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章
倪淨
「疼嗎？」見她蹙眉忍痛模樣，武風皇更是粗魯地咒罵：「妳難道不會躲嗎？」她父親可是人人敬畏的大老粗，怎麼身為葉金土的女兒，她卻是秀氣的教人難以置信。
她應該從沒打過架吧？不然她今天不會這麼淒慘。
他聽過一些葉瑪衣的傳聞，而其中美麗及聰明是他早就知道的，可今天他必須再多補充一點，她比他想像的好強。
葉瑪衣沈默地拿過他手裡的面紙，敷在臉頰，想要緩和那股隱隱的刺痛，對他的問話他充耳不聞。
武風皇見狀，倒也不生氣，只是倚在一旁的牆壁看她，「不要看！」
「我為什麼不能看？」她的上衣的肩袖口接縫處被扯破，看得出剛才言小雨帶頭的那幾個女生很是粗暴。
怎麼說他都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好歹也要跟他說聲謝謝才對。
「你出去。」
可武風皇卻動都不動，繼續佇在那裡。
「武風皇……！」
「我這樣出去肯定被訓導主任捉去唸一頓。」他的上衣在她身上，上半身只剩下黑色運動背心。
聞言，葉瑪衣才意識到自己身上還套著他的上衣，那股淡淡的男生氣息在她鼻息間瀰漫，教她細眉擰緊。
正當她咬唇低頭不知該如何是好時，武風皇一個箭步上前，來到她面前，他才想為她梳理凌髮的頭髮時，驚見她全身顫抖，「葉瑪衣……。」
「你走開。」那語調裡盡是哽咽。
原來，她哭了。
武風皇以為她夠好強，不會在他面前掉眼涙，可他錯了，此時的葉瑪衣低啜地細弱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很疼嗎？」
她搖頭，生氣地推開他好意探出的手，「走開。」
「我看看。」
「不要！」揪著上衣前領，葉瑪衣推著他走近的身軀。
「為什麼不要？我看消腫了沒？」
「不要……。」倆人拉扯，武風皇力氣大地箝住她的手腕，單手將它們定於背後，「你快放開我。」
「妳不要亂動，等一下掉下去。」他好心提醒，在她試著踢他時，武風皇更可惡地趁機閃身擠進她雙腿間，阻止她的暴行。
他的突然侵近，嚇壞了葉瑪衣，抬眸怔怔地瞪他，「你幹什麼？」武風皇為了看她的臉頰紅腫，不得不鬆開她的雙手，定住她的臉頰，執起她尖細的下巴朝向自己。
葉瑪衣雙手一獲得自由，奮力地推向他的胸膛，不准他再靠近自己。「你不要碰我！」
「安靜！」耐心逐步喪失，武風皇朝她咆哮：「妳的臉都腫了。」
「那是我的事！」
武風皇由著她拍打，專心地詳端她的臉，嘴裡吐著粗魯咒罵：「該死！」
一顆晶瑩的熱淚滾下，落在他的手心，灼了他的觸覺，「我帶妳去看醫生。」
「不要……。」踢不動他，又打不贏他，葉瑪衣再也忍不住委屈地放聲哭了起來。
「很疼嗎？」大男生的粗枝大葉在面對她的贏弱時，顯得手足無措，沒想到目光一低，卻發現自己的上衣本是披在她肩上，而今卻垂下，敞開的前襟露出微微春光，粉紅色的內衣落入眼底，雪白的肌膚刺激他男性的視覺。
武風皇目光定直，喉頭緊縮，「妳……。」
「走開！」葉瑪衣沒察覺自己洩了春光，單手一抬，再往他用力一推，沒想到這舉動非但沒推開他，卻讓自己肩上的上衣整個落下，而前襟整個敞開，細圓的肩頭也跟著裸露，灼熱武風皇的黑眸。
葉瑪衣發現他的異樣，順著他的目光，低頭一瞧，這才知道自己失態了，「不要看！」雙手揪緊領口，想擋去他貪婪的雙眸。
武風皇雙唇一抿，目光往旁移開，撿起落在洗手檯上的上衣，「我幫妳穿上。」
「不要……。」她猛搖頭。
「為什麼不要？妳想被人看光嗎？」
「我……。」她咬緊下唇。
武風皇不管她要不要，為她穿上自己的上衣，傾身小心翼翼地為她扣上一顆一顆鈕釦，動作極為緩慢，目光避開她胸前小巧飽滿，額前卻因為緊窒的空間而冒出熱汗。
