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田心貞
剛下車的齊潔看著前方那一大棟木屋,坪數廣大的木屋稱不上雕樑畫棟還是精雕細鏤的富麗堂皇,跟易行雲設計的其他建築物比起來,眼前這一棟木屋的設計很簡單,運用原始的上等木材構成主體,質樸的深色木材不需要再多餘的裝飾,因為那只會蹧蹋珍貴的木材。
「呼……」齊潔用力的深呼吸一口大氣,把車門給闔上,她又來到這個深山裡了。
她只要一想到上次被拎著趕出來,她就不是很想接近這間屋子。
齊潔往一旁走去,這寬廣的綠地讓四周高拔的樹木懷抱在其中,這裡是個難得的優美環境,她站在這裡很難不與大自然融為一體,只可惜這裡住個怪里怪氣的男人,這個男人偏偏還是各國爭相邀約的大建築師。
齊潔忽然嘆口大氣,大建築師還真懂得享受生活,跑到這人間仙境來度假,他怎麼會都沒有想到要先改改他那討人厭的怪性格。
齊潔伸伸手,彎彎腰振奮一下精神,她轉個身,往木屋方向邁進。
「易大師?」齊潔有點如履薄冰似的往木屋靠近,「易大師?我是齊潔,我又來拜訪您了。」
齊潔繞到屋子的右側看看,然後再繞到屋子的左側看看,她沒有貿然走到屋後,她喊了老半天,除了深山裡的迴音之外,沒有人回應她。
這傢伙該不會趁度假的時候跑去泡妞,可是這深山裡只有猴子哪來的妞,齊潔想到易行雲被一堆母猴子圍繞的畫面。
「噗!」也不枉他長的一副瀟灑模樣,果然很受母猴子歡迎。
齊潔輕手的推開門,寬敞的屋子裡沒有太複雜的傢俱,倒是數面玻璃的才數都很寬,室內唯一一張大椅擺放的角度正好可以將屋外的美景盡收眼底。
「這男人還挺重視視覺享受的嘛。」
齊潔讚嘆的撫摸看看屋內的原木傢俱,她所到之處都可以嗅到一絲屬於大自然木材的淡香味,他沒有把原木傢俱做多餘的處理,這些原木傢俱只漆上防水防蛀的光滑漆膜。
上等木材天然的漸深漸淺色調讓屋內顯得不單調,上次她沒有機會好好欣賞這間屋子,這個男人倒是挺有品味,雖然她很不想承認他是國際知名的大建築師。
屋子的後方擺放一座不小的吧台,吧台上有咖啡研磨機、沖泡咖啡的各種器具,吧台上方的木櫃裡擺放不少酒瓶、幾包咖啡豆。
他使用吧台的頻率遠遠超過使用一旁的廚房,因為跟吧台比起來,一旁的廚房流理台實在顯得很寒酸。
齊潔的目光在吧台跟流理台之間看來看去,她怎麼看都只有一個咖啡杯跟一只酒杯,她往後來這兒不會是連杯東西都沒有可以喝吧。
這個小氣鬼。
齊潔早看到屋後的溫泉池裡沒有人。
「這傢伙該不會是真的跑去泡母猴,死變態一個……」
這時在木屋外,左手拿著釣竿,右手提著水桶的易行雲正從樹林裡的小路走出來,看見紅色的轎車,易行雲往屋子方向瞥一眼,這女人不是膽子太大就是太笨。
易行雲往屋子走,今天清晨天色甫透亮,他走到溪邊去釣魚,棲息在溪河裡的溪魚體積不大,他不是在一個固定的地點釣魚,每隔一兩個鐘頭他沿著溪水往下走,因此沿途他釣了不少不同種類的溪魚,而其中他又挑選喜歡的放進水桶,其餘放生回去溪水裡。
聽到屋外有動靜的齊潔跑出來,她看見易行雲提著一個水桶放在牆邊,長長的釣竿倚靠牆面而立。
身材高挺的他今天穿一件白色的及膝休閒褲,搭配淡黃色的棉質POLO杉,結實有力的手臂展露在短袖衫外,簡單的穿著讓他看起來帥氣迷人。
齊潔來到他的身邊,「易大師,您去釣魚?」
易行雲估算著水桶裡的溪魚會不會跳出來,他懶的找東西把水桶蓋住,算了,跳出來就跳出來,易行雲挺直身子。
「難道我會拿著魚竿去打獵嗎?」易行雲睨了齊潔一眼,往屋子裡走。
呿,什麼爛態度,誰知道你會不會就是頭腦有問題拿著魚竿去打獵,齊潔扮個鬼臉才轉身,她跟著他後頭走進屋。
「我以為易大師去找朋友了。」
「在這方圓五百里之內,妳有看見一戶人家嗎?」易行雲走到吧台前。
