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夜煒
第三章
「住手!」與衣襟被撕開的聲音同時響起的,是一聲怒吼。
齊靜冉!孟竹影捂住胸口轉過頭去,齊靜冉正站在巷口,看見他,淚水在她眼中凝聚。
「齊大哥!」根本無暇考慮自己此刻的狀況,她哽咽起來。
看著孟竹影臉上的傷痕和淚眼,齊靜冉幾乎壓抑不住自己的怒氣,這些地痞流氓好大的膽子,竟然輕薄到他的人頭上了?
雖然一直沒有理清自己的思緒,但他早就認定竺影是自己的人。
認識這麼久以來,他可是連她一根手指頭都不敢碰,生怕唐突了佳人……想不到居然有人敢趁著他分心整理自己思緒的空檔動手。
陰沉著臉慢慢走過去,幾個地痞被齊靜冉周身散發出的氣勢逼迫得節節後退,正是因為平日習慣了恃強凌弱,所以才明白這麼強的殺氣所代表的是什麼意思……他們大概是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沒事吧?」
只消幾下就將幾名地痞打趴在地上動彈不得,齊靜冉不屑地甩甩手,懶得再浪費更多精力,快步走到孟竹影身旁。
「我沒事,齊大哥快去看看那位姑娘。」竭力制住即將決堤的淚水,孟竹影不敢抬頭看齊靜冉,低低地說。
「她沒事,只是暈過去了。」隨意瞥了瞥倒地女子的情況,齊靜冉連動都不動,伸手把還在顫抖不已的人攬進懷中,雙眉深深地皺起來,「妳受傷了!」
該死!
看到她這副害怕得渾身顫抖的模樣,他心底的怒氣騰地又竄升起來,想都不想就站起身,非要過去把那些還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地痞大卸八塊不可。
「齊大哥!」見他要離開自己,孟竹影下意識地抬起手抓住他的衣襬,一段粉色的肚兜頓時從被撕破的衣襟下露出。
「喂……阿影……」雙眼猛地一暗,望著她淚水盈盈的雙瞳,齊靜冉怒不可遏地皺起眉,趕忙脫下外衣披到她身上。
她是他的!她身上的每一段肌膚都是屬於他的,不能讓別人窺視到半點!
「啊!」順著齊靜冉的目光低頭查看自己胸前,孟竹影瞬間驚叫出聲,然後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襟,又羞又怒。
現在……現在她要怎麼辦?什麼都露餡了!
不行不行,現在必須向齊靜冉解釋,告訴他自己不是有意欺瞞!努力地張開口,卻慌亂中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只能漲紅了臉站在原地,淚水簌簌地往下掉。
「沒事的……我們先回去。」被她的淚水滴得心疼無比,齊靜冉難得溫柔地把她扶起來,總是冷冰冰的俊臉此刻反倒有一種別樣撫慰人心的效果。
「嗯。」不敢看他,孟竹影輕聲應著點了點頭,臉龐燒得通紅。
「等我一下,我先去看看那位姑娘。」正要起身時才想起旁邊還有一個被打暈的女子,齊靜冉將孟竹影扶坐到牆邊,然後才轉身過去。
手搭在陌生女子的手腕上試了試脈象,確定她只是暈了過去後,他輕柔地握住她的手,微微運勁,將內力輸過去。
那細心溫柔的態度,彷彿忘了身旁還有別人,孟竹影望著他專注的臉,心騰地被擰了一下,一股說不出的鬱氣襲上心頭。
齊靜冉這個笨蛋!他……他怎麼可以對別的女子那麼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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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被打暈的姑娘醒來,對兩人千恩萬謝之後,齊靜冉這才跟孟竹影一同回到客棧。
「齊大哥!」剛把孟竹影送到房中,齊靜冉就要離開,她急切地喚道:「我……我不是故意想要騙你的,我的名字叫竹影,我本是女兒身,只是……」慌亂中所有想說的全都湧到嘴邊,卻無法一次全都說清,她急得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阿影,妳會不會喝酒?」沒有打算讓她繼續說下去,齊靜冉突然冷聲開口。
她想說的什麼他大概都懂,可是他想的,她卻不懂……所以現在別的什麼都是多餘的,他應該先要找個機會,把最要緊的事解決掉才行。
「會。」
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有此一問,孟竹影怔怔地仰起頭,望著他臉上看不透的表情總覺得有些害怕。
走到桌前也不坐,望著斜坐在椅上的人,齊靜冉放緩語調輕聲道:「如此……那便是好辦了。」
「齊大哥有什麼事?」
一聽出言外之意,孟竹影立刻就被轉移了心神,也顧不得自己此刻的狀況,微微傾身向前,衣襟下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現在天色雖不算太晚,可也算不上早,她就不信齊靜冉會沒事來找她閒磕牙的,肯定是又要用附近什麼好吃的來饞她了,不過天都快黑了,還有什麼地方可以找好吃的去?