「你不要看！」沒來由的，葉瑪衣伸出雙手遮住他的眼睛。
「我沒看！」他吼回去，雙手正為不聽話的釦子而生氣。
「你明明就有！」
「我說沒有就沒有！」她為什麼要這麼吵？可不可以讓他安靜的扣完這該死的釦子？
「你看到了！」
武風皇黑眸一抬瞪筆直地瞪她！「就算我看到了又怎麼樣？」
「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粉紅帶邊蕾絲的前扣內衣，而且妳左胸前還有一顆紅痣。」
「武風皇！」
「是妳逼我說的！」終於扣好釦子，過大的上衣顯得她嬌小，白晰的肌膚教他禁不住地再多看一眼。
拿開她的手，武風皇見她眼眶盈滿淚水，忍下脾氣為她拭去淚水，「不要哭了。」
「你走開，不要管我。」
「妳不怕那些女生又回來？」她的秀氣敵不過言小雨的刁蠻，若是再一次，只怕不會像這次的好運。
見她低頭不語，武風皇幫她將長髮勾回耳後，紅腫的臉頰教人看得不忍，而後他伸手握住她的腰。
那腰，很細很細，經不起他用力一折，怕是要折斷。
武風皇將她抱下洗手檯後，鬆開手時，忍不住低頭盯住自己的雙手，為剛才的柔軟觸感感到不可思議。
「走吧。」
「你要去哪裡？」
武風皇冷著表情沒有回答，只是拉著她往女生廁所外走，而被握住的小手掙動了下，卻掙不開，只有順著他的步伐，由他帶著自己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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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過後，葉瑪衣以為武風皇只是口頭說說，他並不是真當她是小主人，畢竟都這麼多天過去了，那些女生也沒再找她麻煩。
可這日中午用餐時間，多日不見的武風皇卻大刺刺地站在她的座位邊，教她不解的抬眸：「你有什麼事嗎？」
武風皇手裡拿著麥當勞紙袋，二話不說的拉過另一張椅子，大刺刺在她對面坐下：「吃飯。」
葉瑪衣盯著桌上熟悉的紙袋，她不懂，雲龍高中校規向來深嚴，他怎麼有本事買到離學校起碼有二百公尺遠的麥當勞？
武風皇大口啃著漢堡，見她遲遲沒有動筷，忍不住挑眉催促：「吃啊！」
初秋的涼風輕吹，葉瑪衣的長髮飄啊飄的，一個不小心，飄上武風皇的臉，那髮絲帶著淡淡清香，在他感覺搔癢想撥開髮絲時，葉瑪衣早他一步將頭髮勾回耳後，手裡的筷子也一併放下，拿出面紙拭嘴。
「怎麼不吃了？」
「我吃飽了。」她的語氣很冷淡。
這樣就吃飽了？瞪著吃不到三分之一的菜色幾乎完好如初，難怪她那麼瘦，才吃那一點，怎麼可能長得出肉來。
「從現在開始，我每天過來陪妳吃午餐。」
「為什麼？」她的態度從他出現到他說要過來陪她吃午餐時，維持著淡然平靜，漂亮臉蛋瞧不出半點情緒波動。
對啊，為什麼？連武風皇都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最後，他將責任全推給之前那些女生。
「我擔心小雨再來找妳。」他已經跟言小雨談過，要她不准再來找葉瑪衣的麻煩，可經過這些天，他心裡還是不踏實，猶豫了後他還是來了。
「我不介意。」
熾眼又瞪人，「我介意！」粗魯地咬了最後一口漢堡，武風皇以眼神警告她別再開口。
倆人沈默了好一會兒，葉瑪衣才又說話：「武風皇？」
「嗯。」
「如果我想吃署條，你會去幫我買嗎？」
他明明可以不用擔心她的安危，畢竟他們兩家是世仇不是嗎？
他父親恨不得痛宰她父親，那他為什麼要幫她？他大可以等著看笑話就好啊。
她不明白，一點都不明白他的用意為何，可她又不能不承認，武風皇的行為教她除了吃驚外，還多了點無法言喻的感動。
或許正因為他的態度，她對他先前的排拒感消失了，索性跟他開玩笑起來。
