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初雪
他有心事!
雖然他依舊每晚來找她,接送她回家,可卻能明顯的感受到他的情緒相當低落,像有什麼心事纏繞著他。
而今天----他沒來。
抬腕看了看手錶,已是深夜十二時半,「看來,今天他是不會來了。」
透過窗口朝街上看了看,夜深了,路上行人變得稀疏。沒瞧見他,說不上來……但心裡就是莫名的充斥著一股失落感。
嘆了口氣,拿起包包,關燈,把大門鎖上,然後招了輛計程車,對司機說了自家地址。
車子平穩的在路上行駛,望著窗外的景色,從車窗上反映出的影像,竟是擰著眉心的自己……
手上拿著一張紙條,謹慎的核對著,確定沒走錯地方。然後她才感到頭痛……
慘了。剛剛因一時衝動而叫司機改了行車路線,來到他家。
現在人就站在這裡,但未見其人,她的心已以高頻率的速度在怦怦亂跳,待會見到他後,又應說些、做些什麼才好?
問他為何不來?還是問關於他心底的事?
問,又好像在探聽他的隱私,況且他會不會覺得她多事而不高興,因此不再見她……
喂。邢知世,妳夠了沒,既然來到,還在擔憂這擔憂那做什麼?
敲敲腦袋,暗罵自己,怕什麼怕,他又不會吃了妳。
若他一會問她為何而來?直說不就得了。
他今天人沒出現,手機也不通,作為朋友當然要來關心他一下囉!
對!就是這樣。
暗替自己加油!
好。深吸口氣,按了按門鈴……
三分鐘過去,「會不會碰巧不在家。」心裡暗忖。
碰碰運氣,伸手推推雕花大閘,咦?竟然……推得開……
探頭探腦的左瞄右瞄。哇噻~~有錢人的家裡就是不一樣,只是一個前園的面積,已是她家的總和,而且園藝造景相當美觀。
呃!現在可不是欣賞美景的時候,於是三步併作兩步的走過那直直的石板路。
這次她直接推門。果然,又沒上鎖。她終於知道自己要跟他說些什麼了!就是好好的教育他家居的安全常識首要----鎖好門窗。
進到屋內,灰、白色的裝潢、家具組合,酷----真像他給人的第一印象。
唔……屋內燈火通明,表示他人應在這裡吧!
客廳、飯廳、廚房、浴室皆不在。好,到樓上找找看。
小偏廳沒人,書房沒人,走至另一邊,長廊有兩扇門扉相對,左邊這間沒人,只剩右邊這間了。
扭開門把,一室的煙霧迷漫,直向她飛撲而來,害得全無防備的她,被嗆得一陣猛咳。
立即縮回身子,待房內的煙霧撤去少許後,她才有膽量進入這間「毒氣室」。
房內漆黑一片,除了菸味,還有酒味,那混在一起的味道,令她大皺其眉,摀住口鼻,不確定的細聲輕喚:「冠謙,你在嗎?」
「妳怎麼會來?」得到他的回應,邢知世朝聲源走近。
適應了黑暗的瞳眸,走到他面前再繞過他,拉開那厚重的窗簾,將陽台上的玻璃門拉開,嗯。深呼吸一口清新空氣,才轉過身來,面對他。
藉著淡淡的月色,只見他一手執酒瓶、一手夾著菸,因他背光的關係,以至於看不真切他現在的表情,加上剛剛那句沒有高低起伏的問句。她並不確定,他對於自己的突然來訪,是歡迎還是懊惱!?
她不安地吞了吞口水,帶點不確定的問道:「你……會不會太唐……不是,是我……突……是不是喝……醉了……你……」神經!她在語無倫次些什麼?