「阿影,今晚要不要陪我一起去飲酒賞月?」難得開口這麼叫她,可一旦叫了之後卻發現其實真的很順口,視線在她幾乎全裸的香肩上遊移幾下後便離開,齊靜冉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波動。
「當然好!既然齊大哥有雅興,我又怎麼能不奉陪。」聽到要去喝酒,孟竹影忙不迭地點頭答應。她在家時雖然極受寵,可喝酒可不是一般的事,只有逢年過節,才會被允許喝點桂花酒一類便於女子才能喝的清淡之酒,而且最多不過三杯,每次喝完她都覺得不過癮。
別的事只要她撒撒嬌,掉幾滴眼淚,都能得逞,可在這杯中之物上,爹爹和弟弟卻毫不妥協。還說什麼她已經不懂三從四德,不會女紅、不通女誡,毫無女子樣,要是再成個醉鬼,普天下就沒一個男人會要她了!
在爹親和弟弟的堅持下,她每次都只能望酒興歎。
與齊靜冉相處這些日子來,孟竹影還從來沒見他在自己面前喝過酒,而她的一切花費都來自於他,當然就不好意思再提出要約對方喝酒,難得今日對方主動提起,她如果不答應才真是奇怪了。
更何況最近她也被齊靜冉奇怪的態度憋得難受,正好一醉解千愁!至於什麼時候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他,再請求他的原諒……等到有機會再說吧。
「那我一會兒來接妳。」
隨手將她垂在耳邊的髮絲勾到耳後,齊靜冉便什麼都沒再多說。
轉過身,他的眼神猛地一暗,臉上露出下定決心地絕決神色,就算以後被指責無恥也沒關係。想要的東西就算不擇手段也要得到,他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別的男人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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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齊靜冉回來的時候,孟竹影正坐在房中等他,已經換回女裝的她上身穿著淺紅色襦衫,下著石榴裙,半臂肩披的淡赭色帛巾漂染得雅緻出塵,襦衫以金銀彩繡為飾,襯得她微微泛紅的肌膚更加粉嫩剔透。
「齊大哥,我們走吧。」見他望著自己的驚訝表情,孟竹影嬌羞地別開臉。
第一次在他面前穿上女裝,不知道他會怎麼想自己。或者該抹點胭脂,描描眉……真討厭!想讓他看到最美的自己,可是不管怎麼裝扮,都覺得不夠。
完全沒有意識到因為把整顆心都繫到齊靜冉身上,弄得自己都快沒了主見,孟竹影腦子裡想的全都是他在看到別的女子時被吸引走的注意力。
「我先幫妳上藥。」
見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噘起嘴,那副嬌憨的模樣可愛得不得了,齊靜冉淡然地地坐到她身邊,拿出一瓶藥膏。
雖然她的傷勢不重,可若不即時上藥,以後要是留下傷痕他恐怕會自責一輩子。
「謝謝。」臉上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孟竹影正要繼續說話,可被扯動的傷口卻痛得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齊靜冉皺皺眉,他拿過藥瓶,沾了藥膏小心地向她臉上抹去。
安靜地閉上眼,感受著他的手指在自己的臉龐上溫柔地移動,冰涼的藥膏緩解了傷口的疼痛,一種複雜的滋味在心頭升起。他一次次在危險中救了她,對她又那樣的溫柔,回想起一件件往事心裡一陣甜蜜,她是多麼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是在逃婚……
指尖傳來細膩的觸感,齊靜冉不自覺用探詢的目光打量著近在咫尺的孟竹影。那彎彎的柳眉,波光點點的星眸,泛著珍珠般光澤的粉頰,不點而朱的唇瓣……這一切根本不是男子可能擁有,更不用說她那小巧的耳垂上還留有耳洞的痕跡,這個小白痴,怎麼會以為只要穿上男裝就不會有人認為她是女子?
