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偏心
倪淨
這日早上出門上班時,牧子霄說了會到公司接她下班一起回牧家,家宴是七點開始,但牧子霄臨時有個重要會議,林潔告訴他會自己搭車回牧家,要他不用來接她。
只是沒想到,她跟公司提前半小時離開,卻碰上意外車禍造成大塞車,讓她不但沒能提早趕到還被困在車陣裡。
這中間牧子霄打了幾通電話給她,因為他也被困在車陣裡。
一個半小時後,當計程車終於抵達牧家大門,林潔拿著包包急忙付錢下車,當她關上計程車的車門,餘光瞄到牧子霄的車子,牧子霄將車子停住,搖下車窗,「上車。」低沉的嗓音傳來。
牧家大門到主屋還有一小段路,林潔聽話的坐上車,她是直接從公司趕過來的,身上穿的還是早上出門時的短裙套裝,過肩的直髮夾了公主頭,姣好清秀的臉蛋化了淡妝。
林潔剛想開口提生日禮物,牧子霄的手機這時突然響起,「我已經在門口了。」牧子霄邊開車邊接通手機,那頭傳來的是牧母的聲音。
當他掛斷手機時,車子也正好停下,牧子霄熄火後下車,林潔拿著包包也下車,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屋子。
一家人除了他們夫妻,其他人早就都到了,全都坐在餐桌前,就等他們了。
「子霄,不是要你早點到嗎?怎麼到這麼晚才來?」牧母首先發難,自己生日這天兒子還遲到,她心裡難免犯嘀咕。
「路上塞車。」剛開完會就飛車趕回來,沒想到碰上塞車,他都還沒喘口氣,就被唸叨,連藉口都懶得多說。
林潔站在牧子霄身邊,見他沒打算說些好話哄牧母,她連忙出聲,「媽,對不起,我們遲到了。」
牧母瞄了林潔一眼,又見兒子脫下鐵灰西裝外套交給林姨,壓根沒聽她這當媽的,只能沒好氣的嗯了一聲,「趕快坐好,大家等你們開飯。」
林潔隨牧子霄坐定,一家人安靜的吃著飯菜,飯桌上牧父跟三個兒子邊吃邊聊,很快就聊到了公事,正當他們在興頭上時,牧母抗議了,「你們父子們差不多一點,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們能不能別再談公事。」老公退休前就天天早出晚歸忙工作,三個兒子接手公司後,三句不離公事,她聽得都生厭了。
「媽,妳先別生氣,等這個案子談完,我們就不聊了。」牧伯漢正好提到新的企劃案就被牧母打斷,馬上出聲哄著。
牧母哪肯同意,眼神轉而瞪了老公一眼,牧父只得嘆了口氣,「先吃飯,公事晚點再談。」
牧家三個兒子面面相覷,誰不知道牧父在商場上雖是個果斷強硬的生意人,但回家面對牧母時,可是妻管嚴,不曾對牧母說過一句重話。
牧母見兒子們終於安靜吃飯,這才滿意的又露出笑容,「這還差不多。」牧母雖然六十歲了,但出生有錢人家,又嫁給家世好的牧父,一輩子沒工作過也不曾吃過苦,從千金小姐的生活轉為貴婦生活,日子過得恰意,加上保養得宜,雖有年紀了但姣好的面貌配合雍容華貴的氣質,很有女人的韻味。
雖沒有女人,但生了三個優秀的兒子又有一個疼愛她的老公,已經讓多少貴夫人們羨慕不已,更別說兒子們不但優秀,還在她催婚時都聽話成家了,娶的媳婦也算合她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二媳婦林潔的娘家公司前陣子發生財務困頓,讓她被其他貴婦朋友當話題說笑了好一陣子家,讓當時的她聽得很是心煩,對林潔自然看了不怎麼順眼。
一頓飯吃下來,少了男人談公事,一家人隨意聊了一些家常閒話,牧父疼老婆,兒子們也不好不給牧父面子,有一句沒一句地應和。
直到晚餐結束,大家移桌到客廳,那裡擺了蛋糕跟飲料,林潔接過牧子霄端來的盤子,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蛋糕。
她的胃口不大,加上剛才吃了晚餐,吃了一半就停下叉子,手裡拿著盤子聽著一家人說笑。
牧子霄見她手裡還剩了一半的蛋糕,二話不說將他手上的盤子放回茶幾,拿走她手裡的盤子,三兩口吃了乾淨。
畢竟生活在一起一年多,多少知道林潔的飲食習慣。
牧母見狀,皺了下眉頭,「小潔,今天我讓林姨買了水果回來,妳讓林姨切一些水果來給大家吃。」林潔哪敢說不,連忙應好。
當她進廚房時,看到林姨正在收拾餐桌,她看到放在角落的水果,「林姨,妳先忙,水果我來切就好。」
林潔每次回來,總是會到廚房幫忙,所以林姨也習慣她的好意,牧家三個媳婦,只有林潔最沒有架子,但也看得出來,她最不得太太喜歡,每次做事都有她的分,林姨在牧家當了二十多年幫傭,還不曾見太太喊其他二個媳婦做事,這麼直白的偏心,誰都看得出來。
十分鐘後,林潔端著水果盤走進客廳,她剛放下水果盤坐下,大嫂跟二嫂已經拿出包裝精美的禮物送婆婆,她連忙放刀叉,從包包裡拿出要送給婆婆的禮物。
這晚,牧母樂呵呵地收了禮,還大方地把她自己收藏的首飾給三個媳婦。
牧子霄本來已經準備了送牧母的禮物,但他走得匆忙,把禮物忘在公司,沒想到林潔竟自行買了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