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八字胡同第七十二號
弹指
張雨晨對照着梅往昔給自己的地址站在了八字胡同第七十二號門前，看着面前這破敗的屋子他有些郁悶，就算以前天機閣沒人入主，也不至於給荒到這種程度吧？
“少爺，你是不是該給那些人要一筆專門的款項來將這個屋子修理一下？總不可能還得讓咱們花錢來修理這里吧？”小糯不情願的嘟着小嘴，提到花錢她就滿臉的不情願。
張雨晨苦笑了一聲道：“咱們花點錢算了，反正也要不了多少。”
“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小糯嘴里嘀咕着白了張雨晨一眼讓張雨晨頓時哭笑不得，這丫頭是鬼精鬼精的。
門上的老鎖也已經是銹跡斑斑，張雨晨費了半天的勁才將門打開。
推開門，一股塵土的氣息拂面而來，若不是小糯有先見之明的給張雨晨跟自己分別帶上了口罩，恐怕他們會真的被這一股灰塵給嗆到。
“這里的穢氣好重啊！”小糯一邊用手扇着面前的灰塵一邊說着，他們站在門口等了半天，里面的灰塵才重新鋪到了地上。
“這都多少年沒有過人氣也沒曬過太陽了，穢氣肯定種。”對於這些張雨晨倒是不在意，要是普通人住在這里濃重的穢氣說不定會影響到那人的生活，但是對於他們這類人來說，這樣程度的穢氣除了會讓人感覺有些不舒服之外構不成任何一點的影響。
屋子里面的擺設很簡單，一張桌子，一把鎮尺，桌上看樣子好像還有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空白符紙跟朱砂。但是這些東西都毫無例外的沾染着一層不知道是木屑還是灰塵的物質，看着十分的臟。
“風來！”小糯輕叱，兩手並在一起挽了個劍花做出仙人指路的手勢，她跟張雨晨的身後忽然就憑空出現了一股清風。鋪在地上跟桌子上灰塵全都隨着清風不斷超前移動卻並不散亂，最後在與門正對着的牆根下出現了厚厚的一堆塵土。
“你什么時候懂得道門的這些玩意了？”張雨晨詫異的看着小糯，他可從來都不知道小糯還懂這些東西。
小糯先是喘了一口粗氣，然後才一邊整理着自己被吹散的頭發一邊對張雨晨道：“昨天在王家的書房從一本書上看到的，覺得挺有用處就學了學，其實還不算很熟練，只能吹出小風。”
小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張雨晨有些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你這種速度說出去能把人嚇死，我聽說就算是天賦不錯的道門弟子要學這種呼風之術，最起碼也要多半個月一個月才能找到一點感覺。”
“不會吧，其實我感覺沒那么難啊，就是有些耗費精力。”小糯看着張雨晨一臉無辜，兩個小虎牙配合着她的西瓜頭煞是可愛。張雨晨伸手在小糯的西瓜頭上抓了抓，不出意外的被小糯將手打到一邊然後逮住狠狠咬了一口。
張雨晨跟小糯將這個二層的小屋子的每個房間都轉了一遍，如所料的一般的全都布滿了灰塵。小糯准備再次呼風打掃出兩個房間卻被張雨晨給攔住。他能看出這小丫頭再用呼風身體的負荷就會達到她的極限，這對年幼的小糯來說不是什么好事情。這個年齡段正是積蓄自身潛力的時候，過度釋放對身體造成的損傷在這種時候會變得很難愈合。
“你有家政公司的電話沒？打電話叫兩個清潔工過來打掃一下屋子就行了。”不出張雨晨預料的，小糯果然已經調查好了家政公司的電話，她打了個電話故去，那邊回應馬上就到。
站在門口看着胡同的景色，張雨晨有些唏噓感嘆，自己的人生的終點也不知道究竟是在什么地方，他幾乎每天只要一有空閑就會思考這些問題，按照張老頭的說法，這種心態很好，能充分打磨着一個人的心靈。
“少爺，有人來了。”小糯將張雨晨從沉思的狀態中叫醒，張雨晨朝着胡同的外面看去，果然一個穿着十分正經，臉上表情略帶些嚴肅的年輕人直奔他們走了過來。
