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二十七章 接風宴猜物手段,坐三卦巧斷虎犬
覃尹
季江和我一陣寒暄,然後就聽那人站起身來說道:“譚先生,初次見面,我先自我介紹下,季雪山,雪瑤的大哥,早聽說譚先生有神鬼莫測之能,所以今天借着大家再次,想見識一番譚先生的神奇,你看我們的筵席餐桌上,琳琅滿目,已經鋪滿了三四十道美味佳餚,都是父親為你准備的接風盛宴,你看筵席中間,有一個大銅蓋,其下蓋住了我們今晚的一道主菜。大家都好久沒一起吃飯玩了,這次借着給譚先生接風的機會,大家想玩一下,賭你能猜到猜不到下面是什么菜,最低賭注也是一萬,也有更多的......”
我心里不由一陣冷笑,這是拿我當猴耍呢,不過這豪門之人,能讓他們感覺到有趣好玩帶勁的事情恐怕真的少之又少,也許因為我的踏入,才會讓他們有了取樂的契機,但是難道我是他們手中的玩物嗎?
當季雪山說完,季雪瑤也呵呵一笑,說道:“我賭了十萬,猜譚先生肯定能猜得出來這道菜。”
而順着季雪瑤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幾十道美味佳餚之中宛如眾星捧月一般拱起一道菜,被一道銅鍋蓋住。
季江也笑了笑說道:“譚先生便猜一猜,讓這幫兔崽子也見識見識,免得眼高於頂!”
季江發話了,季家子孫更是開始起哄搗鼓。
除了嵇茗月低着頭,偷偷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欲言又止,我搖了搖頭,然後笑了笑。
也罷,我若不猜一猜,也只會掃了他們期待良久的興致,也着實破壞意境,況且,僅僅是個猜物手段,又算不上什么玄機重大,而且我見季江眼神急切,乃是希望我盡快為他化解重托,我便也不浪費時間了。且盡快吃好這頓飯再和其深談也不遲。
不過話說回來,這季雪山倒是給我除了個很大的難題呀!
我走上餐席前,仔細觀憑起這一桌琳琅滿目的菜餚來,要勘識出這種滿目全是靜爻之象的物局,即物局納甲之中無任何動勢起落轉承之象,因為擺在眼前的全是一盤盤靜止不動的菜食。
按照卜筮經典《天衍物髓》所說:萬物靜爻,破勢難立,立且不合。便是說的是算計堪透這種靜爻物局非常之難。而且十之八九都會算錯。因為在事物不斷發展的態勢里,這種上菜擺菜的人,其主觀意願、個人癖好、外界影響都對其在那銅蓋下的置放因果有着莫大的影響,也即外界每一絲的感念、思緒或者事物,都有可能導致該人擺放菜的動機和心態產生多種變化和事端,這乃是無窮之大的一個循環,無論易數起卦和斗數推納都很難判斷准確,強行起卦而算,自然完全偏差。
但若勘識動爻之象。卻往往精准十分。因為動爻物局里的每一步事態發展,都遵循了歷史和時間以及微觀宇宙必然的發展規律,有了這種客觀規律,算計猜准動爻物局里的事物就簡單多了。只要以易數起卦,就能算出某件事物為何物。
雖然此刻看起來很難,不過對於我來說,也算不得上是一件特別艱難的事情。
我此刻所采用的法門便是納音爻變的方法。
所謂的納音爻變便是指的是,我采用納音結合爻卦之法而推斷事物本身,這首先要做的便是將這靜物坐卦。
坐卦就是講這物體化入三元之位,然後再將物局中與被算計事物有着生克沖合的三件事物或卦象進行推造,把其本身的靜玄空推納為相對的動態,而這三件事物或卦象本身一定要兩兩相生相克,乃以旺勢生合為上卦,旺勢沖克為下卦,便構成了動爻之象,即可以易數起卦勘識事物。
當即,我望了雀躍的眾人一眼,然後圍着餐桌緩緩的走動着。
此刻我就是要憑着這元神感應,靈光一閃,再次過程中看破靜物,關鍵便是這作卦,為有坐的好,坐的妙,才有精妙之機。
此主菜,乃是放在木桌之上,所謂坐卦之法言:天地一乾坤,烘爐一拳中。所以我可以以這木桌裝這盤菜,所謂騾馬馱物行千里,自然騾馬者,在卦為乾,五行為金。
再看這盤菜,如同一個鍋,扣住了整盤菜,狀若墳冢,自然墓葬者,離火之卦。
再看這盤菜乃是放在盤子之中,金玉盛放,乃是艮土之相。
這樣一來,坐卦已成,生克更是明了,當即,我以易數起卦,艮卦土生乾卦金,旺勢生合為坤卦,為上卦;離卦火克乾卦金,旺勢沖克為兌卦,為下卦,坤八兌二為十數,加此時戌時七數,共得十七數,以六除之,二六一十二,得明夷卦,第三爻動,互見重乾,象曰:王在大川,畜養,無大咎。
我有些愕然的瞧着這卦象,不明所以,還是有點納悶,我看着眾人,似乎依然明了,當即笑道:“看來,這盤主菜,不僅我沒口福下咽,恐怕眾位也是毫無口福享受了!”
