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踩碗過陰
柴特特特儿
“行啊，上我！上我行了吧！”幺子嘿嘿一笑，“你來操作？”
這話一句就把我噎回去了，也對……尼瑪這廝這叫做恃才傲物？特么我決定這件事兒辦完先回去閉關仨月學本事。
等我們趕到時，那趙太太已經嚇得坐在牆角不敢動彈了，幺子喊了一聲讓她過來，她卻死死拽着門框搖頭，我就覺得一口氣卡在胸口，不耐煩地罵了一聲道：“這特么是你自己的兒子你還管不管了？”
說完，我使了個眼色，三胖半拉半拽攥住趙太太的手腕，幺子上前，隨便從地上撿起個碎瓷片就割破了她的中指，趙太太連聲叫痛，人這才回過神來，被幺子摁着手指頭，血在幺子手心兒滴了一大把，對着三胖道：“把他抱過來。”
三胖這廝臉上都樂開花了，伸手就去抱那女人，被我在屁股上踹了一腳，“你特么抱誰呢？”
“誰？”
我努嘴一指，三胖不好意思地笑了，連忙搔搔頭發去把那嬰兒抱起來了。
我就看幺子捧着那一灘血，用手指頭蘸着血，一點點喂進了嬰兒的嘴里，一邊喂，一邊問那趙太太。
“我問你，”幺子好像一早什么都知道了似的，“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吸血的？”
趙太太歪着頭看着我們，剛剛的場面已經把她嚇傻了，幺子又重復了一遍道：“我是問你，你給他喂奶的時候，經常被他咬破吧？”
趙太太這才恍然大悟地連連點頭，說她起初還覺得納悶兒，這么小的孩子，怎么長牙長得這么早？還能把她的胸都給咬破了！說到這事兒，趙太太就覺得後怕，不假思索道：“第一次是上上個月了！”
幺子有點兒無奈地瞪了趙太太一眼，“特么上上個月就出事兒了你自己不知道？這么淡定還等上菜呢？”
趙太太哭喪着臉，說了一句讓我們都無語了的話，她說以為小孩兒都這樣，正常呢。
如果說這東西早就開始吸血了的話，那么這事情不是一天兩天，幺子想了一下，對我們道：“應該是小鬼上身了。”
小鬼上身？我聽完都長大了嘴巴，這事兒我不是沒聽說過，恰恰相反，我對此的確有所耳聞，正因如此，我才會感到如此恐懼。
那是早幾年我還在上學的時候，我家老爺子接過這么一單生意，不過對方請的不是古曼童，而是靈童，也就是咱們口中俗稱的“小鬼”。
出事兒的人也是做生意的，這種做偏門生意的人對養小鬼非常熱衷，因為小鬼是很能替主人招財的，尤其是偏門財路。
那人養了小鬼之後，生意一路亨通，三十多歲的人已經坐擁上億身家，靠一個人白手起家做到這個地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只可惜，這人後來來找我家老爺子的時候，不光一窮二白，還欠了一屁股的債。
財起財落，都因這小鬼而來，因小鬼起家，也因小鬼敗家。
其實人人都知道，養鬼不是什么好事兒，但是在利益面前，往往還是受不住欲望的誘惑，那人靠小鬼發家致富之後，日子也漸漸穩定下來，娶了老婆，正當老婆懷孕臨盆的時候，有人勸他，他養小鬼也就算了，現在都有了下一代，這種事兒還是躲着點兒為好。
那人已經賺得盆滿缽滿，靠這錢幾輩子都吃喝不愁，恰好他自己也有這個意思，就去找當年給他請小鬼的師傅，想把小鬼送回去，誰知道師傅已經不在了，只能交給他的徒弟。
就因為這個徒弟處理得不妥當，小鬼又跑了回去，不但把男人弄得破產，還差點兒家破人亡，先是兒子夜夜啼哭或是莫名發笑，緊接着生意接連失敗，最後老婆撞鬼被壓床活活嚇瘋，都因為小鬼回來報復。
說到這個，還要提一提這個小鬼和古曼童，正規師傅手里出的古曼童，制作的時候都會好好地“教育”古曼童里的靈體，回家後要聽“爸爸”、“媽媽”的話，多做好事，這樣的古曼童不但不會害人，而且如果主人要求古曼童替他們做壞事，古曼童還會離家出走，回到做牌的師傅那兒去。
小鬼則截然相反，只要靈力強能成願，就會受到追捧，尤其是心術不正的人，這種小鬼不分善惡對錯，只知道為人擺布，想投胎有點兒難，或許也不是奔着投胎去的，供養的時候不需要做善事積功德，以鮮血喂養就夠了。
不過小鬼和古曼童在某些地方也有相似，比如性格，因為畢竟是小孩兒的靈體，所以也會有點兒嫉妒心，有些人家里沒有小孩兒的時候請了古曼童，後來自己有了小孩兒，對待古曼就有些怠慢，惹出是非的不是一個兩個案例。
