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明冬至
“是這樣，這次開發案的合作企業東域國際總裁馮繼東明天到上海出差，我想借這次機會你和他聯系一下，正好他這邊也想要詳細的了解一下咱們的合作方案與工程進度，麻煩你安排出一點時間，好好的招待一下，跟他匯報一下你們上海新合作項目的進展與預期，好嗎？”季思敏從妻子手中接過來遞來的感冒葯和溫水。
“馮繼東先生嗎？好的，我知道了，我會聯系他的。季大哥的感冒還沒有好嗎？”聽見他的鼻音，方恩侑問道。
“是啊，本來我想跑一趟上海，去接待馮總的，但是突然生病了，就麻煩你了。”季思敏享受着妻子溫柔的按摩着自己的太陽穴，突然覺得這場病生的很幸福。
“是小恩侑嗎，我想和她說話！”程心注意到電話那頭是方恩侑，迫不及待的搶過電話，馬上把生病故意裝可憐老公丟在一邊。
“小恩侑，我是程心，你什么時候回來，我好想你，你好不好啊，是不是還在上班，不要太累啊，你······”程心對着電話一口氣說個不停。惹得方恩侑在電話這頭無奈微笑。
“程心，你這么多問題，我怎么回答啊？我很好，不會累，這邊工作結束我就回去了，我也非常想你，等我回去後，我馬上去你家看小六月好不好？”方恩侑笑着說。
“小恩侑，你真是的，突然就走了，還走了那么久都不回來，六月最近常常在跟我說恩侑阿姨去了哪里，怎么都不來看她，你快點回來啊，本來你就不應該去，什么開發案這么久，早知道要出差這么長時間，由思敏去就好了！”
聽見好友還是這么的重友輕色，輕易地出賣自己的老公，方恩侑忍不住笑出聲。
“喂喂，我離開了你也會想我啊，六月也會天天問你爸爸去哪里了！”季思敏明顯很不滿意自己老婆對自己可有可無的嫌棄，哀怨的嚷嚷。
“病人就安靜睡覺，反正工作你已經交代好了，我和小恩侑出去聊。”程心看着他吃下感冒葯，為他改好被子發汗，自己拿着電話想退出卧室。
季思敏眼巴巴的看着老婆離開，去和別人煲電話粥，自己生病了都留不下她陪着自己，這招苦肉計越來越不好用了。
“季大哥生病了，你好好照顧他吧。”方恩侑在電話這頭仿佛看見季思敏那張哀怨的臉，偷笑說。
“他不要緊啦，他這么大的人，還這么喜歡撒嬌，有時候我覺得六月都不如他粘人。”找了一個愛吃醋又愛爭寵的老公，程心又好氣又好笑的說。
“季大哥愛極了你，他才舍不得離開你，更不願意你關心別人，你們的感情還是這么好！”方恩侑真心為自己好友的幸福開心。
“哪有啦！”聽見好友的打趣，程心非常不好意思，“那你呢?應該不少人在追你吧，你也是時候談一個戀愛了，這樣才可以把那些不愉快的回憶全部都忘了。我去公司找思敏的時候見過馮繼東先生，非常不錯，英俊瀟灑，彬彬有禮，你別只顧着工作啦！”程心知道方恩侑對卓凜朗的感情，心疼她的傷痛，鼓勵她走出情傷。
“哈哈，季大哥知道你這么形容別的男人，他會嫉妒的。”方恩侑明白好友的關心，避重就輕地說着。
兩個人就這么簡單的聊着，直到季思敏追出來找人，程心才督促着方恩侑快點下班回家休息，依依不舍的掛斷了電話。
“我以為這一次來處理開發案的會是季思敏這個狐狸男，沒想到來得是這么美麗的小姐。”馮繼東為方恩侑把椅子拉開，微笑着說。
“馮總說笑了，美不美麗我不知道，但是季特助是個狐狸男這一點我完全同意。”方恩侑坐穩之後，笑着回應。