誰說他的朋友是人了?只有涉世未深的猴子才願意跟他做朋友。「呵呵,易大師真是會享受,一大早就跑去釣魚,今天天氣很好,很適合釣魚,這種好天氣最適合做一些親自大自然的休閒活動。」
易行雲從上方木櫃裡拿出一瓶酒,琥珀色的液體徐徐倒入玻璃酒杯,「妳專程來到這裡就是要跟我說這一些廢話?」
廢話?齊潔真想哼一聲給他看。
「不是的,因為我上次來沒能跟易大師有個共識,所以這次我希望能跟易大師好好的談一談。」齊潔笑容可掬的靠近吧台,「易大師,我這次前來沒有冒犯到您吧?我上次離開時說了我會再過來拜訪您。」
易行雲抬眸睨她一眼,「妳要不要去照照鏡子瞧瞧妳現在這副模樣。」
什麼模樣?齊潔摸摸自己的臉,看看自己身上的穿著,她在下車之前有照照後照鏡看看她的臉,一切都很好沒問題。
「通常我看到像妳這種狗腿諂媚的傢伙都是直接踢出門外。」
齊潔僵了一張笑臉,這個死、男、人。
「呵呵,易大師您真愛說笑。」去死!
「我不是說笑。」
易行雲拿著酒杯往前走,齊潔看見他果然坐上這室內唯一的一張大椅,然後又看見他果然閉上眼睛。
齊潔不知道他是不是又要睡覺,她得也找個地方來坐坐才行,她可沒打算說沒兩句話又被拎出去,這次除非她自己要走,否則他別想驅趕她。
易行雲舒服的往後靠在大椅上,他需要的東西不多,但是他很講究他擁有每一件的東西,簡單的一張椅子,從木材的挑選到師傅雕刻成椅的最後一個步驟都得讓他滿意,否則無論之前已經耗去多少金錢跟功夫,這一張椅子都會被他毫不猶豫的丟掉。
不曉得過了多久,易行雲始心生疑問怎麼沒聽見那女人的噪音,他可不認為她今天連主題都還沒有切入就會自動離開。
易行雲一睜開眼,英俊的臉孔挑眉。
齊潔一直都盯著易行雲,看到他終於睜開眼,齊潔露出笑容,老實說,這男人要是不開口說話的話,還真是迷人,因為他只要一開口說話就會讓人想要打死他。
「妳坐著?」
「是啊,這椅子雖然有點高也有點小,但還不算太難坐。」齊潔一手扶著屁股坐著的平面,小小的平面讓屁股坐著之後已經所剩無幾。
這張細細高高椅子很古怪,像一截彎彎曲曲的樹幹立起來,說是要給人坐的椅子嘛,高度又太高,說是要拿來當喝茶用的桌子嘛,擺上一壺茶跟一只茶杯也嫌太窄。
建築師不就是這樣,家裡總會有幾樣稀奇古怪的傢俱。
易行雲知道他說了這女人也不會懂得欣賞,她坐的不是一張椅子,那是巴西一位知名藝術家的木雕作品,木材取自前些年被雷劈中死亡的百年巨木。
巴西藝術家將斷截的巨木雕刻成數根栩栩如生的樹幹,不知情的人看了大多以為是一截被砍下來的樹幹,其實這是由一截巨木的中心年輪雕刻而成。
他的那位巴西好朋友要是知道他送給他的搶手藝術品就這樣給一個完全不懂得欣賞的女人當椅子坐,他絕對會把這藝術品給收回去,那女人還一副椅子難坐的樣子。
「易大師,我看您也休息有一會兒的時間,不知道我是不是方便跟您談談……」齊潔的聲音消失在易行雲的冷眸裡。
死男人還真是難相處,像他這種人到底有沒有朋友,應該就是沒有才會住到這深山裡來,至少這裡還有山猴子可以跟他作伴。
易行雲慢條斯理的喝著杯中物,他一邊喝著醇酒,一邊欣賞窗外渾然天成的美景,這屋子裡沒有電視也沒有電話,因為他在這裡的時間不需要那些東西。
齊潔看著他手上的杯子,瞧他一副享受的模樣,她也覺得好渴。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易行雲喝完杯子裡的液體,他站起來,齊潔也站起來,他走到流理台,齊潔就走到流理台。
不過齊潔始終跟他保持一段距離,就怕把這男人又給惹毛了,因為這個難相處的死男人很容易發脾氣。
他以為只有他會瞪人是嗎,要比瞪人她是不會輸的,只是她現在不得不先忍著點兒,大丈夫能屈能伸,在他點頭之前,她就委屈一點。
