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禁忌
席娜
徐莉蓮已私下聯絡朋友,介紹了一位相命師,人稱膨風大師。電話中,她告訴大師自己的長相、特徵,約好時間、套好台詞,準備莫母來的時候,瞎掰一場。
沒想到瞎打誤撞,遇到了真正國際知名的神算師——賀風博士。他是膨風大師的老師。
「老師,今日能來此地指導弟子,真是弟子的榮幸啊!」名聞遐邇的師父,出巡到台灣,親臨他的相命館,讓膨風大師頓覺蓬蓽生輝。
「膨風,你這半吊子的技藝,能夠活到今天,倒也稀奇。」賀風大師像尊彌勒佛,坐在雕龍紫檀木椅上,扇著蒲扇,淡笑地挖苦他。
「呵呵,都是幫人做好事,積陰德嘛。」膨風騷騷頭,表情不自在地笑著。
「不是真話,不可胡謅,別壞了為師的招牌。」
正說話間,徐莉蓮帶著莫母和李欣瑜,依約前來。
賀大師心想,既然有客上門,剛好可以給膨風一個示範教導。
膨風一見徐莉蓮一干人已到,心知大事不妙。既不能在莫母面前點破局,又不能讓大師知道,他竟幹一些騙人的勾當,只好百般無奈地,向徐莉蓮使眼色。
誰知這小姐神經大條,沒接收到他的訊息,搞不清楚狀況。他只好很抱歉地,任事情自然發展,請她們自求多福了。
賀風博士掏出名片,想用他威震八方的名聲,嚇死客人,偏偏眼前這兩位有眼無珠的年輕女子,不認識他是「芋仔」還是「蕃薯」。
徐莉蓮瞟一眼名片,不以為意地在心裡嗤笑:呵,為了賺這一筆紅包,還煞有其事地印了名片,唬弄人真有兩把刷子,難怪綽號叫膨風!
賀風大師擺開算盤,架勢十足地對照生辰八字,快速撥著珠子,邊記錄下重點,轉眼間,一張白紙已被寫滿。
他緩緩地開口,道出總結:「嗯......這兩人是天作之合,前世注定的姻緣。女方夏雨荷,有兩個丈夫,第一個丈夫早歿,所有的好處及福澤,都給第二個丈夫佔盡了,男方莫紹凡先生,將會因為娶得夏雨荷小姐,事業如魚得水,一路旺到年老,子孫滿堂,這還是我當命理師這麼久,算到少有的絕配啊。妙,真妙!」
他繼而又點出,各流年的重要大事,讓他們參考。
最後將那張紙遞給莫母道:「這張紙可留作證據,每幾年拿出來對照,看看我說的是否正確無誤。」有紙為憑,鐵筆神算師,可不是隨便亂蓋的。
「真的嗎?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結局令人意想不到,莫母喜出望外,暗自慶幸,差點兒沒把這個媳婦,推給別人當老婆。
李欣瑜在一旁癟癟嘴,不以為然地在心裡冷哼著。
下一秒,賀風大師轉向她,一臉嚴肅地對她提出警告,「倒是這位小姐,印堂微黑,最近將有倒楣的事降臨,要小心。」
「謝啦!」她意興闌珊地漫應著。哼,鬼才信你!
臨去前,徐莉蓮趁其他人去洗手間之際,塞了一個大紅包給賀大師,並滿意地對他眨眨眼。
「你做得很好,這是賞你的,尤其是最後那幾句,什麼一路旺到年老......呃......好像不是我的台詞喔。」末了,狡詐地乾笑兩聲。
賀風大師莫名其妙,不知她在說些什麼。
三人才剛跨出門,「唰!」地一聲。李欣瑜的腳,意外地絆到門檻,跌了個狗吃屎。
哇,哈哈哈!還真準,果然是霉運當頭。
這種人不需要她費心惡整,自有老天懲罰。
「妳怎麼了?這麼不小心。」憋笑,「好心」地將她拖起來。
是不是小蓮我裝的太不像了?她居然面無表情地瞪我一眼耶!真是狗不咬呂洞賓,看穿了她的心。
大功告成,徐莉蓮迫不及待地,闖進莫紹凡的辦公室報捷。
「學長,搞定了。那個膨風大師,真不是蓋的,演技跟我有得比。」
她將昨日相命館的細節,一五一十,一字不漏地詳述了一遍,栩栩如生地,模仿莫母興奮的表情。
「真有妳的!」多虧她這胡鬧個性,他和雨荷的愛情才能逆轉頹勢。
這時,徐莉蓮手機鈴聲響起。
「喂,哪位?」
「我是膨風。」
「膨風大師?我錢不都給你了,什麼事啊?」
「我是打來告訴妳,昨天那個賀風是我師父,國際有名的神算師,可不是蓋妳的,妳賺到了。」
「不必演戲戲了,這裡沒有別人。」他還真演上癮了?
「我是說真的。反正沒有壞了妳的計劃,我只是覺得,有必要讓妳知道,不信就算了。」他收了線。
一臉狐疑的徐莉蓮,將名片再次取出遞給莫紹凡,告知膨風說的話。
仔細看了名片,莫紹凡直呼不可思議。
「賀風,真是他本人?這個人,的確是國際知名的命理學家,前一陣子才在美國辦了一場演講,引起轟動,聽說他替人算一次命,少說也要好幾萬塊。」
門外腳步聲靠近,話題暫停。
「紹凡,今晚的飯局......我有點兒緊張......」夏雨荷道。
莫紹凡清淺一笑,上前展臂,將她拉入懷中。
徐莉蓮很識趣地自動退避。
「醜媳婦兒,不敢見公婆?」
「感覺很......彆扭。」其實還有不安。
她不確定,莫母是否真的能屏棄命剋之說,全然地接受她。
「若媽不同意,不結婚也沒關係。能在一起,我已經滿足了。」她可以退而求其次。
「妳可以等,但是,我們的寶貝不能等了。」在她髮上輕輕一吻,「放心,有我在。」
「嗯。」
「早餐都吃了些什麼?別餓著了肚子裡的寶寶。」大掌撫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現在是…...『他』比較重要?」開口閉口都是肚子裡的那一個。
吃醋了?忍不住輕笑出聲,吻上她的芙頰,「怎麼會?我還得靠妳,幫我製造好幾個『他』呢。」
「這裡是辦公室。」嬌嗔地推拒。
「那......晚上,我家繼續。妳還沒進過我的房間。」
夏雨荷頰畔陡然緋紅,一半是尷尬,一半是害羞。
二度結婚,依然嫁進同一個家,只是從哥哥的房間,搬到弟弟的房間,這種複雜的情緒,令她無所適從。
看懂她心中的思慮,莫紹凡指尖刷過她的髮梢,一下又一下。輕聲地撫慰忐忑不安的孕婦。
「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