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神秘的奶奶
木子四公子
神秘？我不屑一笑，置之一旁。奶奶一直就沒走出過這個村子，只不過是上了年紀的普通老人罷了，有什么神秘可言。我也不理會腦海中那個聲音，徑直向那碗粥走去，不知為什么，肚子也不覺得餓，只是特別想吃。
我端起那碗喝了一口，味道談不上美味，但也挺甘甜的。就在我喝完准備出去走走的時候，爺爺一路小跑回到了院子里。見爺爺回來，原本覺得無聊的我頓時開心起來。爺爺這個老頑童特別好玩。
爺爺，跑這么快，被狗攆了？我開玩笑道
咦，孫子，你醒了啊，太好了。爺爺沒接我話，看着我笑逐顏開道。
是啊，不就睡一覺嗎？聽你意思我跟醒不過來似得。我疑惑道
爺爺臉上閃過一絲狐疑轉而嘴角又掛起一絲神秘的微笑
沒事，你醒了就好。哎，你奶奶呢？爺爺對我問道
不知道啊，我剛醒。看到爺爺剛才的樣子我知道他有事瞞着我，爺爺不會說謊，但有時候做事我卻琢磨不透。
那好，你就在家待着，我去找你奶奶，看看你老吆爺爺啥時候下葬比較對時辰，照風水。爺爺若有所思道。說罷急轉身離去。
看着爺爺遠去的背影，原本亂成一鍋漿糊的腦子慢慢有了些眉目，我記得老吆爺爺死了，具體怎么死的，是忘了，還是根本沒人告訴我，我不得而知。接下來發生了什么事我好像都不記得了，我想努力的去回憶，可是腦海里還是一片空白。我有很強烈的感覺接下來肯定還有事，還有什么事呢？真的想不起來，頭疼！
好奇心驅使着我跟着爺爺走出了院子，我一直跟着爺爺來到了德叔家里，看見德叔披麻戴孝一臉憔悴的跪在一口棺材跟前，眾人上前扶他，他便大聲嚎啕起來，凄厲的哭聲讓在場的人無不動容，看到這一幕，我不由心生感慨。生老病死，誰也逃不過的劫數，這一切都好似一場夢，是夢總歸有醒的時候，醒的時候一切都已風情雲淡。這世間霧還是霧，花還是花。只是他們還在夢中，你已蘇醒。
我趕上前去想去扶起德叔，看他兩眼浮腫，眼神空洞，面容憔悴，想必這幾天他都在痛苦煎熬中度過的。不由得心生憐憫，德叔以前也是個活潑開朗的人，老吆爺爺的去世讓他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心，他知道以後漫長人生路就要他一個人走下去了。
德叔，別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我勸德叔道。
你沒事了？九陽，昨天沒嚇着你吧。德叔關切的向我詢問道只是臉上的表情卻很驚訝。
此時爺爺瞪了一眼德叔，示意他不可再說下去。
我看了看爺爺頓時心生疑惑，對一旁還在地上跪着的德叔苦笑道：叔，說啥呢？我昨天很早就睡了，怎么會被嚇着呢？誰嚇我。聽完我的話，一旁的鄉親四鄰都說德叔難過的有點神經失常了。
德叔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就空洞的眼神此時顯得更加無助，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擺着一副嚴肅表情的爺爺，又看了看我。我看到他喉嚨在嚅動着，原本想對我說的話不知怎的又咽了下去。
我看到眾人中，除了我之外都是中老年人。這里面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一些同村的長老們，位高權重，倚老賣老。至於我為什么這么說，因為我實在找不到他們值得我尊敬的理由，老就值得尊敬嗎？老人跌倒了，你敢扶嗎？不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
咦，你個鱉孫咋這不聽話呢？不讓你好好在家待着嗎？你咋又跟我跑出來了？爺爺又責罵我道。
當着眾人的面，我也不敢發作，只好忍氣吞聲。爸爸媽媽看了我一眼，也沒理我。難道還在生我的氣，媽媽生我的氣，我理解。可老爸為啥生我的氣，我做錯了什么，竟讓他們如此對我。我是他們的親兒子，他們卻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着我。不是看，是仇視！看到這一幕，淚水不禁奪眶而出，那淚水中滿含着憤懣和不甘。
出殯。一聲命令下棺材被抬起，我擦拭掉眼角的憤怒，看清了這個發號施令的人，是奶奶。
而就在棺材剛起地，我卻聽到了一聲貓叫，聲音極其凄厲。
誰放的貓，找死嗎？奶奶大聲喝道。說罷便將那貓抓起狠狠的扔了出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出手只恨，讓人膽寒。我回頭看了看那貓，已經七竅出血而死。都說貓有九條命，卻被奶奶摔的九命歸西。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死在我眼前的這只貓是死於我那位慈祥，和藹可親的奶奶之手。人都有兩面，只不過有的善於隱藏，奶奶隱藏的可真好，今天終於讓我見到了她猙獰的一面。