在流理台裡放下杯子的易行雲往外走,齊潔也轉身往外走,到了屋外,易行雲在門口站定,他看看右邊水桶裡的溪魚,沒有一隻魚跳出水桶死在地上。
易行雲舒展身子,看看晴空萬里的湛藍天色。
「我說了我在度假的時候不談工作上的事情,有頭腦的人會知道這當然包括不預定收假之後的工作,因為妳這個女人沒有頭腦,所以我乾脆把話講的清楚明瞭,我這樣說妳聽的懂嗎?」
她當然聽的懂,不就是罵她笨,齊潔就是脾氣好也很難再陪笑出來,更何況她根本脾氣不好。
「我知道易大師暫時不想讓人打擾。」
易行雲聽見齊潔悶悶的聲音,她總算有個人樣。「好了,妳要是識相的話就別再來打擾我,我現在要出去,妳早點回去。」
易行雲頭也不回的往前走,齊潔看著他高大的背影,還真是一副悠閒自在的度假模樣。
「易大師,您不鎖門嗎?」齊潔站在原地大喊著。
「我這裡只有一個不識相的傢伙會來。」
看見易行雲沒有回頭,齊潔做個大大的鬼臉,東西不見想賴給她不成。
長腳的人果然走的快,齊潔一下子就看不見易行雲的背影,她站在原地發呆,今天她又要這樣回去嗎?好像跟上次沒什麼差別。
不知道難相處的男人要出去多久,齊潔在門口坐下來,她只要一講到要請他設計新飯店的事情他就不高興,她其實也還沒說到,她只是起個頭而已。
他好歹給她一個時間,看他是要休息兩個月還是三個月,不然她要是下次來的時候他已經飛出國怎麼辦?他這怪人又不給電話聯絡,她白痴才會相信他這次要度假三年,怎麼不乾脆退休算了。
「啪啪!啪嘩!嘩啦啪!啪!」
一旁水桶裡的濺水聲吸引齊潔的注意,齊潔靠過去,是易行雲去釣回來的魚,一、二、三、四,有四隻魚。
「啊,對了。」齊潔高興的擊掌。
原來還很沮喪的齊潔又笑了出來,她站起來拍拍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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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易行雲沿著山坡道路走上來,他手上提著一個深褐色的大甕,深褐色的大甕幾近黑色,大甕雖然覆上一層灰塵,底部還有些乾涸的泥土,但是讓易行雲用手掌揮擦過的地方閃著些許亮澤。
易行雲知道,這個充滿古意的大甕在清洗過後會讓他很滿意,寬且廣的甕口也讓他感到很合意。
甕口大,色澤深沉的大甕不難買到,但是他要這個現在人已經鮮少使用的大甕有歷史痕跡,這是用技術做不到的美感,他可以請製甕師傅仿舊,但他就是喜歡這單純的歲月刻痕。
走上綠地的易行雲已經沒有看見那輛紅色轎車,他不知道那女人怎麼會找到這偏遠的山區來,他度假的時候一向沒人可以聯絡上他,更何況是找到他度假的地方來。
除非從小就習慣這種沒有大樓、沒有便利商店的未開發環境,否則即使是遊玩,一般都市的女人根本不願意來到這種地方。
即使是度假,一般人在這沒電視、沒娛樂的地方能待上三天已經算是熱愛大自然。
不過他也算對那個女人手下留情,他今天讓她自行離開,而不是刺破她四個輪胎,再把她丟到深山密林處,讓她去發現臺灣黑熊。
看來每天親近大自然已經讓他變得慈悲。
易行雲走到木屋前,他將大甕放在早上放水桶的一旁,水桶裡的溪魚跟水都消失,溪魚頂多跳到水桶外,在地上掙扎而死,但是水桶附近的地面沒有溪魚的屍體,水桶裡的水也消失不見。
他知道這附近會有野生動物過來,野生動物應該會把他的水桶打翻。
易行雲走進屋,他的木屋通風良好,但是靈敏的他仍嗅到空氣中一股略焦的淡淡味道,易行雲瞄見吧台上的東西。
「這個該死的女人……」易行雲快步往吧台走去。
易行雲瞪著吧台,他打算拿來養殖的溪魚竟然變成焦黑的盤中飧!