武風皇聽得表情僵住瞪她一臉平靜的表情，拿在手裡的署條差點掉下去，「署條？」
「如果可以，我還想吃漢堡。」
武風皇濃眉皺得更緊，「漢堡？」
葉瑪衣漂亮的臉上露出淺笑，「你不願意嗎？」
不知怎地，他突然覺得武風皇其實並不如她想的那麼壞，臉上的笑意笑開了，晶亮的眼眸笑得眼彎彎，那甜美的模樣，教武風皇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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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起，武風皇天天到人家教室陪吃午餐，對於葉瑪衣偶爾的要求，他更是有求必應。
「風皇。」
「別擋住我的路，我趕時間。」
展上功故意不讓他走，用力勒住他的脖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他由後門走出教室，「我們需要談一談。」
「你有什麼事不能放學後再談嗎？」
「等到放學就來不及了。」王同靖也出現，幫展上功捉人，不讓他跑了。
「你們別鬧了，我真的趕時間。」
「這件事太重要了，為了你能繼續在雲龍混下去，我們最好先談一談。」
「那就現在談！」
「不行，這裡不方便，我們去體育館。」
武風皇火大了，不耐煩的吼人：「你們到底要談什麼？」
王同靖搞神祕的貶貶眼：「去了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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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龍高中室內體育館，不只面積大，硬體設施更是完善，完全符合國際水準。
此時，籃球場上，打球聲響不斷，還不時聽到武風皇傳來的叫囂聲：「媽的，展上功，你找我來就為了陪你打球？」一個截球，展上功趁武風皇不注意，輕鬆帶球上籃得分。
「當然不是。」
王同靖在一旁充當裁判，「三比零。」目前局勢武風皇掛零，他根本無心打球，「風皇，你認真點。」看不下去的王同靖叼喝著。
「你們到底要跟我說什麼？」他邊防守邊喘氣問。
「等你打贏我再說也不遲。」
武風皇翻眼一瞪，沒好氣吼道：「那還不簡單。」論功課，他是贏不了，但說到運動，這兩個人哪是他的對手。
十分鐘後，展上功累得癱平，眼睜睜看著武風皇再一次輕鬆上籃得分。
「十比三。」
拿著球走到在展上功身邊，武風皇汗水直滴，喘著大氣問：「要不要說了？」
因為實在是熱得受不了，武風皇索性將溼了的白上衣脫下，運動背心底下是他結實健壯的胸膛。
「同靖，還是你來說。」王同靖剛由體育館外的自動販賣機買了飲料，各投一罐給他們。
「到底是什麼事你們非要現在說不可！」
「你是不是喜歡葉瑪衣了？」
啪！
本是在手上的籃球，不偏不倚的砸中王同靖的臉，「武風皇，你敢拿球砸我？」號稱雲龍高中第一美男子的他最在意的就是他那張俊美的臉，平時連碰都不准別人碰一下，今天被籃球Ｋ到，想見心裡有多不爽。
「你在說什麼鬼話？」
「沒有嗎？那你怎麼不捫心自問，我有沒有說錯？」這回，連同汗溼的白上衣都丟過去。
「不說話是不是代表默認了？」
他喜歡葉瑪衣？
笑話！
他怎麼可能會喜歡那個冷得像冰塊的女人！
那女的，除了有事要他代勞時才肯跟他說話外，平時根本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不然就是拿清冷的雙眸看他，看得他心跳加速，本是張狂的氣焰在她的注視下，完全發揮不了作用。
他怎麼可能會喜歡葉瑪衣！
