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永遠
林伶柒
是誰？是因為自己的情感還是因為那個梁仲的葯物引起的？！洛炎只覺得天旋地轉，他一時根本無法想到該怎么辦，只能看着方小晴的呼吸越來越微弱，體溫急速下降。
讓他永生無法遺忘的痛楚回憶漸漸蘇醒。
“小……晴……”
心臟好像要被撕裂了一樣，一陣一陣抽搐着。
“誰來……幫幫我……”洛炎將方小晴放在地上，用力敲擊着她的心臟，甚至連人工呼吸都做上了，但除了口中的鮮血越來越多以外沒有任何用處。
不——
不要這樣，如果沒有方小晴的話，他該怎么辦？人生的道路要怎么走下去，還有什么是讓他活下去的動力？！那種荒誕殘忍的人生，他已經受夠了。
洛炎的腦中很混亂，無法正常思考問題，而另一邊，梁仲似乎從研究院走了出來，腳步聲越來越近。
一個想法從腦海中跳了出來，他深呼吸了幾下。
“小晴，你相信我嗎？”
已經快要陷入昏迷的方小晴下意識點了點頭。
“那么……”洛炎俯下身去，咬破了方小晴的食指，然後用自己的手背抵住方小晴的食指，“畫出你最喜歡的圖案吧。”
方小晴顫抖着在洛炎的手背上化出了一顆愛心，雖然歪歪扭扭的，但也能看出來是顆心。
洛炎死死抱住方小晴，就像是最初簽訂契約的時候一樣，耳邊響起了奇怪的咒語，但方小晴也沒有任何精力去思考任何問題，她只是覺得自己的四周很溫暖，還有什么光芒在閃爍着。
“不會有事的……只要你成為守護者，你的這些傷痛很快就會痊愈的……而且，我變成了人類，詛咒解除，就不用再擔心自己對你的情感了。”洛炎輕笑着輕輕撫摸着方小晴的腦袋。
然而，事情遠沒有洛炎想得那么簡單，安傑爾大廈晃動了起來，方小晴身邊的光芒漸漸變得刺眼，像是具有毀滅性一樣，光芒直沖頂樓，耳邊響起了巨大的爆破聲，洛炎用身體擋住了從樓上掉落下來的早已碎開的牆面。
方小晴的身體狀況的確在好轉，臉色漸漸變得正常起來，原本五臟六腑的劇烈疼痛也停止了，但她並沒有成為吸血鬼。
獵族的力量在體內爆發出來，使得繼承契約根本無法順利簽訂成功，兩種力量相沖突，巨大的能量沖破了安傑爾大廈，直沖上天，甚至炸開了一朵蘑菇雲。
在不知情的人眼中，這一天下午町水市地震了，不過也就晃動了一小會兒，安傑爾大廈則是發生了未知的爆炸事件。
不過……有些人卻受到了很大的波及。
正在街心公園和幾個小朋友玩耍的黃毛突然腿一軟，勉強站穩了之後，發現小朋友都用驚恐萬分的眼神看着他，甚至其中一個小女孩兒哭着逃跑了，他慌忙跑到洗手間照了鏡子才發現自己的尖牙不知什么時候跑了出來，臉色也蒼白得和吸血鬼一樣……好吧，本來就是吸血鬼，他捂住了自己的臉。
某家自助餐餐廳有個氣質非凡的銷售員正在和客戶聊天，但是客戶臉色一變尖叫起來，餐廳里的人也都嚇跑了，那個銷售員的吸血鬼特征完全暴露，沒錯，他就是那個能夠免疫獵人力量的風衣吸血鬼。
而蛋糕店的情況就更不用說了，前一秒還在對客人賣萌的謝雨下一秒就變成吸血鬼的模樣了，女生們的尖叫聲讓他耳膜生疼，趕緊逃進了廚房，整個人縮在角落。
“怎么回事？異端醬怎么了？不是出事了吧？為什么？！”謝雨小聲嘟囔着，這還是他這么多年來第一次在人類面前暴露特征，那種驚恐的表情還真是傷人啊，好像看到了怪物一樣。
洛炎和方小晴到底是怎么了？方小晴已經失蹤三天了，現在守護者的氣息消失了，那兩個人到底要不要緊啊？雖然他想去找那兩個人，但即即使找到了他們也幫不上任何忙，自己洗腦這個能力似乎很有用，但已經無法再使用了，否則身體會越來越小。
門被從外推開，謝雨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他看到的是方先生和艾莉娜，方先生稍稍頓了一下，第一次看到謝雨吸血鬼模樣的艾莉娜卻沒有一絲驚訝，她似乎已經做過心理准備了。
“現在是工作時間，你在這里干什么呢？”
謝雨吞吞吐吐地開口了：“……誒？但是，我……我是吸……”
“我不管你是什么，現在應該是工作時間，嗯……不過你現在這樣好像也不方便出去了，就在這里好好打掃吧。”方先生說完就出去了。
艾莉娜只是沖着謝雨笑了笑：“沒事的，我一會兒可以把口罩借給你的。”
謝雨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兩個人就都離開了，他低下頭去，過了很久很久才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打掃起廚房來。
◇
安傑爾大廈的搖晃停了下來，洛炎和方小晴幾乎要被活埋在走廊里，方小晴被洛炎用身體保護着，幾乎沒有受傷，她體內的力量也已經釋放得差不多了，平靜下來。
“把她借給我吧，真的，很快就好了，很快我就能成功了。”梁仲被砸得滿臉是血，路都走不穩了，但還是往方小晴這邊走了過來，“我離統治世界只剩下一步了。”
