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4
阿飄飄
為什麼加了個情,就變成自私的?
「愛情不自私,自私的是人們。」
林懷生說:「是擁有愛這個能力的人們。」
以前有個人這麼跟我說,他覺得人很自私,好像是無法不自私的那種。頂多人之常情吧?我總這麼覺得,我也自私。
真的有那種無私的愛嗎?真的有人能不為自己著想而為他人憂心嗎?
我該相信這世界上還有那麼一點善念,還是秉持人都是自私的信念。
「我不會離開妳,真的不會。」
然後還不是一樣走得遠遠的?越走越遠,他媽的連我的東西也不還我然後走得遠遠。
愛情不自私,自私的是人們;不如說愛情使人們自私。
對於愛,我還有太多疑問,這些疑問使我遲遲不肯踏出新的一步;以前萱和我說:「當愛情來時,是妳怎麼擋也擋不住的。」該來的總會來。
就像萱和林懷生一樣,該來的愛情我們是擋不住的,就算萱知道林懷生是我懷恨在心的前男友,即使林懷生那混帳知道萱是我最好的姊妹。他們依然,相愛著。
不管是非與否,也不必管我這個神經病姜雨潔;當然他們當然可以不必理會我,畢竟那是“他們”的愛情,而我不過剛巧是林懷生的前女友、蕭梓萱的好姊妹。
如此而已。
該來的總會來的,不管是相愛還是離別。
我只是在想,甚麼時候,在愛情裡的我們,可以不必再受傷。
我的害怕,讓我遲遲不肯踏出,
大家說是逃避也好,說我膽小也好,說我一輩子孤單過也好,甚麼都好。我無所謂。
有的時候我很羨慕那些可以談一場深刻愛戀的人們,似乎全世界都知道那是深刻。一年過去了,一季過去了,我不是想起該把冬天的衣服拿出來,夏天的衣服該收了;而是這個季節又到了,這個沒有你的冬天,這段走入歷史的愛情。
不管是哪一段。
欸,曹邵廷,我現在覺得,如果我所有的舊情人能過的比我差一點點就好了,哪怕是一點。
*
還記得大學的時候,一群女生開始討論怎麼判斷男朋友出軌的跡象,吱吱喳喳的跟一群麻雀一樣。當然,我也不例外的被問到。
於是我說:『香水、唇印、髮絲。』其實我分明就看電影看太多。
「突然匆忙的掛電話?」同學A說。
「還有說最近很忙沒有辦法陪也是啊!」同學B附和。
我莫名其妙的想:莫非她們都被劈腿過?
而我那時還很有自信的覺得自己並不會被劈腿,甚至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沒有,我是如此有信心,堅信著自己的愛情與眾不同,是真愛而非玩玩,更別說會被糟蹋。
然後我才良心發現──與眾不同勒,根本連狗屎都不如。
問世間情為何物:恰似一坨狗屎鋪馬路。
是的,沒想到我這麼有自信的愛情也會有背叛我的一天,一旦背叛了,就沒有再回頭的餘地了,連商量,都沒得商量。
當時我真的痛恨那個男的,我沒想到竟然能用痛恨這種詞在一個人身上;而且那個人竟然還不是林懷生,天知道此生我痛恨過多少男人?
不是林懷生而是一個帥到掉渣的學長。那時懵懂可愛的大一生──沒錯就是我,還有那個大我兩歲的狗男人──沒錯就是劈腿男。
被劈腿的人有錯也沒有錯,也許是忽略了對方,好讓別人有機會介入你們之間的感情;也許是你的情人對別人動了心,總而言之劈腿一詞難說明。
那麼,劈腿的人呢?是有錯,還是沒有錯。他們是選擇忠於自己,在造成更大的傷害之前選擇背叛,還是……
那些都不重要,對我來說。
重要的是甚麼?對我來說。
我想此刻,我的腦子是飛去火星了;當我看著帥到掉渣和一個擦著我最痛恨的粉紅色指甲油的女人躺在床上,全身光溜溜,我還騙自己說他們在做裸體瑜珈時。我想此刻對我來說,沒有甚麼是重要的了,或許最重要的是叫那個擦著粉紅色指甲油的女人離開我的男人滾出去、去賞帥到掉渣一巴掌?抑或,兩者並存。
但我終究甚麼也沒做。
我腦中只浮現一句話,不是他媽的狗男女,不是跟那女人上床很爽嗎?也不是靠我竟然被劈腿了!
我腦子裡,只浮現這句話。
“天啊……那是粉紅色的指甲油我沒看錯吧?”
「……」帥到掉渣說不出話來,當然,他怎麼會有話可以說?我甚至可以想像得出他心中的OS:靠,這女人不是說她下午有事嗎?而且會忙三天的,怎麼好死不死這個時候回來?
『不要告訴我這女人還用過我的浴巾。』那我真的會很想死,一定去跳樓自殺。
「……」
「我……我沒有。」擦著閃亮亮粉紅色指甲油的女人開口了,謝天謝地。
『謝天謝地感謝主,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請繼續,再會。』看吧,我姜雨潔甚麼沒有,風度最多。
「等等。」天哪……帥到掉渣你還有甚麼話好說,拜託不要讓我揍人……
『嗯?』我用我最後的力氣發出聲音,我想我現在非常需要一杯可樂之類的,喝下肚會說:好爽的氣泡飲料,因為我的喉嚨非常乾渴。
「對不起。」
『……』
『我只想知道,你是真的愛過我嗎?』
他看著我,凝視著我的眼,拜託這招已經沒用了先生。
「嗯。」
『那我走了。』謝天謝地感謝主,我還是保留我最後的風度,忍住我想揍人的意念,就這麼走的瀟灑。
天知道我在心裡不知道殺了多少次帥到掉渣,就在剛剛。
後來我和我的好姊妹們談起這些時,她們講出來的話不外乎是:他媽的狗男女、跟那女人上床很爽是不是、天啊姜雨潔妳竟然被劈腿了?
喔,有一句我倒沒想到:我早就知道了,那男人不是好貨。
我的OS是:馬後炮人人都會放。
是的,姜雨潔竟然被劈腿了,好友們安慰的說詞沒斷過,但那些依然不重要,而我只想知道,接下來,往後的人生我是否能再拿出相同的勇氣,去愛。
直到我遇見林懷生時。
那段“雖然”不是很好的愛情,至少也給彼此一個完美的交代,好聚好散。
我並沒有那麼愛林懷生,這是導致我們分手的原因之一,我始終無法擺脫那些年輕的陰影,即使我不再那麼年輕。
至於為什麼會和那個混帳分手,這絕對是天意,也絕對是命中注定。就和女人看到某雙鞋、某個包或某瓶香水,就會衝動的那種命中注定是一樣的。
那麼,曹邵廷是否也會讓我有那樣的衝動?我不敢想像;愛情始終是危機四伏,掉進了陷阱後,它送人們的是心碎,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