況且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喜歡的定義。
「我看起來像是喜歡她嗎？」
當武風皇爆出這一句教人更想捉狂的話，氣得那兩人一前一後包圍，各給他一拳一腳。
「哪裡不像，你這一個月來的瘋狂行為，那就叫喜歡！」
「我怎麼了？」他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異，還不是跟平時一樣？
「你還好意思問？你天天跑去人家教室站崗不說，看不順眼就捉蒼蠅亂打，這就算了，你為了討美人歡心，動不動就翹課幫她跑腿，這不是喜歡是什麼？」就算是正牌男朋友，也不過如此。
武風皇沈思了下，又道：「這有什麼不對？我只當她是小主人。」他為自己找個合適的理由。
那倆人冷嗤一聲：「真是沒有想到，堂堂武家大少爺對小天使的工作還真熱衷。」這話裡充滿挖苦味，武風皇哪裡聽不出來。
「還有，你前幾天是吃飽撐著是不是？幹嘛無緣無故翹課跑去別校打架？」
「那男的騷擾葉瑪衣，我只是要他離她遠一點。」
「那男同學不過遞了一封愛慕情書給她，連葉瑪衣的纖纖玉手都還沒沾到，你有必要打得人家鼻青臉腫的嗎？」
情書？
武風皇口裡的飲料差點噴出，怒不可遏：「那傢伙擺明了對她有意思！」
王同靖哼了哼又譏道：「那又怎麼樣？全校一半以上的男生對你那位美麗的小主人有意思，難不成你全都要開扁？」
「沒有我的允許，誰敢動她腦筋！」他非打得那人滿地找牙不可！
那兩人聽得目瞪口呆，無奈的搖頭，完了，這下子真的完了！
武風皇這傢伙沒救了！
「要是被校方誤會你跟葉瑪衣在交往，到時你只能乖乖等著被你老頭送去國外。」
「我跟她根本沒事！」
「那你現在最好就離葉瑪衣遠一點。」
武風皇表情不發一語往地板一躺，一臉無謂，雙手枕在腦下才淡淡說：「你們真的想太多了。」他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他對葉瑪衣並沒有特殊感情。
「風皇，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們的苦口婆心，他竟然一點都沒聽進去。
「我沒有喜歡葉瑪衣。」
他自己的感情，他比誰都清楚，只是一時間他也說不上來，對葉瑪衣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
「沒有？你在騙誰？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你喜歡她！」展上功斬釘截鐵反駁。
「我說沒有就沒有！」他咆哮。
「哼，我真的很擔心你高中沒畢業就被丟到國外去自生自滅，看那時你怎麼辦。」武風皇那口爛英文加上龜毛衝動的個性，怕不到一個月就掛在國外了。
王同靖也勸武風皇別太衝動，「如果你真的喜歡葉瑪衣，那就先忍耐，把感情放在心裡，等以後有得機會時再跟她表白，就像我，我也喜歡葉瑪衣，那麼漂亮的美女，誰不愛……。」
砰！白目的王同學這回很慘的被飲料罐給砸中。
「你幹什麼？」
「不准你喜歡葉瑪衣。」
這人，霸道的緊，一點都不容別人覬覦葉瑪衣。從另一種角度來看，那代表男人的佔有慾！
看來這小子是認真了，倆人自然也斂起笑臉，「風皇，你如果真的喜歡葉瑪衣，那就先先等高中畢業，你想怎麼愛、怎麼喜歡，想要金屋藏嬌我們都沒有意見，但是現在不行。」
「對。」王同靖也點頭，「當務之急是怎麼讓高中順利畢業。」根據可靠的消息，武風皇第一個學期的成績連低空飛過都有些問題，要不是他老子有錢，只怕他今年是別想升級了。
「我說了，我沒有喜歡葉瑪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