還好當初她遇到的是他,要是遇到什麼心懷不軌的人……想到她可能會被什麼壞人騙走欺負的場景,他頓時氣憤難耐,握著藥膏小瓶的手幾乎要把瓷瓶捏碎。
回神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早已塗完了藥膏,雙手正下意識地輕撫著她的臉龐,孟竹影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漲紅了臉,微側著頭一動不動。
「我們再不快點,水月樓恐怕就要關門了!」慌忙收回手掩飾自己的尷尬,齊靜冉努力忽略掉心底蕩漾不停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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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樓一共三層,樓後有一條小河經過,而樓內的花銷一層高過一層。
一進酒樓,齊靜冉便大手筆的將三樓整個包下,等到店小二將他們所點的瓜果酒菜全部端上桌,他便隨手扔給小二點碎銀子吩咐沒有叫他不得上來打擾,店小二便歡天喜地的當然不會多事。頓時,偌大的三樓裡只剩下齊靜冉與孟竹影與幾盞精緻的宮燈。
牽著她的手,把她帶到包廂中,裡面居然只有一張比床還大的座榻,酒具果蔬全都擺在榻上的矮凳上,自然地盤腿坐到榻上,齊靜冉對孟竹影招招手,見他的態度落落大方,孟竹影也不多加懷疑,隨意地坐到他對面。
房中一股馥郁的酒香味縈繞,開封的二十年陳釀女兒紅,光是聞味道便能將人醺醉,將兩人的酒杯都斟滿,齊靜冉說了聲:「請。」便不再等孟竹影,將酒杯端到嘴邊,自己一口一口地灌起來。
看齊靜冉這副模樣,坐在他對面的孟竹影不禁蹙起眉尖,完全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先前還是一副溫柔呵護的態度,一會兒他又這麼硬邦邦的,連看都不看自己了。
不滿地開口正待詢問,卻又見到他眉宇間流露出幾分凝重,一時間她竟感到有些心痛,到了嘴邊的責問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在心中歎了口氣,孟竹影將自己的酒杯端起,默默地陪著齊靜冉一同喝起悶酒來。
「空洲夕煙斂,望月秋江裡。」酒過三旬,齊靜冉心情終於有所放鬆,他將酒杯舉在嘴邊,轉頭望著樓外樹梢上的一輪孤月,不由心生感慨。
猛地再灌下一杯清冽的美酒,酒不醉人人自醉。
「歷歷沙上人,月中孤渡水。」毫無酒量可言的孟竹影此刻早已喝得滿臉紅暈,口齒不清地接著齊靜冉的下句。
覺得有些頭暈,她轉頭望著窗下清澈的河水,感受著夜晚的涼風,望著倒映在水中那歪歪斜斜的月亮,一種難以言喻的淒涼寂寥頓時湧上心頭,突然想起家中年邁的爹親,還有那個為自己的任性而奔波勞累的弟弟,一股酸意襲上眼眶。
「怎麼突然就哭了……」見到她眼眶紅紅的模樣,齊靜冉終於想起今晚約她出來所為何事。
「我才沒有!」
一陣夜風吹過,感到些許涼意,孟竹影用力搖搖頭,她才沒有想哭……只是眼睛有點酸痛,很想要安慰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傻瓜。」伸手過去揉揉孟竹影的頭,齊靜冉不免失笑,可視線卻停留在她握著酒杯的手上。
暈黃的燭光下,孟竹影纖細修長的手指瑩白透明,指尖彷彿包裹著一層柔和的光線,舉手投足間竟有種說不出的韻味。
「說人家是傻瓜的人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不滿地噘起嘴,孟竹影流轉的眼光中透出無限生氣。
哼,什麼事都悶在心裡,這種男人最要不得了!她在心中嘀咕著,下意識地開始玩弄自己的手指。
「所以齊大哥才是個真正的大……大……」
一抬眼,自己的酒杯空了,孟竹影慢條斯理地斟滿,然後用鼻子聞聞女兒紅醇厚的香味,再用舌尖輕輕舔了一下快要溢出來的琥珀色液體,臉上露出嬌憨的笑容,滿意地喝了一大口。
看見對面人兒的舉動,齊靜冉一時間覺得心跳有些加速,他忙舉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這才覺得稍稍好些。
這個小壞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怎麼能用這種動作來引誘一個喝得快沒有理智的男人?
