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外
韓似水
“啊，美人，你來了，快進里頭去。今兒個來了位大人物，萬一把你當坊里姑娘可就不好了。你也真是的，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來的時候別走前廳，好好保護自己知道嗎。”花坊的坊主是個年紀不大的美麗女子，沒有一般青樓鴇母的艷俗和勢力，坊主的眼中總是透著一股神秘和滄桑，是個有著故事的女子。而這花坊也不同其他青樓，坊里的姑娘們只賣藝不賣身，坊主親自教授這些被她收留的無家可歸的女子各種才藝，給她們一席安身之所。若是有姑娘看對眼的，也不反對她們贖身離開。
“坊主，沒事的。”名喚美人的女子，其實並不真的美，她笑了笑摸了摸有一大半被一片紅斑給遮住的臉。
“美人，有時候容貌美丑並不是保護自己的籌碼。何況……”坊主語重心長的說。
“坊主，我知道的。”美人垂下頭，不等坊主說完便淡淡的道。
坊主看著她，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只能拿起美人帶來的繡帕檢視整理。其實坊主很放心美人的繡品，她的刺繡是不可多得的佳品，構圖細膩，繡工精美，坊里沒有姑娘是不喜歡的。
“美人，還走不出過往嗎？你年歲已經不小了，不打算找個良人好好生活嗎？”坊主想起十年前第一次見到美人時，美人一身華服的在花坊外徘徊。起初坊主只以為是哪位客人的家眷上門鬧事來的，然而她卻進來說自己要賣身。她一身的裝束一看便知價值不菲，並不是尋常富裕人家用度的起的，坊主沒有答應她，也沒有拒絕她，只是留她一晚。果然翌日，美人便反悔了，她求坊主給她一個安身之所，她願意出賣尊嚴以外的一切，只是想活下去。
美人眼中似有流光轉瞬即逝。過往過往，不就是過去了又不能往回的東西麼，有什麼走不出的呢。至少她現在也活的好好的。
“沒有的事，我只是不想折騰自己了，畢竟我今年都二十八，誰還會要我這個老姑婆呢？”美人笑著說，“何況，坊主你年歲比我還大呢，我急什麼。”
花坊的姑娘，包括坊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只是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會問對方的故事。美人在花坊的十年，有人來，也有人走。來了的便是姐妹，不問出處，只是一群受了傷的女人在一起努力活下去罷了。走了的，那更是極好的，因為那代表著離開的女子找到了新的人生。美人羨慕那些離開了的人，可自己卻總也不願踏出那一步。誰也不知道，只有美人自己知道是為什麼。
“你呀，總是拿我說事，我們都是一樣的死腦筋可好了吧？”坊主並不在意美人說的那些，只是美人是在花坊留的最久的女人了，坊主不免也有些疼惜她。“今天來的客人是段王爺，還帶了不少達官貴人來，將整個花坊都包下了，你就別回去了，免得被人看見。”花坊雖不問出處，可坊主對美人的身份還是有一定的判斷的。
美人微微側目，看向坊主。“謝謝。”
坊主起身離開，將廂房留給了美人。
段王爺？段錦城嗎？看來今天是不方便離開這了。
美人將房門的內栓插上，窗戶也合上了，打了水將自己梳洗乾淨便打算早早的歇息。正要熄了燈，卻聽見另一側的偏廳傳來一些曖昧聲響，還有絲絲淡淡的異香飄進美人的廂房。美人心中詫異，這里是花坊姑娘們休憩的地方，因著都是女人，便沒有特地區分院落，怎麼會有姑娘帶著客人進來，還在偏廳做這種事？這下美人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美人若是要離開，便必定要經過那個偏聽，勢必會驚動正蝶戲的男女。這對美人或是那對男女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所以美人只能繼續留在房里，可這一來，她也睡不成了。
“啊……大人，不要……嗯……”
“乖，放鬆一點……你要夾斷我了，啊，真是愛死你了！”
偏廳里不斷有女人的嬌喘和男人的低吼聲響起，伴著那些大膽羞人的情話，多多少少的進了美人的耳朵，房內還有若有似無絲絲縷縷的異香，弄的美人也臉紅耳熱了起來。美人在花坊十年，對男女之事也是知曉的，被迫聽了這麼久，美人也知道這不是在接客，而是哪位妹妹和情郎私會，一時沒忍住便在偏廳里翻雲覆雨起了。
可平日里就算不小心撞見這些個情事，美人也只多是有些尷尬羞怯，為何今日就反應這麼大了呢？難道是聽的太久了？
美人不知道偏廳里的人是何時離開的，這會兒她已經倒在塌上有些迷糊了。身體似乎變得越來越熱，有些空虛，又渴望著什麼。美人知道自己在渴望著什麼，可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手似有自己的意識，扯開了衣襟和肚兜，撫上自己的胸口。
“唔……”帶著些許的快慰，美人不自覺的輕吟，卻又覺得不夠。美人不受控製的手探入了自己的神秘花園，撥開那些礙事的芳草，來到那誘人的桃花源，急急的揉，重重的按，弄濕了整個手掌仍覺得不滿足。
“唔……沐，沐亦然……啊……愛……愛我……呀……”某一個時刻，美人發出了短促壓抑的一聲尖叫，短暫的平息之後卻是更強烈的空虛。
不夠！不夠！怎麼都不夠！想要什麼來填滿自己，來占有自己！美人難受的在塌上翻滾，外衣早已脫下扔在地上，中衣和內衣也都凌亂四散，欲蓋彌彰的附在玉體上。
而這一切，都落入了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