那個人張雨晨不認識，他對小糯道：“家政公司的？”
“不是，家政公司的人一般來說都是女的。”張雨晨再次挨了小糯一個白眼。
“那就是來送東西的。”
張雨晨話音剛落，那個年輕人已經走到了張雨晨的面前。
“請問你就是張雨晨嗎？”來人的態度十分客氣，只是臉上的表情依然嚴肅。張雨晨點點頭說了句是的，那人就像一個棕色的木盒子遞給了他：“這里面是獎勵給冠軍的獎品，請你收好。”
點頭將盒子拿到手里又轉手交給小糯，面前的人變戲法似的手里又多出了一個筆記本跟一支筆，他看着張雨晨嚴肅的臉上帶着點希冀：“你能幫我簽個名嗎？我昨天看了你的比賽，好拉風啊！”
“……”
這個年輕人的話將張雨晨弄得有些無語，他看着面前的筆記本跟筆，拿過來迅速在上面寫下了張雨晨三個飄逸的漢字。
來人千恩萬謝的去了，張雨晨才剛剛感慨自己什么時候竟然也成了明星，還有人找自己要簽名的時候，兩個家政公司的工作人員已經到了。
天機閣中有很多瑣碎的事情需要處理，比如需要床，需要一些必須的生活用品。張雨晨想了想，還是讓小糯撥通了尚伯顏的電話，連一個小時都沒有用到，一個大車隊便浩浩盪盪的停在了胡同口外面，將進來的路似乎堵了個嚴實。
一系列極其奢華的生活必需品被運了過來，張雨晨粗粗瞄了一眼，光是這一套家具花費最起碼都在五十萬以上吧。
“尚老板，這些東西一共花了多錢？”看着尚伯顏帶着一個漂亮的秘書走過來，張雨晨上前跟其握了握手。身材十分誘惑的秘書看着張雨晨眼中流轉着驚異的光芒。
“噯！張小哥，這么說就見外了，都是寫小玩意不值錢。”尚伯顏擺手對此毫不在意，同時眼睛盯着面前的這棟屋子感慨萬千。
“我聽老輩的人們說，這里曾經是個了不得的地方，只是後來因為很多原因荒了下來，沒想到現在張小哥竟然來到了這里。”一邊說着，他回頭對着後面招了招手，被紅布蓋着的牌匾被幾個大漢抬了過來。
“總算是輕松下來了！”張雨晨倒在床上唏噓感嘆，折騰了半天，他感覺身體已經十分疲憊。小糯依然充滿活力的四處走着看着，像是一個小管家婆認真打量着屋里的一切。
看着小糯來來回回的身影，張雨晨道：“丫頭，你這都看了好幾遍了，不休息一會兒？”
小糯停下腳步站在張雨晨的門口，眼睛中帶着些疑惑道：“少爺，你不是說這里面有好些個書么？我找了半天了怎么一本都沒找到？”
“要是就這么放在屋里肯定全都失竊了，等會兒再找找，說不定是藏在別的地方。”張雨晨賴在床上不願意起來，他順手打開了身旁的盒子將里面的藏經殘頁拿出。
只是當看清楚那些泛黃紙張的剎那，張雨晨差點暴走，“我#￥@#…………@￥#！”
“啊，少爺你怎么了？”小糯驚詫走進房間，她拿起被張雨晨仍在床上的紙張：“咦，怎么一個字也沒有？”
小糯驚詫的聲音讓張雨晨更加想要吐血，他看着那空白的幾頁紙從上面並沒有找到任何的機關。這肯定不是用什么葯水浸泡才能出現字的東西，要是這樣那些老頭研究字不是得麻煩死？而且一般來說需要葯水才能出現文字的東西都是一次性的，用一次就毀了，根本不可能保存的這么完好。
“難道被耍了？不過沒有道理啊。”張雨晨拿着紙張再次來回觀看，然後有些無趣的將其重新扔在床上。“我懂了，這玩意只有在特定的時間時間才能看到。”
想起老頭子曾經似乎好像給自己提過這方面的事情，張雨晨釋然。
“什么特定的時間啊？”小糯好奇，這一下也忘記了再去找天機閣中的藏書。
“月圓之夜，群狼噬龍，嫦娥飛天，吳剛伐桂，隱秘初現。”
二十個字從張雨晨嘴里說出，小糯眼中泛滿了不可思議：“啊！少爺難道你也在看那本奇幻小說？我最近也在看耶！對了，你說那個主角的女朋友會不會跟另一個男人跑啊……”
“……”
小糯的話讓張雨晨一頭黑線，他沒有回答小糯這個幼稚的的問題。女主要是跟別的男人跑了這本書還有什么搞頭？直接綠帽結尾得了。他擦了擦頭上的虛汗：“我記錯了，咱們去找找書在哪里放着吧，我聽說這里的書上秘書很多。”