洛炎輕輕觸碰着方小晴的額頭，然後突然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冒了出來：“真是不巧啊，梁仲叔叔，我家小晴體內的兩種力量好像抵消掉了，不管是吸血鬼的氣息還是獵人的氣息都不見了，真是感謝你讓她體內獵族的力量爆發出來了，不然我還真的要給她找下一個繼承者了。”
“什么……”
梁仲張大了嘴，一臉無法接受的表情。
洛炎准備找安全出口帶方小晴下樓了，反正現在他們都是人類，梁仲的力量是威脅不到他們的，而且就他蒼白的臉色，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
“為什么要來打擾我！為什么！為什么——”梁仲咆哮着。
對於瘋子，洛炎沒什么好說的了，但他想起了方小晴剛才說的話，於是隨意找出了兩根鐵棍，扔給梁仲一根。
“比試一下吧，希望你能輸得心服口服。”
梁仲早就已經失去理智了，抓着鐵棍就跑了過來，一張猙獰的好像怪物的臉離洛炎越來越近。
金屬互相觸碰的聲音在這片廢墟中顯得格外刺耳，世界安靜了下來，但血液飛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梁仲倒在了地上，暗紅色的血液染紅了這片廢墟。
“為什么……我……只是……想讓他們也嘗嘗痛苦……我只是……想讓這個世界變得公平……”
比同齡人蒼老的身體漸漸枯萎，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下去。
“我也只是想保護我重要的人而已……”洛炎低聲說道。
—兩個月後—
初夏，方小晴和洛炎終於搬離了那棟充滿了各種回憶的別墅，搬到了方小晴曾經租過的小公寓中。
“我說……你作為一個高級餐廳大廚，真的要住在這種地方嗎？”方小晴尷尬地笑着，一邊打掃屋子一邊問道，“別墅就那樣沒問題嗎？那里不是還有你和洛小姐的回憶么？”
洛炎一臉受打擊的樣子：“不是……你都不吃醋么？”
“誒？為什么要吃醋？”方小晴眨了眨眼睛。
“……算了。”洛炎無奈地嘆了口氣，“我要把那些記憶都封印起來，現在只想好好保存和你的回憶，直到我們都老去，知道了么？”
方小晴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去。
安傑爾大廈爆炸事件之後已經過去兩個月了，這倆關系本來就只隔一層紙的人自然是順理成章地就成一對了，成為普通人類的洛炎也找到了一份更普通的工作，而方小晴還是和以前一樣在蛋糕店工作，方先生也開始培養她成為下一任蛋糕師，店里還來了兩個新人，工作環境依舊溫馨又輕松。
由於町水市沒有了守護者，吸血鬼們紛紛逃離了這里，到周邊城市去了，謝雨也是其中一員，他真的很舍不得町水市的一切，也舍不得洛炎、方小晴和方先生，但是在艾莉娜的堅持下，兩個人還是離開了這座城市，還保證了逢年過節會回來看看的。
在工作中越發成熟起來羅天陽還是和以前一樣，經常來找方小晴互懟，只有在這種時候，他那張漸漸干練起來的臉才會恢復平時那種有些毛躁而又親切的樣子。
至於那個神秘少年林若寒，也他離開了這座城市，繼續尋找害死他家人的吸血鬼了。
耀眼的陽光透過小小的陽台灑進屋子里，洛炎坐在窗邊閉上了眼睛：“太陽真是太好了。”
“嗯？”方小晴不明白他在說什么。
“不……我是說，能夠和某一個人，一起慢慢變老，真是太好了。”洛炎眼中滿是溫柔，他站起身走到方小晴面前。
“不，我先聲明，我們不一定能一起慢慢變老，畢竟我才19歲，未來的道路是怎樣的我還不清楚呢。”方小晴一張臉通紅，很是無措，她不是真的這么想的，只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沒關系，不管你的道路是怎樣的，我一定會在終點等着你，絕對不會讓你走到別人身邊去的。”洛炎壞笑起來，然後雙手捧住了方小晴的臉，用自己的額頭抵住方小晴的。
兩個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唇瓣也貼在了一起。
好像棉花糖一樣輕柔而又甜蜜的親吻讓方小晴覺得好溫暖，睜開眼睛的時候，對上的是如同第一次見面時那樣的溫暖笑容，因為太過感動，讓她眼眶都泛紅了。
“小晴，這一次，我是真心的，請……讓我成為你的依靠吧，讓我用生命來保護你，直到永遠……我喜歡你……”
方小晴將臉買進洛炎懷中，溢出的淚水瞬間就被衣服給吸收了，她點了點頭。
不管有多悲慘多倒霉多疲憊多痛苦……只要能夠繼續努力好好地活下去，開心地活下去……那么——
幸福美好的事情，一定會發生，並且持續到永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