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張少恭
木子四公子
我安靜的坐在床邊,看着爸爸那張沒有血色的臉,我的心好像被壓着一輛大卡車,無比的沉重。從中午到晚上,我一直守候在爸爸身邊,在這期間,沒有任何人進過這屋。
只有我們爺倆在這空盪盪的屋子里,慘愁陰暗將我們團團包圍,而此刻卻找不到媽媽的蹤跡。
“只有你媽的命才能換你爸的命”。那兩人說的話一直環繞在我的腦海里,我不相信什么鬼神,可是有的事情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我不信,但是事情已然擺在我面前,誰又能給我一個不信的理由?
媽媽此時在哪,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她不會就這樣拋棄爸爸的,媽媽愛他,媽媽會拼了命的愛他,也許她就在一個角落里默默的看着我們,看着她最愛的人。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希望能看見那張熟悉的面孔,可是空盪盪的房子,除了被昏暗的燈光刺透了的剝落的牆壁外,還是一樣的寂靜,風灌進來,驚動了空曠的屋子,發出沙沙聲。
我緩緩站起身來,向屋外走去,奔的方向是我們村的公墓。我手中緊握着的手機顯示的時間是23:45分。從我家走到公墓大概需要十五分鍾,十二點一個決定生死的時刻。是生是死,就看那個讓我魂牽夢繞的女神願不願意幫我了。李墨清,一個多么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墨清,墨清,你在嗎?我在墓園內喊道,話音剛落就感到背後一股陰風襲來,我一回頭就看見一個被一把黑傘遮住了面容的少女站在我面前。
找我什么事?她淡淡的說道。
我爸快不行了,我想你去救救他。我懇求她道。
你爸?怎么會呢?她帶着疑問的口吻說道。
你在說什么?我爸都昏迷一天了。我着急的說道。
你在哪找到你爸的?她疑惑的問道。
河邊,怎么了?別問這么多了,十二點已過,我爸就真掛了。你快給我走吧!我求你了。我向她祈求道。
誰告訴你,十二點已過,你爸必死無疑。她沉着冷靜的說道。
今天來了倆人,一黑一白說是什么七爺,八爺的,他們說的。
我話音剛落,她折起了那把黑傘,展現在我面前依舊是那張傾世的容顏。只是她眉頭緊鎖原本姣好的面容多了幾分惆悵。
他們倆都來管這件事了,我怕這事沒那么容易。她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求你了,我求你救救我爸。我此時已經失去了理智對她央求道。
她眉頭緊鎖,仿佛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又抬頭看了看我愁容慘淡的面容,無奈的長嘆的一口氣道:走,我跟你去。
太好了,我們趕緊走。我喜出望外的想去拉她的手,手卻一直在跟空氣接觸。
她悠悠的又撐開了傘,所有表情隱藏於山水之外。猜不透,任性在世上游走。
那走吧。我尷尬的說道。
她撐着傘悠悠的在後面走着,沒有任何動靜。
等會!還沒等我們走出墓園,一個嬌柔做作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聞聲望去,一個打着把黑傘的女人已來到我們面前。
琉語,這事你別管!那女人對墨清命令道。
姐,這事我不管不行,因為事關於他。墨清很肯定的對她說道。
這事都驚動黑白無常親自出馬了,你覺得你能管的了?那女人疑惑的說道。
管不了,也得管!姐,請你讓一讓。
說罷,她不顧她口中所謂的姐姐的勸阻,執意要跟我一起去救父親。
你為了他,值嗎?那女人在身後對墨清大喊道。
值!她斬釘截鐵的回應道。
我默不做聲的跟在墨清身旁,無言語,無動作。
你怎么老是打着把傘呢?我搭訕道。
少廢話,趕緊走。她應道。
額……我尷尬的抓了抓頭。又恢復了無言。
不知不覺間,已來到我家大門前,卻感覺陰風陣陣。猛地抬頭卻看見早上那兩個人立在我家門口。
你們沒完了是吧?咋又來了?快走!我沒好氣的對他們吼道。
喲,不是跟你說了嗎,十二點已過,誰都救不了你爹。那白面娘娘腔說道。
我想試一試!墨清在一旁應道。
你是誰?那黑臉大漢問道。
同為陰間辦差這么多年,八爺難道不識我?墨清冷笑道。
看你這身打扮,還打着把傘,你是琉語,還是琉話?那黑臉大漢道。
哼,你說呢?墨清把傘折了起來,對那人說道。
喲,這不是千年鬼差琉話姐姐嗎?那白面陰笑道。
難道你也想趟這個渾水?那黑面不懷好意的說道。
沒錯,你們雖然負責管理所有鬼差,但你們能奈我何?墨清不屑的說道。
是,你是跟冥王以姐妹相稱,但是我們是跟閻王辦事的。冥王又能奈我何啊?那黑面一臉鄙夷的說道。
你……墨清一時被他們氣的語塞。
你們倆還敢來,早上沒罵夠你倆是吧?快滾!看着墨清被欺負,我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發這么大火。
小子,陰間的事你最好別管,你也管不着。老七,抄家伙,上!那黑臉對白面喊道。
說罷,二人拿着個勾魂索硬往里面沖。我快步走上前去攔在他們面前大吼道:我看誰敢?