“哦。”小糯跟在張雨晨屁股後面又把這個小樓轉了一圈，但是卻什么發現都沒有。她無奈的看着張雨晨：“我來來回回都把這里轉了好幾遍了，真的什么都沒有。”
重新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張雨晨並沒有接小糯的話，而是看着樓梯口皺着眉頭。
這里有種十分隱晦的氣息，面前好像是有什么東西，但是肉眼卻看不到。或者說它不存在於這個空間中。
樓梯口的旁邊是一小段木欄桿，應該是防止有人從這里摔下去。
“難道是在這里？”張雨晨疑惑的自言自語，他將手在面前伸直控制着相力從指尖涌出。肉眼可見的一團氤氳涌動着朝着前面撲去，但是在不到半米的距離處卻詭異的開始直線下沉，就跟那里有一面無形的牆壁擋住了氤氳的前行。
看着面前的情況，小糯嘟了嘟嘴道：“這里有雙重空間啊，怪不得我找不到地方。”
一邊說着，她變戲法似的從自己穿着衣服的大口袋中拿出了巴掌大小的司南盤，盤面上刻滿了各種神秘的符文。大勺子緊緊跟盤面粘連在一起，怎么看它都不像是能動的樣子。
“哧……哧哧……”
司南在小糯的手里發出兩聲輕響，盤上的湯勺開始轉動，在轉了兩圈之後顫顫巍巍的指向了張雨晨懷里的方向。
看看湯勺，又看看自己，張雨晨往後退了一步順着湯勺的方向看去，那里掛着一張天師捉鬼圖。鍾馗一雙護目直愣愣的瞪着前面，根本就不是看向被自己鎮住的妖魔。
“真是麻煩！不過老頭什么時候把這些玩意給你的？”張雨晨嘴里抱怨，他手掌微微一翻，一滴水珠一樣的氣體從之間彈入了鍾馗的眼睛中。
樓梯口處的景象驀然大變，七色的氤氳氣息忽然騰起又散盡。
泛着青光看起來十分不真實的另一個樓梯出現在張雨晨跟小糯的眼中。
剛才樓梯口旁邊的護欄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通往第三層的樓梯口。
樓梯沒有玄關，九層台階之後就是一個泛着藍色幽光的跟門一樣的東西。
“怎么看着好像是通往陰曹地府的陰門啊！”
小糯在自己的西瓜頭上揉了揉，神情中有點躍躍欲試的樣子。她想去陰曹地府看看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奈何一直被張雨晨壓着沒有辦法去一探究竟。
“你想多了，上去看看吧。”張雨晨在小糯的頭上屈指彈了彈，將自己青紗一抖拾階而上。
“真可惡，就知道欺負小朋友！”
小糯跟在張雨晨的身後扮了個鬼臉，隨後也沒入了藍色的光門之中。
隨着二人身影的消失，浮在空中的虛幻台階逐漸變淡，最後一切又恢復了最初時候的樣子。
光門之後，張雨晨跟小糯看着這碩大的空間嘴里嘖嘖稱奇。
這個面積看起來大約有五百平米，高度最起碼在二十平米以上的空間中擺放着無數的書架，上面陳列滿了各式各樣，薄厚不一的書籍。
空間的邊緣仿佛是一片混沌氣息環繞，但是張雨晨觸摸上去，卻又仿佛是一堵堵牆壁阻擋着手掌無法穿透過去。
“好大的空間啊，也不知道這是怎么搭建出來的。”
小糯看着巨大的藏書量兩眼放光，她往前走了兩步來到一個書架前面從上面抽出了一本書，但是翻開之後卻是一頁一頁的空白，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文集記載。
將書放回原位，小糯並沒有任何泄氣的繼續一本一本的泛着。
張雨晨此時立身空間之中，他的雙眼仿佛是看透了構架這個空間的種種力量體系，但是卻終究都沒有理出一個思路來。
副空間的搭建歷來都是玄學界的一個難題，張雨晨敢保證，這樣一個巨大的空間在玄學的空間構建史上絕對是一個浩瀚的工程，也不知道這是多少人傑費盡心血，共通努力才能做出來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