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突如其來的神秘少女與領便當宣言
兒鬱
她挖起最後一口冰淇淋,表面已化成濃稠的膏狀,從上面散發出淡淡的香草香,跟著小湯匙被她一口含住,舌頭十分盡責品嘗這個滋味,「太好吃了!」黃湘香露出一臉幸福的表情,直到嘴裡已經沒有任何濃白殘留物,才覺得有少許的空虛感。
用小湯匙輕輕的敲打空的冰淇淋盒,「沒有了耶……」她失望地仰起頭,還是只有吃東西的時候比較幸福。
農吐口煙,夾帶著輕輕的嘆息,「拜託,別鬧了。」人群快速穿越他們的視線,偶爾也可以感受到別人不定時飄來的眼光,躲在這棵都市裡的人工大樹下,陪著身邊的夥伴大口大口吃光她買的冰淇淋,距離剛剛吃中飯的時間應該還不到半個小時,身邊這個女人已經吃到了正常人一天所必須的熱量跟份量了。
「肚子的容量大概被填了三分之二,雖然不是很滿足,但是供應腦子的養分夠了。」拍拍沾黏在衣服上的灰塵,就這樣離開陰涼的樹下,亮黃色的自然光直直打映在她的髮絲上,將吃進頭髮裡的橘色染劑照得如此耀眼誘人。
「我去開車,順便運動。」高雅地踏著步伐,走向一個小時收費不便宜的私人停車場,但希望她別忘了從這裡到那停車場可是要經過五個大十字路口,這樣子給了農很多時間將肺破壞殆盡。
「你的東西掉了喔。」這樣子的視線只能看見燃燒的煙灰以緩慢的速度落下,瞳孔往上瞄去,眼前的女孩直挺挺站在他面前,身高約只有150公分的嬌小體格,及腰的黑色頭髮,就如未染上世塵的烏黑光滑,用大紅色的髮箍將前面的瀏海梳到後面,露出了這般白淨軟嫩的臉蛋。
她指著農身旁的冰淇淋空盒,好像她嘴裡說的東西就是那個明顯的目標,農嘆氣,真是的,那個女人真給我添麻煩,好像變成他是會亂丟圾垃的不良市民。「謝謝妳,雖然不是我的,但是我會拿去丟的。」拿起空盒將手上的煙塞進化水的香草濃液裡,滋的一聲它的生命就提早結束。
不過讓農佩服的是很少會有人主動跟他說話,雖然他並沒有像惡煞般令人畏懼的眼神,但是天生苦瓜臉,又參雜著淡淡的憂愁與嚴肅,絲毫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的親切感,「難道妳要親眼看我丟掉才甘心嗎?」蹙起濃眉,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女孩,那雙清澈的黑眸盯著農的臉不放,在眼眶裡滾動,但是可以感覺到她已經把農從頭到尾打量得很徹底,不會只是為了區區的冰淇淋盒吧?
將稍微散亂在前額的髮絲撥動整齊,眼睛瞇成一條線,舉起手腕看著上頭的錶看著,象牙白的表面光滑無暇,一個小小的刮痕就會破壞這般完美,隨後再從寬大的衣服裡掏出與她拳頭差不多大小的懷錶,因太陽的反光造成農短暫視線模糊,感覺時間將外殼猛力扯破,凋零老舊的就像躺在棺材裡沉睡的骨董,她上下仔細地比對,「要不是時間要到了,不然應該要先解決掉你。」她發出的聲音令人感到無力,搖搖晃晃地飄在空氣中迴盪著。
語畢,收起懷錶就轉身離開,朝著黃湘香相反的方向離去。
「她該不會是社工或是慈善機構的人吧……」點起一根菸,讓香菸盒裡有些空間塞更多菸屁股。
「喂!你在看什麼這麼入神,平常車子還沒到的時候你就會走過來了。」黃湘香輕輕敲打方向盤中間的喇叭,盡量只發出禮貌的提醒聲,想藉由這個熟悉的聲音引起農的注意力。
他並沒有直直走向車子,卻拐了彎將冰淇淋盒丟進垃圾桶裡,「原來這麼近。」不自覺感覺到那雙眼睛還在不停在自己身上打轉著,那個女孩丟下的最後一句話令人匪夷所思,讓人頭疼。農用指腹輕輕按壓太陽穴,讓自己的腦子得到充分的抒壓。
「你的臉色又更難看了,不要這樣子,看起來好像我欠你很多錢。」感覺只要農有沉重或多餘的心事,只會將他的臉部肌肉通通拉垮拖長,變成一張難看的撲克臉。
他搖搖頭,一點也沒誠意地回應,現在的他應該要專心才可以,經過那件事情後自己就變得如此敏感跟多疑,身邊紛紛出現之前沒有碰過也沒看過的事物,不知道是好還是壞。頭就像失去重心的沙包,一股腦往後仰去,他不喜歡跟黃湘香處於這種密閉的空間,因為在這種情形下她是絕對不會給農犯菸癮。「開快一點,快點到麒麟村。」口語中帶著無奈,沒有抽菸就沒辦法專心,當然這種情況下只能麻煩這個黃湘香開車,幸好她的技巧還不錯。
黃湘香勾起一抹微笑,皮笑肉不笑地帶些嘲諷,這個傢伙中煙毒真不輕,她能理解他需要煙的痛苦,但是她絕對絕對不允許在這裡抽菸。「打起精神來,我一定會將車程縮短包君滿意。」按下音響,從黑色音箱傳出的旋律飄盪在車內,蓋過引擎的吼聲。
「這次結束我想出去旅行。」字從嘴巴吐出,但是很快的就被音樂吃掉,就像細菌進去體內,被白血球一口吞噬,她並不知道農是否有聽見,也不介意農有沒有聽見,大概只是想說給自己聽的。
窗外的景象有如影片急速快轉,讓人無法輕易分辨身在何處,但是從大廈叢林走出寬闊,就連呼吸都覺得舒暢多了,多麼想在這裡抽上一口煙,農的眼球想跟著律動的窗外飄移著,這樣子的行為只會讓自己頭暈腦脹。旅行啊……她已經說了的幾次?好像沒有一次成功的。
「我們一起去。」他轉過去看她的表情,他耳膜裡被音樂灌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