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佛牌掉包
柴特特特儿
如果對方說開口要錢,那不管要多少錢,都只是錢的問題,但是要說到想要這塊佛牌,那我們得琢磨琢磨。
這塊牌在我們手里是沒用的,我和幺子都不供這東西,留在我們手里早晚也是送回寺廟,可這所謂的大師分文不取,非要這塊佛牌……為什么?這塊牌有什么特殊的?
幺子將佛牌拿起來重新細細端詳半天,還是看不出來有什么特殊的,不過這也正常,佛牌嘛,一塊牌和一塊牌各有不同,樣子上的區別真算不上特殊。
“你再想想,他要這塊牌能用來干嘛?”我對佛牌的了解畢竟沒有幺子那么多,這想破頭的事情干脆交給他。
“天底下的事情,歸根結底,為了個錢字兒,那句話你聽過沒,平時不裝X的人,心里一定裝了個大大的X,同樣的道理,這世界上就沒有不要錢的人,不要眼前的小錢,為的肯定是將來的大錢。”
幺子這話說得很到位,我點點頭,確實是這么個道理。
佛牌這東西,其實也是有升值價值的,佛牌的年代按照泰國的年歷作為標號,對佛牌深有研究的人,只是隨便看一眼,就能認出來是哪年哪位師傅的哪一期佛牌,用什么料,出了多少塊,有什么功效。
一些比較稀有的牌,升值空間很大,這種稀有來自於兩種原因的升值,一是法力高深的僧人難得,二是特殊物料的數量有限,而且就跟畫一樣,畫家在世的時候看不出珍貴,畫家一死,價格立馬翻了翻的往上飆。
前段時間不就出了這么個事兒,一位師傅的牌,同樣一塊牌,前一天還賣兩千多,師傅過世不超過一個禮拜,價格立馬飆到六千,而且還在一路看漲。
至於其中的功效到底怎么樣,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而對於這種高價牌或是古董牌,占的就是個師傅過世了,出一塊兒少一塊兒,真正喜歡的、特別執着非要請這一塊的有幾個?多數都是奔着請回來留着升值去的。
可要這么說,我還是覺得不靠譜,我們手上這塊牌名不見經傳,就是塊隨處可見的蝴蝶牌,什么高人點名了非要這一塊就為了升值?
我看不可能。
“行了,別想了,”幺子咬着嘴唇琢磨了一陣,“咱跟這兒瞎猜也沒用,這么着,鍾一仁,你給句痛快話,你說咱們怎么辦?這買賣做得過做不過?”
要我說,既然認定了這塊牌肯定有大賺頭,我是不想出的,畢竟我和幺子被禁足了,下半年只能跟家吃老本兒,還要吃到我家老爺子高興為止,那到時候不餓死了?放着賺錢的買賣,誰不干?
不過再一想,我們要是留下這牌,女演員這事兒怎么辦?
一直拖到了下午,眼看那碗里的水幾乎快干了,幺子一咬牙一跺腳,“干!”
我看着幺子那痛心疾首的樣子,忍不住覺得想笑,幺子惡狠狠瞪了我一眼,“鍾一仁!我知道你就在等我這句話呢!媽的也活該我們沒這命,白花花的鈔票就是拿不到手!你啊你!該!心軟就是活該!”
我哭笑不得,“哎,我是一句話都沒說啊!我可沒攔着你去賺你那白花花的鈔票。”
“那你也沒勸我啊!”幺子怒道:“你但凡說一句‘咱把佛牌留着’,我不就不糾結了嗎?”
“別介,您是何等大慈大悲的人,”我拍着幺子肩膀,“決定了就走吧。”
幺子一路上不停埋怨,我也不吭聲,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們倆跟皮條聯系好了,帶着女演員的肉身和那一碗水,直奔皮條給我們的地址。
地點在市區某小區,看着是普普通通的小區,不是那種住着非富即貴的高檔住宅,也不是什么破舊老房子,怎么說呢,非讓我形容的話,就倆字兒,普通,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我倆上了樓,按了門鈴,有人從里面開門,是個穿T恤大短褲的男人,看着三十來歲,見到我和幺子也不問問是誰,努着嘴指了指里邊,“人帶來了?”