那人來找我師傅時，已經不求自己能恢復當年的大富大貴，只希望保兒子老婆平安無事，將家里人帶來給我家老爺子看過情況後，老爺子發現是小鬼上了孩子的身，驅邪避鬼一番，他們這一家才算是在人身安全上有所保障了，不過經歷了這一攤子事情，男人往日的叱吒風雲都不復存在，現在在我們家附近不遠處擺攤賣背心襪子，天天和城管捉迷藏。
我當時就問幺子，這事情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女人生了孩子，古曼童報復，幺子卻搖搖頭。
“如果按照這女人說的，她供奉的方式沒有問題，那應該不會。”
小孩兒的靈體雖然也會吃醋，但是當初師傅在做牌的時候，會在里面加入符管，這符管就起到束縛古曼童的作用，而同時，將古曼童請回家的時候，師傅還會給一段符文，都是泰文的，一般會給個文件，里面有MP3音頻格式和專門給大陸人用的中字音譯，這經文也是對古曼童起到管理約束的作用。
所以說，古曼童就算會吃醋，但不會鬧到家破人亡，本身就在佛牌里面，應該也是不會上身的。
那現在的問題在哪兒？我聽幺子將所有問題都分析一遍之後，腦袋里突然閃過了一個想法。
“你說……”其實說這話的時候，連我自己都哆嗦了一下，“有沒有可能，這塊佛牌是假的？”
佛牌當然有真有假，但是這個所謂“假的”，還分兩種假法。
一種說的是冒充，可能不是某個大師做的，賣家非說是某大師的作品，又或者在年代期數上對顧客撒謊，這是一種意義上的假牌。
另外一種，就比較要命了。
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好人有壞人，有貪人有傻人，自然也有功夫不到家還想賺錢的人，一些修行不到家的師傅也想做佛牌，但是無奈自己能力不夠，做出來的佛牌雖然像模像樣的，但是里面沒有入靈。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偏偏有些人本來是打算給牌里入靈，所以做牌的時候用的是入靈的法門。
舉個例子吧，這佛牌就好比是一個房子，師傅是按照房子來做的，但是做了之後沒有安排住戶住進去，可是房子外面又有很多無處可去的游魂野鬼，這樣自然就對這房子有所覬覦，一旦找到機會就會趁虛而入。
這樣一來，你請到的佛牌里，很有可能住着你意想不到的冤魂。
情況到底要怎么樣，光靠猜是猜不到的，我剛剛用的那個法子，只是暫時穩定住古曼童和嬰兒，將佛牌吊起來是恐嚇古曼童，讓它不要太囂張。
而幺子用了趙太太的血，一方面是因為趙太太是嬰兒的母親，血有安魂的功效，另一方面，趙太太又是古曼童的供養者，她的血用來暫時安撫古曼童，就等於先給它點兒甜頭，讓它先別鬧。
“怎么辦？”幺子把我拽到一邊跟我換了個眼神兒，“過不過？”
我雖然有點兒後怕，但是現在也沒辦法，反正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干脆一咬牙道：“你說，怎么個過法？”
幺子看了看四周的情況，又掀開了窗簾望了眼窗外的月亮，“鍾小爺，今兒是滿月，要不咱倆給大家表演個踩碗？”
“踩！踩你大爺！”
踩碗是方術上的一個法子，祖師爺有言，說這碗就跟天地一樣，倒扣下來，天圓地方，雖然祖師爺的這個知識更新有點兒滯後，但是這個法子還是一直傳到了現在，是個跟靈體溝通的法子之一。
讓三胖准備東西的時候，幺子在肩頭拍了我一把，有點兒幸災樂禍地笑道：“下去了好好聊，不行就給唱首兒歌什么的，咱們先采取保守治療，能勸人向善就勸人向善，對不對？你鍾一仁最有愛心，街坊鄰里都知道！你放心，你要是回不來了，我就找個女鬼上你的身，我看着她，替你好好守着這幅身子……”
我看着幺子，對他吐出了一個字正腔圓的“滾”字兒。
說是准備，幺子就給了三胖幾根香，讓他收集香灰，我們說話這功夫，三胖正用手扇香，想讓它燒得快一點兒，一臉憤恨地瞪着我倆，對這種苦哈哈的力氣活很是不滿。
不過這時候也只有幺子是甩手大爺，指揮着我去廚房拿幾個碗，特意囑咐我一定是要舊碗，越舊越好，越多的人用過越好那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