易行雲粗魯撥開筷子,抓起紙條。
易大師:我知道您中午尚未用餐,我替您把釣回來的四條肥美鮮魚煎好放在桌上,請您慢慢享用。還有,我會再找時間來拜訪您的,不過易大師您放心,我不會提及任何工作上的事情來破壞您度假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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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竟然用娟秀的字體寫著可惡的話語,肥美鮮魚?那是他專程花上一個早上的時間去釣來要養在古甕裡的溪魚!
易行雲死瞪著白盤裡四條黑漆的鬼東西,他寧願牠們跳出水桶死在地上。
「齊潔妳這個白痴!」易行雲氣得緊捏紙條,他從丹田發出的響亮洪聲迴盪在山林裡。
他一定要去找一隻西藏獒犬來,形大如獅、生性凶猛的西藏獒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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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輛紅色轎車出現在山路的時候,原本悠閒趴在木屋前方的一抹深咖啡色小影隨即豎立警戒,牠咻的像隻箭矢往前奔去。
「汪!汪汪!」
齊潔把車子停在山路跟綠地交接之處,她是想再往前開一點,但是她不想讓那個小氣男人藉機有話可說。
「汪汪!汪汪汪!」
「噫?」齊潔納悶的打開車門,那抹深咖啡色的小影靈敏的閃開
「汪汪汪汪汪汪!」車門差點揮上牠,牠叫的更為凶狠。
「哇,好可愛的小狗狗喔。」
齊潔雀躍的彎下身,雖然小狗狗跳來跳去的扒著她的小腿,不過她不會覺得痛,反而小狗狗腳底的小肉墊撫的她好癢,齊潔將活蹦亂跳的小狗狗抱起來。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啊……真的好可愛喔。」齊潔忍不住把小狗狗貼在脖子邊蹭來蹭去。
雖然小狗狗不斷動來動去,但是齊潔就是有本事不讓牠溜走,因為她兩隻手分別握住小狗狗的兩隻前腳。
牠只能凶狠的踢著後腿,「汪汪汪汪!汪汪汪!」
「好小好可愛的約克夏喔,你一定剛出生沒多久對不對?」
「汪汪汪汪汪汪汪!」
小小狗的毛色很漂亮,牠的身體是帶著金屬光澤的深咖啡色,頭部、四肢跟胸部是絲絨般的華麗金棕色。
約克夏是長毛型的狗種,雖然小小狗的毛還沒長長,但是牠身上的毛色始終閃耀著華麗的光澤,牠肯定是一隻有著優良血統的約克夏。
齊潔好欣喜的把牠抱在胸口蹭來蹭去,一會兒摸摸牠的頭,一會兒捉捉牠短短的前腳。
「天啊,我好喜歡你喔,你怎麼會長的這麼可愛……」
「汪汪!汪!汪汪汪汪!」牠凶猛的叫著,可是這個人竟然一直不怕死的蹭著牠。
易行雲從大椅上站起來,這個女人不知道還要性騷擾他的看家犬多久?她來到這兒的目的不是看狗吧。
她從下車到現在竟然還沒有開始尋找他的身影,不幹正事了是吧。
當紅色的車頭一彎上屬於他的地方,易行雲就發現她的到來,約克夏的反應讓他很滿意,在第一時間就樹立起警覺性。