“哈哈，這家飯店的菜品相當不錯，方小姐不要客氣。”馮繼東和季思敏是大學同學，不客氣的吐槽他是他的習慣，他一邊瀏覽菜單一邊注意方恩侑的表情，觀察她的喜好。
沒想到今天可以再一次遇見她。之前參加她姐姐的婚禮，最讓他印象深刻的不是高大陽光的新郎和美艷無雙的新娘，而是她這個甜美的小伴娘。
那時候他剛剛結束自己的上一段感情，內心難免糾結痛苦，所以初見只是驚艷於她的柔美和可愛，並沒有實施追求。沒想到兩家公司在上海的合作竟然會讓他們再一次相遇，她依舊那樣美好，笑容可愛清新，聲音軟軟的，雖然和初遇相比，她的眼神多了一些憂傷與落寞，但是這些都無損她的美麗。尤其是兩家合作之後讓他有更多的機會接觸她的為人處世，之前還以為她是一個不經世事的大小姐，沒想到她在生意場合有禮有節決斷干脆，她的人品和機智都超乎他的想象。她的美好遠遠不限於她的外表，這些都讓他心動不已。
“是啊，看起來都很好吃，謝謝你請我吃飯，今天的收購案可以談成，多虧了馮總的幫忙，其實更應該我請客才對的。”不知道他內心的起伏，方恩侑一邊研究菜單一邊笑着對他說。
“嗯，今天很成功，咱們一定要喝點酒才好。今天還是我請，日後你可以回請，不急。”馮繼東別有心機的回答。
“我酒量很差的，如果喝多了，馮總別笑話我。”出於禮貌方恩侑沒有拒絕他的邀請，只好對自己的小酒量提前做好預告，免得嚇到他。
“不要緊，我酒量也不好，你也不要笑話我才好。”心醉於她無意間流露出的羞澀和不安，馮繼東溫柔的回應。
“敬你，方恩侑小姐，如果不是你，我的這個上海之行要枯燥的很多，你讓我收獲很多。”馮繼東舉起香檳，對方恩侑說。
“不敢不敢，可以跟馮總合作是我們的榮幸，我才是收獲很多的人，學了好多東西，也給您添了不少麻煩，不知道怎么感謝你才好。”因為酒精的緣故，方恩侑臉蛋嫣紅，眼神迷離又清澈，微醺的小女人神態讓馮繼東心動。
“如果真的想感謝我，你不妨答應我一件事情，好不好？”一面欣賞她的嬌態，一面為她體貼的倒酒。
“唔，馮總，我的酒量確實不好，我不能再喝了，不然就丟人了。”方恩侑有些為難的笑笑。
“最後一杯，方小姐我們合作的時間雖然不久，可是我畢竟是季狐狸的朋友，也相當於你的朋友。你不用再叫我馮總，這樣聽起來很生疏，不如叫我馮大哥或者和季狐狸一樣叫我繼東，這個要求當你對我的感謝，好不好？”放妥酒杯，馮繼東提出要求。
“是哎，是不好，那馮大哥也叫我恩侑吧，我家里人都叫我恩侑。”不疑有他，方恩侑禮貌的說。
“好，恩侑。”欣喜於自己點點的進展，馮繼東不急於求成。
聽着他醇厚的聲音，方恩侑一時間有一些迷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喝多了，這個聲音讓她想起了那個人，那個她拼命強迫自己去遺忘的那個人。那個人也這樣溫柔的叫自己“小恩侑”，那個人也總是溫柔的看着自己，那個人啊，他已經娶了姐姐，不是她可以奢求的對象了。
注意到方恩侑一時的迷茫與散發出來難以抑制的憂郁氣息，馮繼東不急於探究她的原因，馮繼東自己淺酌一口酒，看着方恩侑的神游。
“你知道么？一開始知道合作的對象是你，我有些失望。”馮繼東希望自己轉移她的注意力。
“失望？我有什么地方做錯了么？”方恩侑有些吃驚和不安，問說。
“不，是我的問題。你那么年輕，又和卓總的關系那么親密，加上家庭條件也非常優越，我以為你是一個不知柴米油鹽一心想要體驗生活的大小姐，並不奢望你可以把這個案子做得多好。”馮繼東坦言道。