難道她不知道這麼做有多危險嗎?
一股強烈到無法忽視的激盪心情盈滿了心頭,他從來還沒有對任何女人產生過這種感覺。想要得到她,不介意對她更好,如果一時見不到她就擔心害怕,想到她是不是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傷就心痛難忍……這些都是她害的,所以她必須負責,要用一輩子來負責!
「阿影,其實這次我是私自離家。」放下酒杯,故意重重歎口氣,齊靜冉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著她臉上所有細微的表情。
「為什麼?」
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孟竹影自認為對眼前這個男子的瞭解雖談不上有多深,卻可以肯定他是一個品性高雅的人,無論如何都不能想像他居然跟自己做出同樣的事。
「因為家中逼我娶親。」一雙銳利的眸子盯著孟竹影在聽到他說出婚約時,因酒意而泛紅的臉色在瞬間轉白,齊靜冉雖然心痛,卻半點都沒後悔。
如果知道這件事會讓她那麼難受,那就意味著其實竹影是喜歡他的……果然他的感覺沒有錯,一旦確定了這件事,他心情無以復加地雀躍起來。
萬想不到齊靜冉竟是因為這個理由而離家,更不知在聽到齊靜冉被逼婚時,孟竹影萬心中陡然竄起的那股不悅是從何而來。她伸出右手拇指與食指輕輕捏在小巧的酒杯邊緣,不停地旋轉杯身,就連自己的指尖在顫抖都不曾察覺。
沉默許久,她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挑起眉盯著齊靜冉問道:「齊大哥要娶的那家小姐容貌如何?」
「聽說是容顏秀美、端莊賢淑。」無所謂地聳聳肩,他根本不關心那種事,反正在知道消息的第一時間裡就離家了,所以就算對方是個天仙都沒用。
喜歡這種事,果然還是無法勉強的,要跟自己共度一生的人,應該是那種光是存在就能讓自己覺得心裡暖洋洋的……好比眼前的佳人。
「那你就娶她啊!」見齊靜冉笑瞇瞇的回答自己,孟竹影忍不住差點哭出來。氣惱的鼓起兩腮,用力睜大眼睛,淚水在眼眶裡不停地打著轉,卻倔強的不肯流下來。
「阿影。」端起酒壺替自己滿上一杯,望著倒映在杯中的熒熒燭光,他乾脆更惡劣一點,「據說那位小姐與我是指腹為婚,知書達理,是一位大家閨秀。」
「不用跟我說,我不想聽!」
聽到齊靜冉把那個不知名的小姐誇得天上有地下無,孟竹影騰地站起身,就連不小心把整張矮桌都推翻到地也渾然不顧。
「阿影真的是這麼想的?」
齊靜冉端起酒杯,覺得整個人有些輕飄飄的,他瞇起眼,細細打量在杯中晃動的琥珀色液體,他現在可是開心得很。
第一次見到竹影的時候,他根本就可以甩手不理,可是當時看著她被嚇得幾乎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他的心就被狠狠揪了一下,連想都不想就已經出手把她救下。
當她含著眼淚對自己笑著道謝時,就好像陰霾的天空頓時被陽光照耀得連眼睛都睜不開,那一刻齊靜冉就知道自己已經淪陷了。
所以他立刻作了決定,就算當時還沒有完全確定自己對她的喜歡會到多麼深的地步,他還是知道自己有多麼不想放手,故意不揭穿她的扮裝,非要把這個人綁在自己身邊,讓她也喜歡上自己,只要她對自己有一丁點的好感,齊靜冉就有絕對的自信能讓她愛上他!