易行雲往屋外走,她竟然跟花癡一樣的纏著他的看家犬不放,跟小犬相處的這幾天下來,他多少已經摸清楚這隻狗的性子,她已經把小犬給惹毛。
易行雲慢慢的踱步,他頗為不悅,只因為她一直沒有意識到他的靠近。
「我的狗不喜歡給人抱在懷裡。」
聞聲的齊潔微微側過頭,「易行雲,啊,不對,是易大師。」
瞧她一副笑的開心的樣子,他就是有點不爽。
「易大師,您的小狗狗好可愛喔,牠一定是剛出生沒多久,還是幼犬而已對不對?」齊潔不斷的撫摸著牠的頭。
可是摸牠的頭等於汙辱牠!「汪汪汪!」
「剛出生兩個月。」
「難怪牠會這麼嬌小,牠是我看過最漂亮的約克夏了。」
「約克夏有原始的野性,從前牠可是用來驅鼠。」
「原來牠會喜歡逗老鼠玩。」
「不是逗著玩,是驅鼠,驅逐會攻擊人的老鼠,牠的天性凶悍。」
「牠才不凶悍,牠是我看過最討喜的小狗狗。」
「汪汪汪汪汪!」
易行雲知道她又把牠給惹毛,「妳不要一直污辱牠,牠自尊心很強。」
約克夏雖然是小型犬,但是牠對自己的領域範圍很堅決,天性根本不懼怕體型比牠大的犬種。
或許因為是梗犬的關係,約克夏天生有撲殺的本能跟凶悍的個性,進而導致牠自認是隻大型犬,這是易行雲這幾天的觀察。
「汪汪!汪汪汪!」
牠的毛好軟,好舒服,齊潔根本捨不得讓牠離開她的懷裡,牠的小肉墊不斷拍著她,牠的嘴巴也一直咬她,牠好像在磨牙喔。
「呵呵,牠長得好漂亮,就約克夏來說,牠身上毛的光澤真是美。」
「汪汪汪汪汪!」
易行雲看著她一副愛不釋手的歡喜模樣,他沒有發覺他笑了。這個笨女人,明明就是把小犬給惹毛了還以為牠在跟她玩。
「易大師,小小狗叫什麼名字?」
「牠沒有名字。」
「您還沒有幫牠取名字,那可以讓我幫牠取名字嗎?」齊潔興奮期待。
「隨便妳。」
「哇,易大師您人真好。」
「妳幹嘛老是叫我易大師,我是七十歲還是八十歲?」
「易大師是尊稱,您可是國際知名的大建築師,那麼我以後叫您易先生?」
「易行雲。」
齊潔想了一下,「好吧。」是他自己說的,到時候別說她叫他全名不禮貌就好。
「易行雲,我想想看要幫小小狗取什麼名字好呢?」
「不准給牠取什麼小黃、小黑、小白之類的蠢名字。」易行雲看一眼被她強抱在懷裡的小傢伙,只見牠仍是不斷的掙扎,狗也是會吠累。
牠果然是隻個性倔強的梗犬,滿合他的意。
「你覺得小狗叫這種名字很俗氣?」
「這倒其次,我不想在路上叫牠的時候,一堆同名同姓的狗也跑過來。」
「你以為狗都是隨隨便便給人叫的嗎?牠們也是會認主人,你太瞧不起牠們了,不過有些狗真的是笨笨的,你放心,我才不會幫狗狗取菜市場名。」
「妳還要抱著牠磨蹭多久?」看見她一副這麼高興的樣子,易行雲突然感到不爽。
不爽她笑的開心燦爛?不爽她懷裡的小犬?易行雲不想再去多想。
「你不要這麼小氣嘛,小狗狗抱回來幾天了,你怎麼還沒有幫牠取名字?」
「妳管我,我要是幫牠取好名字,現在還輪的到妳嗎?」
「說的也是。」齊潔又蹭了蹭小狗狗,「還好你還沒有幫牠取名字。」
「不要再磨蹭牠。」
「有什麼關係?牠也很高興啊。」
「妳是哪隻眼瞎了看見牠很高興?」
小氣鬼,「好啦,再給我抱一下下嘛。」易行雲一副要把小小狗要回去的模樣,讓齊潔更加的抱緊小小狗。
「汪!汪汪!」牠的聲音聽的出來已經沙啞,牠還是隻幼犬。
「叫牠小公主好不好?我覺得小公主很適合牠。」
「牠是隻公犬。」
「公犬?」齊潔把小小狗抓成大字形,公犬的特徵真的在牠身上。
「汪汪汪汪汪!」牠又生氣。