滾一邊去,那黑臉大漢一把把我扯到了一邊不屑的對我說道。
范無救,你別欺人太甚!墨清生氣的對他們喊道。
喲,琉語姐姐發飆了,好怕怕啊!那白面娘娘腔說道。
范無救,謝必安,我看你們誰敢踏進這門。
要動武是嗎?你打的過我們?那黑臉不屑道。
大可試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墨清為了我會做這么多。
哎,墨清算了,讓他們進去吧。我怕墨清抵不過他們二人而受傷,關心的對她說道。
哼,走。他們一腳踹開了我家大門,氣勢洶洶的朝里屋找我爸去了。
我和墨清緊跟在後,即使不硬拼,我們也不能讓老爸受一點傷害。
可是當我們走到屋里的時候,瞬間被驚呆了。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正坐在我爸床頭拿着毛巾敷在他的額頭。
你是誰啊?我們幾個異口同聲的問道。
噓,別吵!病人需要休息!那少年轉過頭對這我們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這小伙長得好帥!在他轉過頭的那一瞬間,我不禁在心中感嘆道。內心不免基情泛濫。
你是誰?那黑臉沒好氣的說道。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出去,我跟你隆重的介紹一下我啊。那少年嬉皮笑臉道。
說罷硬將我們幾個給推到了屋外。
大家好,相逢即是緣啊。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張少恭,身份保密,職業保密,年齡保密,總之除了我的名字外,其他的一律保密。所以你們也別挖空心思打聽我是干什么的了,沒人會知道。知道的也都說不了話了。那人洋洋得意道。
你小子,少當老子辦正事,滾開!那黑臉的生氣的對那少年道。說罷竟要上前推開那少年。
哎,范八爺,別慌。這死人歸你管,活人你也要管嗎?那少年擋在他的面前說道。
喲,說啥呢?那李林翔本來陽壽就已經盡了,我們憑啥管不着。那娘娘腔嬌嗔道。
喲,謝七爺,我來告訴你憑什么,憑他李林翔還沒死。聽明白了嗎?那少年學那白面娘娘腔說道。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心里暗想:這貨也是個逗比。
你怎么知道我們是誰?那黑面不解的對他說道。
不光是你們,在這個院子里的我哪個不認識?那人傲嬌的說道。他沉默了一會,繼而走到墨清身邊陰笑道:琉語姐姐,這一千年來還是這么的漂亮,只是你這苦等換來的會是什么呢?說這話時,他狡黠的看了我一眼。
墨清沒理他,只是眼神中充滿了憤怒。
那人又走到我身邊突然大笑起來:李九陽,哈哈哈哈哈。
我去,啥意思啊,我就這么可笑嗎?我不免心生怒火對他吼道:笑啥,有病啊?
那人停止了笑聲有點不屑的說道:沒啥,只是沒想到你會變成這樣。
說罷他便又回到了里屋,我們緊跟其後,想要看看他到底搞什么鬼?
一旁墨清輕聲對我說:小心這人,來頭不小。
我點了點頭,對他提高了警戒。
走進屋內,那人依舊坐在床頭,掖了掖爸爸的被角。轉身掃視了我們一眼,繼而對那黑臉大漢說道:七爺,沒事您可以回去了。
那黑臉一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問道: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那少年不溫不火的說道:剛才就跟您說了,李林翔這事你管不了,回去吧。
喲,我們這樣回去怎么跟閻王交差啊?那白面嗲聲說道。
我疑惑的看着那少年,心中想道:如果那兩人說的沒錯,是閻王派來索我爸性命的,俗話說,閻王讓你三更死決不讓你活五更。可是這人竟能從閻王手里奪人,這人能耐究竟有多大啊。
就在他們幾個正在僵持不下的時候,我看到老爸的手指動了一下,心中滿是歡喜。我高興的對那少年喊道:我爸醒了。
哎,別吵,你爸剛醒,身子還很虛弱。那少年怒視了我一眼,示意我閉嘴。那黑白二人面面相覷的看了看對方一眼,那表情仿佛吃了一個死蒼蠅一樣的扭曲。
黑臉向那白臉問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白臉聳了聳肩膀,做無辜狀。二人自識無趣,狠狠的瞪了那少年一眼,罵罵咧咧的離開了我家的院子。
看着那兩人離去的背影,不覺心生疑惑,回頭看了一眼那少年,只見他嘴唇蒼白,面無血色。雙腿好像無法支撐他的身體,在地上搖搖晃晃。痛苦猙獰的表情帶動着她扭曲的身體,剎那間,剛才還意氣風發的少年,這時候竟癱坐在地上,嘴角不時有殷紅的鮮血滲出。
你咋了?我連忙迎上去將他扶起關切的問道。
他剛才是用自己的魂魄,支撐着你爸的身體,才騙走黑白無常的。墨清沉着的對我分析道。
你說啥?沒魂魄,人還能活。我大為不解的向墨清問道。
我有說他是人嗎?墨清說道。
那人陰慘慘的目光看着墨清,嘴角揚起呈現出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