更何況,在相遇那刻竹影看著他的眼神中所有的情愫波動,已經什麼都說明瞭……只是她還沒有自覺,未經人事的她已經把心都繫在他身上,所以他必須要想辦法讓她自己察覺才行。
「我怎麼想,有什麼用……」快喝得半醉的孟竹影已經分不清自己是想要讓齊靜冉聽到,還是不想讓他聽到。
「阿影醉了。」好笑地看著她的舉動,齊靜冉笑得異常溫柔!
「我沒醉!」不滿地抗議,怒氣為孟竹影已然緋紅的臉龐更添紅暈。
可是他好像在對自己笑……雙手捧住齊靜冉的臉,孟竹影呆呆地望著他,心中溢滿了新奇的驚喜。
他笑起來的樣子,真的讓人很動心!
「既然妳說沒醉,那就沒醉。」千萬不要跟醉了的人爭辯這個問題,反正肯定爭不贏。更何況阿影最後的嬌憨模樣那麼可愛,他還想繼續欣賞。
正得意著聽到自己沒醉,孟竹影眼角的餘光卻突然瞟到齊靜冉不可置否的眼神,她頓時心中不悅,將搭在齊靜冉肩膀上的手猛然抽起來,一把拽住他的衣服,將他拉到自己身前,沉聲問道:「齊大哥不信?」
近距離看見孟竹影在暈黃的燈光下雙頰緋紅、眼光流轉的模樣,齊靜冉一時竟無法移開視線,任孟竹影拽著他的衣領。
一個酒嗝衝上孟竹影的喉嚨,她用力將它咽下去,身體卻不自覺的搖晃了一下。
擔心她會摔倒,齊靜冉趕忙伸手扶住她的肩,他這突然再次察覺到阿影的肩實有多麼纖細。他低頭望著懷中的人,而孟竹影此刻正好抬頭望著他,兩人的眼神頓時膠著在一起。
帶著一絲春夜的涼意,徐徐的夜風吹進酒樓,撩起孟竹影散落在耳旁的幾根髮絲,見那青絲在孟竹影透著白瓷般光澤的肌膚上游走,齊靜冉忍不住伸手想要抓住它們,把髮絲撥回原位。
「齊大哥……」
滿面緋紅的呆呆地望著他,她只覺得喉嚨一陣乾渴,下意識地伸出舌頭舔舔乾得快要裂開的嘴唇,雙眸如憂似怨。
「阿影,叫我靜冉。」鼻間縈繞著從她肌膚上散髮出的淡淡幽香,看著她嬌羞的模樣,齊靜冉心神一蕩,再也按捺不住。
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顎,將她的臉輕輕地轉向他,手指緩緩地在她唇上劃過,然後輕輕地吻上了那一直誘惑著他的嬌嫩唇瓣。
羽毛般輕柔的吻落在孟竹影的唇上,她輕輕地顫抖著,卻並沒有退卻的意思。
他的吻溫情而細膩,帶給她從未有過的感受,讓一直以來的委屈和苦楚,如同清泉般撫慰了她的心靈。
她青澀的回應鼓舞了他,也讓他無法滿足於這種蜻蜓點水的碰觸,移開唇望著她水色的雙眸,徹底放棄壓抑,再次吻住了她。
與剛才的溫柔輕吻完全不同,他濕軟溫熱的舌探入她口中,一一巡禮著她珍珠般的貝齒,吮吸交纏,勾引著她的丁香與之共舞。
唇齒相依的間隙,他低語:「阿影,妳是我的。」
聽到他訴說愛語,孟竹影的雙手不由得環抱住他的頸項,這才是她將要依靠一生的良人。
「唔……嗯……」
唇被堵得毫無空隙,腦中一陣陣的眩暈,她無力抵擋,只能任他的舌在口中遊走。她微微開啟唇瓣,發出低低的嬌吟,黑白分明的眸子微闔,憑添幾分妖嬈。
許久之後,齊靜冉終於放開了幾乎無法呼吸的孟竹影,此時的她已經被吻得迷迷糊糊,無力地靠在他胸前劇烈地喘息著。
形狀優美的櫻唇因他狂肆的吻而腫脹,變得豔紅,更勾起他再次吻上去的慾望,白皙嬌美的臉龐染上了豔色,水色朦朧的雙眸迷惘地望著他,迷濛的神情簡直讓人為之瘋狂。
