。」她中午沒有休息,此時確實需要咖啡的提神。
女秘書退了出去,衛心芯沒抬頭看還在繼續審閱公文的邵武堯,她也拿出包裡的文件,一頁一頁地翻看。
幾分鐘後,女秘書又進來,將咖啡端給她後,再次退出去。
辦公室裡,安靜無聲,衛心芯看完手上的文件,納悶的抬頭,這才發現,本是專注看文件的邵武堯不知何時竟在看她。
衛心芯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輕咳一聲,「邵總,你好。」
邵武堯這時起身,高大精瘦的體形看著優雅,長腿沒幾步就來到她面前,在她對面坐下,與她四目相對。
今天的她依舊是一身黑長褲配上一件墨綠色絲質襯衫,天生皮膚白的她,臉色被墨綠色襯得更白嫩,過肩的頭髮整齊束在腦後,臉上是淡淡的妝容,可這樣的她,看著卻別有一番風情。
不同於她,邵武堯一身鐵灰色襯衫,領口繫著深藍色領帶,寶藍色西裝長褲,油亮的牛津鞋,頭髮旁分,五官俊挺,嘴唇還是她印象中的薄唇,人家都說嘴唇薄的男人比較無情,她卻不知這個曾瘋狂追求她男人會不會也是如此。
老天爺真是不公平,給了他比明星還好看的五官,又給他跟模特兒一樣的體格,還讓他出生在好人家裡,當著他優雅的貴公子,念完書就進自家公司,只比她大一歲卻領著一家上市公司成了總經理,哪像她,天天忙得睡眠不足,黑眼眶是常事,幾乎是拿命去換來現在的經理職位,人生真的好不公平。
「看夠了?」就在她陷入思緒中,邵武堯的聲音打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