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白衣女人
MR清茶
善之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練就了如此犀利的身手,但他自信沒有人能在如此近的距離避開自己這一刀,但紅衣女人偏偏不是個人。她憑空消失,然後閃現到善之身後,吐出如赤練蛇般的舌頭卷住了善之。跟着,紅衣女人的手變成了插進了善之的胸膛。
“啊...”
善之痛苦地叫了一聲,然後就看到關念咒那一雙滿是關切的大眼睛。
“你做噩夢了么?”
關念洲想替善之擦拭掉額頭的汗珠,但被善之冷冷地推開了。
“他不是做噩夢,是有心病。”
耳邊傳來一個陌生的女人的聲音,善之循聲而看,一個一身白衣的女人坐在角落的桌邊看着他。她的眼神很怪,像是看着一只受傷的怪獸——有同情,但更多的是懼怕。
“你是誰?為什么要救我們?”
善之想起了昏迷前那個白色的身影,這是他的本事之一——異於常人的記憶能力。
“真不記得我了嗎?早知道該讓你凍死!”
白衣女人托着腮幫,似笑非笑。善之拉着關念洲跨過門檻,回頭冷冷地說到,“你已經錯過機會了。”
白衣女人的目光瞬間變的凌厲!
“帶他們離開宅子,再待下去的話你們一個也活不成。”
“為什么?”
“以後你會知道的。”
“如果你真心幫助我們就該直言相告,而不是故弄玄虛。”
白衣女人繞着圓桌悠悠地走着,在桌面上劃動手掌宛如一只掠過水面的春燕。
“一個人,尤其是女人,要懂得愛惜自己的價值。如果把我所知全盤托出,你就不再需要我,很快就會忘了我。”
說完,白衣女人沖着善之莞爾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
“藍嫣然!”
“我會記的你的!”
善之眉頭一挑,冷冰冰地丟下句話就拉着關念洲走了。
看着善之離去的背影,藍嫣然的心里飄起一縷憂傷。
“這么些年了,他骨子里帶着的陰冷依然絲毫未變。”
老宅的天空聚攏着一片烏雲,像是一張巨大的灰色帷幔!
剛出了院子,關念洲就追上善之,略帶愧疚地說,“她救了我們,這么對她不好!”
善之帶着一絲疑惑反問,“你相信她?”
“為什么不?再壞的地方都會有好人。”
關念洲心地善良。有句話說的很對:心是什么顏色,眼里的世界就是什么顏色。但很多時候的所見未必就是真相。在這點上,善之遠比關念洲透徹。
“問你個問題,什么是好?”
“好即為善。善者,理事不惡之名。”
好與壞本不是簡單就能一言概之,關念洲評判好壞全是基於自己所接觸到的普遍的道德觀念。善之沉默,不置可否。
“我說的不對么?”
“每個人的理解都不一樣”
“那你的理解是?”
關念洲好奇地追問。善之仰望陰霾的天空,很輕淡地說,“我的理解是:壞比好多三劃。”
“這什么意思?”
善之粗淺的解釋就像是杯苦茶,有閱歷才能品出其中蘊味,但閱歷卻是現在的關念洲縮欠缺的。
“有空靜心想想,實在不明白,我會告訴你的。”
關念洲很知趣地不再多問,安靜地在牆邊畫了個記號。
“你想留下記號,以後有事就可以找到白衣女人?”
“雖然她救過我們,但平白無故出現在這荒廢的老宅里,也的確很可疑。”
關念洲點點頭,同時心里很驚訝,為什么自己心里想什么善之全都知道?
“不用白費勁。記號是死的,人是活的。宅子這么大。如果她不願意,你想要找到她很難。不過,沒有人會做毫無意義的事。她出手相救說明我們有利用價值,否則她就不會救我們。你不用愁找不到她,她會主動來找我們的。”
善之的語氣信心十足,這又引出了關念洲另一個疑問。
“你真不認識她?”
“不認識。”
善之回答干脆。
“可你似乎很了解她。”
關念洲又多想了。
“感覺,有時候感覺也會很准,不是嗎?”
善之若有所思地笑了,眼神里卻帶着幾絲迷惘。
老宅的光線越來越暗,冷風翻動地上的枯葉,帶着死氣從老宅的更深處吹來。
善之與關念洲走到了鍾樓,恰巧遇上了正在尋找失蹤獵戶的熊恨菊與郭小明。
“你可回來了。找了一上午也沒找着你,都擔心死我了!”