聽我這樣一說,季江包括在內的眾人都是莫名,很顯然,我的話很失禮儀。
我看了眾人一眼,然後很平靜的說道:“我知道像你們這等豪門眾人,喜歡養一些珍奇玩物,只是我不知道你們為何會烹調這位菜?”
“譚先生,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季雪瑤不由疑惑的問道,“我爹為你准備宴席接風洗塵,你竟然沒口福下咽?何況,什么珍奇玩物不玩物的,究竟是什么,你倒是說說看,你算出的這盤主菜究竟是什么?”
我笑了笑,這卦象所言很明顯,王在大川,川着山川,山川之王乃是虎犬之流,畜養,無大咎者,也便是說畜養之物,不太傷害與人,結合納音之數,很明顯,這盤主菜不可能是一頭老虎,那么只可能是犬了,而且是無大咎的犬,這尼瑪不是一直活狗嗎?
主菜是一只活狗?
你特么給我吃!
當我解說完畢,季家眾人當即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活狗?”
“什么?!”沒等驚呼完畢,季雪瑤便哼哼道,“我季家幾代人不烹狗肉,誰敢煮了一只狗給人吃,還活狗?”
我一望不遠處的季江,他也正以疑惑的眼光望着我。就聽季雪山一陣大笑:“哈哈哈哈,譚先生,高人總有失算的時候。我季家人都喜歡貓,你看這周圍有多少狗?誰敢弄一只狗招待人?這一次,只怕你——”他說着,便揭開了主菜銅蓋。卻再也說不出話。
“汪汪!”一陣吠聲陡然傳來。
季家上下,早已一陣驚呼,人人目瞪口呆。
赫然蹲坐着一只棕色的吉娃娃。
“七仔?”就見季雪瑤突然一聲驚呼,那小狗汪汪了兩聲,晃着腦袋,躍入了季雪瑤的懷里。
“七仔,你怎么在盤子里面?”
眾人一看,那盤子里面只剩下光禿禿一堆骨頭,光的不能再光了!
這只名為七仔的吉娃娃,不知何時竟然躲進了菜盤里面,不知道里面的什么菜竟然被他吃完了,看來還在里面好好的睡了一覺!
“怎么會這個樣子?!”級學生盯着自己的妹妹季雪瑤,“你的七仔怎么會跑進這里面去了?”很明顯,季雪山非常懊惱卻又莫名的怪異。
季雪瑤也面色一紅,不由扭捏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你們知道我家七仔就是嘴饞,莫非,這小饞嘴聞到了里面的未到,所以......”
很顯然,所以之後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毫無疑問,我也猜對了他們所謂的主菜。
“我賭譚先生能算得出,只是,卻沒想到是這個結果!”季雪瑤尷尬的說道。
而季雪山也是有點很不爽的說道,“看來,我們以後再不要找譚先生玩此類游戲了,只會自討沒趣!”
便聽季江在一邊說道:“活狗雖不是菜,卻入了這主菜,便也是所謂的主’,一般人要勘識這種物事,萬般猜測定不出於菜式,而譚先生准確猜到了這里面的玄機便是雪瑤的七仔,這才是真正的勘天相地,以後你們別再讓譚先生參與你們無聊的游戲了!主菜讓廚師重新做,開席,為譚先生洗塵!”
這一席一直吃到了晚上十二點多才完事,待得季家子孫盡數散去,我便送嵇茗月下了樓。
看着她上車,我才有點好奇的問道:“你和季江到底是什么關系?”
“他跟我爹是拜把子的兄弟,所以他也算是我的叔父吧,今晚我聽季雪瑤說他爹要給你接風,我也沒事,就像過來看看你,好久沒看見你了!”
說道此處,這位警花竟然低下了頭。
“好吧,你先回去吧,等我回去再找你,季老爺子好像找我還有事。”
我自覺一直盯着她有些無禮,當即收回目光盡量平靜的說道。
“好!”
瞧着嵇茗月上車,遠去的身影,我心神不由一陣恍惚。
雖然她對我一直很好,但是我真的不想去傷害她,雖然我此刻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意,但是我似乎依然忘不掉莫桑源的那一幕。
哎!
突然身後傳來了一陣長嘆,我卻是不知道身後何時站了個人,不由有些吃驚的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