幺子哼了一聲算是答應,指了指我背在背上的女演員。
“放下吧。”
我看了一眼,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還不知道這些人什么來頭,就這么把人交給他們,未免太隨便了。
“我想先和師傅溝通一下。”幺子將男人打量一遍,還算客氣地說着,他在這一行里是從底層摸爬滾打起來的,見到什么人知道用什么方式打交道,在這一點上,我和他是比不了的。
男人倒也客氣,“對不住,這位大哥,師傅在里面等着,咱這一行規矩您也知道,要是實在不放心,您跟這兒等會兒,這個過程嘛……”
男人露出了個“你懂的”的表情,幺子也不再追問,既然敢讓我們在這兒守着,應該沒什么貓膩,至於這一行里,的確如男人所說,各家看病有自己的法子,當然是不方便傳授與外人知道的。
我看幺子覺得沒問題,這才將女演員交給了男人,我將碗遞給男人,誰知道他連看都沒看一眼,隨手就扔一邊了,幺子倒是不着急,對我擺擺手,意思是,你特么連聚魂都不要,我倒是看看你怎么招魂。
幺子擺着看熱鬧的態度,抽出兩把凳子放在門邊,我倆就這么坐下玩手機,等着里面的情況。
房間里面響起了腳步聲以及一些其他的聲音,男人也很快退了出來,里面就只剩下那大師一個人,不知道忙活了多久,我本來等得無聊,正低頭刷微博呢,剛打開一張搞笑動圖,就聽到里面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叫聲,以及一聲“嗤啦”響聲,好像滾燙的東西被潑上冷水迅速蒸發的聲音。
我和幺子同時抬起頭來,守在門口的男人也是被那聲音嚇了一跳,連忙往後退了兩步,敲了敲門,“師傅?”
房間里沒有聲音。
我目不轉睛地盯着門口,足有三五分鍾之後,房門開了個縫兒。
男人立馬鑽進門里去,從始至終,房間里沒有任何說話聲,我記得從我們進門開始,那所謂的師傅就壓根兒沒說過一句話。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男人就扶着女演員出來了,注意,進去的時候是被抱進去的,出來的時候,女演員已經能自己走了,只是腿腳發軟,還是需要人扶着。
幺子讓我打電話通知郝思嘉來接人,而男人已經到了幺子面前,不等男人開口,幺子便一擺手,笑眯眯道:“別!我知道規矩,東西在車上,我現在下去拿。”
我本來正在給郝思嘉打電話,聽到幺子這話立刻抬起頭,心里陣陣納悶兒——佛牌在我兜里啊!
本來出門的時候,這佛牌就在我身上裝着,幺子也知道的,那這孫子要下樓去拿什么?
眼看着幺子步伐穩重不慌不忙地往門外走,經過我身邊的時候連看都沒看我,反倒是這樣,我卻一下開竅了。
雖然不知道幺子臨時變了什么主意,但是肯定是想好計劃了。
沒一會兒,幺子再次上來,手里拿着個黑布包着的佛牌遞給男人,男人打開隨便看了一眼便收下了,“行,那東西我就收着了。”
“合作愉快。”幺子沖人家客氣一笑,剛轉身的瞬間,我就看到幺子臉色一變,沖着我使了個眼色讓我跟着他趕緊走。
剛進電梯,幺子就掏出車鑰匙,在電梯里焦急地來回踱步,電梯門一開,我倆幾乎是沖出去的,將女演員甩在小區門口讓她等郝思嘉後,我和幺子一腳油門,從小區里沖了出去。
“你特么膽子夠大的!”我忍不住笑着在幺子肩頭拍了一把,有點兒小激動道:“給他的是什么?”
“去雲南旅游的時候在路邊買的崇迪,幸好放在車上沒拿出去,點兒幸!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出了小區,也不管去哪兒,幺子先找了條不塞車的路一路狂奔,眼看這條路是奔着郊區去的,我問幺子要往哪兒開。
“去哪兒不重要!”幺子目視前方,很少看到他如此嚴肅的表情,“先把他們甩了再說。”
其實我覺得,他們是不會追上來的,就算追上來了,他那地方除了那大師,就只有那個男人,我倆二對一還干不過?
我本來挺自信,但是幺子一句話,就讓我慌了,他冷笑道:“你想得太簡單,人家是有備而來!”
幺子說,剛進門他就發現不對勁兒,我們剛剛去的那個房子,平時應該沒人,因為連家里的凳子上都是灰,要說地上有灰是不掃地也情有可原,可凳子呢?不坐了?這說明人家根本沒帶我們去常去的窩點,這就是防了我們一道。
而另外一方面,那高人既然點名要佛牌,肯定對佛牌有所研究,拿到了崇迪肯定知道被耍了,人家完全有理由在我們逃跑之前就把我們逮回來,至少不會是無動於衷。
但他們現在擺明了是故意把我們放了。
幺子說得頭頭是道,我竟無言以對,“那咱們現在怎么辦?他們的人還沒追上來呢!”
“呸,”幺子沖窗外吐了口唾沫,“這特么見了鬼的!他們追上來倒還好,沒人追更糟糕!你見過如來佛追着孫悟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