「妳認為呢?」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羅冠謙不覺失笑。「放心。我很歡迎妳的到訪,還有,一、兩瓶烈酒,對我來說,不成問題,我絕不會變身成餓虎或惡狼。」他自嘲的解說道。
喔?他的理解力真、高、超。竟能聽懂她想表達的。
「我不怕。」有點過急的口氣,好像在暗示人家----我不怕你會變成什麼模樣,盡管出口吧!
她果然是白痴一名。尷尬不已的她,真想奪門而出,衝回家,躲在床底下,永世不再見人。
沉默了會,還是鼓起勇氣。「我可不可以問你一條問題?」
「嗯。」沉沉回應。
「你今晚為何不來找我?」輕咬下唇。問完後,她也感到有點難為情,那感覺好像在質問情人!
沉默。這回他沒爽快地給予答案。連簡單的唔、嗯、啊、呀都沒有。
這樣,令她更感不知所措。
她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邢知世妳真是蠢蛋,他不來就不來,妳還問什麼問?慘了。他會不會覺得被冒犯或……許她真的不應該來找他!?
正當她暗惱著自己的魯莽行事惹他不高興……
一直沉默著的他,終於有了回應----
「今天是她的生日……」
「哦……所以,你才在這裡借酒澆愁。」不待他說完,她又有自己的見解。
今天是「她」的生忌。一定是想起過去替「她」慶生時的甜蜜時光,一時感觸,再度勾起他的傷痛……
是誰說他冷酷無情?
其實是很長情也是痴情。
她發覺自己很羨慕那女孩。但心底深處卻因他對那女孩的深情而微微的刺痛著。難道……難道說,她是在妒忌……
這……她被這新發現砸得頭昏腦脹,實在是……是……措手不及的發現自己愛上他。
是什麼時候的事!?
是一見鍾情、日久生情,還是初見他時,因那淺淺的笑,而「一笑傾心」?
噢。她頭很大耶……她……
等等,他心裡還有另一個女人耶!那、那她豈不是第三者,人家所說的狐狸精。喔。不,他口中的女孩已過世,那她就不算是狐狸精了吧!
做好心理建設。
決定了。就幫他走出過去的陰霾。如小雲姐所言,他不談情說愛,總是戴著張冷酷無情的假面具,實在是暴殄天物。
雖不確定自己是否有這等能耐,不過,何妨一試?
不成功,那只能怪自身魅力……呃,不、不、不,是能力不夠。成功,亦算是美事一樁。
穩定自己雜亂無章的思緒,深吸口氣,以前所未有的堅定口吻道:「逝著已矣。雖然她已永遠的離開,但留下來的你,必有其存在的意義,你這樣一再沈溺在過去的傷痛,那只是苦了自己,同時亦是在折磨關心你的人,她一定不會樂見這樣子的你,她在天堂也不會快樂。」
「妳過來。」
不讓自己有遲疑退縮的機會,筆直走向他,將小手放在他等待中的大掌。
羅冠謙握緊她的小手輕輕一拉,她便穩穩的跌坐在他的大腿。然後二話不說的封吻住她的嫩唇。
邢知世沒料到他對她那番話的回應,竟是這麼的直接……
雙眼瞠得老大、身子硬如化石----
嘖~~這樣就被嚇呆了!