易行雲索性把受辱的小犬抱回來,「牠有脾氣也有羞恥心,妳不要對牠做出沒禮貌的舉動。」
齊潔嘟嘴,「易行雲,你真的很小氣,給我抱一下小狗會怎麼樣?我才抱一下下而已。」
「妳已經性騷擾到牠喉嚨沙啞,妳還想怎樣?」
「牠才剛出生沒多久,叫聲本來不會很兇很大聲。」
齊潔跟著易行雲往屋子裡走,小氣鬼,喝涼水,齊潔朝他吐著舌頭。
「妳不惹牠生氣的話,牠不會對妳吠。」
「牠才不是生氣,小狗看見陌生人本來就會叫。」
易行雲不想說出他就是懂這隻小犬的心思,這女人肯定會恥笑他,驕傲的小犬想要下去,易行雲彎下身讓牠跳到地面上,牠又自以為是大型犬了,因為沒有人抱著大型犬走路。
牠一溜煙兒的跑進屋。
「易行雲,你怎麼會想到要買小狗?」
「我打算養隻狗好喝止妳進入我的地方。」
「哈哈哈……那也要買凶猛的大狗,約克夏是可愛的小狗。」齊潔才不信他說的。
易行雲沒好氣的瞥她一眼,他走進屋。
他是真的有去找到一隻西藏獒犬,形大如獅、生性凶猛,那時候他也跟犬店老闆談的差不多,雖然西藏獒犬引進臺灣已經有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但是大型犬的照料還是比較費功夫。
那時候小犬就放在他後方的狗籠裡,牠叫了一聲,犬店裡響起狗的叫聲不稀奇,但是這隻小犬的叫聲卻讓他回頭。
當他視線一及這隻小犬時,他就想到她肯定會露出一張欣悅不已的笑臉,之後他就像是被鬼附身一樣的把這隻小犬打包回家。
犬店老闆很失望,因為西藏獒犬的價格從數萬到上百萬,而他談及的那隻西藏獒犬價值數十萬。他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鬼上身,從頭到尾他要的就是一隻形大如獅、生性凶猛的西藏獒犬。
「小小狗是公的就不能叫小公主了。」虧她還想到一個這麼適合牠的名字,齊潔突然跑到易行雲的面前。
「妳想做什麼?」她甜美卻詭異的笑容讓易行雲不得豎起警戒。
「易行雲,我問你,你是不是專程要等我來之後才一起替小小狗取名字?」
「不是。」易行雲回答飛快。
齊潔沒有說話,視線也依舊對著易行雲,但是她的嘴角卻揚得飛高,此時四目相對,她的眼裡有著開心,而易行雲的眼裡有著惱羞成怒的醞釀。
「嘻嘻,小騎士,我們就幫小小狗取叫小騎士的名字,你說好不好?」
倆人四目相接的幾秒鐘像是延長,她再次為他俊帥的容貌感到臉紅,眼看惱羞成怒的易行雲就要發作,突然齊潔動作比他快一步的轉身。
「你不說話就是答應我叫牠小騎士,小騎士?小騎士你在哪裡?我跟你的主人決定叫你小騎士囉。」
「齊潔,我剛才說不是,妳聽清楚沒有?」
「小騎士你躲到哪裡去了?我聽的很清楚啊,你剛才跟我說不是嘛。小騎士,小騎士你在哪裡?」
齊潔輕快的回頭,爾後卻又逕自沒事一般的轉身尋找小犬,但是她那抹令人無法不感到心動的笑容已經猛不防的撞進易行雲的胸口,成功的襲擊他。
她笑的可愛卻也可惡,甜美的令人防不勝防。
而她那嬌軟的柔聲也在一瞬間迷惑住他,一切猝不及防的在一瞬間發生,易行雲怔楞卻也油然而生一股陌生情愫。
她的笑容擺明不相信他說不是,而他有種內心被赤裸裸攤開窺視一般的心情,有種掛不住面子的感覺,但是他不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