我極力壓制着內心的情緒，一直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這是幻覺。我閉着眼，不敢回想剛才的畫面，太恐怖，太虛偽。
出殯！奶奶此時喊得更加的有威嚴。我緩緩的睜開眼，看着地上的死貓，不忍心的將目光投向群眾之間，此時我卻看見一個人打着一把黑傘站在人群中，她被傘擋住了臉，但看她的身材也算的上阿諾多姿。不知道傘下的那張臉如何？此時腦袋中竟閃過一個畫面，零零碎碎的，雖然模糊不清，但很美好。
二蛋娃子，走了。瞎看啥？爺爺走到我身邊對我說道。
哦，我回過神來望着一臉迷惑的爺爺應了一聲。
轉眼間那撐着黑傘的女子也不見了，只是一轉眼就不見了，像一陣風一樣。
咦，爺別慌，你發現啥不對勁的沒？我對爺爺道。
啥？別廢話了，咋這么多事。你奶奶都快到地方了。爺爺不耐煩道。
那只死貓呢？我不解的對爺爺道，剛才只顧看那女子，竟沒發現地上的死貓。
恩，有啥事要發生啊？別管嫩些了，快走，追上大部隊。爺爺催促道。
我也只好無奈的跟着爺爺一路小跑追上了奶奶。德叔，忠叔，全叔，老吆爺爺的三個兒子，各帶家眷，在大路上三叩九拜，哭聲整天。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也許是這世間最痛苦的事了。
奶奶走在前面，一臉的淡定。我悄悄的走到奶奶跟前小聲對她說道：奶奶，你今天怎么了？
你是說摔死黑貓的事？奶奶一臉從容淡淡說道。
我點了點頭，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奶奶，我希望奶奶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今天不能告訴你，日後你就明白了。奶奶神情依舊，我卻滿腹狐疑。
看着奶奶今天這個樣子，我確定了我今天早上的想法，奶奶這個人，很神秘。神秘的令人可怕。
按照祖上的規矩，人死了都是要進祖墳的。可是奶奶卻沒有將老吆爺爺的棺材帶進祖墳，而是葬在了德叔地里。奶奶指着一處靠近水塘的地方對德叔說道：此處靠近龍潭，下有雙龍戲珠去，上有百鳳朝儀來。且有龍脈在此盤踞，龍氣久居於此。人丁必定旺盛，陰德必定豐厚。這個按照風水上說屬富貴之宅啊。德叔一臉疑惑的樣子道：聽嬸兒的，就藏這吧。德叔是家里的長子，他發話了，別人也不敢有異議。
兩個小時後，老吆爺爺的被安葬好了。眾人也都陸續退去，只有奶奶還在那逗留。我想去看看她，卻被爺爺呵斥道：你不想活了？給我回去。我實在不解怎么去看奶奶，小命還保不住了呢。我看了看奶奶，只見她坐在那里，望着中午正毒的陽光在念念有詞。
正在我跟爺爺回去的路上，卻被村長給攔住了。一臉嬉笑的看着我，看的我心發毛。
他遞給爺爺一根煙，又遞給我一根，被我謝絕後，他點燃了爺爺的煙，又從嘴里吐出幾個煙圈。
二火叔，你有啥事嗎？我問道。
有個事，想請你幫幫忙。村長不好意思道。
說啥幫不幫的？都是自己人，有啥需要你言語一聲。還沒等我說話，爺爺就替我應承下來，我也只好無奈的擠出笑容道：是啊，二火叔，有啥用的着我的地方你說話。
那我就不拐彎抹角的了，你看德子是咱村小學的老師，他家現在出這么大事必定會拉下不少課程。我想請你幫忙帶幾節課，畢竟你是個大學生，教幾個娃娃識字還不是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村長說道。
好事啊，你看他整天好吃懶做，游手好閑，正好找份活讓他干干。爺爺說道。
哪有這么說自己孫子的，我不滿的看了一眼爺爺。但心想這也是個好事，好歹有份工作啊。
二火叔這么抬舉我，我一定盡我所能教好這幫孩子們。我一口應允道，我心想這幫孩子能有多難教，不管是低年級的拼音，漢字，加減法。還是高年級的作文，乘除，應用題。都是手到擒來。
謝的話，都是自家人咱就不說了，工資德子發多少，就給你多少。村長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道。
小學里面的工資，都是上面撥下來給村長，村長看着給教師分點，這中間村長到底撈了多少油水，無從得知。此時的我不管那么多，有工作比什么都重要，還是一名人民教師。我心里樂開了花，高興之余，仿佛又看到了那個打着黑傘的女子在路上飄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