“是么？你的顧忌很正常。”吃驚於他的坦白，方恩侑有些了然的笑笑。
“但是，你讓我吃驚。怎么說呢，我覺得我應該向你道歉。”馮繼東舉起酒杯，向她致敬。
“不會，謝謝馮大哥的坦白和肯定，我覺得對我來說這是最好的道歉。”方恩侑打心里笑了出來，微醺的小臉露出可人的梨渦。
“可能你不記得了，我曾經見過你。”馮繼東欣賞她的甜美。
“我記得，是在我姐姐的婚禮對不對？”吃了一口抹茶蛋糕，方恩侑問，她是記得他的，因為盡管那一場婚禮辦得那么熱鬧歡樂，她卻知道只有兩個人和這歡樂的氣氛格格不入，一個是擔心卓凜朗的她自己，一個是全程憂郁寡言笑容落寞的他。也許，還有一個人，卓凜朗，他當時的心情應該是最不好受的吧。怎么又一次想到他，方恩侑有些自欺欺人的搖搖頭。
“你竟然注意到我了！”馮繼東簡直是榮幸之至，忍不住驚呼。
“是啊，因為你的笑容很勉強，看起來有些心事。”收回心神，方恩侑說。
“對，那一天也是我前女友的婚禮，我們在一起五年。可是她卻發現她真正愛的人不是我，盡管很無奈很痛苦，我也只能放她離開。”晃動酒杯，曾經的傷痛揭露出來，沒有了以往的感傷和糾結，有的只是悵然與釋然。馮繼東知道，是因為對面的人的緣由。
“你很厲害。”方恩侑了解他眼神里的所有失意與無奈，衷心的感嘆。
“不，我很懦弱，我早就發現她不愛我，我卻不敢面對。就連她的婚禮我都不敢去。”也許此刻響起的音樂很美妙，也許自己確實喝的有點多，也許對面的女人讓他卸下心扉，他苦笑。
“不，你很勇敢。你是真愛她。你知道愛一個人並不一定要和那個人在一起。就好像喜歡花不一定要摘下來隨身攜帶，喜歡風不一定要求風停一停，喜歡月光不一定獨守每個夜晚。被你喜歡的人，很幸運。”方恩侑莫名感傷，她注視着馮繼東，緩緩的說。
“謝謝你。”馮繼東被她柔軟明亮的眼眸打動，被她溫柔憂傷的笑容打動，被她輕悠緩慢的嗓音打動，笑着道謝。
“所以，馮大哥，這一杯，我敬你，下一次戀愛，祝你們兩情相悅，互不相負。”看見他的眼神憂傷淡去，方恩侑爽朗一笑。
“那么，你是否願意做我的下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女朋友，我們兩情相悅，互不相負。”舉起酒杯和她輕輕碰撞，馮繼東扔下炸彈。
“馮大哥······”端起酒杯的小手僵住，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馮繼東。
“別急着回答，我有的是耐心。”看着她因為震驚而張開的紅唇，馮繼東說，“我是真的對你有好感。我很喜歡你，甚至想要你嫁給我。”
放下酒杯，方恩侑垂下眼眸，低頭不語，長長的睫毛在她的臉上形成淺淺的陰影，讓人想憐惜。
“不是替身，不是為了遺忘一段情傷，嫁給我，我會好好待你。”大膽的伸手握住她在桌上已經握成拳的小手。
“我······”因為他的話而震驚，因為他的觸碰而無助，方恩侑一時間竟無法抽回自己的手。
“想也不要想！”一只大手橫空出現，暴躁的拉開馮繼東的手，粗魯的甩在一邊，毫不顧忌周圍人詫異的眼光。
被一股炙熱和強大的力量扶起，方恩侑傻傻的看着臉色鐵青全身僵硬的卓凜朗。
不管別人和眼光與驚呼，也不管馮繼東吃驚的表情，卓凜朗以最快的速度拉起方恩侑，拿起她的外套和包包，頭也不回的挾持她離開飯店。