熊恨菊撲上來抱緊了關念洲,關念洲心里一陣溫暖:有人惦記的感覺真好。
“別抱了,抱的再久也不會生小孩。干正事吧。”
善之無恥地將友情邪惡了,郭小明厭惡地瞟了眼善之,而熊恨菊恨地直咬牙。但善之並不想多搭理他們,獨自往鍾樓左邊的岔路走去。
過了一處花園後就是一個名叫“聽風齋”的庭院。剛一進庭院,熊恨菊突然大叫,“昨天失蹤的獵戶在那!”果然,順着熊恨菊所指的方向,善之看到了那個獵戶。他名叫阿五,身上的衣服沾滿了泥巴,正躲在角落的柱子後面陰側側地瞄着善之四人。
“你沒事吧?另一個獵戶在哪里?”
話未說完。善之已經追了上去。阿五抖着退了幾步,似乎是很害怕,突然掉頭從庭院的另一個牆門跑了出去。
“怎么回事?看見我們就跑?”
熊恨菊有些氣惱,可關念洲心里卻有股涼意:她從阿五身上感覺到了與斷頭紅衣女人一模一樣的氣息。
“與其多想,不如多做。抓住他就知道答案了。”
善之說着已奔出了二十多米,速度令人瞠目結舌。
阿五的身影就在眼前。他拐進了另一間庭院,沖進了其中的一個房間。善之緊隨而入,但阿五不見了,房間的地板上躺着兩具直挺挺的屍體。屍體沒了頭顱,身上的衣服沾滿了泥巴,從衣着上看,其中一具屍體就是阿五的。善之翻了翻其中一具屍體的衣衫,發現口袋里有幾片藍中帶白的小花瓣。
宅子里有哪些地方長着這種小花,當善之捻着花瓣細看的時候,關念洲三人進來了。眼前這血腥恐怖的一幕任何一個普通人看了都會心驚肉跳!
“這。。。”
關念洲心里發毛,已經不曉得該說什么。
善之挑開其中一具屍體胸口的衣衫,指着胸口的胎記說到,“這個是阿五,不會錯。按照屍體僵硬的程度推測,死亡時間大概是昨夜凌晨。”
熊恨菊的嘴張成了O型,這是她第一次經歷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今天看見昨天死去的人,這唯一的解釋似乎只有撞鬼.
“阿無有沒有與他長相相似的兄弟?”
郭小明是個聰明的人,短暫的驚惶過後就開始尋找這詭異現象的合理解釋。
“沒有。”
善之的回答讓在場的人再次陷入恐慌。
“今早駐地也死了兩個人,死狀與這兩人一模一樣。”
郭小明的話讓關念洲十分驚詫,但善之卻是一臉淡漠。有些禍事在別人看來是悲慘傷痛之極,但在善之看來卻如如出日落那般稀松平常,就連善之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這般冷漠.
“怎么死的?”
善之淡淡地問。
“一覺醒來就發現兩具斷頭屍體,至於昨夜駐地發生了什么事,沒有一個人有一絲記憶。昨晚你跟小關為什么不在駐地?”
郭小明目光凌厲地瞧着善之,他這話,這眼神,誰都知道他此刻的想法。
“關念洲一直跟我在一起,發生了什么事情她一清二楚,你可以問他。”
善之不慍不火,面對質疑,讓受人信任的人解釋比親口解釋好一萬倍。果然,關念洲地將兩人的遭遇詳細地說了遍後郭小明就不在連根徹夜失蹤這事上糾纏!
“該不會是斷頭女鬼來索命吧?”,熊恨菊說完後自覺背脊發涼,關念洲掐了着她的臂膀,嗔怒到,“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先把屍體弄回駐地。”
善之安排郭小明出去點起煙火,不久後,其他人紛紛趕來了。當獵戶們七手八腳地抬起阿五的屍體時,一塊布片從阿五的後背飄了下來。善之拾起布片一看,只見布片上繪着一幅地圖,圖上的一處有一個腥紅的圓圈。
那腥紅色的圓圈,就像荒村酒肆前高掛的旗子,引誘人朝圈定的地方去。呂教授第一個站出來發表看法。“這明擺着是陷阱,不能輕信!”
