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十五章 屍油
壑归
呂堃說這話時的語氣異常的冰冷,完全就是一副你如果不答應,我現在就弄死你的節奏,觀龍先生好像真的被唬住了,也沒問答應什么事情,聲音微顫道“好,我答應你!”
呂堃說“我們接觸這件事情已經很深了,想脫身已經是不可能了,我只希望先生不要把太多的事情透露出給李闡微,如果這次他能活着出去的話,我會想辦法讓他跟醉醒堂徹底擺脫瓜葛,希望先生不要讓他過多的知道這件事情。”
觀龍先生這次倒是很爽快的答應了,不過也提出了條件,作為交換,呂堃必須把對這件事情的所有信息和盤托出。
兩人說的話我聽得雲里霧里,他們嘴里的事情想必隱諱極深,兩個人提起來都是這件事情,這件事情的代替。我本想接着裝作沒醒來,繼續竊聽的,但是身上的疼痛實在是讓我難以忍受,忍不住動了動手指,饒是這么小的動作,根本沒發出聲音,還是被兩人聽到了,立即緘默不說話了。看來這兩雜毛說話的時候一直都在注意我的。
見我動彈了,呂堃趕緊沖了過來,關切的問道是不是蘇醒了,這會兒也裝不下去了,只好盡全身的力氣點了點頭。
呂堃當時欣喜的心情我甚至都能感受的到,見我點頭,掰開我的嘴巴,不知道拿了什么東西塞了進來,不容拒絕的讓我咽下,我當時也是餓極了,沒細想就咽下了,那味道黏黏的,滑滑的,甚至有淡淡的腥臭味,有點像是果凍的口感。
這一點兒東西進了胃,渾身上下的疼痛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罵娘的心都有了,這么好的東西不早拿出來,害得老子白白的疼了半天。
身上的疼痛消失了,我這才有力氣睜開眼睛,呂堃的頭就湊在我臉上,一臉關切的看着我,那神情都有點兒讓我不寒而栗。
“你給我吃的是什么東西?”我身上有了氣力,一巴掌扇開呂堃懸在我臉正上方的頭,嫌棄的坐了起來保持着距離。“以後離老子遠一點兒,我對男的沒興趣!”
呂堃好笑的看着我,眼神像是功夫里斧頭幫成員看到火雲邪神那樣,嫌棄道“你以為我對你有意思,我只是好奇一個正常的身體到底經歷了三次屍化之後究竟會發生什么事情,人體對於屍化的承受能力到底是多少,不然的話,你以為我會把太歲那么金貴的東西給你吃,我自己都是吃的壓縮餅干!”
呂堃的話一下子讓我想到了剛才醒來時身上那種深入骨髓的痛感,難道這就是屍化的副作用,難不成這樣的變化還是有次數限制的,我靠,不帶這么玩兒,都快被你們玩兒死了才跟我說。
觀龍先生說,如果沒有副作用的話,把你變成這樣子的那個老人早就在醉醒堂身居高位了,又怎么就屈尊在這樣的鄉下呆一輩子。
我心底一下子涼了半截,剛才的痛楚足以終生難忘,難道還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不成。
觀龍先生笑而不語,笑的我心里發顫。我忙問呂堃屍化的副作用到底是什么,難不成是七竅流血而亡,還是什么更可怕的死法。
呂堃認真的看着我,神情嚴峻“屍化後身體是僵屍的屍體,並且在屍化的時候是沒有自己的自主意識的,如果經常發生這種變化的話,死還不是最壞的結果,最壞的結果可能是完全的喪失人的本性,變成徹底的僵屍!”
呂堃的話把我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擦,我原來還以為這是什么刀槍不入的不壞神功呢?這會兒才明白,牛逼的東西往往都是與高風險並存的。
我忙問呂堃有沒有什么解決的辦法,呂堃說他也不知道,畢竟迄今為止發生過屍化現象的,只有我和那個講故事的老人,關於屍化的副作用也是醉醒堂猜測出來的結果,叫我不要太放在心上,以後少用就是了。
我心道你大爺的,這是我能決定的嗎?要不是遇到極度的危險,老子活的好好的,沒事找死呢?