走到外面，清冽的晚風吹來，讓方恩侑意識到身旁火熱的胸膛與剛才發生的一切。她抬起頭看見卓凜朗正在注視着自己，眼神有憤怒有激動有哀怨還有一些別的東西，她只知道他的眼神火熱的讓她不敢去探究。
“那個，剛才凜朗哥哥的做法不太好，對馮總太失禮了，他是個好人，和他合作很愉快。”無視卓凜朗更加冒火的眼神，方恩侑平靜的說。
“他是好人！他拉你的手！”終於看見這個小女人，他的小恩侑，他幻想了無數次兩個人見面的場景，有激情的有溫馨的，這種情境下的相遇可是遠遠超過他的預期，卓凜朗憤怒的想沖回去把馮繼東的手剁下來。
“你怎么會來？”不去在意他滿是醋意的語調，方恩侑想要抽回被他緊緊抓牢的雙手。
“我怎么會來！你覺得我為什么會來！你覺得我不休不眠的放下工作來找你是為了什么！你覺得我這三個月天天去你的公司還有爸媽那里報到找你是為什么！”不能接受被她抗拒，卓凜朗大聲說道。
“你找我做什么？”聽見他喊自己的父母為爸媽讓她心頭一震，想到他與姐姐已經訂婚，一句爸媽也是合情合理，方恩侑內心反而沒有了初見他的激動與悸動。
“你為什么離開？你不是說喜歡我！你為什么和那個人牽手？你不是說愛我！你為什么要考慮嫁給他？你不是已經成為我的女人！”一想到剛才有人牽着她的手向她求婚，卓凜朗就感覺渾身的不暢快心臟像是被人狠狠的捏住放開，他自己都還沒有向她求婚！憑什么讓別人捷足先登！
“我，我不想說。”聽見他一句重過一句的質問，方恩侑想要擺脫他的糾纏，閉着眼睛說。
“不想說！？好！很好！”卓凜朗氣極，不理會她的掙扎，大手按住她瘦弱的肩膀，攔入胸膛，下一秒狠狠的侵占他想念的都心痛的小嘴。
“唔，不—”她的抵抗讓他有機可乘，靈活霸道的靈舌侵入她甜蜜的小嘴，盡情的允吸她柔軟稚嫩的小舌，嘗變她口內的每一處甜美。他火熱的氣息伴隨他清爽干淨的男子氣息襲入她的口內腦中心里，讓她疼讓她顫抖。
緊緊地抱住她，不讓她和自己有任何的一點距離，恨不得將她融化。他扶着她的長發，不讓她避開，盡情的肆虐她虧欠自己的美好。
她掙扎的雙手被他別在身後，除了依靠他傾向他，方恩侑別無選擇。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恩侑覺得自己即將窒息，覺得自己的唇舌已經麻木紅腫，他才離開她綿蜜的小嘴，讓她在自己胸口喘息，自己也平息着被她帶動的怒火和欲火。
感覺懷里小人兒的顫抖和胸膛的濕潤，讓卓凜朗一驚，他抬起她的小臉，看見她嘴唇紅腫，眼眶和俏鼻都紅潤起來，大顆的淚珠從她臉蛋滑落，她咬着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非常可憐。
像是被誰當頭打醒，他來找她可不是為了讓她流淚的！他驚慌無比，馬上抹去她不斷滑落的淚珠，晶瑩的眼淚落在他的掌心仿佛會燙傷他一般讓他畏懼心疼，他哄着“小恩侑，別，別哭，是我不對，你別哭了。”
從他慌亂的懷抱里逃出來，方恩侑不理會他遞過來的手帕和想要為她拭淚的大手，她孩子氣的用手抹去眼淚，哽咽地說“別再來找我了！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一點都不想見到你！”說完不管留在原地呆若木雞仿佛世界末日來臨的男人，匆忙攔車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