呂教授表面上出於眾人的安全考慮,實則暗藏賊心。布片的成色頗有年月,其上所繪極有可能是古宅藏寶所在。最好的辦法是先阻止其他人按圖索驥,然後再設法盜取布片。可是,善之把呂教授的算盤打亂了。
“這圖會出現不外有兩個原因,一是凶手故意留下的誘餌;二是獵戶兄弟留下的線索。無論哪一種可能都一樣危險。但如果就此畏縮,我們不單會因為這詭異的死亡事件不得安寧,更對不住與獵戶兄弟的鄉鄰之情。”
那腥紅色的圓圈,就像荒村酒肆前高掛的旗子,引誘人朝圈定的地方去。呂教授第一個站出來發表看法。“這明擺着是陷阱,不能輕信!”
呂教授表面上出於眾人的安全考慮,實則暗藏賊心。布片的成色頗有年月,其上所繪極有可能是古宅藏寶所在。最好的辦法是先阻止其他人按圖索驥,然後再設法盜取布片。可是,善之把呂教授的算盤打亂了。
“這圖會出現不外有兩個原因,一是凶手故意留下的誘餌;二是獵戶兄弟留下的線索。無論哪一種可能都一樣危險。但如果就此畏縮,我們不單會因為這詭異的死亡事件不得安寧,更對不住與獵戶兄弟的鄉鄰之情。”
說到這里已經有人附和善之的話,尤其是兄長剛被無辜屠戮的阿三及十七,怒火已經從他倆吼叫的喉嚨噴出。
”太冒險了,從長計議更妥當些。”
關念洲的憂慮不無道理,但善之的想法與行事想來異與常人。
“一天天提心吊膽地猜測防范不如弄個明白。這的確很冒險,所以去的人必須能自保,多了反而多添累贅。”
善之面色冷清,往日眉宇間的慵懶全然不見,仿似換了個人。他挑選了幾個獵戶,隨後又補充了幾句,“留下的人把屍體抬回駐地安置後就原地等待,不要隨意走動,彼此照應些,以防萬一。”
當善之領着挑選的獵戶剛出院子時,李有財跟驢教授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
“我剛了解了事情的前後,凶手不定是人是鬼,我也去吧,多上道保險。”
李有財捂着胸口,他的身板加表現,實在讓人不敢期望。
善之應付地一笑,轉而問呂教授,“教授有事交待?”
“我也過去幫忙,二十多年的人考古經驗還是能幫上忙的。”
呂教授低頭推了下眼鏡,語氣誠懇。他跟善之都是把心思深藏的人,但不同的是,善之是不想傷人,而他是不想被人傷。
“那走吧。”
善之干脆地答應了,謹慎不等於多疑,他懂的其中的把握。於是一行八人開始沿着地圖所繪的路線朝紅圈標識的方向前進。
地圖圈示的區域在老宅的東北角,從鍾樓往西走是一個小花園,園中央有座兩層小閣樓,閣樓邊上有條彎曲小徑通向東邊更深的院落。
一行人剛進入花園,突然一陣無名風起,拍打着閣樓的破窗葉像被驚醒的嬰兒一樣”咿呀”亂叫。
”不對勁,有陰氣,大家小心!”
李有財指着手掌中的一面八卦鏡,鏡中央的一枚紅色指針飛速地轉動,最後指向了閣樓。
”在閣樓里。”
李有財的聲音微微顫抖。善之霍然抬頭看向二樓,窗葉開合的縫隙間,善之看到了一張一抹濃重妖艷的紅色,還有紅色上那駭人的空洞。
”進去看看!”
阿三打頭沖進了閣樓,可樓上的房間空空如也,只有一面牆上掛着一副油畫。
油畫里,一男一女並肩而立,神色祥和安寧。男帶着眼鏡,身穿灰色長袍,氣質十分儒雅;女容貌俏麗,懷抱一個男嬰,眼神里盪漾着一個幸福女人該有的滿足。
看到這幅畫,善之心頭悸動,腦子里有某些模糊的抓不住的形象。
”我們離開這里!”
善之不想呆在這間閣樓,因為不喜歡模糊而不可知的感覺。
再走過幾個院子,善之八人來到了老宅東邊的一個水湖。
湖水已經變成了黑色,湖岸上圍種的老榕樹已經干枯,黑水中沉積的落葉散發着臭味。
在湖的中央有座頗為壯觀的假山,山與胡岸間一座曲橋搭連——那就是布片上紅圈標示的范圍。
假山怪石磷洵,讓人眼花繚亂。十多分鍾後,阿三發現了一個僅容一人進入的洞口。洞口里立着塊爬滿青苔的石碑,碑上刻着兩行大字:鎮魔凶地,擅入者死!
剛一到洞前,李有財的八卦鏡中的紅針就呼啦啦地猛轉不停。
”這種地方不進為妙!”