跟呂堃扯了半天皮,我才有心思打量起現在的環境來,我們三人在一處土洞里面,坑壁很粗糙,沒有什么人工的痕跡,上面還有一些干枯的藤須垂下來,有點像是在舊時北方農村的紅薯窖里面,不過空氣卻是流通的,並且有淡淡的清香味。
呂堃跟我說空氣中的清香味應該是太歲留下的,我們進來的時候發現了巴掌大小的一塊太歲,這處天然的土窖很可能就是因為有太歲的存在才形成的。剛才卷屍守陵草攻擊我們的時候,你屍化之後帶着我們就來到了這里,我們也在好奇你怎么知道這里的,一路上輕車熟路的,像是很早前就來過了。
我被呂堃的話說的一愣一愣的,弄了半天這地方是我自己帶他們來的。
“哥,別欺負我沒讀什么書好嗎?我都不知道這地下有這樣一座迷宮,怎么還能帶你們來這里呢?”我當即就對呂堃的話表示了懷疑 。
呂堃聳着肩膀一幅你愛信不信的樣子,觀龍先生也說這里的確是你帶我們來的,這倆人一唱一和的,我倒是對自己的判斷懷疑了,難不成我屍化之後還能有了這么牛逼的技能,都學會自動尋路了,尼瑪的,打網絡游戲呢?這是覺醒了哪門子的天賦啊!
我姑且相信了我帶路來這里的事情,問呂堃我們在這里呆了多久了,現在是在地下迷宮的什么位置,還能不能出去,前面還有沒有路,老子可不想就這么死在這里。
呂堃被我問的笑了,說你媽的是你帶路來的,這些問題老子還想知道呢?反正有你在,就算是遇上卷屍守陵草倒是也不用怕,我提議我們沿着來時的路再走一次,看看你有沒有什么印象,我覺得這地方你可能來過,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觀龍先生也對呂堃的話表示了贊同,都認為我肯定來過這里,只是這些記憶被封存在了潛意識里,也許等下看到什么東西就想起來也不一定。
我心中暗罵,這倆人什么時候變成一個陣營的人了,連提出來的意見都在互相支持。
在我沒有意識的那段時間里,觀龍先生和呂堃吃光了我們僅有的壓縮餅干,真不知道這倆人不喝水是怎么咽下去的。倆人的意思是,就算是找不到出去的路,也要先找到底下的水源,不然的話我們支撐不了多久的。
為了節約手里僅有的資源,我們三個人只打亮了一支手電,呂堃說雖然來時的路只走過一次,但是憑着感覺摸回去應該不是問題,所以由呂堃在前面帶路,我和觀龍先生走在後面成三角陣型,防止出現什么意外的情況也好及時的應變。
我們待的土洞有點像是黃土高原上的窯洞,除了內部沒有修飾之外,基本並無二致。出來後我才發現,呂堃所說的路是什么樣子的,只是寬不及半米的地下裂縫,兩邊都是土層,而且很潮濕,走在里面呼吸的氣都是悶熱的,而且我很擔心兩邊的土層如果發生坍塌的話,我們會被活活的埋死在里面。
裂縫形成的很不規則,一路上都沒有人工的痕跡存在,讓我對觀龍先生的話極度的懷疑,黎殄和翟蘭難道會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到目前為止,觀龍先生的表現都讓我覺得,這老雜毛對於地下的情況也不熟悉,完全也是盲人摸象。
我正自胡思亂想,耳邊又是幾聲凄厲的慘叫聲,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響起的,在這么逼仄的地下被數次的回響,也辯不出來到底是幾個人在慘叫。而且這幾聲慘叫跟我們遇到卷屍守陵草之前聽到的一樣。我忙問呂堃什么情況,前面發生了什么事情?
呂堃說聲音的來源不是在前面,而像是在我們的頭頂。
我連忙抬頭仰望,這一抬頭可不要緊,上面不知道滴下來了什么東西,正滴在我的臉上,我下意識的摸了兩下,忽然覺得不對勁,這不是水,稠稠的而且濃重的腐臭味直往腦門子里竄。
我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是屍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