「沒人教過妳,接吻時要閤起雙眼嗎?」
「沒有。」反射性的你問我答,且相當坦白。
她生澀的反應、嬌憨的模樣、坦率的回答,令羅冠謙不由得發噱。
哂然一笑。「那就讓我教妳。」說著。以手撫蓋著她的雙眼,然後由淺入深。
先探舌描繪她的唇形,略施力道囓咬著,在她張口時,靈活的舌竄入,輾轉吸吮,緊緊的纏著她的丁香小舌……
她很熱。臉上的熱度彷佛正身陷火焰中;身體像是突然變成導電體般,四肢百駭、五臟六腑都被電得跟著她的腦袋一起眩暈。
而他則像頭不知饜足的猛獸,繼續攻城掠地,一眨眼的功夫,已將她脫個精光。
涼涼的感覺,令她知道自己正一絲不掛,羞怯令她本能的以手護在胸前。
羅冠謙被她那無甚作用的舉動,弄得輕笑出聲,也不阻止她那本能的少女矜持,對於快被他吞吃入腹的她,他可以容忍遲一點才吃那甜美的果實。
反正聰明如他,自有方法令她乖乖的「卸下那層保護」。
眸底深處閃爍邪佞的光芒。
忽然攔腰抱起她。他突來的動作讓她驚呼了下,雙手自然而然的改摟他的頸項,胸前的「春光美景」再度被他一覽無遺。
瞧。多簡單。
像惡作劇得逞的小孩,臉上綻開一抹難得的頑皮笑容。
被抱起的邢知世,言情小說看多了,清楚的知道他將抱她去哪,接下來會發生何事。
書中的情節此刻紛紛湧入腦海中,使她羞赧得不敢抬頭望他,因此錯過了那抹笑。將頭靠在他的胸前,聽著那沉穩的心跳,唇邊揚著幸福的笑,她----將會成為他的。
浪漫的夜,他帶領她跟著自己的步調,一起飛揚在那熱情之間,久久不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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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誰說過,做人不能太鐵齒。
像她,還說什麼「他不會吃了自己。」
好了。現世報,立即來。
現在可是被吃得連骨頭也不剩。
噢!說起骨頭,她全身上下痠痛得要死。跟書中的形容一點兒也沒差,女人的第一次果然是痛苦的,那些作者真的沒騙人。
身體的不舒服,令她開始怨懟起上帝造人的不公。什麼「好康」的事都留給男人,而痛苦則全要女人來承受----第一次痛、月經痛、生孩子痛……
祂實在太可惡了!
「醒了。」慵懶沙啞的噪音,性感極了。
還在噘唇嘟嘴數落著上帝不是的她,被他小小的驚嚇了下。
欸!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面對他耶。
於是鴕鳥的將頭埋在絲被下。
知她害羞,羅冠謙還是忍不住的想逗她。「妳是不是後悔了……」
性感的嗓音不見了,換來的是沉鬱自責的語調。
聽他這麼一說,她的心像是被刺了一針,不管三七二十一,火速的從床上彈坐而起,抓著他的手臂,急忙地道:
「我沒有後悔喔,相反,我怕後悔的是你。我想……我的表現不會太好才是!但,你不同,你真的很勇、很猛、很勁,搞得我差點以為要死掉哩……」
一長串的「歌功頌德」,終止在他噗哧一聲,然後不顧形象的笑得一手捧腹、一手捶著床褥、連眼淚都飆出來了。
邢知世後知後覺的發現被耍了。臉上爆開的紅潮,一直延伸至全身。迭聲嬌嗔道:「你好壞,不許笑……叫你不許笑……你還笑……」還笑得如此囂狂。
氣嘟嘟的鼓起雙頰、睜大雙眼瞪他----沒用。好,要笑是嗎?就讓他笑個夠。
雙眸閃過一記淘氣的精光,朝他腋下進攻想搔他癢,可,伎倆被看穿,被搔得咯咯笑的反倒是她,
「不……不……要……」一邊閃躲,一邊求饒,最後抓起絲被欲作掩護物……
再度被反應神經從不遲鈍的他,一手扣著她的手、一手摟著她的纖腰,連人帶被扯到自己跟前,快速的將被子拋在地上,再將人反壓在身下……
一連串的動作,不到五秒,漂亮完成。那有人的反應能如此迅捷……
她真懷疑他的本尊,其實會不會……根本就是一頭獵豹。
在她的腦袋瓜盡情發揮天馬行空的想像力時,他的吻已然落下,吻得她嬌喘連連、吻得她沒空也沒力再想些不切實際的事物。
清晨的陽光灑進來,令房內的溫度更形熾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