李有財拉住善之勸到,善之置若罔聞,當先走了進去。
李有財嘆息一聲,”是禍躲不過。”說完,他最後一個跟着進了洞穴!
進入洞穴後,地勢開始往下傾,空間也越來越寬闊。因為有風從洞穴深處吹來,所以洞穴內並不感覺氣緊。
轉過幾個彎後是一段由四方塊石密實地砌築成的甬道。甬道地勢平坦,頂上有水慢慢滲透而入,看樣子一行人已經到了湖底。
一路走來,沒人多說話,氣氛緊張而壓抑。善之眉頭緊鎖,越是危險的時候他越是沉默,而呂教授卻越走越激動。
想不到老宅地下竟有如此龐大的地下工程,按他的經驗判斷,這甬道應該是地下陵寢的通道,往後會有更大的發現。
果不其然,甬道走到盡頭後是間形狀十分古怪的石室。六面等邊的牆,每面牆上有個石門,頂上各刻着一個繁體字,從左往右依次是:閃,悶,閱,闐,閉,闊。
”教授對這間石室的布局有什么看法?”善之故意漫不經心地問。
呂教授估摸着六個門中肯定暗藏機關,但他是個精明人,如果明說只怕善之會順水推舟讓他帶頭探路,所以敷衍了句,”暫時還在研究。”
”該往哪走?誰都好,快給個意見。”
阿三不識字,忙急聲催促。
”逐個把門打開吧,這樣最妥當。”
李有財給了個建議,性急的阿三搶似地跑過去打開了”閃”字門。突然”噗”地一聲悶響,一個人直挺挺地從門中傾倒在地上。阿三抱起倒地的人使勁搖晃,”哥,快醒醒...”
善之走近摸了下阿三懷中人的脖子,手感冰涼。
”他死了。”
善之本想寬慰阿三幾句,但在死亡面前,安慰是蒼白的。
善之走進了”閃”字門,進門是一截甬道,十米左右就已是盡頭。
阿三已經從悲憤中跳出來,心里怒火翻騰,沖上前去把”悶”字門推開。
石門轟然移開,門後甬道的中央掛着一個心一一顆已經變黑的心。
阿三手起刀落,將懸掛的黑心砍成兩半,氣憤地破口大罵,”王八犢子,專搞這些玩意嚇人,有種出來干一場!”
石室空曠,回音在石室激盪,仿佛有無數人在吶喊,亂人心神。
”報仇必須用手,而不是用嘴。”
善之冷冰冰地說了句,小心地朝“閱”字門靠近。
前兩個門中,門後所見與門頂刻字的門字中的小字有相符,第三個門是個“兌”字,里面藏着什么?
善之猜不到,所以此時他已打起十二分精神。
石門緩緩被推開,門後是一條不知通向何處的黑暗甬道,深處傳來幽幽滴水聲。
”進去嗎?”
沉默許久的十七突然問善之。
”最好看完再決定。”
李有財雖然本事不大,但為人誠懇,毫不保留地給了意見。可是人微言輕,沒有人願意聽他的,唯獨善之例外。
下一個是“闐”字門,石門緩緩推開,又是一條不見盡頭甬道。
到了“閉”,”才”字與”財”字諧音,里面會不會有寶藏?呂教授身子往前靠了靠。
石門推開後,善之心頭一跳,門中掛了一副油畫。一個女人的肖像畫,一副沒有五官的肖像畫!善之想起了夢中那個描畫五官的女人,那真的只是個夢嗎?
善之取下畫像燒掉,那張沒有五官的臉令他心驚肉跳。
只剩下最後一個“闊“字門了,阿三迫不及待地把手搭在石門上,善之一個轉身抱住了他。
”別急!”
”為什么?前面開的石門與刻字都相符,這個”闊"字門里是個“活"字,不會有問題。”
阿三自信地說,善之不以為然。
”知道面包抓麻雀嗎?假如前面的石門是為了麻痹而設呢?“活"字的反意就是“死”,最危險的永遠在最後。你們做好防備。”
善之後背貼着石門,反手緩緩推開“闊”字門。
當石門開啟時,石室入口的大門“轟”的一聲巨響,一塊厚石板突然從頂上滑下將門口封死。於此同時,無數箭矢從石室的四面飛出,嘩啦一陣亂射。
”快進石門躲藏!”