「靜冉……」低低地呢喃著,雙手無力地纏繞在他身上,感覺到隔著布料傳來的他的體溫,孟竹影不知為何突然就落下淚來。
雖然還未經人事,但是這種事身為女兒家她本能的感覺得到,她想要把自己給他,還未醉的自己完全是按照心裡的意志在行動,只是太過羞澀,所以她才會假裝喝醉了。
「阿影,怎麼……」正溫柔地吻著懷中的佳人,見她的神色突然暗淡下去,齊靜冉心中陡然升起一抹不安。
可還沒等他繼續問下去,孟竹影突然用力把他的頭拉下來,自己將唇印了上去。
濕熱的舌頭試探性地探進他口中,努力回想著之前他的舌頭是如何挑逗自己,她的身體自覺地向前傾去,豐軟的雙乳緊貼著他厚實的胸膛,若有似無地磨蹭著。
溫香軟玉抱滿懷,朝朝暮暮的人兒還正在挑逗自己已經充斥著情慾的身體,如果還忍得住就不是男人。齊靜冉很乾脆地把剛被牽動的心思拋諸腦後,更加用力地抱緊懷中柔軟纖細的人兒,用牙齒輕輕刮一下她因為笨拙的親吻而被染得濕津津的唇,細細地吸吮她的舌尖,瞬間便奪回了主動權。
「噓!阿影喜歡這樣的親吻嗎?」再次結束一個吻,齊靜冉微微撤離已經被他蹂躪得有些發腫的小巧紅唇,用舌頭舔去上面沾滿的淫靡唾液低聲笑問。
他溫柔的嗓音磁性而低沉,極力克制自己的慾望,小心翼翼地觀察懷中之人的反應。可是他暗下來的眼光中卻閃耀著幾乎能把兩人都燃燒殆盡的慾望火焰,看得孟竹影滿臉通紅,不停地大口喘著氣,可狂亂的心跳卻無論如何都停不下來。
「很奇怪!」側頭思索片刻,回憶起剛才的那個吻,孟竹影嬌羞地把頭埋到他胸前,不敢再看他一眼。
感覺太奇怪了,這種光是唇齒相接就會讓她全身發燙,身體彷彿要燒起來一般,四肢百骸都被點燃了慾望的火焰,這些事情讓她簡直手足無措,卻又無法控制地期待更多。
「不過……」囁嚅著低聲說著,緊緊拽著他衣服的手指緊張得幾乎發白。
「不過什麼?」戲謔地故意低下頭,湊到她耳邊吹一口氣,感受到懷中的人兒身體一顫,猛地抬起頭望著自己,無法言喻的滿足感頓時盈滿胸膛。
不管她的反應,他都覺得非常可愛,在此之前他一直覺得,只要是她,就算只能這樣抱著就已經很滿足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愛,可對於慾望深重的自己而言,只是這樣抱著果然還是不夠的。
「不過……我很喜歡。」像是賭氣般,一口氣把心底想的事完全說出來,當看到齊靜冉臉上露出的欣慰笑容時,孟竹影心底頓時汨汨地湧出一股熱流。
原來緊張的不止是自己,他也是一樣,因為此刻的事而緊張著,這個從認識以來就一直對自己溫柔體貼的人,雖然剛才有點壞心眼,但他就連壞心的時候都還是那麼溫柔。
如果能一直被他喜歡就好了!就算明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跟他分開……不,正是因為知道自己大概沒機會,更沒資格被這個人永遠溫柔的對待下去,所以現在才更要下定決心!被初嚐的情慾昏了頭,孟竹影彷彿下定決心般,伸手壓在齊靜冉的肩頭,待到他坐定在塌上,她便毫不猶豫地跨坐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