善之呼喊一聲,閃進了“闊”字門。呂教授及李有財見狀也飛快地躥了進來。
身後突然又是一陣急促地轟響,一塊大石板從門頂滑落,在一聲巨響中重重地砸在地上,將“闊”字門與石室的聯接切斷。
石板牢固不可推移,善之邊拍打石板邊呼喊,可卻聽不到一絲回應,不由地心頭一沉:難道其余人都葬身飛矢之下?
”怎么辦?”
雖然被困住了,但李有財卻沒有一絲驚慌,這出乎善之的意料。
”教授是什么意思?”
”這老宅地下的結構很像古墓,這“闊”字門的厚石板應該是斷龍石,據傳說斷龍石重千斤,一旦落下就無法開啟,從此陰陽兩隔。依我看,這“闊”字門才是真正的入口。既然到這里沒有了退路,那前面必然會有出路。”
呂教授雖然說的平靜,但其實心里卻很警惕。依照呂教授的觀察,善之絕不是個無能寡斷的人,但他卻事必先問,莫非他早已知道這老宅的底細,故意提問探自己的來歷?
呂教授沉着臉樣石門深處走,善之及李有財跟在後頭。“闊”字門連着一條沒有岔道的甬道,行走間,善之感覺右肩膀突然變的沉重酸痛,像是挑了一副重擔。善之想揉下肩膀,但身後的李有財卻低聲說到,”有個女人正坐在你的肩膀上。”
善之心頭震動,因為在他眼里自己的右肩空無一物。
”不要怕,只管走路,我會想辦法解決。”
李有財的說的很輕松,但善之的肩膀卻越來越沉重。
呂教授悶聲走在前面引路,他絲毫沒有留意到身後的異樣。
甬道的氣氛安靜而怪異,頂上的滴水打在臉上,冰冷入骨。
”你有辦法解決么?我快堅持不住了。”
善之的語氣有些疲憊了。
”再堅持。”
李有財還是很輕松地模樣。
又走了大概五分鍾,呂教授突然興奮的說了句話,”這里有個石門!”
就在呂教授說話的當兒,李有財猛地喝了聲,”該走的不該留。”然後,善之聽到了一聲怪叫,像女人又像男人,從李有財所在的位置傳來,隨後善之覺得肩膀一輕,沉重感頓時消失。
”那時個什么東西?”
善之揉着肩膀問。他有顆大心臟,所以不會心有余悸。現在他所想的是那聲怪叫,總感覺其中有問題,但具體是什么問題,他卻暫時抓不住。
”那是個沒有五官的女鬼,穿着紅衣。”李有財拍了拍善之的肩膀,又安慰一句,”不要怕,小伙子!”
邊上的呂教授聽着兩人無頭無腦的對話有些不耐煩了。
”你們別再囉嗦了,善之,過來把這石門打開。”
經過“闊"字門的教訓,呂教授已經學靈醒了,有危險的事絕不打頭陣。善之自然也明亮,但不會去計較。他對很多事情都無所謂,時常覺得落落寡歡的生命是種負擔,所以即使是涉及到生死的事他也一樣淡看。
石門很重,善之用盡全力才把石門推開了約摸一寸的縫隙。一股光亮從石室中透出,呂教授的眼神越發興奮,他已經看到了石室內的長明燈及中央擺放的水晶石棺。
可是,稀罕的東西不可能毫不費力地過去。隨着石門的開啟,地面開始搖晃,無數細沙從甬道頂飄落,一塊塊石板從頂部砸落,由遠及近,越來越快。石塊襲到離三人十米位置時,開啟石門的阻力越來越大,善之已經無法再推動,石門僅開了條不到五寸小縫。
眼看要就要被砸成肉餅,呂教授慌張地吼叫,”你快用力!快!”
善之喘着氣,已經力竭。無力沖破絕境的無助與失落又一次在心頭涌起,隨之而來的還有一些殘破的映像及聲音。
”你可以的,對,我一直都相信.....”
”我會一直等你,無論多遠多久.....”
那一雙明亮如星的大眼睛,那一份如水的溫柔。
善之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身體突然噴出一股強大的力量。他狂喊一聲,石門手上用力,石門猛然間被推開。緊接着,在呂教授及李有財詫異的目光中,他一手抓一個,將兩人迅速拋進石室,自己也緊跟着飛身躥入。
”砰”地一聲巨響,地面劇烈晃動。善之剛飛進石室,石門頂上的巨石塊剛好落地,驚險地生死只在一秒之間。
三人從死神的手中逃了出來。在這間新的石室里,他們又看到了令人震撼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